第27章 三策定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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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关一夺锁东关，蒲坂横江断北还。

羌骑焚粮惊魏帐，相筹运漕固雄关。

御书锐将彰忠勇，英陵勒石慰九寰。

曹营夜困愁城破，汉帜高悬势转澜。

一名浑身浴血、甲胄上插着半截断箭的驿骑被两名亲兵搀扶进来，扑倒在地，挣扎着举起一枚染血的铜管：“启禀……禀丞相！赵……赵将军潼关急报！”

诸葛亮神色一凝，快步上前接过铜管，验看火漆无误后迅速打开。他目光如电扫过帛书，脸上虽无大喜之色，但紧蹙的眉头却微微舒展，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锐芒。

“念！”诸葛亮沉声道。

一旁主簿接过帛书，声音带着激动颤抖：“大汉景耀二年，四月二十日酉时，征北将军赵云顿首泣血禀丞相：末将奉钧命，率两万精兵，倍道兼程，于十九日夜抵潼关外三十里。侦知关内守军约三千，主将为魏将孙礼。末将于二十日寅时，趁天色未明，以火箭焚其东门城楼，火起大乱！亲率敢死之士八百，架飞梯强登！将士用命，血战两个时辰，终克东门！孙礼率残兵退守西门瓮城顽抗。末将复以火油灌入瓮城，烈焰焚天，魏军大溃！据魏军降卒言，孙礼已死于乱军！至午时，潼关已尽入我手！另，我军在城中搜出夏侯楙及家眷、亲兵计五十余人。此战我军伤亡精锐千五有余！现正遵丞相令，毁旧门，筑瓮城，深挖壕沟，引渭水支流灌之！华阴、弘农三重烽燧已遣兵布设！关隘在手，万夫莫开！然魏军败兵四散，恐洛阳震动，援兵不日将至！末将誓与潼关共存亡！赵云泣血顿首！”

驿骑念完，帐内一片倒吸凉气之声！潼关！天下雄关，竟在赵云将军雷霆一击之下，一日而克！虽然折损惨重，但这把锁住关东门户的巨钥，已然落入大汉手中！

“子龙将军神勇！”魏延忍不住击掌赞道，眼中燃起熊熊火焰。潼关在手，意味着曹魏从洛阳方向增援关中的陆路通道被彻底切断！长安东面最大的威胁源头，被扼住了咽喉！

诸葛亮微微颔首，眼中亦有赞许，但随即手指迅疾移向地图北方的黄河渡口——蒲坂津：“其二，北面之患，在于蒲坂津！此乃郭淮并州军背靠河东之命脉，亦是张合部可能迂回之路径！吾已遣王平，率一万无当飞军，轻装疾行，抢占此津！”

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帐外又是一阵马蹄疾响！“报——！蒲坂津军报！”

另一名驿骑风尘仆仆冲入，单膝跪地：“启禀丞相！王平将军蒲坂津军报！”

诸葛亮接过帛书，展开一看，嘴角竟难得地露出一丝赞许的弧度：“念！”

“无当督王平顿首禀丞相：末将率部昼夜疾行，于四月十九日申时抵蒲坂津西岸。侦知渡口有魏军守卒千余，大小渡船三十余艘。时值黄昏，末将趁魏军换防松懈，遣水性精熟之巴蜀勇士百人，缚引火之物于背，潜泳渡河，焚其泊于东岸之船大半！复于西岸高阜处布设连弩车百具，强弓硬弩千张！二十日晨，魏将秦朗率兵数千欲渡河反扑，船至中流，遭我弩车攒射，箭如飞蝗，船毁人亡者不计其数，河水为之赤！秦朗身中数箭，狼狈退走！末将已遵令，尽毁西岸残存小船，并就地伐木采石，抢筑半月壁垒！弩车射界，已覆盖整个河面！蒲坂津，已为天堑！王平顿首！”

“好！王子均干得漂亮！”张翼忍不住喝彩。无当飞军山地奔袭、强弩克敌的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一把火烧掉了魏军渡河的希望，更用强弓硬弩将渡口变成了死亡禁区！郭淮的并州军和张合的骑兵，想从北面渡河夹击长安，此路已然不通！

诸葛亮的手指并未停下，而是点向地图上陕北的方向：“其三，欲断魏军北路之根，尚需釜底抽薪！吾已遣密使，携重礼与盐铁贸易之约，星夜联络陕北先零羌、烧当羌诸部酋豪！”

话音刚落，第三名驿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入大帐，脸上带着狂喜：“禀报丞相！陕北急报！羌王滇零亲笔书！”

诸葛亮接过那封写在粗糙羊皮上的信，扫视着上面弯弯曲曲的羌文和旁边译官的注释，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真正的笑意：“念其意！”

译官高声念道：“尊贵的汉丞相在上：先零羌王滇零，率烧当、牢姐诸部勇士，谨拜上！感丞相厚赐，盐铁如命！魏狗欺我久矣！今得丞相号令，儿郎们如狼出穴！四月二十日，我部三千骑已踏破魏军设在雕阴（今陕西甘泉南）的转运大营！焚其粮车三百余，斩首魏狗督粮官！现正分兵袭扰冯翊（今陕西大荔）、夏阳（今陕西合阳东）诸道！凡有魏狗粮车西来，必叫他有来无回！滇零以天神立誓，必为丞相锁死魏狗北路粮道！愿丞相早日扫平关中，羌汉永好！”

“好！好一个釜底抽薪！”姜维抚掌赞叹，他深知羌胡习性，盐铁之利加上对曹魏的积怨，足以让他们变成插在曹魏河东郡粮道上的致命毒刺！郭淮、张合的部队，很快就要尝到饿肚子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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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诸将，此刻无不心潮澎湃，望向诸葛亮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与信心！丞相人未至长安，三步先手棋已然落下——赵云夺潼关，锁死了关东大门；王平扼蒲坂，斩断了北渡咽喉；羌胡袭粮道，动摇了魏军根基！这三步棋，如同三把无形的巨钳，已然狠狠扼住了曹真八万大军的命脉！原本看似铁桶般的围困，瞬间被撕开了巨大的缺口，露出了反败为胜的曙光！

诸葛亮的目光最后落在魏延身上，带着深沉的期许与信任：“文长。”

“末将在！”魏延此刻精神大振，声音洪亮。

“长安城防修缮、伤兵安置、民心安抚，此千斤重担，非你莫属！尤其那几处崩塌城墙，务必日夜赶工，抢在曹真再度攻城前加固完成！城内存粮、军械，由你全权调配，务必精打细算，支撑至秋粮收获！此乃我大军立足之根基，万不可失！”

“丞相放心！城在人在！”魏延斩钉截铁。

诸葛亮的目光扫过舆图上的渭水：“命脉所系，在于漕运！渭水，乃关中血脉！陆路转运，十车不及一船！张翼将军！”

“末将在！”

“着你率五千工兵，征调民夫，立即着手修复自陈仓至长安的渭水漕道！沿途仓廪，如长安太仓、陈仓邸阁，优先清理启用！就地伐木，赶制可载五百石之楼船！数量，先以两百艘为要！此事由李严之子李丰专责统领。同时，沿河每三十里设一‘护漕营’，兵卒五百，配投石机、强弩，严防魏军骑兵袭扰！我要看到渭水之上，粮船络绎，确保长安日得粮秣三千石！此乃维系根本，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