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顺流而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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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万山最终深深地望了一眼上游方向，缓缓沉入水中，消失在浑浊的潭底。它需要思考，在这位霸主离去后，如何在这片即将再次陷入弱肉强食原始法则的沼泽中，挣扎求存。
……
逆流而上的旅程，并非一帆风顺。
污泉河的水流远比黑泥潭内部的支流要湍急复杂得多，河床之下暗礁密布，潜藏着无数漩涡。越是向上游前行，河水中的那股异常气息便越是明显。灼热感并未增强，但其中夹杂的那股阴寒怨煞之意，却如同附骨之疽，悄然侵蚀着生灵的心神。寻常水族至此，多半会焦躁不安，乃至疯狂。
张谦运转玄水真意，妖力护住周身，将那无形的负面气息隔绝在外。同时，他全力催动妖力，抗衡着水流的冲击，速度丝毫不减。
他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向前方水域蔓延开去，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在这陌生的水域，任何疏忽都可能致命。
前行了约莫数十里，河道逐渐收窄，两岸的沼泽地貌开始出现变化，出现了更多嶙峋的黑色岩石，水温也似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升高。
突然，前方一处河湾的礁石丛中，数道银亮的身影如同闪电般激射而出，直扑张谦！那是几条体长超过丈许、通体覆盖着细密银鳞、口部尖锐如枪的怪鱼！它们身上散发着强烈的妖力波动，赫然都达到了一级中阶，眼中闪烁着疯狂与贪婪的光芒，显然是被张谦身上浓郁的妖力气息所吸引，加之受此地异常环境影响，变得极具攻击性。
“银线刀鱼？”张谦认出了这种以速度和锋利着称的妖兽。若在平时，他或许会将其视为不错的血食，但此刻，他无心纠缠。
面对疾射而来的银线刀鱼，张谦不闪不避，甚至没有动用任何法术。他只是猛地张开巨口，喉咙深处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旋涡瞬间形成！
吞噬天赋，发动！
一股恐怖绝伦的吸力骤然产生！前方水流瞬间塌陷，那几条疾冲而来的银线刀鱼只觉得身不由己，如同被无形巨手抓住，速度骤降，眼中的疯狂瞬间被无边的恐惧所取代！它们拼命挣扎，却根本无法抗衡那源自生命本源的掠夺力量！
“嗖！嗖！嗖！”
如同飞蛾扑火，几条银线刀鱼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吸入张谦那仿佛连接着深渊的巨口之中！连一丝浪花都未能溅起。
吞噬、炼化、吸收……一系列过程在电光石火间完成。精纯的血肉能量与妖力瞬间被剥离、转化，补充着张谦逆流而上的消耗，而那几条刀鱼蕴含的微弱锐金之气，更是被他那融合了吞噬意境的身体本能地汲取、吸收，使得他的爪牙似乎更锋锐了一丝。
张谦甚至没有停下速度，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庞大的身躯继续破开水流，逆流疾驰。只有那依旧残留着一丝吞噬余威的冰冷竖瞳，昭示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这便是力量！这便是进化之路！掠夺一切，壮大己身！
随着不断深入，遭遇的袭击也开始增多。各种受到异常气息影响而变得狂暴的水族，乃至一些原本就栖息于此的强悍妖兽，纷纷将这位闯入者视为猎物或威胁。有一级上阶的“黑水玄蛇”从河底淤泥中暴起突袭，有成群结队、能喷射腐蚀酸液的“毒囊水母”封锁前路……
张谦或是以强横的肉身与妖力直接碾压，或是施展精妙的水系法术周旋击破，更多时候，则是直接动用吞噬天赋，将敢于挡路者化为自身成长的资粮。他的战斗方式越来越简洁，越来越高效，往往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战斗，绝不恋战。玄水真意在这场场遭遇战中运用得越发纯熟，磅礴、深邃、吞噬三种意境信手拈来，时而化水为牢困敌，时而引动暗流绞杀，时而直接吞噬炼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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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杀戮与吞噬机器，沿着污泉河，坚定不移地向上游推进。身后留下的，只有被清空的水域，以及逐渐传开的、关于一头恐怖黑鳄的零星传闻。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日，或许是两日。周围的景象已然大变。两岸不再是沼泽，而是陡峭的、泛着不健康暗红色的岩石崖壁。河水变得滚烫，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浓郁的水蒸气与一股硫磺般的刺鼻气味弥漫在空中，那股阴寒怨煞之意也浓郁到了几乎化为实质的地步，寻常妖兽至此，恐怕顷刻间就会神智错乱。
而张谦的前方，河道到了尽头。
那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如同被巨斧劈开的峡谷入口。峡谷之内，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翻腾着暗红色浪花的浩瀚水域！水汽氤氲，热浪扑面，更有一股苍茫、古老、混乱而又充满无限可能的磅礴气息，如同潮水般从峡谷之外汹涌而来！
那股气息，远比黑泥潭浩瀚千万倍！其中混杂着无数强大、隐晦、令人心悸的妖力波动，也蕴含着更为精纯、更为活跃的天地灵气！
这里，就是污泉河的尽头！
这里，就是通往乱星海更深处的门户！
峡谷之外，便是那片传说中的——妖海！
张谦在峡谷入口处停了下来，悬浮在滚烫的河水之中。他回望了一眼来路，黑泥潭早已消失在视野的尽头，甚至连感知都已模糊。
前方，是未知的浩瀚世界，是机遇与风险并存的广阔舞台。
他没有丝毫犹豫，调整了一下气息，将自身状态提升至巅峰。随即，他摆动巨尾，庞大的身躯如同一支黑色的利箭，悍然冲出了峡谷入口，彻底融入了那片翻腾着暗红浪花的、无垠的妖海之中！
顺流而上？不，他的征程，是逆流争渡，是搏击风浪，是吞噬这片浩瀚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