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马兰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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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支书的脸色有些苍白:“老赵头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而且……他的身上,布满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抓过的伤口,深可见骨,血流了一地。”

众人听了,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

“这……这和十年前王老五、李寡妇他们的死状,不是一样吗?”一个老人颤声说道。

“是啊,太像了,难道……难道真的是山里的脏东西又出来作祟了?”

“这可怎么办啊?村里不会又要出事吧?”

一时间,村委会里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陈默的心里也充满了恐惧和疑惑,他昨晚遇到的那个女人,和老赵头的死有关系吗?

“大家安静一下!”三叔公突然开口,声音洪亮,“现在不是恐慌的时候,我们得想办法解决问题。十年前,村里出了那些事后,是请了邻村的马先生来做了法事,才安稳下来的。我看,要不我们再去请马先生来看看?”

马先生是邻村有名的阴阳先生,据说很有本事。十年前村里出事,就是他来做了一场法事,之后村里确实太平了不少。

大家听了三叔公的话,都点了点头,觉得这是个办法。

“可是,马先生去年已经过世了啊。”一个老人说道。

众人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又破灭了。

“那……那我们怎么办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村里出事吧?”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陈默突然开口了:“我昨晚……遇到了一些怪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陈默深吸了一口气,把昨晚听到歌声,看到那个白衣女人,以及和那个女人的对话,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只是隐去了十年前他和狗子遇到那个女人的部分,他怕说出来会引起更大的恐慌。

众人听了,都惊呆了,脸上的恐惧更甚。

“白……白衣女人?歌声?马兰冢?”村支书喃喃自语,“难道……难道是马兰冢里的那个‘东西’出来了?”

“我早就说过,马兰冢那个地方邪乎得很,不能靠近,你们就是不听!”一个老人激动地说道,“现在好了,真的把‘东西’给引出来了!”

“那现在怎么办啊?那个‘东西’已经盯上默小子了,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们啊?”

村委会里再次陷入混乱,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没了主意。

陈默看着大家慌乱的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干系,那个白衣女人说他欠了她的,要他还。

“大家别慌,”陈默定了定神,开口说道,“那个女人说,十年前的事,和狗子有关。或许,我们弄清楚十年前狗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狗子?他不是早就失踪了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怎么弄清楚啊?”有人问道。

“或许,村里有人知道些什么。”陈默看向三叔公,“三叔公,您是看着我们长大的,十年前狗子失踪后,村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第四章 旧事

三叔公听到陈默的话,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他吧嗒了两口旱烟,才缓缓开口:“狗子失踪后,村里确实出过一件怪事。那天后半夜,我起夜时听到村后传来哭声,像是个娃在哭,我以为是狗子找回来了,就提着马灯往后山走。”

“走到马兰冢附近时,哭声突然停了。我正想往回走,就看到冢上的马兰花突然全都开了,明明是夏天,那花却开得比春天还艳,紫莹莹的一片,看得人心里发毛。”三叔公的声音有些发颤,“更邪门的是,花丛里好像有个人影在动,我喊了声‘狗子’,那人影就没了,地上只留下一摊黑血,腥得很。”

陈默的心猛地一揪,三叔公看到的人影,会不会就是那个白衣女人?

“我当时吓得魂都没了,跑回村里就病倒了,这事没敢跟外人说,怕引起恐慌。”三叔公叹了口气,“现在想来,那时候‘东西’就已经不安分了,只是被马先生的法事压了十年,如今怕是压不住了。”

“马先生当年做法事时,有没有留下什么话?”陈默追问。

村支书接口道:“马先生临走时说过,马兰冢里的阴气太重,他的法事只能暂时镇住,等坟上的马兰花不开紫花开白花时,就是大劫临头,到时候得找到‘镇魂木’才能化解。可谁也不知道‘镇魂木’是什么东西,长在哪儿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年轻村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不好了!村东头的水井里……水井里浮上来一具尸体!”

众人脸色骤变,跟着那村民跑到村东头的水井边。井口围着不少村民,都吓得不敢靠近。陈默挤到前面,只见井水浑浊不堪,一具男尸面朝下浮在水面上,正是村里的猎户王二柱。

几个胆大的村民把尸体捞了上来,王二柱的死状和老赵头一模一样,眼睛瞪得溜圆,身上布满了抓痕,不同的是,他的脖子上多了一圈深紫色的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

“是她!一定是那个白衣女人干的!”陈默的声音有些发抖,王二柱是村里少数敢去后山打猎的人,说不定撞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人群里突然有人喊道:“我知道镇魂木在哪!”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是村里的老木匠刘老头。刘老头颤巍巍地说:“我年轻的时候,听我爹说过,马兰冢里埋着的将军,当年战死时手里握着一根桃木杖,那桃木杖沾过将军的血,能镇邪祟,说不定就是马先生说的镇魂木。”

“可谁敢去马兰冢里找啊?那地方进去就是死!”有人反驳。

陈默咬了咬牙:“我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三叔公急忙拉住他:“默小子,你疯了?那地方邪乎得很,你进去就是羊入虎口!”

“奶奶和王二柱他们不能白死,狗子的事也该有个了结。”陈默眼神坚定,“再说,那个女人已经盯上我了,躲是躲不掉的。”

第五章 探冢

当天下午,陈默准备好手电筒、绳子、桃木剑(刘老头临时做的),还带上了三叔公给的护身符。三叔公不放心,让村里两个胆大的年轻人跟着他,一个是狗子的堂哥大狗,一个是退伍军人李建军。

三人顺着后山的小路往马兰冢走,越靠近冢地,周围的空气就越冷,明明是夏天,却感觉像深秋一样。冢上的马兰花在风中摇曳,紫色的花瓣泛着诡异的光泽,和三叔公说的一样,开得异常旺盛。

马兰冢的封土堆很大,像一座小山,正面有一个半掩的盗洞,应该是以前盗墓贼留下的。三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从盗洞进去。

钻进盗洞后,一股浓重的霉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陈默打开手电筒,光柱在黑暗中晃动,照亮了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两侧的泥土很潮湿,偶尔能看到散落的骨头碎片。

走了大概十几米,通道豁然开朗,他们进入了一个宽敞的墓室。墓室里积满了灰尘,摆放着几个朽坏的木箱,地上散落着一些陶器碎片。正中央停放着一口巨大的石棺,棺盖已经被撬开了一条缝。

“镇魂木会不会在石棺里?”大狗颤声问。

陈默点点头,示意李建军和他一起去推棺盖。石棺盖很重,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推开一条能容一人进出的缝隙。

就在这时,墓室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手电筒的光柱开始剧烈晃动。陈默感觉背后一凉,像是有人在盯着他。他猛地回头,只见墓室门口站着一个白衣女人,正是昨晚遇到的那个!

“你们终于来了。”女人的声音幽怨,“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年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人?”陈默举起桃木剑,警惕地问。

女人凄然一笑:“我是这马兰冢的守墓人,当年将军战死,我随他殉葬,魂魄被禁锢在这里,只有找到镇魂木,我才能解脱。可这些年,总有人来打扰将军的安宁,他们都该死!”

“王二柱他们也是你杀的?”

“是他自己贪心,想偷将军的陪葬品,还想对我不敬,死有余辜。”女人的眼神变得怨毒,“至于老赵头,他十年前就该死,是马先生的法事救了他,现在法事失效,他的死期到了。”

陈默这才明白,十年前的怪事根本没结束,只是被暂时压制了。

“镇魂木是不是在石棺里?”李建军突然开口,他手里握着一把军刺,眼神冷静。

女人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墓室里的骨头碎片突然漂浮起来,朝着三人飞射过来。李建军拉着陈默和大狗躲开,骨头碎片砸在墙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快打开石棺!”陈默喊道,和李建军一起用力推开棺盖。

棺盖落地,发出一声巨响。棺材里躺着一具穿着铠甲的枯骨,手里果然握着一根暗红色的木杖,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正是镇魂木!

“把镇魂木给我!”女人尖叫着扑了过来,头发散乱,脸色狰狞。

陈默一把抓起镇魂木,只觉得一股暖流从木杖传到手里,身上的寒意瞬间消失了。女人看到镇魂木,像是看到了克星,尖叫着后退了几步。

“有了镇魂木,你就再也不能害人了!”陈默举起木杖,朝着女人挥去。

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墓室里。

第六章 余波

三人拿着镇魂木走出马兰冢,发现冢上的马兰花已经开始慢慢褪色,从紫色变成了白色。三叔公和村民们在山下等着,看到他们平安回来,都松了一口气。

陈默把镇魂木交给刘老头,让他按照马先生留下的方法,将镇魂木埋在马兰冢前,又在冢周围撒上了糯米和黑狗血。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黑了,冢上的白兰花开始凋谢,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温暖起来。

村里的怪事再也没有发生过,王二柱和老赵头的后事办得很顺利。陈默在村里待了一段时间,帮着三叔公打理奶奶的后事,也渐渐了解了十年前的真相。

原来,狗子当年并没有死,而是被女人的魂魄迷惑,困在了马兰冢里,成了守墓的傀儡,十年前三叔公看到的人影就是他。陈默在墓室里找到的那摊黑血,就是狗子的血,他的魂魄早已被女人吞噬,永远也回不来了。

陈默在狗子失踪的地方,埋下了那只找到的解放鞋,算是给了他一个交代。他知道,马兰村是他的根,无论这里发生过什么,他都无法真正离开。

一个月后,陈默准备回城里,但他心里清楚,他还会回来的。临走前,他去马兰冢前看了看,那里的白兰花已经凋谢了,只留下光秃秃的花枝,镇魂木埋在土里,周围的土地变得肥沃,长出了嫩绿的青草。

三叔公送他到村口,塞给他一个布包:“这是奶奶留给你的,她说等你弄清楚所有事,再交给你。”

陈默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奶奶年轻时候的样子,还有一个小女孩,长得和那个白衣女人一模一样。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吾女婉儿,随夫殉葬,母痛不欲生,盼女安息。”

陈默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他终于明白,那个白衣女人为什么会那么悲伤,奶奶为什么一直对马兰冢的事讳莫如深。原来,那个女人是奶奶的亲女儿,他的亲姑姑。

汽车驶离马兰村,陈默回头望去,村子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宁静。他知道,马兰冢的故事还没有结束,那个叫婉儿的姑姑,她的悲伤和执念,或许还藏在这片土地的某个角落,等待着被真正理解和安抚。

而他,陈默,作为这个村子的后代,有责任守护好这里,守护好这段被遗忘的历史。他的归乡之路,不仅仅是为了奶奶,更是为了揭开真相,偿还十年前的亏欠,让那些不安的灵魂,真正得到安息。

车窗外,玉米地依旧在风中摇曳,只是这一次,陈默不再感到恐惧,而是一种久违的平静。他知道,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他都会勇敢面对,因为这里是他的家,是他无法割舍的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