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故人辞别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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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之上的罡风依旧凛冽，却吹不散马小玲周身那层淡淡的仙辉，也吹不散她眼中那份既如释重负又略带怅然的复杂情绪。斩出天道化身，于她而言，如同将自身的一部分永久地留在了这个世界。元神撕裂的痛楚尚未完全平复，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虚弱感萦绕不去，但她的眼神却愈发清明坚定。

她最后望了一眼那已无声无息融入天地法则网络中的化身所在——那里空无一物，却又仿佛无处不在。她能感知到，化身已然开始运作，如同一个最高效精密的器灵，遵循着她设定的核心规则，一丝不苟地调理着阴阳，平衡着五行，将一丝丝稀薄的灵气导入大地灵脉，又将众生散逸的微弱愿力收集归纳，融入天道循环。

此界，终是有了真正的“天”。

而她，是时候离开了。

身影微动，仙光流转，下一刻，她已悄然出现在嘉嘉大厦的天台。这里承载了太多故事的起点，也见证了无数的悲欢离合。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静静地俯瞰着这座重新焕发生机的城市。晨光熹微，街道上车流渐起，人声隐约可闻，烟火气中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平静与希望。

她知道，告别的时刻到了。这不是永别，但她前方的道路漫长而艰险，再见之期，渺不可测。

她第一个寻到的，是地藏王——孔雀大师。

幽冥与人间的缝隙之处，地藏王盘膝虚坐于一片朦胧的佛光之中。身后是初步架构、尚显虚幻的六道轮回虚影，缓缓转动，散发着庄严与慈悲的气息。他正在将无量化身散入虚空，接引那些因轮回重开而茫然无措的亡魂，工作量浩瀚如海。

马小玲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他身旁。

地藏王并未睁眼，只是温声道：“天道已稳，轮回初立。元君可是来辞行的？”他的声音恢弘而平和，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马小玲颔首：“此间事了，我的道路在前方更浩瀚亦更残破的星海之中。此界新天新地，轮回秩序乃重中之重，今后，便有劳菩萨了。”

地藏王缓缓睁开双眼，眼中已无孔雀的锐利，唯有地藏的慈悲与深邃：“份内之事，何须言劳。元君以莫大慈悲与毅力，重续此界道途，开辟新天，功德无量。前路艰险，望元君谨守本心，万望珍重。”他双手合十，一道精纯的、蕴含着轮回愿力和守护意志的佛光轻轻融入马小玲体内，并非增强其力量，而是一份祝福，一份印记，愿她在无尽混沌中，亦能寻得归途，不被迷失。

马小玲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祝福，郑重回了一礼：“珍重。”

离开幽冥，她来到了Waiting Bar。

白天的酒吧很是安静。白素素和小青正在打理店务，她们身上的妖气已几乎散尽，流转的是纯正清灵的上清仙光，只是修为尚浅。见到马小玲突然出现，两人皆是惊喜。

“师父！”小青最先蹦过来，脸上满是雀跃，“您忙完啦？感觉天地好像一下子变得好舒服！”

白素素则更为细心，她注意到马小玲脸色微白，气息虽浩瀚却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她斟上一杯清水，柔声道：“师父，一切可还顺利？”

马小玲接过水杯，微微一笑：“天道已立，此界根基算是稳住了。”她顿了顿，看着眼前这两条与她渊源颇深的蛇妖，“我即将离开此界，继续我的旅程。往后，你们需勤加修行，上清仙法玄奥精深，足以让你们追寻大道。亦可辅助求叔，引导此间残存的修行者，莫负了这新生的天地。”

“离开？”小青愣住了，脸上的笑容僵住，“师父您要去哪里？不能带我们一起去吗？”

白素素也露出愕然与不舍之色。

马小玲轻轻摇头：“我的路，你们如今还跟不上。好好在此界修行，若他日你们能证得金仙道果，超脱此界束缚，或许我们还有再见之期。”她取出两枚玉简，分别递给二女，“这是我整理的一些上清仙法后续的精要心得，以及一些炼丹、制符的法门，留给你们参悟。”

白素素接过玉简，深深一拜：“师父教诲之恩，素素永世不忘。定不负师父所望，守护此界，勤修不辍。愿师父前路坦荡，早证大道。”她语气哽咽，眼中已有泪光。

小青也红着眼圈拜下：“师父……您一定要保重！等我和姐姐修厉害了，就去找您！”

马小玲心中微暖，伸手揉了揉小青的头，又对白素素点了点头，身影渐渐变淡，消失在原地。

接下来，她去了求叔的游戏厅。

暗室之中，何应求正在小心翼翼地将一些茅山典籍放入特制的玉匣中，以法力封存，试图为后世留下更多传承。见到马小玲出现，他放下手中的活计，推了推眼镜，眼中了然而欣慰：“成功了？”

“嗯。”马小玲点头，“求叔，我要走了。”

何应求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又笑了起来：“走吧走吧，我就知道，你这丫头注定不是池中之物。这片小池塘，终究是留不住你了。能亲眼见到新天道成立，我这把老骨头，这辈子值了。”他走到一个柜子前，取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罗盘，递给马小玲，“老头子我没别的好东西，这个‘定星盘’是师门留下来的，据说对辨识方位、规避虚空乱流有点微末用处，你带着，混沌海里，多一分小心总是好的。”

马小玲没有推辞，接过了罗盘。这并非什么强大法器，却承载着求叔最质朴的关心与祝愿。“求叔，保重身体。茅山道统，还需您费心。况天佑他们，也拜托您多看顾。”

“放心吧，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撑些年头。”求叔摆摆手，转过身去，语气如常，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丫头……在外面，别逞强，打不过就跑，不丢人。”

马小玲深深看了老人的背影一眼，轻声道：“知道了。”

她找到况天佑和况复生时，父子二人正在郊外一处灵气稍盛之地修炼。况天佑一招一式沉稳凝练，况复生则活泼许多，但引动的灵气也颇为可观。见到马小玲，两人立刻收功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