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岂不是我也等同九边塞王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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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正式的藩王册封,只有一个含糊的“暂摄”和“羁縻”之名,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突破!这意味着大明朝廷至少在表面上,默认了新明存在的合法性,停止了直接的军事压迫,并将新明放在了“协助防御西夷”的位置上!

消息传开,新明上下,无论是高层还是普通军民,都松了一口气,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弥漫开来。有对生存压力缓解的庆幸,也有对被迫向故国低头的些许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终于获得喘息空间的如释重负。

吴铭恭敬地接下了敕谕,安排接待了刘主事,并准备了丰厚的“贡品”。他知道,这仅仅是第一步,未来的路依然漫长而艰难。与尼德兰人的对峙远未结束,北方的谜团尚未解开,与大明的这种脆弱关系也随时可能因为朝堂风向转变而破裂。

但无论如何,新明终于在这错综复杂、强敌环伺的危局中,撕开了一道生存的缝隙。接下来,便是如何利用这道缝隙,积蓄力量,真正站稳脚跟,直至有一天,能够堂堂正正地立于这世界之林。他望着港口内忙碌的景象和远方无际的大海,心中那份开创基业的火焰,从未熄灭。

大明礼部主事宣读敕谕的声音仿佛还在新明港上空回荡,那“暂摄”、“羁縻”的字眼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意味,却又实实在在地为新明争取到了一段宝贵的和平期。港内军民的心情复杂难言,既有摆脱 immediate 军事威胁的庆幸,也有一丝向昔日故国低头的屈辱,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对未来的审慎期待。

镇国秦王吴铭恭敬地送走了宣谕的刘主事,脸上看不出喜怒。他深知,这纸敕谕并非终点,而是一个新的、更加复杂的起点。大明朝廷的认可脆弱而 conditional,建立在“屏御外侮”和“岁贡方物”的基础上,一旦新明表现出丝毫衰弱或不再具有利用价值,这层薄薄的面纱随时可能被撕破。

“王爷,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老陈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也带着对未来的忧虑。

“韬光养晦,积蓄力量。”吴铭言简意赅,“对外,严格按照敕谕行事,岁贡按时足量送去,与大明各级官员保持‘恭顺’接触,尤其是登莱水师和辽东都司,该打点的打点,该示弱的示弱。对内,一切照旧,甚至要更加努力!水师训练不能停,军工生产要加快,农垦矿采要扩大!我们要让朝廷觉得我们有用,但又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们太强,这个度,要把握好。”

他看向林风:“尼德兰人那边,继续保持压力,但避免大规模冲突。我们的巡逻范围可以适当收缩,示敌以弱,让他们以为我们得了大明认可便松懈了。但要盯死他们在琉球的动向,尤其是他们与日本方面的勾连。”

“那北方……那些‘冰上来客’的消息?”徐妙锦提醒道。

“继续查。”吴铭目光微凝,“这股势力来历不明,是敌是友难辨,不能掉以轻心。让与苍狼部交好的部落多加留意,有消息立刻回报。”

随着吴铭一道道指令下达,新明这台机器再次调整了运转模式。表面上,新明变得“安分”了许多,不再主动挑衅,与大明官方往来也遵循着“臣属”的礼仪。暗地里,发展的步伐却一刻未停。格物院改进了开花弹的生产工艺,虽然成本高昂,但已能稳定产出少量可靠型号;对缴获的尼德兰火绳枪和船具的研究也在持续,汲取着西方技术的长处;本地硝土矿的产量在工匠们的努力下稳步提升;船坞里,新设计的、更适合近海防御和快速突击的中小型战舰开始铺设龙骨。

与朝鲜的贸易变得更加顺畅。金成柱似乎也嗅到了风向的变化,态度愈发热情,不仅稳定提供硝石硫磺,甚至开始试探性地询问能否引进新明的造船工匠,当然,被吴铭以“技艺粗浅,恐贻笑大方”为由婉拒了,但转而提供了一些改进帆索和船体保养的技术作为交换。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数月后,派往琉球方向的“风信营”探子传回一个令人警惕的消息:尼德兰人似乎与日本九州岛的岛津家达成了某种协议,获得了在鹿儿岛附近的一处小型港湾作为补给点,并且开始有日本浪人和工匠出现在尼德兰人的船上和营地中。

“岛津家……”吴铭看着地图上九州岛的位置,眉头紧锁。岛津氏是日本战国时代以来以强悍和扩张性着称的大名,他们与尼德兰人勾结,目的绝不单纯。是为了获取西夷火器技术?还是想借助西夷的力量在日本的内部争斗中获利?亦或是,有着向海外扩张的野心?

无论哪种可能,这对新明而言都不是好消息。这意味着尼德兰人在远东找到了一个潜在的、实力不俗的盟友,其威胁性大大增加。

几乎与此同时,北方也传来了新的消息。几个与苍狼部有贸易往来的鄂温克猎人提到,今年夏季,在更北方的勒拿河下游地区,确实出现了一些“白皮肤、黄头发、驾着长船”的人,他们用金属工具和玻璃珠与当地土着交换皮毛,并四处打听通往“东方温暖海洋”的路线,以及“黄种人城市”的传闻。这些描述,与之前提到的“冰上来客”颇为吻合,而且其活动范围,似乎正在向南渗透。

“勒拿河……他们在寻找通往东方的路线……”吴铭感到一股寒意。如果这真是俄罗斯的探险队,那么意味着毛熊的触角已经开始伸向远东,虽然规模可能还很小,但其代表的趋势却极其危险。远东广袤的土地,即将迎来又一批贪婪的殖民者。

南有尼德兰与日本勾连,北有疑似俄国的探险队渗透,新明虽暂得大明默许,却仿佛置身于两股正在合拢的钳形攻势之间。

“不能让他们轻易得逞!”吴铭召集核心幕僚,语气凝重,“我们必须有所行动,至少,要延缓他们的步伐。”

“王爷,我们目前的力量,同时应对南北,恐怕力有未逮。”老陈冷静地分析道,“与尼德兰人正面对抗尚需谨慎,更何况北方那些神出鬼没的探险队?”

“正面对抗非是上策。”吴铭指向地图,“对于尼德兰人和日本人,我们可以效仿他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可以勾结,我们也可以寻找盟友。日本并非铁板一块,与岛津家敌对的大名想必不少。让‘风信营’设法接触九州其他的势力,比如大友家、龙造寺家,散播岛津家引狼入室、欲借西夷之力吞并邻国的消息,制造矛盾。同时,通过朝鲜商人,向日本幕府传递尼德兰人野心勃勃、恐危及日本安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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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手指移向北方:“至于这些‘冰上来客’……他们人少,依赖土着向导和补给。让巴特尔出面,联络北方的部落,用更高的价格收购皮毛,断绝他们的贸易来源。同时,散播谣言,就说南方出现了强大的‘黄种人帝国’,拥有无数的金银和强大的军队,正在北上……让他们心生忌惮,不敢轻易深入。”

这是釜底抽薪之计,利用情报、经济和心理手段,在敌人内部制造麻烦,延缓其推进速度。

“此外,”吴铭补充道,“我们的舰队,不能只盯着南方。组建一支小型的北方分舰队,以快船为主,配备熟悉北方的水手和向导,巡弋库页岛和黑龙江口一带,显示存在,搜集情报,必要时……可以‘误击’一些过于靠近的陌生船只。”

命令被迅速执行。新明这台战争机器,在获得短暂喘息后,再次以更加隐蔽和多元的方式运转起来。“风信营”的好手们伪装成商人、僧侣甚至浪人,潜入日本九州,开始散布流言,挑动对立。朝鲜商人也“无意中”向日本官方人士透露了尼德兰东印度公司在南洋和印度的“斑斑劣迹”。北方的苍狼部在得到新明提供的更多铁器和粮食后,欣然接受了“垄断”皮毛贸易的建议,并开始有意无意地向更北方的部落渲染南方的“强大”与“危险”。

与此同时,一支由两艘改进型快船和一艘小型运输船组成的北方分舰队在林风一位副手的率领下,悄然北上,开始了对库页岛及黑龙江入海口区域的巡航和测绘。

这些行动的效果并非立竿见影,但却像投入水中的石子,开始激起一圈圈涟漪。日本九州岛上的气氛明显紧张起来,岛津家与其他大名的摩擦有所增加,对尼德兰人的态度也出现了微妙变化。而北方的皮毛贸易线开始紊乱,那些“冰上来客”获取补给变得困难,活动似乎也变得谨慎起来。

然而,就在新明初步稳住阵脚之际,一个来自大明的内部消息,通过秘密渠道再次传来。消息称,朝中主张对新明采取更强硬态度的势力并未甘心,他们抓住新明“岁贡不足”(实为路途遥远,第一批贡品尚在途中)、以及“与不明番船(指北方分舰队)往来”等由头,再次上书弹劾,要求朝廷收回成命,发兵征讨。虽然这些弹劾暂时被压了下来,但无疑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吴铭得到消息后,长长叹了口气。他明白,与大明的这种脆弱关系,随时可能因为朝堂上的风吹草动而破裂。新明的生存,依然如履薄冰。

他走到窗前,望着北方阴沉的天际。南方的尼德兰与日本,北方的神秘来客,西面态度暧昧的大明……新明就像怒海中的一叶扁舟,周旋于巨浪与暗礁之间。未来的路注定不会平坦,但他别无选择,只能握紧舵轮,依靠着麾下这群不甘屈服的人们,在这惊涛骇浪中,继续寻找那一线生机,直至驶向未知的彼岸。而下一场风暴,或许就在不远的前方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