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铁锈转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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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水壶和饼干桶旁边的冰冷地面上,还用粗大的粉笔线歪歪扭扭地画了一个巨大的、占据半个地面的箭头!箭头直指刘天尧刚才摸索到的那根滴着液体管道的方向!箭头旁边是三个更加歪斜、仿佛是用尽最后力气刻写的大字:【接着喝】!而在箭头旁边,散落着几个被捏扁的空罐头盒,盒口被暴力撕开边缘极其锋利!
就在箭头下方,光线最弱的地面阴影角落里,堆着一小堆黑乎乎的东西。不规则的形状,像某种动物的皮毛?其中似乎夹杂着细小的、反光的骨头碎茬?其中最大的一块皮毛上,用烧黑了的焦炭条,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耗子肉……肉!吃了能活!】
食物的腥气,焦糊的温暖味道,那桶,那水壶,那指向滴水管道的箭头,那堆耗子皮毛的残骸,那行炭黑小字……在橘黄温暖的篝火跳动下,组成了一幅无比原始、无比粗暴、却又直击灵魂的求生图景!
篝火旁!罐头盒子旁!那堆耗子皮毛残骸旁边!刘天尧的目光如同被黏住,死死锁在一处!
一把刀!
一把真正的、开了锋的、沾满陈旧暗黑血迹、布满粗糙划痕的……军用野战匕首!
它被随意地插在地上!微微跳动的温暖火光映着冰冷的刀刃,流淌着橘黄与幽暗交织的杀戮寒芒!
食物的温暖!水的召唤!还有…一把刀!
野性暴戾的原始力量,如同地狱深处涌出的滚烫岩浆,瞬间灌满了刘天尧冰冷的残躯!
腰后的剧痛还在撕扯!烙印在灼烧!但一股更原始、更暴烈的力量开始燃烧!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浓重的铁锈血腥混合着机油焦糊的复杂气息冲进肺部!那点微弱的暖意,那粗糙的指向,那把寒光刺眼的刀,像是冰冷的黑暗中点燃了滚烫的兽血!
活着!要吃!要喝!要力量!
他挣扎着,用尽最后的力气,向着那片橘黄的微光、向着那桶、那水壶、那把冰冷的军刀方向,再次拖着残躯向前挪动!油污在身下留下扭曲的印记。
就在这时。
死寂!
嗡鸣的机器震动声,骤然停止!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冰冷刺骨的死寂瞬间充满了整个巨大的空间!连那几枚遥远的暗红监视光点都仿佛瞬间暗淡了一下!
篝火的劈啪声变得异常清晰。
刘天尧的动作猛地僵住!全身绷紧!在这诡异的、绝对的安静中,他浑身的寒毛都在倒竖!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蕴含着比轰鸣更恐怖的毁灭!
这寂静只持续了不到两秒!
紧接着!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极其突兀、极其尖锐刺耳、带着老式旧电话铃声特有的电流杂音的恐怖铃声!如同成千上万只毒蜂突然在密闭空间内同时炸响!
声音的来源,就在这温暖篝火光芒笼罩不到的、紧贴着冰冷墙壁边缘更深的黑暗角落里!一台老式转轮拨号的、脏得看不出原色的、座机电话!像是从垃圾堆最深处拖出来的腐烂尸骸!
那电话破旧不堪,布满油污和磕碰的痕迹!但此刻,它顶端那个橘黄色的老式拨号盘,在绝对黑暗中,正疯狂地旋转闪烁!每一次旋转都发出如同魔鬼轮盘转动的“咔哒”齿轮咬合声!整个机身伴随着尖锐刺耳的铃声疯狂地震动!
铃声!魔鬼的召唤!
刘天尧的呼吸瞬间停滞!冰冷窒息感扼住喉咙!
篝火旁那把冰冷的军刀刀刃上,橘黄的火光随着电话的震动疯狂跳动!
一只伤痕累累、沾满冰冷油污的血手,猛地握住了那布满血槽、沾着陈旧血迹的冰冷刀柄!粗糙刻着格纹的刀柄重重压进掌心的血肉里!
握得死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刘天尧的残躯如同受伤的孤狼般微微弓起!仅剩的那只眼睛里翻滚着浓烈的血光、兽性和无法形容的复杂惊惧!死死盯向那台在魔鬼深渊中疯狂嚎叫的破旧电话!
他咬碎了满嘴的铁锈和血腥!
在尖锐刺耳的铃声撕扯耳膜的同时,另一只手猛地探出!不是抓向食物!不是抓向水壶!
而是以惊人的、带着垂死反击意志的速度!狠狠一把!死死抓向那还在疯狂震动、发出刺耳噪音的电话听筒!
呼!
冰冷的、带着浓厚铁锈机油气味的风掠过篝火的火苗,微弱的光芒剧烈摇晃。
沾满油污的听筒被猛地扯下!
刘天尧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沉重冰凉的黑色听筒死死压在了自己耳边!污黑的汗水混合着冰冷的油污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冰冷的听筒上。他紧闭着嘴唇,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着,发出咕噜咕噜的血沫堵塞声。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沉重地牵扯着腰后的箭伤和烙印的灼痛。
“……” 他沉默着,像一个刚从泥潭里爬出来的石雕,用粗重的喘息作为唯一应答。
电话那头。
一片沙沙的电流音。仿佛信号在穿越无数光年般的遥远距离和干扰层。
然后。
一个女人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所有噪音,如同手术刀般切入了这片地狱死寂的空气。
清冷。
如同最昂贵的寒冰香槟倒入薄如蝉翼的水晶杯。
精准。
像瑞士钟表匠的指尖拨动最精密的齿轮。
没有丝毫寒暄,没有丝毫人类打电话时该有的语调起伏。每一个字音都如同精心设计后从冰山上切割下来的钻石碎片,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俯瞰尘埃的疏离和冷漠。
“刘天尧。”
声音念出他的名字,像是在实验室读一份检测编号。
“你在‘金四爷’的铁锚冷库里?” 陈述句。冰冷的语气甚至没有丝毫疑问的尾音,纯粹告知一个她早已确定的事实。
“他丢了一条很值钱的三文鱼。” 冰冷的嘲讽意味如同毒蛇吐信,细微却致命。“码头那边现在很热闹。‘海王星号’的水下探照灯把三号码头照得像葬礼追悼会。”
(注:呼应第一卷M市血洗仇家事件,刘天尧曾操控冷藏运输车伪装撞入港口,引发混乱。)
她似乎轻轻停顿了不足半秒,给这个信息留出冰冷的吸收空间。
“老皮耶罗(Pietro)很生气。” 声音依旧毫无波澜,提起那个如雷贯耳、掌管南美近半毒品贸易渠道的地下皇帝名号,如同提起街边杂货店老板。“他以为是荆棘会的人偷了他女儿安娜的陪嫁项链(注:指代安娜暗中转运的核心军火物资和秘密通道密钥)。” 冰冷的陈述再次带着一层薄刃般的切割感。
“刚收到消息,他沉了一条巴拿马籍货轮,在公海上,船上挂了黑色荆棘的旗帜。” 声音平静地陈述着一条货轮和人命的消失,如同播报一则普通新闻。荆棘会!金蝉脱壳的布置之一!
“两条。” 她毫无征兆地补充了一个数字。停顿。如同在等待观众消化。“三条。”
冰冷的数字叠加,如同沉重的铅块一颗颗砸在心上。
“死的不是他的核心船队。但挂了你的旗子。”
信息传递完毕。一片冰水混合的沉默。
冰冷!
精准!
冷酷!
如同银行高管宣布某家公司即将被强制清盘!
刘天尧的身体在听筒传来的每一个冰冷字节中剧烈地起伏!腰后的箭伤因为肌肉绷紧而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握着军刀的手青筋暴起!
几秒钟死寂的沉默后。
“……” 刘天尧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油污腥气冲入鼻腔。他干裂粘稠的嘴唇艰难地张开,喉咙里滚动着压抑的、如同野兽低吼般的、带着浓厚血腥气的气息:
“……谁?!” 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如同磨碎的玻璃,带着噬人的煞气!是警告!是谁在动手?谁在借刀杀人?
电话那头。
那清冷如冰的声音似乎……极其短暂地停顿了微不可察的一瞬。
然后。
那冰冷精准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完全无视了刘天尧那充满了血腥味的低吼质问。她仅仅是在继续传递信息,仿佛拨开眼前的尘埃,直接指向核心。
“金四爷这个人……”
女人清冷的声音略略拉长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尾音,仿佛在品味一个复杂难言的词语。
“他的‘矿’,比他那艘沉了也不心疼的破船值钱得多。” 冰冷的陈述骤然清晰!如同精确制导的弹头!直指核心!“矿”!那是安娜秘密中转中最重要的东西!被黑吃黑的核心!
“伊甸园(Eden)、苦艾会(Absinthe)、甚至连‘清道夫’(Scavengers)都在找。”
她极其平静地报出了三个在全球地下世界都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一个代表着全球最隐秘洗钱网络!一个代表着掌控大量情报和特殊渠道的联盟!一个代表着专门收钱处理棘手人物和证件的“特殊清洁”组织!
“伊莎贝尔(Isabelle)。” 冰冷的声音清晰地吐出了自己的名字。没有头衔。没有前缀。只是一个名字。如同在签署一份最高级别的公文。
“K市的天气很糟,阴雨连绵。” 声音毫无征兆地跳转,提及另一座遥远金融之都的天气。下一秒,冰锥般的语言直刺耳膜:
“你的‘荆棘会’……现在是整个南美最热门的期货。”
冰冷的嘲讽如同毒蛇的信子,在最后一个词上微妙地缠绕了一下。
“想止损?”
冰山下突然露出一丝极其微小、转瞬即逝的裂缝,透出一丝……类似邀请?又或是更深层次的陷阱?
“想活命……” 刘天尧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地狱熔炉中翻滚的渣滓,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肉撕扯的喘息和浓烈的血腥,“…把那个什么破矿的…位置…挖出来给我!” 他不是请求!这是野兽垂死时对猎物的反扑咆哮!
电话那头。
伊莎贝尔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他的嘶吼。只有那冰层般的声音继续流动:
“……” 极其短暂到几乎不存在的停顿。
“四小时后。” 声音如同钟表报时一样精准,“打这个号码。” 冰冷的语调如同陈述程序指令。“用你的血……或者别人的…支付一分钟的通讯费。” 如同交易清单中最平常的一项条款。
“别死在老矿工(Old Miner)的废弃井里。” 最后一句冰冷的忠告,带着一丝如同抚摸利刃边缘般的残酷诗意。
咔哒。
极其轻微的一声,像是细小的冰棱断裂。
电话断线的忙音瞬间响起。
嘟…嘟…嘟…
冰冷!单调!空洞!
滴答…
刘天尧额头上冰冷的油污混着汗水滑落,滴在黑色的听筒边缘。
听筒里只剩下那无休无止的忙音。
冰冷!
那个叫伊莎贝尔的女人从头到尾只传递信息!没有感情!没有怜悯!有的只是赤裸裸的利用和冰冷的等价交换!
他握着的军刀刀柄冰冷刺骨,几乎要嵌进掌心的骨头。
“啊——!” 压抑到极致的、带着无尽凶戾和屈辱的咆哮,如同受伤濒死的孤狼发出的低嗥,从他胸腔深处炸开!却因为虚弱和伤口的剧痛而被死死压抑在喉咙深处!只变成一阵剧烈地、痛苦抽搐的痉挛!
砰!
他右手猛地挥出!带着一股摧毁一切的狂暴戾气!那沉重的、沾着污血油泥的军用听筒被狠狠砸在冰冷粗糙的墙壁上!
砰!
金属外壳瞬间扭曲变形!塑料碎片和内部断裂的零件四处飞溅!
嘟……嘟…的忙音戛然而止!只剩下一堆扭曲的残骸,冒着轻微的电火花,静静躺在冰冷油腻的角落里。
冰冷的机器嗡鸣声不知何时已经重新低沉地回响起来。篝火的光芒依旧在跳动,映照着满目狼藉和油污中那个剧烈喘息、伤痕累累的残躯。
食物就在眼前。
水就在旁边。
还有一把能撕碎一切的冰冷军刀!
但他却像被钉死在这滩冰冷的油污里!血液如同滚烫的岩浆,在焦灼中燃烧!伊莎贝尔冰冷的声音还在脑海回荡!
矿!矿!矿!
安娜留下的线索!金四爷死死捂着的秘密!老皮耶罗疯狂报复的原因!所有势力都在争夺的“矿”!伊莎贝尔这个冰山女人突然介入的理由!她看中的“期货”!
轰!
就在刘天尧如同炸药桶般濒临爆发的瞬间!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如同地底深处传来的、巨大无比的钢铁撞击声!
哐——!!!!
猛地从头顶那绝对黑暗的、如同深渊般的巨大穹顶高处!雷霆万钧般砸落下来!
巨大的声音不是来自冰冷的机器内部!更像是来自这巨大地下空间更深沉的腹地!
剧烈的震动顺着冰冷坚硬的地面和墙壁疯狂传导!震得刘天尧全身伤口针扎般疼痛!地面上油污的水渍剧烈地跳动起来!
穹顶高处漂浮的那些如同污血星辰般的、暗红色的监视光点,在这恐怖的巨响震动中疯狂闪烁!如同无数惊慌的血眼!
紧接着!
如同倾泻而下的钢铁瀑布!
轰!咔嚓!轰隆!
巨大铁门被猛烈撞击的声音!重型设备疯狂运转的咆哮!冰冷刺耳的金属摩擦断裂声!还有……无数人愤怒、惨烈、带着浓郁血腥气的疯狂嘶吼!如同从地狱深渊最底层喷涌而出的死亡浪潮!
声音的来源……似乎在这片空间的更深处!
而刚才那声恐怖撞击传来的方向!正是入口那扇巨大的锚形门与这片主空间连接的另一端!一个更深、更黑暗、更靠近那持续嗡鸣机器核心的通道入口!一个被沉重铁栅门锁死的入口!
有战斗!规模极大!就在这巢穴的核心深处!
是冲他来的?荆棘会的人在攻击这里?还是老皮耶罗的报复已经杀到了这个隐秘巢穴?!
冰冷的军刀在他手中发出不安的嗡鸣!
饥饿感!口渴感!如同烧红的铁爪撕裂胃袋!腰后的箭伤像毒液般蔓延!
杀意!如同风暴般席卷全身!那些暗红的光点似乎再次锁定了这狂乱的气息!
砰!砰!砰!
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如同密集的重鼓疯狂擂响!不是外面的金属怪物那种规律沉重的液压声!
这是人的脚步!整队的、穿着皮靴的人沉重踩踏在冰冷坚硬地面上的声音!在巨大震动和战斗嘶吼的掩盖下,由远及近!朝着他这个篝火角落方向包抄而来!速度极快!
还有粗暴无比的、带着浓烈南美口音的西班牙语怒骂!零碎地穿透巨大的噪音!
“…那个断手的杂种!肯定掉下来了!”
“…宰了他!抢回老大的东西……”
“…妈的…下面怎么打起来了…”
“…死也要拖个垫背的…扔下去……”
是那个刀疤脸金四爷的手下!他们跟着他掉下来了?还是从其他通道绕下来堵他的?!他们也知道下面有矿?!
前有狼!后有虎!
脚下是地狱!头顶是深渊!
冰冷的军刀被刘天尧猛地握紧!刀身冰冷的触感刺入骨髓!他残破的身体艰难地、像一张拉满的弓般缓缓绷直!左臂的撕裂创口还在汩汩流血,腰后的箭伤痛楚如跗骨之蛆!
退无可退!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浑浊的空气带着浓重的硝烟、铁锈和血腥的复杂味道冲入肺腑!篝火的暖意被浓郁的杀机彻底冻结!右手猛地挥动!
呼!
那把沾满陈旧暗黑血渍的军用匕首被他反手紧握!手臂的肌肉如同绞紧的钢索!
噗!
匕首狠狠扎进了那个写着【吃的】的、布满油污的巨大压缩饼干铁皮桶边缘!锋利的刀尖如同切豆腐般刺入金属!粘腻的油污顺着刀身流淌!
没有撬开!冰冷的刀锋划破了铁皮桶边缘冰冷坚硬的油漆涂层!
他不再试图打开!
冰冷的眼神如同荒野饿狼,闪烁着残暴贪婪的光芒!他直接用那把锋利的匕首尖端!如同剔骨般!狠狠地在坚硬的饼干桶金属表面划了一个十字!
嗤啦——!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响彻篝火旁!
饼干桶被他完全抛弃!
那只带着野兽咆哮低吼气息的、还死死攥着冰冷匕首的右手!猛地探向了旁边!那堆被篝火光芒映照的边缘角落里!
一把!狠狠抓起一大块黑乎乎、带着浓烈腥臊气、混杂着油污和细小反光骨茬的——耗子皮毛残骸!
上面用焦黑的炭条写着:【耗子肉……肉!吃了能活!】
他看也不看!
用尽全力!
猛地!
将那一大块腥臊冰冷的皮毛,混合着油脂、碎骨和污血,如同填塞破布般,狠狠塞进了自己因为剧痛而无声张开的嘴里!
冰冷的皮毛和油脂瞬间糊满了口腔!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腥臊气直冲脑门!但一股更强大、更原始的血腥能量轰然炸开!腰后箭伤传来的剧痛似乎都被这野蛮的生吞压下!
他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嘴里死死塞满冰冷的耗子残骸,右手反握着还在滴落粘稠油污的冰冷军刀!如同狩猎中的毒蛇般,整个残破的身躯如同压缩到了极致的弹簧,猛地朝着篝火光芒侧翼那更深沉的黑暗里——
篝火光芒无法抵达的、冰冷的斜坡——刚才他滚落下来的方向!
扑了进去!
同一刹那!
蹬蹬蹬!
整队沉重的皮靴砸地声轰然冲至!几条狰狞扭曲的人影被跳跃的篝火光芒瞬间投映在对面的冰冷墙壁上!手里赫然提着锋利的砍刀、铁钩甚至还有两把磨尖的铁管!眼神如同发现猎物的鬣狗!
“在那边!斜坡下面!” 嘶哑的怒吼!
轰!!!
一声比刚才任何巨响都要恐怖十倍的撞击爆炸声!猛地从那扇巨大沉重的锚形门外炸开!声音沉闷却带着毁灭性的力量!
这一次,不再是机械臂的钝击!
而是某种高速动能穿甲武器!带着撕裂一切的爆鸣!
轰隆!嘎吱——!
那坚不可摧的、如同洪荒壁垒的沉重锚门中央!猛地向内凹陷爆裂出一个巨大的、边缘熔化流淌着炽热铁水、中心却深深穿透了一个不规则撕裂破洞的恐怖豁口!
冰冷刺眼的光!混合着门外弥漫的、浓烈无比的臭氧和高能爆炸后的硝烟味!如同来自地狱核心的风暴!带着毁灭一切的高温!
豁口边缘扭曲沸腾的钢铁如同熔岩瀑布!
一个冰冷的、如同毒蛇头颅般的、布满光学传感器的、高速旋转着的黑色金属钻头,从熔穿的破口深处,带着尖锐的摩擦声和炽热的火星,缓缓地缩了回去!
下一秒!
两个棱角分明的冰冷金属头颅形状!带着惨白的探照灯光束!正试图从那滚烫融化的破口向内扫视!
杀戮机器!它们开始暴力破门了!
冰冷的光束碎片如同利刃般切割着门内的黑暗!
刘天尧的残躯蜷缩在斜坡下方冰冷的油污黑暗里!
嘴中腥臊冰冷的耗子肉如同燃料!
手中冰冷的匕首沾满粘腻的油!
耳朵里灌满了外面金四爷打手逼近的怒吼、远处深处更加惨烈的厮杀、还有那恐怖熔铁巨门被暴力破开的轰鸣!
“老…矿工……” 带着浓重血腥和耗子腥味的、近乎无声的呢喃,从他塞满皮毛的齿缝中挤出。伊莎贝尔最后那句话,如同淬毒的冰箭,再次刺穿黑暗!
他如同黑暗中拉满的弓!猎杀者的目光死死锁定了斜坡上方,那被篝火投映到墙壁上、越来越近的扭曲人形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