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纸新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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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纸新娘抓住了我。

我绝望了,看来今天是必死无疑了。

可就在这时,我手腕上戴着的一块玉佩,突然变得滚烫。

这块玉佩是我奶奶给我的,她说能辟邪。我一直戴着,没当回事,没想到今天竟然……

“啊!”纸新娘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抓住我手腕的手猛地松开了。

我感觉一股暖流从玉佩传遍全身,驱散了那刺骨的寒意。

我赶紧睁开眼睛,看到纸新娘像是被火烫到一样,向后退了几步,红色的嫁衣上,竟然冒起了黑烟。

“你……”纸新娘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恐惧。

我趁机爬起来,也顾不上害怕了,拼尽全力,向竹林外面跑去。

身后传来纸新娘凄厉的尖叫,还有竹林剧烈摇晃的声音。

我不敢回头,只顾着往前跑。不知跑了多久,终于跑出了竹林,看到了我的货车。

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冲到货车旁,拉开车门,跳了上去。

发动引擎,货车发出一声轰鸣,我挂挡,踩油门,货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竹林里,那个红色的身影还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离开。

还有村口那些面无表情的人,和那个诡异的老头,也站在村口,看着我的货车消失在黑暗中。

我一路狂奔,不敢停,直到天快亮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小镇,才敢把车停下来。

我冲进镇里的一家面馆,点了一碗热汤面,哆哆嗦嗦地吃着,身体还在不停地发抖。

面馆老板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好奇地问:“小伙子,你这是怎么了?遇到抢匪了?”

我摇了摇头,把昨晚的经历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老板听完,脸色变得煞白,“你……你说的是落马坡?”

“是啊,怎么了?”我问。

“唉,你命真大啊。”老板叹了口气,“那落马坡,十几年前就没人住了。”

“什么?”我愣住了,“不可能,我昨晚明明看到……”

“那地方邪门得很。”老板打断了我,“据说十几年前,村里有个叫阿生的年轻人,快结婚的时候,新娘子突然病死了。阿生想不开,就用一纸人代替新娘子,办了场阴婚,然后自己也上吊自杀了。从那以后,村里的人就接二连三地死去,最后都搬走了,那村子就成了空村。”

“可我昨晚看到……”

“那都是不干净的东西。”老板压低声音,“据说每年阿生和那个纸新娘成亲的日子,那里就会重现当年的喜宴,引诱过路的人留下来,给他们当替身。你能活着出来,真是祖宗保佑啊。”

我这才明白,昨晚我遇到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群鬼魂,还有那个可怕的纸新娘!

我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玉佩,上面还残留着一丝温度。要不是它,我恐怕早就成了那个纸新娘的替身,永远困在落马坡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接去湘西偏远山村的活了,也再也不敢在晚上走偏僻的路了。

但那个穿着红色嫁衣的纸新娘,和她那双流血的眼睛,却成了我永远的噩梦。

每当我看到红色的嫁衣,听到唢呐声,都会忍不住想起那个可怕的夜晚,想起那个在竹林里向我飘来的纸新娘,和她那尖锐刺耳的声音:

“陪我……你跑不掉的……”

第二章 纠缠

回到家后,我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梦里全是那个纸新娘和落马坡的诡异场景。奶奶请了个懂行的“先生”来看,先生说我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被阴邪缠上了,好在有玉佩护着,阳气没被吸走太多,不算太严重。

先生给我画了几道符,烧成灰混在水里让我喝了,又在我床头摆了些辟邪的东西。折腾了半个多月,我的病才慢慢好起来。

病好后,我以为事情就结束了,只要不再去想,不再去那个地方,就能摆脱那个噩梦。可我错了,那个纸新娘,并没有放过我。

最先出现异常的是我的货车。

那天我去车场取车,准备重新开始跑活。刚打开车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纸味,和落马坡那个纸新娘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检查车厢。车厢里空荡荡的,没什么异常。可那股纸味,却挥之不去。

我以为是自己太敏感了,没当回事,开车上了路。

可开着开着,我发现不对劲。车窗外的后视镜里,总是能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

每次我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有。可再看后视镜,那个红色的身影又出现了,像是一直跟在车后面。

我的心越来越慌,脚下油门踩得越来越深,只想赶紧摆脱那诡异的身影。

好不容易把车开回了家,我立刻把自己关在屋里,不敢再出门。

接下来的几天,怪事越来越多。

我总是在半夜被冻醒,感觉屋里像是开了空调一样冷。每次醒来,都能闻到那股熟悉的纸味。

有一次,我半夜醒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窗户上,贴着一个红色的影子。

那影子和纸新娘的身形一模一样,正一动不动地贴在窗户上,像是在往里看。

我吓得差点叫出声来,赶紧用被子蒙住头,浑身发抖,直到天亮才敢把头露出来。

第二天早上,我赶紧去看窗户,窗户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可我知道,那不是幻觉。

还有一次,我去厨房倒水,刚拿起水杯,就看到水杯里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张红色的纸。

那纸很薄,像是从纸人身上撕下来的,上面还画着一些模糊的

那些模糊的纹路在水里慢慢舒展开,竟隐约连成一双绣花鞋的模样。我手一抖,水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红色的纸片混在水渍里,像一滩凝固的血。

奶奶听到动静赶过来,看到满地狼藉,又看我脸色惨白,叹了口气:“那东西还跟着呢。”她从怀里摸出个用红布包着的小匣子,打开来,里面是一小撮黑色的粉末,散发着草木燃烧后的涩味。“这是我托人从后山老槐树下取的陈年灶心土,混了桃木灰,你撒在门窗缝里,能挡挡。”

我依着奶奶的话,把粉末撒在门缝、窗沿,连货车的车门缝都没放过。那天晚上,屋里果然没再闻到纸味,也没看到奇怪的影子。我以为这下总能睡个安稳觉,可刚合上眼,就听到窗外传来“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玻璃。

我猛地睁开眼,借着月光看向窗户。窗纸上,映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影子,正抬手一下下剐着玻璃,指甲划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道细密的白痕。那影子穿着宽大的红衣,身形纤细,不是纸新娘又是谁?

“滚开!”我抓起枕边的桃木符,朝着窗户的方向扔过去。符纸撞在窗棂上,“啪”地掉在地上,影子却丝毫没受影响,刮玻璃的声音反而更急了,像是在笑我自不量力。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我明明记得睡前反锁了的。一股寒气顺着门缝钻进来,带着那股熟悉的纸味,还有若有若无的胭脂香。我死死盯着门缝,看到一抹红色的衣角,正慢慢往里探。

“奶奶!”我大喊着想去开灯,可手刚碰到开关,整间屋子突然陷入一片漆黑——停电了。黑暗里,刮玻璃的声音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轻得像羽毛落地,正从门口往床边挪。

我摸到枕头下的水果刀,攥得手心发白。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甚至能感觉到一缕冰冷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我看到床边站着个红色的身影,盖头已经掀开了,那张纸糊的脸上,眼睛的位置空荡荡的,只剩下两个黑洞,黑洞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尖凝成水珠,滴落在我的被子上。

“你跑不掉的。”她的声音不再尖锐,反而变得黏糊糊的,像是含着水,“阿生不要我了,你得替他陪我。”

她伸出手,那只纸糊的手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指尖沾着湿漉漉的红颜料,往我脸上摸来。我挥刀砍过去,刀刃却像砍在棉花上,“噗”地一声陷进她的胳膊里。纸层裂开,露出里面泛黄的草纸,混着暗红色的浆糊,像凝固的血痂。

纸新娘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胳膊上的破口处冒出黑烟,她猛地后退几步,撞在墙上,身形竟淡了几分。我趁机跳下床,抄起墙角的扁担,死死盯着她:“别过来!”

她歪了歪头,纸脸上的黑洞转向我,像是在打量。突然,她的身体开始扭曲,纸糊的皮肤一点点裂开,露出里面缠绕的麻绳和稻草。“你不陪我,就让他们来陪你。”她的声音从裂开的纸缝里钻出来,带着稻草摩擦的沙沙声。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熟悉的、僵硬的喘息声。我想起落马坡那些面无表情的村民,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奶奶说过,被阴物缠上的人,阳气会越来越弱,那些孤魂野鬼闻到味儿,都会凑过来。

“奶奶!”我大喊着冲向门口,想把门关死,可刚跑到门边,就看到门槛上趴着个黑影。那黑影穿着破烂的蓝布褂子,正是落马坡那个给我带路的老头!他的脸贴在地上,眼睛瞪得滚圆,嘴角淌着黑血,正一点点往屋里爬,指甲刮过地面,留下深深的白痕。

我吓得浑身发软,转身想往屋里退,却撞进一个冰冷的怀抱。纸新娘不知何时飘到了我身后,她的盖头落在地上,露出纸脸后面的东西——那根本不是头,而是一团缠绕的白发,发丝间还沾着湿漉漉的泥土,像是刚从坟里刨出来的。

“成亲吧。”她的手缠上我的脖子,纸层摩擦着我的皮肤,冰冷刺骨,“拜了堂,你就是我的人了。”

我眼前阵阵发黑,喉咙被勒得喘不过气,恍惚间看到屋里的家具开始晃动,桌布上的花纹扭曲成一张张哭嚎的脸,墙角的阴影里,无数只惨白的手正往外伸。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拖进阴曹地府时,手腕上的玉佩突然炸开一道刺眼的白光,像烧红的烙铁烫在纸新娘的手上。

“啊!”她尖叫着松开手,踉跄后退,纸脸上的黑洞里涌出更多的黑血。门槛上的老头也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了。我趁机抓起扁担,朝着纸新娘狠狠砸过去。扁担穿过她的身体,打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而她的身形却越来越淡,像被风吹散的烟。

“我还会来的。”最后一点红影消失在窗外时,她的声音飘进来,带着不甘的怨毒,“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屋里的异动消失了,电也来了,灯光惨白地照在满地狼藉上。奶奶抱着个黑陶罐走进来,罐口冒着丝丝白气,里面是刚烧好的艾草水。“快洗洗,把身上的晦气冲掉。”她一边帮我擦拭手臂上被纸新娘抓出的红痕,一边说,“这东西怨气太重,怕是普通法子镇不住了。我托人打听了,湘西那边有个姓马的道长,专门处理这种阴婚缠身的事,咱们得去求他想想办法。”

我看着手臂上的红痕,那痕迹像用朱砂画上去的,洗了三遍都没褪色。心里清楚,这不是躲就能解决的事。那个纸新娘,是铁了心要把我拖进那场诡异的阴婚里。

第三章 阴契

去湘西的路上,我一直觉得后脖颈发凉,总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货车的后视镜里,时常闪过一抹红色,可每次停车查看,都只有空荡荡的公路和呼啸的风。奶奶说,那是纸新娘在跟着我们,她怕道长手里的法器,不敢靠太近,却也不肯罢休。

马道长住在湘西一座破败的山神庙里,庙门口挂着两串发黑的铜钱,风一吹,发出“叮叮”的脆响,倒比庙里的钟声更有生气。道长看起来五十多岁,下巴上留着山羊胡,眼睛很小,却透着精光,看到我第一眼就皱起眉:“你这身上,缠着阴契呢。”

他让我坐在神像前的蒲团上,点燃三炷香,香灰笔直地落在我手背上,烫出三个红点。“看到没?这是阴家认主的记号。那纸新娘和你之间,已经有了契约,她死缠你,不是因为你跑了,是因为你破了她的婚期。”

我听得一头雾水,奶奶在一旁急着问:“道长,这阴契是啥?能解不?”

道长捻着胡须,叹了口气:“阴契就是阴婚的文书,你那天在落马坡喝了喜酒,又被她碰了身子,就算是应了这门亲。按他们的规矩,新娘子过门当晚,新郎跑了,就是毁约,她能缠着你三生三世。”他从怀里摸出个发黄的册子,翻开来看,上面用朱砂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要解契,得去她的坟前,把当年的婚书烧了,再用你的血和她的骨灰混在一起,立下解契文书,才算完事。”

“她的坟在哪?”我急忙问。

“落马坡后山,那棵老槐树下。”道长的眼神沉了沉,“不过那地方凶险得很,当年阿生就是在那棵树下上吊的,他和纸新娘的婚书,就压在阿生的棺材底下。那片林子阴气重,又是阴阳交界的地方,你们去了,怕是会惊动不干净的东西。”

奶奶从包袱里拿出个红布包,里面是积攒了大半辈子的积蓄:“道长,求您发发慈悲,陪我们去一趟吧,多少钱我们都愿意给。”

道长摆摆手,把红布包推了回来:“钱我不要,我跟那落马坡的东西,也算有点旧怨。二十年前,我师兄就是在那片林子里丢了性命,我去,也是为了了结当年的事。”他从神像后面拖出个木箱,里面装着桃木剑、黄符、还有一个巴掌大的青铜铃铛,“今晚子时动身,那时候阴气最盛,也最容易见到阴物,正好趁机办了这事。”

去落马坡的路比上次更难走,车子开到半山腰就陷进了泥里,只能步行上山。月光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里晃来晃去,照亮路边歪歪扭扭的树,像一个个举着手臂的鬼影。

快到村口时,道长突然停住脚步,从怀里摸出个罗盘,指针疯狂地转着圈,发出“嗡嗡”的轻响。“不对劲,这村子里的阴气,比上次浓了十倍都不止。”他从木箱里拿出青铜铃铛,摇了摇,铃声清脆,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这是镇魂铃,等会儿听到铃声变哑,就赶紧贴符,别管看到什么,都别回头。”

进了村,那些上次看到的纸人还立在各家门口,只是这次,它们的脸都转向了我们,纸糊的眼睛里,竟透着幽幽的绿光。风一吹,纸人的胳膊“咔哒”作响,像是要举起来抓我们。道长掏出几张黄符,往纸人身上一贴,符纸立刻冒出黑烟,纸人软软地倒在地上,化作一滩纸浆。

“快走,它们在拖延时间。”道长加快脚步,领着我们往后山走。后山的老槐树下,果然有两座坟,一座新一点,墓碑上刻着“阿生之墓”,另一座已经塌了半边,碑上的字被雨水冲得模糊不清,只能看到“新娘”两个字。

两座坟中间,摆着一张石桌,上面放着个黑色的木盒,盒盖上贴着一张发黄的纸,上面用朱砂画着诡异的符号——正是阴契。

“就是这个。”道长让我和奶奶在旁边警戒,自己则拿出桃木剑,围着两座坟画了个圈,“我念咒的时候,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碰那木盒,等我喊你们再过来。”

他从怀里摸出张黄色的符纸,铺在石桌上,用朱砂笔蘸着自己的血,飞快地画着解契文书。月光突然从乌云里钻出来,照亮石桌,我看到那黑色木盒上的符纸在动,像是有虫子在下面爬。

就在这时,阿生的坟突然“噗”地一声,冒出一股黑烟,坟头裂开一道缝,一只惨白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指甲又黑又长,正往石桌上的木盒抓去。“小心!”我刚喊出声,就看到那只手突然停住,接着“嘶”地一声缩了回去,坟里传来一声痛苦的哀嚎。

道长举着桃木剑,剑尖上沾着黑色的粘液:“这是阿生的鬼魂,他也想阻止我们解契。”他加快了画符的速度,朱砂笔在纸上划过,留下一道道金色的光痕。

突然,纸新娘的坟塌了,一个红色的身影从坟里飘出来,正是那个穿着嫁衣的纸人。她的纸脸已经破烂不堪,露出里面缠绕的稻草,眼睛的位置,闪烁着红光。“不准碰我的婚书!”她尖叫着扑向石桌,身形快得像一道红闪电。

“贴符!”道长大喊一声,扔出一张黄符。符纸贴在纸新娘身上,却被她一把扯下来,揉成了碎片。“她吸收了阿生的阴气,变得更强了!”道长从木箱里拿出个青铜镜,镜面朝着纸新娘,月光照在镜面上,反射出一道白光,正好照在纸新娘身上。

纸新娘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形瞬间淡了下去,像是被白光灼伤了。可她并没有退走,反而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没用的,婚书里有你的气息,你就算烧了它,也解不开这契。”

我这才注意到,石桌上的木盒里,除了泛黄的婚书,还有一缕黑色的头发——那是我的头发!上次在落马坡被她抓住时,她肯定趁机剪了我的头发,混进了婚书里。

“快用你的血!”道长急道,“把血滴在婚书上,中和你的气息,我才能彻底烧掉它!”

我咬咬牙,抓起桃木剑划破手指,鲜血滴在婚书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婚书立刻冒出黑烟。纸新娘见状,疯了一样扑过来,身上的纸衣裂开,露出里面缠绕的白骨,竟是一具穿着嫁衣的骷髅!

“拦住她!”道长举着青铜镜挡住纸新娘,我赶紧拿起打火机,点燃了婚书。火焰“腾”地一下窜起来,呈诡异的青绿色,婚书在火里扭曲,发出“呜呜”的哭声,像是有人在里面哀嚎。

纸新娘看着婚书被烧,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身形突然膨胀起来,纸衣裂开,露出里面无数只挣扎的手,像是有无数个冤魂被封在她的身体里。“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好过!”她猛地冲向我,张开双臂,像是要把我抱进怀里。

“快走!”道长一把推开我,自己却被纸新娘抱住。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烧了她的骨灰!”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桃木剑扔给我。

我看着道长的身体慢慢变成一具干尸,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我抓起桃木剑,刺向纸新娘的坟,坟里的骨灰被剑挑了出来,混着黑色的泥土。奶奶及时递过打火机,我把燃烧的婚书碎片扔进去,骨灰立刻燃起绿色的火焰,发出刺鼻的焦味。

纸新娘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身形开始一点点消散,红色的嫁衣化作纸灰,被风吹得漫天飞舞。“我还会回来的……”最后一点红影消失时,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怨毒,飘散在风里。

道长的尸体慢慢软下去,变成了一具普通的老人尸体。我和奶奶把他葬在老槐树下,又在两座坟上撒了桃木灰,才带着剩下的东西,离开了落马坡。

回去的路上,货车的后视镜里,再也没有闪过红色的身影。我手臂上的红痕,也慢慢褪去了。奶奶说,这下总算是了了。可我知道,有些东西,一旦沾上,就很难彻底摆脱。

第四章 余响

半年后的一天,我去邻村送货,路过一家纸扎店。店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纸人,有穿着西装的新郎,也有穿着嫁衣的新娘。老板娘热情地招呼我:“要点啥?最近新做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