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登高望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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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初刻，天边泛白，营地外的号角声三响，众人齐集帐前。昨夜新规已定，今日秩序井然，人人各司其职。

沈燕秋命人备马，对众人道："今日启程前，我等先登高望西，明我等去处，坚我等心志。"

众人齐声应诺，随她策马至营后高坡。东方天色渐亮，西方天际一抹雪峰横亘，如银带般闪耀。

"那便是葱岭余脉，"顾长风勒马立于她身侧，"过此，便入西域之境。"

沈燕秋极目远眺，轻声道："自长安至此，已历风霜。然这不过是起点。"

她转身对众人道："今日不议兵事，不谈规章，只问一句——诸位为何西行？"

众人面面相觑，片刻后，李三腼腆道："我为家计，也想学一身本事，将来能护人。"

阿米尔笑道："我想把各国语言学会，做个通天下话的人。"

苏凝轻声道："我愿以歌换笑，以曲暖心。"

卫无忌沉声："我为护队护货，不叫一人一货受损。"

顾长风看向沈燕秋："我想绘尽山川，记此一路，留给后人。"

沈燕秋点头："诸位所言，皆为正道。然我更望，我等此行，不止为己，更为天下商道之通，为人心之相照。"

她抬手遥指西方："西域有异国之音，有奇珍之货，更有与我等不同之见。然'不同'非'不和'。我等当以诚信为币，以友善为桥，以勇气为舟。"

她顿了顿，又道："我等目标有三——一曰安抵西域，完成贸易；二曰结交异国朋友，开长久之好；三曰带回见闻与物产，以富我中原。"

众人齐声应道："谨记！"

沈燕秋取出一面小旗，旗上绣一"燕"字，笑道："此旗为我沈家商队之记。他日在西域市上，见此旗，便如见故人。"

她将旗交给卫无忌："护之。"

卫无忌郑重接过："定护之。"

下山后，队伍依新规启程。前军探路，中军护火，后军断后，两翼机动。行至巳时，探马来报：前方盐碱地较宽，且有几处新陷。

顾长风策马前出，寻得一条旧河道，道："从此行，可避陷地。"

队伍改道而行，果然安稳。卫无忌叹道："先生之智，胜过千军。"

顾长风摇头："不过是识地形、知水脉耳。"

他目光与沈燕秋相接，彼此会心一笑。

日过正午，队伍在一处小溪边休整。水官按例分颁饮水，众人有序取之。苏凝在一旁弹起琵琶，唱起新谱的《西行曲》，曲调明快，众人心气为之一振。

午后，队伍继续西行。沿途景色渐变，肥沃之地渐为黄土丘陵取代，远处雪山愈近。沈燕秋勒马缓行，对顾长风道："雪山之后，市肆如何？"

顾长风道："疏勒为西域大埠，市肆繁盛，胡商云集。然税重，且有豪强控市。"

沈燕秋点头："我等带去之丝，必受欢迎。然更要带去之'信'。"

顾长风道："疏勒王喜贤，且重承诺。若得他一见，或可减阻。"

沈燕秋笑道："那便先做足功课，待至疏勒，再求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