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险浪惊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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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山风雪裂征袍,瞿塘浪怒卷征艘。

雷弹哑火空填血,铁舰穿波巧破韬。

怒眦裂时戈欲断,老谋深处矢方高。

汉帜飘摇终未倒,峡声犹带血涛高。

就在这时,祁山堡那扇用整根巨木包覆厚铁皮、沉重无比的堡门,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轰然洞开!

“杀蜀狗——!”

一声狂暴的吼声从门洞内炸响!魏将戴陵,身披厚重的玄铁札甲,如同一头发狂的铁犀牛,率先冲了出来!他身后,是数百名同样铁甲森然、手持沉重链枷和长柄战斧的魏军重甲锐卒!这些生力军如同决堤的洪流,踏着堡门前蜀军堆积的尸骸,带着复仇的狂怒,狠狠撞入了正在重整旗鼓的无当飞军阵中!

链枷挥舞!沉重的铁球带着尖刺,在空中划出死亡的弧线,狠狠砸下!“咔嚓!”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脆响,一名无当飞军什长仓促举起的盾牌如同纸糊般碎裂,紧接着是他的头颅,如同被重锤砸开的西瓜,红的白的瞬间爆开,溅了周围人一脸!沉重的战斧劈砍,将蜀军轻便的皮甲如同破布般撕裂,带出喷涌的血泉和断裂的肢体!

这股突如其来的反冲锋凶猛无比,瞬间就将堡墙下的蜀军阵型冲得七零八落。血浪翻滚,竟直接卷到了魏延的马前!一名无当飞军屯长被链枷砸碎了半边肩膀,惨叫着倒在魏延坐骑“乌云踏雪”的马蹄旁,温热的血喷溅在冰冷的马蹄铁上,瞬间凝固。

“匹夫敢尔!”魏延须发戟张,目眦尽裂!眼见戴陵那狰狞的面孔近在咫尺,链枷再次带着恶风砸向他的头颅!魏延怒极反啸,手中那柄沉重的狼牙槊如同活了过来!他根本不挡,槊杆在腰间猛地一旋,槊首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后发先至!一道乌光闪过,“铛!”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戴陵手中那沉重的链枷竟被这含怒一击硬生生劈飞出去,旋转着砸入远处的雪地!巨大的力量震得戴陵双臂发麻,虎口崩裂!他眼中闪过一丝惊骇,还未来得及反应,魏延的槊尖如同毒龙出洞,没有丝毫停滞,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噗嗤!”一声,精准狠辣地捅穿了他胸腹间玄铁札甲最脆弱的连接处!

“呃啊——!”戴陵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剧痛瞬间淹没了他。但他彪悍的凶性也被彻底激发!他竟然不顾贯穿身体的槊刃,双手如同铁箍般死死攥住捅入体内的槊杆,面孔扭曲如恶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雍州儿郎!杀!杀光蜀狗!”

他身后的魏军重甲兵被主将的悍勇激得血脉贲张,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攻势更猛!数名重甲兵不顾生死地扑向魏延的战马!

魏延暴怒!双臂肌肉坟起如铁块,猛地发力抽槊!狼牙槊的倒刺带着戴陵肚腹间喷涌而出的肠子和内脏,被硬生生拔出!“乌云踏雪”感受到主人的狂怒,前蹄扬起,发出一声长嘶。然而,就在这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瞬间,几名抱定了必死之心的魏军重甲兵,如同滚地的肉球,疯狂地扑抱住了战马的前蹄和后腿!

“轰隆!”一声闷响!

千斤重的战马加上马背上全身重甲的魏延,竟被这数人合力的垂死一掀,失去了平衡,轰然向一侧栽倒!魏延猝不及防,沉重的身体被狠狠甩向冰冷的冻土地面!

“将军!”周围的亲兵和飞军士卒肝胆俱裂,惊骇欲绝!眼看魏延即将被倒下的战马和蜂拥而上的魏军铁蹄淹没!

千钧一发之际——

“轰!轰!轰!”

三声沉闷如滚雷、却远比滚雷更令人心悸的巨响,几乎同时在祁山堡那高耸的堡墙上炸开!巨大的震动甚至让堡墙下混战的人群都感到脚下猛地一晃!

魏延猛地抬头!视线越过混乱的战场、越过倾倒的战马、越过戴陵那死不瞑目的狰狞面孔,死死盯住了堡墙!

只见堡墙顶端的垛口后方,三架蜀军花费巨大代价才推到前沿的霹雳车,此刻正同时解体!巨大的投臂在投出石弹的瞬间,承受不住巨大的反作用力,轰然断裂!粗大的木梁如同被巨兽啃噬过般碎裂开来!沉重的配重石砸落下来,将下方的操作士卒瞬间碾成肉泥!

而它们最后投出的三枚巨大石弹,轨迹歪斜无力,带着绝望的弧度,仅仅砸在祁山堡厚实无比的女墙上!坚硬的青石墙砖被砸得碎石纷飞,烟尘弥漫,却只在墙面上留下几个浅浅的凹坑,震落了几名倒霉的魏军守兵而已。对于整个堡垒,如同隔靴搔痒!

“雷火!雷火何在!”魏延从雪地中一跃而起,顾不得满身泥泞和擦伤,如同受伤的孤狼般仰天狂啸,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暴怒和一种近乎崩溃的绝望!他手中沾满戴陵内脏的狼牙槊狠狠顿地,砸得冻土龟裂!

他身后的军司马连滚爬爬地扑过来,脸上涕泪横流,混合着血污和雪水,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沮丧而扭曲变形:“将军!风雪太大了!药捻…药捻全被浸湿了!哑…哑火!十发九哑啊将军!根本点不着!周少监……周少监的法子……也……也来不及了……”他指着那些散架霹雳车旁边散落的、裹着厚厚油毡却依旧被雪水渗透的引火之物,绝望地哭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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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依旧肆虐,吹在魏延被怒火烧得滚烫的脸上,却带来刺骨的冰寒。三日强攻,死伤枕藉,周彻身死,最后倚仗的霹雳雷火,竟被这该死的天气废掉了!难道这祁山铁闸,当真不可撼动?难道将士们的血,就要白白流尽在这冰冷的城墙之下?一股深沉的无力感和噬骨的暴怒,如同毒蛇般啃噬着这位以勇烈着称的蜀汉大将的心脏。他环顾四周,到处都是倒下的蜀军将士,尸骸枕藉,鲜血染红了白雪。一个倒在附近的年轻士卒,至死都紧紧攥着一块从家乡带来的、刻着“平安”的粗劣木牌,上面沾满了血污和雪泥。魏延认得他,是军司马李敢的侄子,一个总爱笑的新兵蛋子。一股巨大的悲怆瞬间淹没了这位铁打的将军。

瞿塘峡口,风如鬼啸,卷起江面丈高的浊浪,狠狠拍打着两岸刀劈斧削般的崖壁。巨大的轰鸣声在狭窄的峡道中反复回荡,震耳欲聋。冰冷的雨雪被狂风搅动着,劈头盖脸地砸向江面上的一切。

“飞云号”巨大的楼船舰体,在这狂暴的天地之威中,如同巨人手中的玩具,剧烈地颠簸摇晃着。每一次巨浪拍击船身,整艘船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呻吟,仿佛下一刻就要解体。高高的楼台上,年迈的镇北将军黄权,如同生了根的铁松,牢牢钉在主桅旁的望台上。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唯有那双深陷的眼窝里,燃烧着两簇冰冷的火焰,死死盯着江心。冰冷的雨雪抽打在他脸上,顺着沟壑纵横的皱纹流淌,分不清是水还是泪。二十多年前夷陵那场大火,那无数在烈焰中沉没的战舰和袍泽绝望的呼号,此刻如同梦魇般在眼前闪现。他紧握栏杆的手背上,青筋如同虬龙般凸起。

“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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