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焚尸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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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旧馆异闻

雨夜的雷声如同巨兽的咆哮,撕裂了城郊殡仪馆上空厚重的云层。林默踩着积水走进“永安殡仪馆”的铁门时,裤脚已经湿透,廉价皮鞋在水磨石地面上留下一串深色脚印。

“新来的?”值班室窗口探出颗花白脑袋,老花镜滑到鼻尖,“林默是吧?跟我来。”

张师傅佝偻着背在前头引路,钥匙串在昏暗走廊里叮当作响。走廊两侧的墙壁泛着潮湿的霉斑,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腐朽气味。林默攥紧背包带,注意到墙上的挂钟指针停在三点十七分,积灰的玻璃罩上还留着指刮过的痕迹。

“你管夜班,主要盯焚尸炉那块。”张师傅打开值班室的门,一股樟脑丸味扑面而来,“记住三条:十二点后别开三号炉,听见里面有动静千万别趴窗口看,天亮前必须把炉渣清干净,倒后院那棵老槐树下。”

林默点头时,眼角瞥见墙上的老照片。泛黄的相纸上,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老式焚尸炉前,前排中间的男人胸前别着“馆长”徽章,笑容僵硬得像蜡像。照片右下角的日期被水渍晕开,隐约能看清“1953”的字样。

“前几任怎么不干了?”林默忍不住问。

张师傅往搪瓷杯里倒热水的手顿了顿,蒸汽模糊了他的表情:“年轻人别多问,干满三个月结工资,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他放下杯子时,林默发现杯底沉着几片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碎屑。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从殡仪馆后院传来,那口几十年的老钟早就该报废,却总在整点准时敲响。林默打着手电筒巡检,光束扫过三排并列的焚尸炉,金属外壳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三号炉的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红光,像有跳动的火苗。林默皱起眉,明明傍晚检查时所有炉门都关得死死的。他刚要伸手去推,忽然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用指甲刮擦内壁。

“谁在里面?”林默的声音在空旷的焚尸车间里回荡。

刮擦声停了,随即响起沉闷的撞击声,一下,又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用头撞炉壁。林默后退半步,手电筒光束剧烈晃动,照亮炉门上模糊的手印——那些手印是潮湿的,边缘还带着暗红色的印记。

墙上的石英钟突然发出齿轮错位的咔嗒声,指针疯狂倒转。林默转身要跑,却发现身后的门不知何时锁上了,钥匙串在门把手上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撞击声越来越响,炉门开始轻微震动。林默盯着门缝里的红光,那光芒忽然变成诡异的绿色,伴随着一股浓烈的焦糊味,像是烧着了头发。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眼睁睁看着三号炉的门把手缓缓转动。

第二章:炉中黑影

门把手转了半圈卡住了,绿色光芒从门缝里骤然熄灭。林默的心脏狂跳不止,手电筒滚落在地,光束斜斜照向天花板,在斑驳的墙面上投下扭曲的光影。

他摸索着捡起手电,光束重新对准三号炉时,撞门声已经停了。车间里恢复死寂,只有通风口传来呜呜的风声,像是有人在暗处哭泣。林默扶着墙壁站起来,发现掌心沾满了黏腻的黑色粉末,凑近鼻尖一闻,是烧透的纸灰混着铁锈的味道。

凌晨三点,林默坐在值班室里翻看着旧档案。张师傅临走前说档案室里有前任留下的记录,或许能帮他熟悉工作。积灰的文件夹里夹着泛黄的登记册,最新的记录停留在三个月前,登记人签名是“周磊”。

“7月15日,三号炉使用异常,炉温骤升至1800℃,金属架熔化。”林默念着潦草的字迹,“清理时发现未燃尽的布料碎片,带有红色丝线绣的‘安’字。”

他翻到下一页,纸页边缘有烧焦的痕迹。“7月17日,夜班听见三号炉内有歌声,像是女人唱戏。检查炉体无异常,但炉渣里有指甲大小的骨头碎片。”

最后一页的字迹几乎难以辨认,墨水晕开成黑色团块,隐约能看清“别开门”三个字被反复写了十几遍,笔画越来越用力,最后划破了纸页。林默合上档案夹,发现封面内侧贴着张泛黄的便签,上面用红墨水写着:“槐树下的土不能埋活物。”

窗外突然传来树枝刮擦玻璃的声音。林默抬头,看见后院那棵老槐树的枝条在风中摇摆,树影投在墙上像无数只挥舞的手臂。他想起张师傅说的要清炉渣,抓起铁铲走向焚尸车间。

三号炉的炉门敞开着,里面积着厚厚一层灰白色炉渣。林默皱眉,明明昨晚没使用过,怎么会有这么多残渣?铁铲碰到硬物,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弯腰拨开炉渣,心脏猛地缩紧——那是半截烧焦的桃木梳子,齿缝里还缠着几缕黑色的长发。

“叮铃铃——”

值班室的电话突然响起,尖锐的铃声在寂静的凌晨格外刺耳。林默快步跑回值班室,抓起听筒的瞬间,电话那头传来滋滋的电流声,夹杂着模糊的女人啜泣声。

“帮我……把梳子拿出来……”女人的声音忽远忽近,像是隔着水说话。

林默握紧听筒:“你是谁?”

电流声突然变大,震得耳膜发疼。他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然后是清晰的刮擦声,和昨晚在三号炉里听到的一模一样。当他正要追问时,电话突然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窗外的雨声变大了,雨点密集地打在玻璃上。林默看向窗外,老槐树下的泥土被雨水泡得发胀,地面上鼓起一个个小包,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土里钻出来。其中一个包突然破裂,黑色的长发混着泥浆冒了出来,在雨水中缓缓飘散。

第三章:老槐秘事

天蒙蒙亮时,林默终于清完了炉渣。他推着装满灰渣的推车走向后院,老槐树枝条上的雨水滴落在颈后,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树下的泥土异常松软,脚踩上去能陷进半寸。林默挥动铁铲将炉渣倒在树根处,铁铲碰到硬物发出闷响。他扒开泥土,发现是块青灰色的砖块,上面刻着模糊的花纹,像是某种符咒。

“新来的,别碰那砖。”张师傅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脸色比平时更苍白。

林默直起身:“这下面埋着东西?”

张师傅往手心啐了口唾沫,弯腰把砖块重新埋好:“几十年的老规矩,炉渣必须倒这儿。当年盖殡仪馆时,这棵树就有了,风水先生说能镇邪。”他拍掉手上的泥土,“昨天没出事吧?”

林默想起那半截梳子和诡异的电话,摇了摇头。张师傅显然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塞进他手里:“这个你拿着,庙里求的护身符,昨晚忘给你了。”

红布包里是块桃木牌,上面刻着“镇魂”二字,边缘被摩挲得光滑发亮。林默道谢时,注意到张师傅的手腕上有圈淡褐色的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

白天殡仪馆格外安静,只有消毒水的味道比夜晚更浓。林默在档案室翻找关于三号炉的记录,却发现1953年到1987年的档案全都不见了,只剩下几个空文件夹,标签上留着撕过的痕迹。

“在找这个?”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林默回头,看见个穿着洗得发白中山装的老人站在门口,拄着龙头拐杖,浑浊的眼睛里透着审视的目光。张师傅从老人身后探出头,尴尬地挠挠头:“这是老王头,以前在这儿当馆长。”

老王头走到书架前,从最高层抽出个积灰的木盒:“年轻人,你是第三个敢问三号炉事的。”他打开木盒,里面是本牛皮封面的日记,纸页已经泛黄发脆。

“1955年7月13日,淑安今天又来问她丈夫的骨灰。我说按规定火化后骨灰要留存三年,可她总说炉子里有声音,说志强还在里面。”林默念着日记里的字迹,钢笔字有力却带着颤抖,“1955年8月2日,淑安趁夜班闯进焚尸车间,把自己锁进了三号炉。等发现时,人已经烧没了,只找到半截桃木梳子,是志强送她的定情物。”

日记里夹着张黑白照片,穿旗袍的女人站在焚尸炉前,手里攥着梳子,笑容温婉。林默认出她胸前别着的手帕,和登记册里描述的红色丝线绣的“安”字一模一样。

“淑安是个唱戏的名角,丈夫在抗美援朝时牺牲了,遗体送回来那天正好用的三号炉。”老王头咳嗽两声,拐杖重重戳在地上,“烧的时候炉温失控,骨灰都没留全。她总说丈夫的魂被困在炉子里,天天来守着,后来就……”

林默翻到日记最后一页,日期停在1955年8月15日:“淑安的骨灰和志强的混在了一起,埋在老槐树下。昨夜三号炉又自动启动了,里面传出《霸王别姬》的调子,炉渣里有唱戏用的水袖碎片。”

窗外的阳光突然变暗,老槐树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女人的形状。林默想起昨晚电话里的啜泣声,还有那半截烧焦的梳子,后背瞬间爬满冷汗。

“她是不是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出来?”林默问。

老王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恐惧:“每年七月半前后,三号炉就不安生。前两个夜班师傅,一个疯了,一个失踪了,都是在清炉渣的时候出的事。”他抓住林默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今晚别值了,这钱不好挣。”

林默看向窗外,老槐树下的泥土又开始鼓包,这次鼓起的形状像是蜷缩的人形。他握紧口袋里的桃木牌,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第四章:水袖魅影

傍晚换班时,林默在值班室发现个旧木箱。箱子锁着,上面贴着泛黄的封条,写着“1955年封存”。他想起老王头的日记,找了根铁丝撬开了锁。

箱子里装着件暗红色的旗袍,丝绸面料虽然陈旧,上面绣的凤凰图案依然鲜活。旗袍下面压着本戏本子,翻开泛黄的纸页,《霸王别姬》的唱词旁写满了批注,字迹娟秀,和照片里的淑安很像。

最底下是个首饰盒,里面除了那半截桃木梳子,还有支银质发簪,簪头镶嵌的珍珠已经失去光泽。林默拿起发簪时,发现簪子底部刻着个“强”字。

“别碰她的东西!”张师傅冲进来,脸色惨白如纸,“这些是当年从三号炉里清出来的,早该烧了!”

林默把发簪放回盒子:“淑安和她丈夫的故事是真的?”

张师傅抢过木箱盖好:“都是封建迷信!老王头老糊涂了才编这些鬼话。”他的手在发抖,“我看你还是别干了,这地方邪性得很。”

林默摇头:“我得弄清楚前几任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师傅叹着气走了,临走前反复叮嘱他十二点后千万别靠近三号炉。林默把桃木牌挂在脖子上,贴身的温度让他稍微安心。夜幕降临时,殡仪馆再次陷入死寂,只有焚尸车间的排气扇发出单调的嗡鸣。

十一点刚过,车间里传来戏曲声。咿咿呀呀的女声唱着《霸王别姬》的选段,唱腔哀怨婉转,在空旷的车间里回荡。林默握紧手电筒,悄悄走到车间门口。

三号炉的门敞开着,里面透出温暖的橘红色光芒。一个穿着暗红色旗袍的女人背影坐在炉边,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间,手里正梳理着什么。戏曲声就是从她口中发出的,梳子划过发丝的沙沙声清晰可闻。

林默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想起日记里的描述——淑安总在炉边梳头,等她丈夫回来。他正要后退,女人突然停下歌唱,缓缓转过身来。

她的脸被长发遮住大半,露出的下颌线条优美,嘴唇红得像血。当她抬起头时,林默倒吸一口冷气——那是张烧焦的脸,皮肤皱缩成黑色,五官扭曲在一起,只有眼睛还保持着诡异的清亮,正死死盯着他手里的木箱。

“我的梳子……”女人的声音混合着戏曲腔,伸手朝他走来。她的旗袍下摆沾着黑色的灰烬,每走一步,地面就留下个燃烧的脚印。

林默转身就跑,木箱从怀里滑落,里面的旗袍掉了出来。他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声,回头看见女人的水袖无风自动,像两条红色的蛇朝他卷来。水袖扫过墙壁,留下灼烧的焦痕。

他冲进值班室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透过门缝,他看见女人捡起地上的旗袍,温柔地抚平褶皱,然后缓缓走向三号炉。当她走进炉门的瞬间,整个车间的灯光突然熄灭,只有炉口透出的红光越来越亮。

林默颤抖着打开木箱,发现里面的桃木梳子和银簪都不见了。他想起张师傅的话,突然意识到那个护身符根本不是保平安的——红布包里的桃木牌上,“镇魂”二字的笔画其实是用朱砂画的符咒,而符咒的缺口处,刻着个极小的“安”字。

第五章:失踪档案

第二天林默把桃木牌还给张师傅时,老人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你看见她了?”张师傅盯着他的眼睛,像是在确认什么。

林默点头:“穿红旗袍的女人,在三号炉边梳头。”

张师傅突然瘫坐在椅子上,从床底下拖出个铁皮箱子。箱子打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霉味扑面而来,里面装满了泛黄的报纸和文件。“其实……前两个师傅不是失踪了。”他声音发颤,“周磊是我侄子,他最后留的东西在这儿。”

最上面是份医院诊断报告,周磊的名字下面写着“应激性精神障碍”,附页的照片里,年轻人蜷缩在病床上,眼神涣散,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下面是本工作笔记,最新的记录停留在6月17日。

“6月15日,发现三号炉里有戏服碎片,上面绣着凤凰图案。清炉渣时捡到银簪,簪头刻着‘强’字。”林默念着笔记,“6月16日,夜班听见女人唱戏,看见树底下有白色的手伸出泥土。张叔说别管,可我看见淑安的照片了,在档案室的旧相册里。”

最后一页画着潦草的地图,标注着档案室墙角的位置,旁边写着:“1955年的档案被藏起来了,他们不想让人知道淑安的事。”

林默看向档案室的墙角,那里的墙纸比别处新些,边缘有胶水粘过的痕迹。他找来美工刀小心地划开墙纸,露出后面的砖缝,其中一块砖是松动的。

砖后面藏着个黑色的牛皮本,封面上写着“馆长日志”。翻开泛黄的纸页,1955年8月13日的记录用红墨水写着:“淑安失踪第三天,三号炉连续自动启动,炉温异常。请道士来看,说怨气太重,需用生人血祭炉,否则会出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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