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身份澄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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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宗山巅的广场上，诛魔联盟成立的欢呼声如同浪潮般席卷了每一个角落，震得周围的古松都微微颤抖。旗帜在猎猎秋风中舒展，金线绣成的联盟徽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映照得众人脸上都洋溢着激动的红晕。就在这沸腾的喜悦中，一道踉跄的身影突然从人群里撞了出来，打断了这场盛大的欢庆。

赵峰被两名峨嵋派弟子架着胳膊，断腿处的白布早已被渗出的鲜血浸透，暗红的血渍顺着裤管蜿蜒而下，在青石板上滴出一串触目惊心的圆点。他挣脱开搀扶的手，用仅剩的力气挺直脊梁，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高台上的谢无妄，声音因愤怒与伤痛变得嘶哑刺耳：“休要得意！谢无妄勾结魔族的证据确凿，你们怎能让一个叛徒统领联盟？”

话音落地的瞬间，广场上的喧闹如同被冰封般骤然凝固。正在互相道贺的弟子们纷纷停下动作，举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还未来得及褪去，就被惊愕取代。秋风卷着松针掠过石板地，发出 “沙沙” 的轻响，反倒让这突如其来的寂静更显沉重。

昆仑派掌门玄虚道长眉头拧成了疙瘩，手中的拂尘在袖口轻轻擦拭着，玉柄上的云纹在阳光下流转。他上前一步，宽大的道袍随着动作扬起一角，目光如炬般扫过赵峰：“赵师弟可有证据？如今慕容家的罪行已昭然若揭，不可再随意污蔑好人，动摇联盟根基。”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躁动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赵峰脸上勾起一抹扭曲的冷笑，他缓缓抬起手，从怀中掏出一枚巴掌大的黑色令牌。令牌边缘布满锯齿状的凸起，中央雕刻着狰狞的暗渊图腾，蛇形纹路缠绕着骷髅头，眼眶处镶嵌的两颗黑晶石闪烁着幽幽寒光。令牌边角还沾着早已干涸的暗褐色血迹，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腥气。“这是从谢无妄房间搜出的暗渊令牌！” 他猛地将令牌举过头顶，手臂因用力而青筋暴起，“他在魔渊与慕容师兄‘激战’时，实则是在传递密信，否则为何独独他能从魔渊全身而退？”

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几名年纪较轻的弟子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法器，看向谢无妄的眼神里重新蒙上了一层怀疑。暗渊令牌是魔族高层的信物，在修真界早已是人人唾弃的禁忌之物，此刻被当众亮出，冲击力可想而知。

凌霄宗的吴长老往前挪了半步，他花白的胡须在胸前微微晃动，藏在宽袖里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作为与慕容家交好的元老，他脸上堆着痛心疾首的表情：“赵峰所言并非空穴来风。谢无妄自入宗以来便行踪诡秘，时常独自出入禁地，圣族后裔的身份本就可疑，说不定他早已被魔族蛊惑，潜伏在我宗伺机而动。”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广场左侧的凌霄宗弟子方阵里立刻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

“难怪他总能提前预知魔族动向，原来是内鬼！”

“圣族不是早就覆灭了吗？他这身份怕真是伪造的……”

“可他在魔渊确实救了不少人啊……”

质疑与辩解交织在一起，原本整齐的队列变得有些散乱。几名与谢无妄有过交集的弟子涨红了脸，却在暗渊令牌这 “铁证” 面前，不知该如何反驳。

谢无妄站在高台上，玄色衣袍被山风拂得猎猎作响。他看着台下躁动的人群，眉头微蹙成川字，指尖在焦尾琴的弦上轻轻摩挲。他早料到会有宵小之辈作祟，却没料到赵峰会拿出如此卑劣的栽赃手段。林夏站在他身侧，素白的手指下意识地握紧了怀中的混沌珠，珠子在她掌心微微发烫，散发出温润的暖意，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

“这令牌是伪造的！” 林夏突然开口，清亮的声音穿透嘈杂的议论声，在广场上回荡，“师兄绝不可能勾结魔族！在魔渊时，他为了保护我，硬生生扛下慕容轩三道魔焰，差点魂飞魄散！” 她的脸颊因激动泛起绯红，清澈的眼眸里燃烧着怒火，直视着台下的赵峰，“你说令牌是从他房间搜出的，敢问是何时何地？可有旁人见证？”

赵峰被问得一窒，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伪造？在场诸位谁不知暗渊令牌的纹路独一无二，每一道刻痕都蕴含魔气？这上面的魔气残留，便是最好的证明！” 他猛地将令牌掷向高台，黑色令牌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呼啸的风声飞向静玄师太。“师太可凭佛光查验，若有半句虚言，我赵峰甘愿受剔骨之刑！”

静玄师太抬手接住令牌，枯瘦的手指轻轻拂过表面的纹路。当她将佛光注入令牌的刹那，令牌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黑光，如同一张张开的巨网，将淡金色的佛光震得四散飞溅。师太脸色微变，指尖在令牌边缘捻了捻，眉头蹙起：“这令牌确实蕴含魔气，但……”

“但什么？” 赵峰立刻打断她的话，声音陡然拔高，“事实俱在，谢无妄分明就是魔族细作！混沌珠能映照过往，怎不见他拿出来自证清白？” 他瘸着腿往前挪了几步，目光扫过台下的人群，“诸位想想，若非心中有鬼，为何不敢让至宝验明正身？”

广场上的议论声再次沸腾，不少人将目光投向高台上的谢无妄，眼神里的怀疑愈发浓重。武当派掌门清玄真人踏前一步，青色道袍上绣着的太极图随着动作流转，他沉声道：“此事关乎重大，需得谨慎行事。谢盟主，你可有证据自证清白？” 他的目光平和却锐利，既带着对真相的探求，也藏着对联盟稳定的考量。

谢无妄深吸一口气，山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的目光扫过广场上一张张或怀疑、或期待、或愤怒的脸庞，最终落在林夏手中的混沌珠上，声音沉稳有力：“我身具圣族血脉，与魔族世代为敌，本就势不两立。若诸位仍有疑虑，可借混沌珠一用，天地至宝自会映照真相。”

林夏立刻将混沌珠递给他，珠子脱离掌心的瞬间，立刻腾起三寸高的五色光晕，赤橙黄绿青五道光圈如同涟漪般层层扩散。谢无妄握住混沌珠，圣族灵力顺着掌心缓缓注入，珠子突然腾空而起，在广场中央绽放出直径十丈的璀璨光轮。光轮如同最纯净的水晶，将阳光折射成万千光点，在每个人脸上跳跃。

光轮中渐渐浮现出清晰的画面，像是一幅流动的画卷：

那是魔渊深处的溶洞，谢无妄正盘膝而坐，焦尾琴横在膝上。他指尖流淌的金色灵力注入琴弦，弹出的音波将洞壁渗出的魔气震成齑粉。当慕容轩带着魔族士兵闯入时，他毫不犹豫地将林夏护在身后，琴音陡然变得凌厉如刀，金色音波与黑色魔气碰撞的瞬间，激起漫天光雨。

画面一转，是迷雾沼泽的边缘。谢无妄蹲在泥泞里，小心翼翼地为中毒的血鳗帮成员吸毒。墨绿色的毒液顺着他的指尖流下，腐蚀着地面的青草，他却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只是轻声安抚着痛苦呻吟的伤者：“别怕，很快就好。”

紧接着，是混沌祭坛的惨烈厮杀。谢无妄的玄色衣袍被魔焰烧得残破不堪，左臂血肉模糊，却依旧死死抱着昏迷的林夏，用身体挡住慕容轩刺来的魔剑。金色的圣血与黑色的魔血在祭坛上交织，开出妖异的花。

当画面定格在谢无妄为护林夏，硬生生承受慕容轩一击，口吐鲜血却仍不肯放手时，广场上响起一片抽气声。不少曾亲历魔渊之战的弟子红了眼眶，那些被谢无妄救过的血鳗帮成员更是握紧了拳头，怒视着台下的赵峰。

“这…… 这不可能！” 赵峰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他踉跄着后退两步，踩在自己滴落的血渍上，差点摔倒。他伸出颤抖的手指着空中的光轮，声音里带着哭腔：“这是幻术！是混沌珠的障眼法！谢无妄精通圣族秘术，定是他操控了至宝！”

“混沌珠乃天地初开时孕育的至宝，能映照世间一切真相，从无虚言。” 云鹤真人从人群中走出，青布道袍在秋风中猎猎作响。他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古籍，封面上 “混沌秘录” 四个篆字在阳光下泛着金光。“《混沌秘录》有载：‘珠映过往，纤毫毕现，心之所向，皆为实相。’赵峰，你还要狡辩吗？” 他翻开古籍，书页上的朱砂注解清晰可见，详细记载着混沌珠的特性与历代显灵的事迹。

就在这时，混沌珠的光轮突然剧烈旋转起来，五色光芒交织成螺旋状的漩涡。当漩涡散去，新的画面赫然出现：那是三个月前的凌霄宗后山，皎洁的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赵峰正将一卷羊皮地图递给慕容轩，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与此刻的气急败坏判若两人。

“师兄放心，这是凌霄宗布防图的最新修订版，东南方向的防御结界有三处薄弱点，我已用朱砂标出。” 赵峰的声音带着讨好的谦卑，“只要除掉谢无妄这个绊脚石，等暗渊之主降临，咱们兄弟就能执掌整个修真界了。”

慕容轩接过地图，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意，拍了拍赵峰的肩膀：“做得好。事成之后，我向暗渊之主为你求一枚魔丹，保你修为大增，长生不死。”

画面在两人的奸笑声中渐渐淡去，广场上鸦雀无声，连风吹过旗帜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赵峰身上，那目光里有愤怒，有鄙夷，有恍然大悟，像无数根针，刺得他浑身发抖。

“不…… 不是这样的！” 赵峰彻底慌了，他挥舞着手臂，像头困兽般在原地打转，“是谢无妄操控了混沌珠！他早就知道我要揭发他，故意伪造了这段画面！” 他冲到最近的弟子面前，死死抓住对方的衣襟，“你信我！我是为了凌霄宗好！谢无妄才是内鬼啊！”

被抓住的弟子嫌恶地推开他，啐了一口：“赵峰，你真是无可救药！”

“够了！” 静玄师太厉声呵斥，周身突然爆发出耀眼的佛光，将半个广场都笼罩在金色的光晕里。她手中的锡杖重重顿在地上，“咚” 的一声闷响，广场地面裂开一道三寸宽的缝隙，正好将赵峰的脚踝牢牢困住。“赵峰，你与慕容轩勾结，伪造证据陷害忠良，还敢在此混淆视听？”

赵峰低头看着困住自己的地缝，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狂笑，笑声里充满了绝望与疯狂：“没错！我就是帮了慕容师兄！那又如何？暗渊之主的力量岂是你们能想象的？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冲破封印，到时候你们都将成为他的奴隶！” 他猛地抬起头，猩红的眼睛扫过广场上的众人，“谢无妄，你以为证明了清白就能高枕无忧吗？暗渊之主会亲手撕了你，让圣族彻底灭绝！”

“冥顽不灵！” 清玄真人冷哼一声，右手食中二指并拢，指尖凝聚起一道莹白的剑气。“武当剑气，锁！” 剑气如灵蛇般窜出，瞬间缠绕住赵峰的四肢，形成透明的光茧。赵峰体内的魔气刚想反抗，就被剑气灼伤，发出 “滋滋” 的声响。“拿下！”

两名武当弟子立刻上前，取出特制的锁妖链将赵峰捆住。玄铁打造的链条上刻满了镇魂符文，每碰到赵峰的皮肤，就会冒出黑烟。赵峰还在疯狂挣扎，嘴里不停地咒骂着，直到被堵住嘴，才发出呜呜的闷响，像头垂死的野兽。

谢无妄看着被押走的赵峰，玄色衣袍下的肩膀微微起伏。他眼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沉甸甸的沉重。他抬手召回混沌珠，五色光芒在掌心渐渐平息，化作一颗鸽子蛋大小的晶石。“赵峰虽伏法，但他的话也提醒了我们，暗渊之主的威胁从未消失。” 他将混沌珠递给林夏，指尖触碰到她微凉的掌心，“今日混沌珠不仅证明了我的清白，更让我们看清了潜藏在暗处的危机。”

静玄师太拄着锡杖上前，金属杖头与石板碰撞发出 “笃笃” 的声响：“盟主所言极是。当务之急，是加固各宗门的防御结界，同时彻查所有与慕容家有牵连之人。” 她的目光扫过脸色惨白的凌霄宗长老们，“尤其是凌霄宗，百年间与慕容家往来密切，怕是早已埋下不少隐患。”

凌霄宗掌门羞愧地低下头，宽大的袖袍遮住了半张脸：“师太教训的是。我宗定会全力配合联盟，即日起关闭山门，彻查所有弟子与长老。凡与慕容家勾结者，无论职位高低，一律废除修为，打入锁妖塔！”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既有羞愧，也有痛定思痛的决心。

广场上的众人纷纷点头赞同，原本质疑的目光已变成敬佩与信任。他们看着高台上那个年轻的身影，想起他在魔渊中的英勇，想起他此刻的沉稳，终于明白为何各大宗门会推举他为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