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因果小试牛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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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坡山谷，重归寂静。北荒妖族的试探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散去后，马小玲的心神已完全沉浸于对因果法则的推演与运用之中。

她并未动用丝毫仙元法力，而是将神念如同最精细的丝线，探入冥冥之中那无所不在、却又难以捉摸的因果律网。这张网，覆盖四海八荒，记录着每一个生灵的起心动念、言行举止所结下的“因”，以及随之而来、或迟或早必将显现的“果”。只是此界天道有缺，这张网许多地方淤塞、扭曲，使得善恶之报常常迟滞，甚至颠倒，这才有了诸多不平事。

马小玲要做的，便是以自身对因果大道的理解，暂时充当一个“疏通者”与“引导者”的角色，加速那本已存在、却因规则紊乱而迟迟未落的“果”的显现。

她的目标，锁定在了南荒苦泉镇外，那座荒山中的“山神”——猾褢妖。

神识跨越千里，清晰地“看”到了那所谓的山神庙。庙宇破败，香火稀薄，泥塑的神像早已斑驳不堪，但其上却缠绕着一股令人不适的、带着贪婪与血腥气息的妖力。神像之下，并非地脉灵枢，而是一处阴煞之气汇聚的穴眼，那猾褢妖便盘踞其中，借这点微末的香火和吞噬过往弱小生灵、逼迫凡人供奉血食来修炼。

此刻，那猾褢妖正显化出部分本体——形似山魈，却更加丑陋，皮毛呈灰褐色，獠牙外露，爪牙锋利。它刚刚享用完苦泉镇村民被迫送来的一只活羊，嘴角还沾染着血迹，正满足地趴伏在煞穴中，炼化着那点血食精气与稀薄的信仰之力。它身上灰黑色的业力之线密密麻麻，大多连接着苦泉镇的村民，充满了恐惧、怨恨与无助。

“业力已深，恶贯满盈。”马小玲心中判定。此妖不除，苦泉镇永无宁日，且其行为本身就在不断制造新的恶业，污染此地气运。

她不再犹豫，神念如同无形之手，轻轻拨动了连接在猾褢妖身上的几根最为粗壮、颜色也最深的业力之线。这些线，代表着它残害性命、强索血食、散播瘟疫（以此逼迫村民就范）等核心罪业。

“嗡……”

冥冥之中，仿佛有某种停滞已久的齿轮被重新推动。那原本因天道缺失而淤积、延迟的恶果，在马小玲的引导下，开始加速汇聚、显现。

**第一报，应于其修行根本。**

猾褢妖正炼化着血食精气，忽觉体内妖力一阵紊乱，那原本被它勉强压制的、来自不同生灵血食的驳杂怨气，此刻竟如同沸水般翻腾起来，反噬其妖魂！

“呃啊！”它惨叫一声，抱头翻滚，只觉得无数被它吞噬的生灵临死前的恐惧与怨恨化作尖针，狠狠刺穿着它的神识。它赖以修炼的煞穴，此刻涌出的也不再是精纯的阴煞之气，反而夹杂了地底淤积的污秽浊气，进一步加剧了它的痛苦。这是它凭借邪法、掠夺生灵修炼的“因”，所结出的“走火入魔、根基受损”之果。

**第二报，应于其庇护之所。**

就在猾褢妖痛苦挣扎之际，庙宇之外，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乌云密布，电蛇乱舞。并非马小玲召唤，而是此地因猾褢妖长期盘踞，聚集的怨气与业力引动了天象变化——虽然此界天条不显，但天地自有基本的阴阳平衡之理。

“轰隆！”

一道并非特别粗壮，却异常精准的雷霆，直劈而下，不偏不倚，正中那破败的山神庙！

轰然巨响中，泥塑的神像瞬间炸裂，庙顶坍塌，将那正在煞穴中翻滚的猾褢妖直接暴露在天地之间。它被雷霆余波扫中，浑身焦黑，妖气溃散大半。这是它占据神位，不行庇护反行戕害，亵渎神灵位格的“因”，所结出的“巢穴倾覆，神位剥夺”之果。

**第三报，应于其所作之孽。**

业力反噬并未结束。猾褢妖强忍伤痛，挣扎着想要逃离这片变得“不祥”的土地。然而，它刚冲出废墟，没入山林，便迎头撞上了一群饥饿的、被此地异常气息吸引而来的低阶妖兽。若是平日，这些妖兽绝不敢靠近真仙境界的它，但此刻它身受重伤，妖气涣散，在那些妖兽眼中，无异于一顿丰盛的大餐。

“吼！”

妖兽们红着眼睛扑了上来。猾褢妖惊怒交加，奋力抵抗，但它此刻实力十不存一，又心胆俱裂，如何是这群被饥饿驱使的妖兽的对手？

厮杀声、咆哮声、惨叫声在山林中回荡。

最终，猾褢妖力竭不支，被数头妖兽撕扯、分食。它昔日如何吞噬其他生灵，今日便如何被吞噬。这正是它造下无数杀孽的“因”，所结出的“死于非命，尸骨无存”之果。

整个过程，从业力反噬开始，到最终葬身兽腹，不过短短半个时辰。

马小玲在落霞坡，始终闭目凝神，以神念引导、见证着这一切。她并未直接出手攻击，只是像一个精准的园丁，剪除了阻碍因果正常流淌的枝蔓，使得那本应落下的果实，得以顺利成熟、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