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金锁藏机锋,投行女魔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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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瑛掌中那虚幻的“大观园”兀自旋转,冰冷的金色代码流光刺得人眼底生疼,仿佛要将视网膜灼穿。那无形的寒气透过屏幕丝丝缕缕渗出,缠绕上四肢百骸,几乎冻结了血液的流动。那句“虚拟的永恒宫殿”如同淬毒的冰凌,梗在喉间,尖锐的讽刺与彻骨的荒诞感几乎要冲破喉咙——
“栖梧小姐!瑛少爷!”
忠叔那嘶哑、仓皇、带着哭腔的呼喊,如同锈蚀的钝刀被巨力抡起,猝不及防地劈开了庭院里死寂凝滞的空气!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垂花门外冲了进来,本就佝偻如虾的脊背弯得更低,枯槁的脸上涕泪横流混杂着豆大的汗珠,浑浊的老眼因极致的惊恐而瞪得溜圆,布满血丝的眼球死死瞪着通往后巷的角门方向,声音撕裂般颤抖,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
“血…血啊!刘姥姥!刘姥姥她…她一头撞在咱们后角门的石狮子上了!!”
“轰——!”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猛地炸开了!一片空白!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冰凉的双腿如同灌满了沉重的铅水,却又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狠狠推着,踉跄着绕过回廊,朝着那扇平日里仆佣出入的、不起眼的黑漆角门发足狂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每一次泵出的血液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忠叔那破碎的哭喊声还在耳畔回荡,像鬼魅的咒语:“撞在…石狮子上…血啊…”
风从脸颊边呼啸而过,带着庭院深处玉兰凋零的颓败甜香,此刻却混合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越来越浓烈的、新鲜而浓稠的…铁锈味!
近了!更近了!
穿过一道堆满杂物、布满青苔的狭窄夹道,那扇沉重的黑漆角门洞开着。视线越过门洞的瞬间——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的喧嚣、风声、心跳声…瞬间远去。
只剩下那幅景象,如同最残酷的壁画,以最原始、最暴烈的猩红,刻入视网膜,灼烧着灵魂!
斑驳的黑漆门框,如同扭曲的画框。 框内,是那尊蹲伏了不知多少年月、石质粗粝、面目早已模糊不清的镇煞石狮子。它沉默地蹲在那里,粗壮的脖颈微微前倾,一个永恒的、象征着威慑与守护的姿态。
然而此刻,它冰冷的额头上,却开出了一朵巨大、粘稠、狰狞的、猩红之花!
刘姥姥那瘦小枯干的身体,以一种扭曲变形的姿势,软软地瘫倒在石狮子的基座下。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打着深色补丁的粗布斜襟褂子,前额处已被更深的、近乎黑色的粘稠液体浸透了大半。她那颗花白头发稀疏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无力地歪向一侧,额头正中央,一个可怕的、深陷下去的豁口触目惊心!暗红色的血液混合着灰白色的、令人不敢直视的粘稠物质,如同决堤的溪流,正从那恐怖的伤口里汩汩涌出,顺着她沟壑纵横、沾满尘土的脸颊蜿蜒而下,在她灰败的脖颈上滑出狰狞的轨迹,最终滴滴答答地落在石狮基座下冰冷潮湿的青石板上,汇聚成一洼不断扩大的、粘稠的、反射着微弱天光的暗红色水潭…
浓烈到令人眩晕的铁锈腥气,混合着潮湿青苔和尘土的味道,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了我的喉咙!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剧烈的恶心感猛地顶上来!我死死捂住嘴,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视觉、嗅觉、想象带来的三重冲击,像冰冷的海啸将我瞬间吞没。这不是戏文里的悲情,这是活生生的、血淋淋的、惨烈到令人窒息的死亡!
“哎哟我的老天爷!造孽啊!!快救人啊!” 一个高亢、尖利、带着十二分夸张惊惧的女声,如同穿耳魔音,猛地刺破了这死寂!伴随着一阵浓郁的、几乎能熏晕人的廉价香水味和叮呤咣啷的金玉撞击声,一个玫红色的身影旋风般从角门外挤了进来!
是王熙凤! 她穿着一身饱和度极高的枚红色香奈儿粗花呢套装,脖子上夸张地叠戴着好几条粗细不一、金光闪闪的项链,手腕上更是叮当作响,卡地亚的钉只手镯、梵克雅宝的四叶草、还有几个水头足得晃眼的翡翠镯子,几乎堆满了纤细的手腕。一张脸妆容浓艳精致,烈焰红唇,眼线飞挑,原本是极富侵略性的美,此刻却因眼前的景象而扭曲变形,精心打理的卷发也散落了几缕在颊边。她一手捂着心口,一手夸张地挥舞着,手腕上的金玉镯子随着动作哗啦乱响: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刚停好车就看到这…这血糊糊的一团!我这新做的爱马仕铂金包差点掉地上!哎哟喂…这…这不是那个扫地的刘老婆子吗?怎么这么想不开跑这儿来抹脖子了?晦气!真是晦气死了!快看看还有没有气?”她捏着兰花指,指尖硕大的红宝石戒指闪着刺目的光,捏着一方喷了浓烈香水的手帕死死捂住口鼻,仿佛那血腥味会玷污她高贵的嗅觉,浓妆艳抹的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与惊惧,对着下人说道。
她身后,几个穿着廉价西装、满脸横肉、一看就是催债公司打手模样的壮汉,面无表情地抬着几个贴着巨大“凤辣子甄选”Logo的纸箱子,粗暴地挤开围观(虽然此刻只有我们几个)的空间,把箱子重重放在勉强还算干净的回廊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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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琏二奶奶…王总!刘姥姥还有气!”忠叔用手指在刘姥姥昏厥的鼻子前探了探,对着王熙凤不住磕头,额头撞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您行行好!行行好啊!刘姥姥她…她也是可怜人!家里儿子摔断了腿瘫在床上,一家老小指望着她吃饭…她定是…定是走投无路才…才…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发发善心给她一些钱,让她治伤吧!老奴…老奴给您磕头了!”他的声音嘶哑悲怆,字字泣血,额头瞬间红肿渗出血丝。
“情分?什么情分?”王熙凤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刺耳,涂着猩红甲油的手指差点戳到忠叔脸上,“忠老头!你看清楚!现在是我看在往日情分上给你饭吃!给你这破园子最后一口喘气的机会!”她柳眉倒竖,指着地上那几个印着“凤辣子甄选”Logo的大箱子,又嫌恶地瞥了一眼石狮子底座下那滩粘稠的血泊,语速快得像连珠炮: “我今晚直播间!国风大促!要卖爆款!仓库都爆了!人手不够!这才想着你们林家这园子地方大,破烂多,正好腾出几间空房给我囤货周转周转!佣金少不了你的!”她顿了顿,看着忠叔绝望磕头的样子,又看看地上刘姥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帕,仿佛在驱赶苍蝇,“行了行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到账房拿二十两银子送到隔壁王大夫去看看!别耽误老娘今晚直播卖货!一秒几十万上下的生意,你赔得起吗?!”她那鲜艳的红唇一张一合,吐出的话语比寒冬腊月的冰棱子还要冷酷无情。
“你…!”一股混杂着恶心、愤怒、悲凉的火焰猛地冲上我的头顶!正欲开口,一个温和得如同春水、却又带着一种奇异安抚力量的女声,如同空谷幽兰,悄无声息地在我身后响起:
“凤姐姐,快别说了。先救人吧。”
这声音… 我猛地回头!
只见角门内狭窄的夹道里,不知何时已悄然立着一道窈窕身影。逆着门外透进的微光,她穿着一身剪裁完美无瑕的珍珠白色香奈儿套装,线条利落得像经过最精密的计算。颈间一条设计简洁至极却价值连城的钻石项链,在黯淡光线下折射出冷冽而精准的碎芒,恰到好处地点缀着那截修长白皙、如同天鹅般的脖颈。乌黑的长发一丝不乱地挽成典雅的低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一张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的脸。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凝波,鼻梁挺直,唇色是当下最流行的“干枯玫瑰”,薄薄地抿着,唇角天然带着一丝令人如沐春风的、悲悯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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