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残月》(1/2)

虾皮小说【www.xpxs.net】第一时间更新《毛骨悚然的小故事》最新章节。

第一章:归乡

汽车驶离高速时,林深望着窗外掠过的老树,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膝盖。车载电台正播放着本地新闻,女主播甜腻的声音说着最近接连发生的“野狗伤人事件”,他却总觉得那报道里藏着什么没说透的寒意。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堂哥林默发来的消息:“到哪了?奶奶刚才又说胡话,念叨你名字呢。”

林深回了个定位,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终究没问奶奶的具体情况。三年前他逃离这座叫“月牙镇”的小地方时,奶奶还能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晒谷,怎么会突然就糊涂了?

车开进镇口,熟悉的青石板路颠簸起来。路两旁的老房子大多关着门,墙皮斑驳得像老人脸上的皱纹,只有几家杂货铺还亮着昏黄的灯,门口挂着的红灯笼在晚风里摇晃,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

“后生,找谁家?”开车的老师傅突然开口,后视镜里的眼神带着点探究。

“林老栓家。”林深报出爷爷的名字,心里有些发沉。小时候镇上的人见了他都乐呵呵地塞糖,现在怎么透着股生分?

车在巷子尽头停下,一座青砖瓦房孤零零地立在那里,院墙爬满了爬山虎,只有一扇朱漆大门还勉强维持着原样,门楣上挂着的褪色春联被风撕成了碎片。

林深推开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院子里杂草长得比人高,只有堂屋门口的石板路被人踩出了一条小径。

“阿深?”堂哥林默从屋里迎出来,他比三年前瘦了不少,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你可算来了,奶奶刚才还在喊你。”

进了堂屋,昏黄的灯泡忽闪了几下。奶奶坐在炕沿上,背对着门口,花白的头发乱糟糟地披在肩上。听见动静,她猛地转过头,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深,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月娘……你回来了?”

林深心里一寒。月娘是他过世的母亲,镇上的人都知道母亲在他十岁那年就没了,奶奶怎么会把他认成母亲?

“奶奶,是我,阿深。”他走过去想握住奶奶的手,却被她猛地甩开。

“别碰我!”奶奶突然尖叫起来,双手死死抓着炕沿,指甲几乎嵌进木头里,“残月要来了……它要带走我们所有人……”

“奶奶又说胡话了。”林默赶紧打圆场,把林深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自从上个月村西头的王婆没了,奶奶就变成这样了,总说什么残月、月娘的。”

林深皱眉:“王婆怎么没的?”

“说是晚上起夜时掉进河里了,捞上来的时候……”林默的声音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脸被什么东西啃得不成样子,镇上说是野狗干的,可我总觉得不对劲。”

这时,灯泡突然“滋啦”一声灭了。屋里瞬间陷入黑暗,只有窗外透进一丝微弱的月光,恰好照在奶奶脸上,她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吓人,嘴里不停念叨着:“月升月落,残魂索命……”

林深的心跳骤然加速,他好像又听见了小时候常做的那个梦——漆黑的夜里,一轮残月挂在天上,母亲穿着白裙子站在河边,对他招手,河水里伸出无数只惨白的手,抓住他的脚踝往下拖……

“咔哒。”灯泡突然又亮了,奶奶已经安静下来,靠在炕头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你先去西屋歇着吧,旅途劳顿。”林默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去收拾碗筷,“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林深躺在西屋的硬板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极了梦里那些抓着他脚踝的手。

凌晨时分,他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窗户,“沙沙沙”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屏住呼吸,悄悄爬起来,走到窗边猛地拉开窗帘——窗外空无一人,只有一棵老槐树的枝条在风中摇晃,枝条上挂着的破布条扫过玻璃,发出“沙沙”的声响。

林深松了口气,刚要放下窗帘,眼角余光突然瞥见院墙根下有个黑影。那黑影佝偻着身子,似乎在啃食什么东西,地上隐约能看到暗红色的液体。

他吓得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正想喊林默,那黑影猛地抬起头,一双绿幽幽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嘴角还挂着血丝。

林深浑身僵硬,眼睁睁看着那黑影四肢着地,像野兽一样蹿进了旁边的树林里,速度快得惊人。

他瘫坐在地上,冷汗浸湿了后背。那绝对不是野狗,刚才他看得清清楚楚,那黑影的身形分明是个人!

第二章:怪谈

第二天一早,林深被鸡叫声吵醒。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起来,昨晚的经历像一场荒诞的梦,但手心的冷汗提醒他那是真实发生过的。

走出西屋,看见林默正在院子里劈柴,奶奶坐在门槛上晒太阳,眼神比昨晚清明了些,只是依旧不说话。

“醒了?”林默直起身,额头上满是汗珠,“我去镇上买些菜,你在家照看奶奶。”

林深点头,看着林默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他走到奶奶身边坐下,轻声问:“奶奶,你还记得我吗?”

奶奶缓缓转过头,看了他半晌,点了点头:“阿深……你回来了。”

林深心里一喜:“那你昨晚说的残月是什么意思?”

奶奶的眼神突然变得惊恐,抓着他的胳膊颤声道:“不能说……说了它会听见的……”她的指甲掐得林深生疼,“月娘就是被它带走的……在一个残月的晚上……”

林深的心跳漏了一拍。母亲去世那天确实是农历月末,天上只有一弯残月。他小时候问过爷爷母亲的死因,爷爷只说是生急病没的,从来不肯多说。

“奶奶,母亲到底是怎么没的?”他追问。

奶奶却突然摇着头往后退,嘴里念叨着:“忘了……都忘了才好……”

林深还想再问,院门外传来脚步声,是林默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头,是镇上的老支书赵德山。

“阿深回来了?”赵德山脸上堆着笑,眼神却有些闪烁,“听说你奶奶病了,我来看看。”

林深客气地招呼他进屋坐,心里却很疑惑。赵德山以前和爷爷不对付,两家几乎没来往,怎么会突然来看奶奶?

“你奶奶这病啊,是心病。”赵德山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上个月王婆没了,她就吓着了。其实王婆就是不小心掉河里了,镇上已经派人把河边的护栏修好了,你们别担心。”

林深注意到他说话时一直瞟着奶奶,而奶奶缩在炕角,头埋得很低。

赵德山坐了没一会儿就走了,临走前还特意叮嘱林默:“最近晚上别让你奶奶出门,外面不安全。”

他走后,林深问林默:“赵支书怎么突然这么热心?”

林默叹了口气:“自从王婆没了,镇上已经没了三个人,都是在晚上出事的,死状都差不多。赵支书怕人心惶惶,就天天来各家看看。”

“死了三个人?”林深吃了一惊,“我昨天在高速上听电台只说野狗伤人。”

“镇上不想把事情闹大,就对外那么说。”林默压低声音,“其实死的三个人都是当年……和你母亲走得近的人。”

林深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王婆是第一个,然后是村东头的刘木匠,上周是开杂货铺的张婶。”林默的声音带着恐惧,“他们都在你母亲去世那天去看过她。”

林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这绝对不是巧合!

中午吃饭的时候,奶奶突然开口:“今天是十五,月圆……”

林深和林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安。农历十五是月圆之夜,奶奶这话是什么意思?

傍晚时分,天空阴沉沉的,看不到一点月亮的影子。林深站在院子里,总觉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

突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女人的哭喊声:“林默!开门!快开门!”

林默赶紧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张婶的儿媳妇李娟,她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泪水:“林默,我家强子不见了!他昨晚说出去找朋友玩,到现在还没回来!”

强子是张婶的孙子,才十六岁。林深心里咯噔一下,昨晚他看到的黑影该不会和强子有关吧?

“别急,我们去找找。”林默安慰道,“镇上的人都在帮忙找,你先回家等消息。”

李娟哭着走了,林默转身对林深说:“我去镇上看看,你在家锁好门,别让奶奶出去。”

林深点头,看着林默跑远,心里越来越不安。他把院门从里面锁好,又检查了堂屋的门窗,才回到炕边守着奶奶。

奶奶闭着眼睛,嘴里不停地念叨:“月圆之夜,阴门大开……它要来了……”

林深正想让她安静点,突然听到院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节奏很慢,像是用石头在砸门。

他屏住呼吸,走到门后问:“谁?”

门外没有回应,敲门声却还在继续,越来越响,震得门板都在晃。

林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握紧了手里的扁担。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停了,紧接着传来一阵指甲刮擦门板的声音,和昨晚他听到的一模一样!

“沙沙沙……”那声音越来越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门外疯狂地想要进来。

奶奶突然尖叫起来:“是它!它来了!”

林深回头看了一眼奶奶,再转过头时,透过门缝看到门外有一双脚,穿着破烂的布鞋,脚踝处有一圈暗红色的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

那双脚慢慢移动着,停在了门缝前,一只惨白的手伸了进来,指甲又黑又长,朝着门闩抓去!

第三章:旧忆

林深吓得浑身发抖,想也没想就用身体顶住门。那只手在门闩上抓挠着,发出刺耳的“咯吱”声,一股腥臭味从门缝里钻进来,闻得他胃里翻江倒海。

“砰!”门外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人在用身体撞门。门板剧烈晃动,林深感觉自己快要顶不住了。

就在这时,院墙外传来狗叫声,紧接着是人的呼喊声。门外的动静突然停了,那只手缩了回去,脚步声渐渐远去。

林深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过了一会儿,院门外传来林默的声音:“阿深?开门,是我。”

林深挣扎着爬起来,打开门,看到林默和几个村民站在门外,手里都拿着木棍、锄头。

“刚才是不是有动静?”林默急问,“我们在镇上听到这边有响声。”

林深点点头,把刚才的经历说了一遍。村民们听了都面露惧色,有人小声说:“肯定是‘那个东西’来了……”

“别瞎说!”林默呵斥道,“可能是哪个流浪汉走错地方了。”

但没人相信他的话,几个村民匆匆告辞,说要赶紧回家锁好门。

林默关好院门,看着林深苍白的脸,沉声道:“看来镇上的传言是真的,‘那个东西’真的回来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林深追问。

林默沉默了半晌,像是下定了决心:“这事得从你母亲说起。你母亲不是本地人,是二十多年前跟着一个货郎来到镇上的,长得特别漂亮,就像画上的人一样。”

“她和你父亲结婚后,日子过得挺好,直到你十岁那年。那年镇上接连发生怪事,好几户人家的孩子半夜啼哭,还有人说在河边看到过白影子。”

“后来镇上的老人说你母亲是‘月煞’,会给镇上带来灾祸,要把她赶走。你父亲不同意,和他们吵了一架。没过几天,你母亲就……就没了。”

林深愣住了,他从不知道母亲还有这样的经历。难怪小时候镇上的人看他的眼神总是怪怪的,原来他们都把母亲当成灾星。

“那残月又是怎么回事?”

“老人们说,月煞会在残月之夜出现,吸食活人的精气。你母亲去世那天是残月,所以他们都说是月煞把她带走了,还说她会在二十年后回来报仇。”林默的声音带着恐惧,“今年正好是二十年。”

林深只觉得一阵荒谬,又一阵心寒。这些愚昧的传言竟然害死了母亲!

“王婆他们是不是当年带头要赶走母亲的人?”他问。

林默点头:“王婆是最积极的,她说她亲眼看到你母亲在月光下飘起来了。刘木匠和张婶也跟着附和。”

林深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的死难道是母亲的鬼魂在报仇?可他不愿意相信温柔的母亲会变成索命的厉鬼。

“昨晚我看到的黑影……”林深把昨晚的见闻告诉林默。

林默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强子到现在还没找到,恐怕……”

两人沉默了很久,堂屋里只剩下灯泡“滋滋”的电流声。

突然,奶奶从炕上爬起来,走到墙角的旧木箱前,打开箱子翻找着什么。她从箱底拿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的东西,递到林深面前:“给……月娘的东西……”

林深接过红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木雕的月亮,上面刻着奇怪的花纹,边缘有些磨损,像是经常被人摩挲。

“这是母亲的?”他问。

奶奶点点头,眼神变得悠远:“月娘说……这是她的护身符……能驱邪……”

林深摩挲着木雕月亮,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他注意到木雕背面刻着一个“玥”字,应该是母亲的名字。母亲叫苏玥,他一直知道,只是镇上的人都叫她月娘。

“奶奶,你还记得母亲去世那天的事吗?”林深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追问。

奶奶的眼神又变得惊恐,摇着头说:“天黑……月亮是弯的……她站在河边……好多影子……拉她下去……”

林深的心沉到了谷底。奶奶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母亲的死果然不简单。

这时,院门外又传来敲门声,这次是赵德山,他脸色惨白地站在门口:“林默,强子找到了……在河边……”

第四章:河祭

林深和林默跟着赵德山赶到河边时,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强子的尸体躺在岸边的草地上,身上盖着一块白布,布单下隐约能看到扭曲的轮廓。

李娟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几个妇女在旁边劝着。赵德山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不停地抽着烟。

“法医来了吗?”林默问。

赵德山摇了摇头:“镇上没法医,已经打电话给县里了,估计下午才能到。”

林深走到尸体旁,鼓起勇气掀开白布的一角。强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满是惊恐,脖子上有一圈深深的勒痕,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和奶奶描述的母亲去世时的样子很像。

他赶紧放下白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绝对不是意外,也不是野狗伤人,分明是被人害死的!

“赵支书,这已经是第四个人了,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一个村民喊道,“肯定是月煞回来了报仇,我们得想想办法啊!”

“是啊,当年就不该留着那个女人!”

“我看是林家的报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眼神不善地瞟向林深和林默。

赵德山狠狠踩灭烟头,沉声道:“别瞎说!现在是法治社会,哪有什么鬼神?等县里的人来了自然会查明真相。”

但没人相信他的话,恐慌像瘟疫一样在人群中蔓延。

这时,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站出来,是镇上最老的陈瞎子。他虽然瞎了,但耳朵很灵,平时镇上的人都信他的话。

“这不是意外,是河神发怒了。”陈瞎子慢悠悠地说,“当年月娘死在河里,怨气太重,招来了河神的不满。现在残月将至,河神要收人献祭了。”

“那怎么办啊陈瞎子?”有人急问。

“得给河神献祭, appease 他的怒火。”陈瞎子说,“找一个属兔的童男,在残月之夜扔到河里,河神满意了就不会再收人了。”

林深心里一惊。他就是属兔的,今年二十四岁,虽然不是童男,但在这些愚昧的村民眼里,会不会把他当成祭品?

“陈瞎子你胡说什么!”林默怒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献祭这套!”

“是不是胡说,你们等着看。”陈瞎子冷笑一声,拄着拐杖走了。

村民们看着陈瞎子的背影,又看看地上强子的尸体,人群里渐渐起了骚动。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眼神若有若无地往林深身上瞟。

“属兔的……林家那后生好像就是属兔的吧?”

“听说他还是月娘的儿子,用他献祭说不定最管用……”

“别瞎说,人家刚回来……”

议论声越来越大,林深听得浑身发冷。他看向赵德山,希望他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可赵德山只是低着头抽烟,假装没听见。

“都闭嘴!”林默猛地吼道,挡在林深身前,“谁敢动我弟弟试试!强子的死肯定是人为的,等县里的警察来了自然会查清楚,搞献祭那套纯属迷信!”

“迷信?”一个中年妇女尖声道,“王婆、刘木匠、张婶,现在又是强子,死的都是当年跟月娘有牵扯的人!不是月煞报仇是什么?再不想办法,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们!”

“就是!陈瞎子说的肯定没错,属兔的童男献祭最灵验!”

人群情绪激动起来,有人开始往前涌。林默紧紧抓着林深的胳膊,低声道:“走,我们先回家!”

两人挤出人群,快步往家走。身后的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林深心上,他回头望了一眼浑浊的河面,阳光照在水面上,却看不到一点暖意,只有一片冰冷的反光。

回到家,林默把院门反锁,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这些人是被吓疯了!你别往心里去。”

林深没说话,走到炕边坐下。奶奶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拿着那个木雕月亮摩挲,嘴里念念有词:“月缺月圆,生死轮回……玥儿,该回来了……”

“奶奶,这木雕到底是什么来历?”林深拿起木雕问道。

奶奶抬起头,眼神突然变得清明:“这是月娘带来的,她说这是她们家传的东西,能镇住水里的脏东西。当年她就是拿着这个木雕在河边……”奶奶的声音突然顿住,眼神又变得浑浊,“不能说……说了它会不高兴的……”

林深看着木雕上的花纹,那些纹路扭曲缠绕,像是一条条游动的蛇,又像是一张张痛苦的脸。他把木雕翻过来,背面的“玥”字被摩挲得光滑发亮,边缘处似乎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你说,母亲当年会不会不是被传言害死的?”林深突然问林默,“会不会和这木雕有关?”

林默愣了一下:“怎么说?”

“奶奶说木雕能镇水里的脏东西,母亲去世那天又拿着它在河边……会不会她是在镇压什么东西?”林深猜测道,“而王婆他们的死,会不会也和水里的东西有关?”

林默皱眉:“你的意思是……水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月煞报仇。”林深握紧木雕,“我觉得母亲的死和这些人的死,都和这条河有关。我们得去河边看看。”

“不行!”林默立刻反对,“现在去河边太危险了,那些村民说不定还在找你,而且……谁知道河边有什么?”

“越是危险越要去。”林深站起身,“总不能坐以待毙,等着下一个人出事吧?我们晚上去,等天黑以后。”

林默还想劝,看到林深坚定的眼神,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那我跟你一起去,多个人多个照应。”

傍晚时分,县里的警察终于来了。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在河边勘察了一番,又询问了几个村民,最后把强子的尸体抬走了,说是要做尸检。

赵德山跟着警察走了,说是去镇上做笔录。村民们见警察来了,暂时安静下来,但林深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只要没找到真凶,恐慌就不会消失。

天黑后,林深和林默拿着手电筒悄悄出了门。月光被乌云遮住,巷子里一片漆黑,只有几户人家的窗户透出微弱的光,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更显得阴森。

两人沿着墙根往河边走,快到河边时,林深突然停住脚步,拉着林默躲到一棵大树后面。

不远处的河岸边,隐约有个人影在晃动。那人影佝偻着身子,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河边烧,火光映在他脸上,是陈瞎子!

陈瞎子一边烧东西一边念叨着:“河神大人息怒,祭品很快就给您送来……属兔的童男,月娘的血脉,最灵验的祭品……”

林深和林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陈瞎子竟然真的在准备献祭!

等陈瞎子烧完东西离开后,两人悄悄走到刚才他烧东西的地方。地上还有未燃尽的灰烬,旁边散落着一些纸钱和香烛,角落里还放着一个小小的稻草人,上面贴着一张纸条,隐约能看到“林深”两个字。

“这个老东西!”林默气得发抖,“竟然真的想害你!”

林深捡起稻草人,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还沾着一些黑色的粉末。他闻了闻,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和昨晚门缝里闻到的味道很像。

“这不是普通的稻草人。”林深沉声道,“上面的粉末有问题。”

他把手电筒照向河面,岸边的水很浅,能看到水底的淤泥和石头。突然,他注意到不远处的水面上漂浮着什么东西,黑乎乎的一团。

两人走过去,用树枝把那东西勾到岸边。是一件破烂的衣服,看款式像是强子穿的。衣服上沾着很多淤泥,还有一些暗红色的斑点,像是血迹。

在衣服口袋里,林深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一个录音笔。

“这是强子的?”林默惊讶道。

林深按下播放键,录音笔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像是风声和水声。过了一会儿,响起强子的声音,带着点害怕:“张奶奶说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咦,那是什么?”

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水声,然后是强子惊恐的尖叫:“别过来!救命!啊——”

尖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水里冒泡,又像是某种野兽的低吼。过了一会儿,声音渐渐消失,只剩下风声。

林深和林默听得毛骨悚然,强子果然是在河边被什么东西害了!

“我们得把录音笔交给警察。”林默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