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孤狼入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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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蚀能锁链如同毒蛇的獠牙,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死亡的腥气,瞬间缠绕上墨衍的脖颈!紫黑色的能量并非实体,却比钢铁更冰冷坚固,骤然收紧!
“呃!”墨衍喉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窒息感与蚀能特有的、试图侵蚀灵魂的冰冷恶念同时袭来!他眼前发黑,意识如同被投入冰海,迅速下沉。蚀刻者那张扭曲溃烂的脸在模糊的视野中狞笑,如同地狱恶鬼。
“虫子…乖乖…跟我回去…”嘶哑的声音如同刮骨。
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刹那——
嗡!
一股微弱却极其坚韧的清凉感,如同破开坚冰的暖流,猛地从墨衍紧贴心口的石碑碎片深处涌出!并非主动激发,更像是被这致命的蚀能锁链刺激到了极致,火种本能的反扑!
这股清凉瞬间冲入墨衍几乎冻结的识海,将他濒临熄灭的意识强行拽回一丝清明!
同时,那缠绕脖颈的蚀能锁链,在接触到墨衍皮肤下、因石碑火种应激而微微散逸出的、几乎不可察觉的净化气息时,竟发出细微的“嗤嗤”声!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冷水!锁链上流动的紫黑色光芒猛地一滞,出现了一瞬间的迟滞和暗淡!
这变化极其细微,但对于正全力操控锁链、精神高度集中的蚀刻者而言,不啻于一次灵魂层面的针刺!
“啊!”蚀刻者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布满灼伤溃烂的脸上肌肉剧烈抽搐!他胸腹间那处被石碑金光和荆红刀芒重创的旧伤,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再次狠狠砸中!残留的秩序之力与赤红煞气瞬间反扑,与他自身的蚀能激烈冲突!一股腥甜涌上喉头,他强行压下,但操控锁链的精神力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紊乱!
就是现在!
求生欲混合着对石莽、陈伯牺牲的悲愤,在墨衍被火种唤醒的意识中轰然炸开!他没有试图去挣脱那恐怖的锁链——那不可能!他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都凝聚在唯一还能勉强动作的右手上!
目标不是蚀刻者,而是自己!
他那只沾满污泥和血污的右手,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爪击,狠狠抓向自己肩胛处那道被撕裂、此刻正因刚才石碑火种应激而隐隐发热的伤口!
噗嗤!
指甲深深抠进翻卷的皮肉,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动作毫不停滞!他猛地用力向外一撕!
嗤啦——!
更大一块带着凝固血痂的皮肉被硬生生撕扯下来!温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瞬间飚射而出!大部分溅射在蚀刻者抓着他衣领的手臂和胸前的黑袍上,更多的则如同有生命般,泼洒向他怀中紧贴着的、那块冰冷的石碑碎片!
“你…!”蚀刻者被墨衍这自残般的疯狂举动惊得一愣,随即被喷溅的鲜血糊了一脸!腥热的液体刺激着他溃烂的皮肤,带来一阵灼痛般的麻痒。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那些溅到身上的血液,似乎带着一种令他本能厌恶的、微弱却异常顽固的“秩序”气息,如同跗骨之蛆,试图钻入他伤口的蚀能防御!
然而,更惊人的变化发生在墨衍怀中!
嗡——!!!
沾满墨衍滚烫鲜血的石碑碎片,其核心深处那点微弱的金色火种,如同被投入了滚油的火星,瞬间爆发出远超之前的璀璨光芒!不再是胸口皮肤上一个微小的光斑,而是一团拳头大小、凝练如实质的金色光焰,穿透破烂的衣物,骤然亮起!
这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涤荡一切污秽的纯净与威严!
“啊——!”这一次,蚀刻者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他距离太近了!那骤然爆发的金色光焰,如同最炽烈的净化之阳,狠狠灼烧着他周身萦绕的蚀能和他溃烂的皮肤!他胸前旧伤处残留的金光和赤红煞气,如同得到了最强大的援军,瞬间反扑!紫黑色的蚀能如同冰雪消融,发出“嗤嗤”的剧烈声响,冒出缕缕带着恶臭的黑烟!
致命的蚀能锁链在金光爆发的瞬间,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线,寸寸断裂、湮灭!束缚脖颈的恐怖力量骤然消失!
墨衍感觉脖子一松,身体因失去支撑而向后踉跄跌倒,重重摔在冰冷的泥地上。他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喉咙被灼伤的剧痛和浓郁的血腥味。但他顾不上这些,怀中的石碑碎片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胸口皮肉发出“滋滋”的轻响!核心处的金色光焰剧烈地摇曳、闪烁,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这是过度汲取他生命精血、强行爆发的代价!一股深入骨髓的虚弱感瞬间席卷全身,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该死的…虫子!!我要把你…碎尸万段!!”蚀刻者捂着胸口,那里如同被烙铁反复灼烧,剧痛和蚀能被强行净化带来的反噬让他几乎发狂!他脸上溃烂的伤口在金光照耀下更是加速恶化,流出腥臭的脓血!他眼中的怨毒和疯狂达到了顶点,不顾一切地抬起那只相对完好的左手,掌心蚀能疯狂汇聚,凝聚成一柄紫黑色的、扭曲跳动的能量尖锥,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朝着瘫倒在地、气息奄奄的墨衍头颅狠狠刺下!他要彻底毁灭这个给他带来无尽麻烦和痛苦的蝼蚁!
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啊啊啊——!”一声凄厉而决绝的女人尖叫响起!
是王寡妇!
她不知何时挣扎着爬了起来,脸上布满泪水和污泥,眼中却燃烧着母兽般的疯狂!她看到了墨衍身上爆发金光逼退蚀刻者的瞬间,也看到了墨衍倒下后那致命的一击!她没有武器,只有头上那根磨得发亮、用来固定发髻的粗糙铜簪!
就在蚀刻者全力凝聚蚀能尖锥刺向墨衍的刹那,王寡妇用尽全身力气,如同扑向猛虎保护幼崽的母狼,猛地将手中那根磨尖的铜簪,狠狠刺向蚀刻者唯一暴露在外、没有黑袍覆盖的脖颈侧面!
噗嗤!
铜簪深深扎入皮肉!位置虽然因为王寡妇的姿势和蚀刻者的动作有些偏斜,未能刺穿动脉,但也深深扎进了肩颈连接处的肌肉里!
“呃!”蚀刻者身体猛地一僵,剧痛让他刺向墨衍的动作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凝聚的蚀能尖锥也随之一晃!
这微不足道的干扰,对于此刻濒死的墨衍而言,却是唯一的机会!
求生本能压倒了所有!他几乎榨干了灵魂深处最后一丝潜力,右手在地面狠狠一撑!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贴着地面,朝着旁边浓密得如同墙壁般的灰色雾瘴翻滚出去!
嗤!
紫黑色的蚀能尖锥擦着他的头皮掠过,带起一溜灼热的血花和几缕断发,狠狠刺入了他刚才躺倒的泥地!地面瞬间被腐蚀出一个碗口大小、冒着黑烟的深坑!
“贱人!找死!”蚀刻者暴怒,反手一挥!一股无形的蚀能冲击狠狠撞在王寡妇身上!
“噗!”王寡妇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一棵枯树上,口中鲜血狂喷,怀中的小女孩也脱手飞出,摔在泥地里发出惊恐的哭嚎。
但王寡妇的干扰,为墨衍争取到了那决定性的半秒!
墨衍的身影已经彻底没入翻滚的灰白浓雾之中!浓雾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瞬间将他吞噬,隔绝了视线,也极大地干扰了精神感知!
“给我滚出来!”蚀刻者拔出肩颈上的铜簪,带出一溜黑血,状若疯魔!他疯狂催动精神力,试图锁定浓雾中墨衍那微弱的气息!但雾瘴林这诡异的浓雾,本身就蕴含着微弱的能量场,加上墨衍身上那残留的石碑气息与浓雾似乎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共鸣干扰,竟让他的感知如同泥牛入海,变得模糊不清!
“吼——!”几头被爆炸和血腥吸引过来的蚀变狼,低吼着从浓雾中显现,猩红的眼睛贪婪地盯着受伤的蚀刻者和他身后的王寡妇母女。
“滚!”蚀刻者正处于暴怒的顶点,随手一道蚀能冲击,将最前面的一头蚀变狼轰成碎块!但更多的低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浓雾中影影绰绰,不知隐藏着多少被惊动的怪物。
他看了一眼王寡妇和小女孩,眼中杀机毕露,但最终还是强忍住了。尊者要的是那个带着石碑的小子!这两个蝼蚁不值得浪费力量。而且,那个小子受了那么重的伤,流了那么多血,在这危机四伏的雾瘴林深处,又能活多久?说不定此刻已经被哪头怪物撕碎了!
“追!他跑不远!血迹…跟着血迹!”蚀刻者对着身后终于从爆炸混乱中追赶上来的几名黑袍教徒和几头焦躁的蚀变兽嘶吼。他指着地上墨衍翻滚时留下的、混杂着泥浆的暗红色血迹。
教徒们立刻驱使着蚀变兽,循着血迹的方向,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一头扎进了浓密的雾瘴之中。
蚀刻者捂住依旧剧痛、被石碑火种和自身蚀能冲突反噬的胸口,又看了一眼墨衍消失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那小子身上的石碑…那诡异的金光…必须抓住他!必须弄清楚!他强忍着伤痛,也迅速跟了上去。
浓雾翻涌,迅速吞没了追兵的身影,也掩盖了地上杂乱的痕迹和血迹。只剩下王寡妇压抑的、痛苦的呻吟和小女孩惊恐绝望的哭泣声,在死寂而冰冷的雾林中回荡,很快也被更远处传来的、不知名怪物的嘶吼声淹没。
……冰冷。刺骨的冰冷,混合着深入骨髓的剧痛。
墨衍不知道自己翻滚了多久,身体在盘虬的树根、尖锐的碎石和湿滑的腐叶上疯狂撞击、摩擦。每一次撞击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带来撕裂般的痛苦。肩胛处被他撕裂的伤口更是血流如注,温热的液体不断涌出,浸透破烂的衣物,又在冰冷的空气和泥水中迅速冷却,带走他本就不多的体温。
意识在无边的黑暗与剧痛中沉浮。极度的寒冷如同亿万根冰针,穿透了他早已麻木的皮肉,狠狠刺入骨髓。断裂的肋骨每一次心跳都如同断矛在胸腔内搅动;肩胛骨上深可见骨的爪痕浸泡在污水里,火辣辣地灼烧又带着刺骨的寒意;小腿处那被净化过的蚀痕伤口肿胀麻木,如同不属于自己的身体;最可怕的是精神力的彻底枯竭,如同灵魂被抽空,只剩下一个不断塌陷、发出哀鸣的空洞,带来持续不断的眩晕和仿佛要将脑浆都呕出来的强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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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自己像一具被随意丢弃在沼泽里的残破人偶,正在被冰冷、污秽和黑暗缓慢地吞噬、分解。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几分钟,或许已是永恒。
一点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悸动,如同黑暗中倔强闪烁的萤火,猛地在他紧贴着冰冷心口的石碑碎片深处亮起!
嗡…
不再是悲怆或愤怒的呼唤。这一次,是一种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却带着一种跨越了时空的、纯粹守护意志的脉动!这脉动微弱,却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在墨衍那空洞枯竭的识海中,激起了一圈微弱却真实的涟漪。
“守护…火种…未灭…”
模糊的意念碎片,断断续续,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是源初之碑那残存的核心“火种”,在向他传递着最核心的信息——它还在!尽管微弱,尽管被重创,但火种未灭!
这微弱的脉动,如同最后一点星火,点燃了墨衍生命之火即将彻底熄灭前的余烬。
“呃…”一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呻吟,从墨衍干裂青紫的嘴唇间挤出。
沉重的眼皮如同被冰封住,他用尽了残躯中最后一丝力气,才勉强掀开一道缝隙。
灰白。浓得化不开的灰白。
视野被翻滚涌动的、如同实质般的浓重雾气彻底填满。能见度不足三尺,雾气冰冷潮湿,带着浓烈的腐殖质和某种金属锈蚀混合的怪异气味,沉甸甸地压在口鼻之上。天空被彻底遮蔽,只有一片压抑的、令人窒息的铅灰色。
他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处浅水洼的边缘。身下是冰冷刺骨、没过腰际的浑浊泥水,水底是厚厚的、腐烂发黑的落叶和滑腻的淤泥。四周是扭曲虬结、覆盖着厚厚苔藓和寄生藤蔓的枯死树干,如同地狱伸出的鬼爪,在浓雾中若隐若现。空气中弥漫着死亡般的寂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不知名生物的怪异嘶鸣,更添几分阴森。
雾瘴林深处。比外围更加危险、更加致命的区域。
彻骨的寒意混合着污水的浸泡,让墨衍残破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他挣扎着,试图从冰冷的泥水中爬起。
剧痛!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肩膀被撕扯的伤口在污水中浸泡后,皮肉翻卷发白,每一次牵动都带来钻心的疼痛。断裂的肋骨仿佛插进了肺里,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刀割,咳出的不再是血沫,而是带着腥甜的铁锈味液体。最可怕的是那条被蚀痕污染过的小腿,伤口处肿胀得如同发酵的面团,皮肤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紫黑色,麻木中带着深入骨髓的刺痒和灼烧感!蚀痕的污染虽然被净化符文强行遏制,但并未根除!在污水的浸泡和剧烈逃亡的刺激下,它如同蛰伏的毒蛇,再次开始蠢蠢欲动,沿着麻木的血脉缓缓侵蚀!
“嗬…嗬…”墨衍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冷汗混合着泥水从额角滚落。仅仅是尝试移动,就耗尽了他刚刚聚集起来的一丝力气。他不得不停下来,趴在冰冷的泥水边缘,剧烈地喘息、咳嗽。
他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目光扫过周围。
空无一人。
王寡妇,小女孩,小山子…还有石莽那决绝赴死的背影…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浓雾如同巨大的坟墓,将他彻底吞噬、隔绝。只有他,和他怀中冰冷的残碑,以及心口那枚染血的银锁。
孤独。一种比死亡更冰冷、更令人窒息的孤独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残存的心脏。
石莽的咆哮与爆炸…
陈伯染血的手抛来的银锁…
荆红断裂的赤鳞和最后的托付…
红姐被藤蔓洞穿甩入火海的身影…
还有…崩塌的石碑,寂灭尊者那漠然的一指…
所有的画面、声音、牺牲与毁灭,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濒临崩溃的意识上!悔恨、悲痛、愤怒、以及最深沉的无力感,如同汹涌的岩浆,在他胸中翻滚、炸裂!
“呃…啊!”他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孤狼般的低吼,额头重重抵在冰冷湿滑的腐叶泥地上!肩膀剧烈地耸动,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只有滚烫的、混合着血污的泥浆,从指缝间渗出。
家园已毁!亲人离散!恩人尽殁!
只剩下他!背负着破碎的石碑,怀揣着染血的银锁,拖着这具残破的躯体,迷失在这片吃人的雾瘴深处!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他淹没。
就在这时——
咕噜噜…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饥饿肠胃蠕动的声音,从浓雾深处传来!紧接着,是枯枝被踩断的轻微脆响!
墨衍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残存的感知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提升到极限!一股冰冷、污秽、带着纯粹饥饿与疯狂的气息,如同跗骨之蛆,穿透浓雾,牢牢锁定了他!
蚀变兽!而且不止一只!
浓雾翻滚,几双燃烧着紫黑色火焰、充满了疯狂食欲的眼睛,如同鬼火般在灰白的幕布后亮起!紧接着,几道矮小、迅捷、形态扭曲的轮廓显现出来!
是蚀变兔!
它们还保留着兔子的基本轮廓,但体型比普通野兔大了近一倍!原本蓬松的皮毛大面积脱落腐烂,露出下面虬结肿胀、流淌着紫黑色粘液的暗红色肌肉!三瓣嘴撕裂变形,如同恶鬼般咧开,露出交错暴涨、如同匕首般锋利的森白獠牙!最诡异的是它们的眼睛,不再是温顺的红色,而是燃烧着纯粹的、非理性的紫黑色火焰!后腿肌肉异常发达,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几只蚀变兔显然被墨衍身上的血腥味和虚弱的气息所吸引,它们低伏着身体,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嘶嘶”声,獠牙滴落着腥臭的涎水,如同围猎受伤羔羊的鬣狗,从几个方向缓缓逼近!紫黑色的蚀雾如同活物般缠绕在它们腐烂的体表!
死亡的阴影,再次冰冷地笼罩下来!比蚀刻者的追杀更加直接,更加赤裸裸!
逃!必须逃!
求生的本能再次压倒了绝望!墨衍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他猛地将怀中冰冷的残碑往岸边更干燥些的腐叶堆里一推,双手死死抠进身下湿滑冰冷的淤泥中!
“呃啊——!”伴随着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拖动着那条麻木肿胀的伤腿,不顾一切地向着岸上爬去!泥水被搅动,发出哗啦的声响,更加刺激了那些蚀变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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