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雾锁江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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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些?”陈默追问。
“嗯,没别的了。”陈建国避开他的目光,“阿默,我看你还是赶紧处理完你爹娘的后事,早点回城里去吧。这江都镇,现在太邪乎了。”
陈默摇了摇头:“我不能走。我爹娘的失踪还没查清,王爷爷又死得不明不白,我必须弄清楚真相。”
“你怎么弄清楚?难道你真信林医生那些鬼话?”陈建国急道,“那赵镇长在镇上势力大得很,连警察都让他三分,我们惹不起的!”
“不管他势力多大,只要他和这些事有关,我就不会放过他。”陈默的眼神很坚定。他隐隐觉得,父母的失踪、王爷爷的死,还有那些雾里的鬼影,都和镇长赵德发脱不了干系。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男人四十多岁,身材微胖,脸上带着精明的笑容,正是江都镇的镇长赵德发。
“陈默贤侄,听说你回来了,我特地来看看。”赵德发笑眯眯地说,眼神却在陈默身上打量着,带着一丝审视。
“赵镇长。”陈默不冷不热地打了个招呼。他能闻到赵德发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和镇上祭祀时烧的香味道一样。
“你爹娘的事,我也很痛心。”赵德发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惋惜的样子,“警方正在全力调查,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你放心,在江都镇,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多谢镇长关心。”陈默看着他,“不过我听说,最近镇上失踪的人不少,包括王爷爷,都是在雾大的晚上出事的,镇长就没觉得奇怪吗?”
赵德发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江边上湿气重,雾大的时候容易出事,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贤侄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加强了江边的巡逻。”
“是吗?可我还听说,镇上的祭祀最近频繁了很多,这和失踪的人有关系吗?”陈默步步紧逼。
赵德发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变得阴冷:“贤侄这是什么意思?祭祀江神是江都镇的传统,为的是祈求平安,和那些失踪案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好奇。”陈默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
“好奇也别乱打听。”赵德发的声音冷了下来,“江都镇有江都镇的规矩,外来人最好遵守规矩,不然……容易出事。”
他说完,没再理会陈默和陈建国,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陈默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对了,晚上别随便出门,特别是别靠近江边的芦苇丛,那里……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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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赵德发离去的背影,陈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赵德发的反应很可疑,他肯定在隐瞒着什么。
“阿默,你疯了!你怎么能这么跟赵镇长说话?”陈建国急得直跺脚,“你这样会得罪他的!”
“得罪就得罪,我不在乎。”陈默眼神坚定,“叔,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关于守江人,关于祭祀,关于江里的那个东西?”
陈建国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哆嗦着,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我……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守江人是镇上的秘密,负责和江神沟通,每年都要选祭品……但我没想到他们会用人……”
“那你知道他们下次祭祀是什么时候吗?祭品是谁?”陈默追问。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陈建国摇着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阿默,别再查了,求你了,我们斗不过他们的!你爹娘已经……已经不在了,你不能再出事了!”
看着堂叔恐惧的样子,陈默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他拍了拍堂叔的肩膀:“我知道了,叔,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再想想。”
陈建国还想说什么,但看到陈默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摇着头走了。
陈默回到屋里,坐在沙发上,思绪混乱。赵德发的威胁、堂叔的恐惧、林医生的话,还有那些诡异的经历,在他脑海里交织。
他拿出林医生给的护身符,红布包裹着一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复杂的符咒。他把木牌握在手里,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暖意。
“必须找到证据。”陈默下定了决心。他想起赵德发刚才的话,提到了江边的芦苇丛,说不定那里能找到线索。
下午,雾气比早上淡了一些。陈默换了身衣服,戴上帽子和口罩,悄悄往江边走去。他没有走大路,而是沿着小巷绕到了江边的芦苇丛附近。
江边的芦苇长得很高,密密麻麻的,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雾气在芦苇丛中流动,带着浓重的水腥气。
陈默小心翼翼地走进芦苇丛,脚下的泥土很松软,还沾着湿漉漉的水汽。他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在芦苇丛中仔细搜索着。
第五章 芦苇丛的秘密
走了没多久,他突然看到前面的芦苇有被踩踏过的痕迹。他连忙走过去,发现地上有一滩暗红色的血迹,陈默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地上的血迹。血液已经半干,呈现出暗沉的褐色,边缘凝结成硬壳,显然留下有些时间了。他顺着踩踏的痕迹往前摸索,芦苇秆上偶尔能看到零星的血点,像被遗忘的朱砂印记。
风穿过芦苇丛,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陈默握紧手机,光束在晃动中扫过一片不起眼的土坡。土坡下有个半掩的洞口,被茂密的芦苇遮掩着,若不是风吹动草叶露出缝隙,根本无法发现。
洞口散发着一股比江雾更浓重的腥气,混杂着腐烂的草木味。陈默深吸一口气,拨开芦苇钻了进去。洞里比想象中宽敞,像是人工挖凿的通道,墙壁上还能看到铁锹留下的痕迹。
手机光束向前延伸,照亮了通道尽头的空间。那是个约莫十平米的石室,正中央摆着一个石台,台上铺着暗红色的绸缎,上面放着三个黑色陶罐,罐口用红布封着,隐约能看到布面上画着诡异的符号。
石室的墙壁上刻满了歪歪扭扭的文字,像是某种古老的咒文,角落里堆着些枯黄的稻草,上面沾着黑色的污渍。陈默走近石台,发现绸缎上残留着几滴新鲜的血迹,显然最近有人来过。
他刚想拿起其中一个陶罐,突然听到通道外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陈默心里一紧,连忙躲到稻草堆后面,屏住呼吸。
两个人影出现在石洞口,为首的是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是镇长赵德发。跟在他身后的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陈默认得他,是镇上的会计老周,平时总跟在赵德发身边。
“都准备好了吗?明天就是‘祭江日’,可不能出岔子。”赵德发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老周点头哈腰地应着:“放心吧镇长,祭品都安排好了,今晚就把‘引子’放进陶罐里,保证万无一失。”
“那个陈家小子有点麻烦。”赵德发走到石台前,手指在陶罐上摩挲着,“昨天跟我叫板,还敢打听祭祀的事,怕是林正国那个老东西跟他说了什么。”
“要不……我去处理掉他?”老周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赵德发摇了摇头:“暂时别碰他。陈家世代在江都镇捕鱼,身上带着江气,说不定能派上用场。再说林正国那老东西盯着呢,贸然动手容易出乱子。”他顿了顿,声音更冷了,“等祭完江神,再让他跟他爹娘团聚。”
躲在稻草堆后的陈默浑身一僵,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原来他们早就盯上自己了!父母的失踪果然和他们有关!
“那王老头的事……”老周又问。
“死了就死了,正好给江神添道点心。”赵德发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不该多嘴跟陈家小子说雾的事,坏了规矩就得受罚。”
陈默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王爷爷的死竟然是因为提醒了自己!愤怒和恐惧在他胸腔里翻腾,几乎要冲破喉咙。
“对了,林医生最近总在镇上转悠,要不要……”老周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别碰他。”赵德发打断他,眼神复杂,“那老东西手里有‘镇魂木’,动了他,江神会不高兴的。等这次祭祀结束,江神的力量更强了,再收拾他不迟。”
两人又说了些关于祭祀的细节,陈默才知道所谓的“祭江日”就在明天午夜,他们要用活人当祭品沉入江底,而那三个陶罐里装的,是用来吸引“江神”的“引子”。
脚步声渐渐远去,石室恢复了寂静。陈默从稻草堆里爬出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走到石台前,看着那些黑色陶罐,突然注意到绸缎下露出一角黄色的纸。
他掀开绸缎,发现是一张泛黄的旧地图,上面用朱砂圈着江中的一个位置,旁边写着“沉尸处”三个字。地图边缘还画着个奇怪的符号,和父母房间里那个木盒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陈默的心跳骤然加速。他小心翼翼地将地图折好放进怀里,又看了看那些陶罐,突然想起林医生说的“邪物”。这些陶罐里装的会不会就是喂养邪物的东西?
他壮着胆子解开一个陶罐的红布,一股腥臭的液体气味扑面而来。罐里装着浑浊的黑水,水面漂浮着些头发丝般的黑色细线,仔细看去,那些细线竟然在微微蠕动!
陈默吓得连忙盖好红布,心脏狂跳不止。这根本不是什么祭品,分明是某种邪术!
离开石室时,夕阳已经西斜,江雾开始重新凝聚。陈默不敢耽搁,快步往林家药铺走去。他必须把发现的一切告诉林医生,明天就是祭江日,他们没时间了。
路过镇口的老槐树时,陈默突然看到树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正是他大学时的女友苏晴。
“苏晴?你怎么来了?”陈默又惊又喜。他出发前给苏晴发过信息说回了老家,没想到她竟然找来了。
苏晴转过身,脸上带着担忧:“我联系不上你,打你电话也没人接,就问了你堂叔地址找过来了。叔叔阿姨的事……你别太难过。”
看到苏晴熟悉的笑脸,陈默连日来的恐惧和疲惫似乎消散了不少。他走上前想拉她的手,却注意到苏晴的脚踝上沾着湿漉漉的淤泥,裙摆下隐约能看到青紫色的痕迹,像是被水泡过的浮肿。
“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提前告诉我?”陈默的笑容僵在脸上,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刚到没多久,就在江边等你呢。”苏晴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江边的雾好漂亮,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诱惑力,陈默的意识突然有些模糊。他晃了晃脑袋,看到苏晴的身后,浓重的雾气中隐约浮现出无数双惨白的手,正朝着他缓缓伸出。
“你不是苏晴!”陈默猛地清醒过来,后退一步厉声喝道。真正的苏晴有轻微的花粉过敏,根本不会穿沾着芦苇绒毛的连衣裙!
眼前的“苏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变得惨白浮肿,眼睛里流出浑浊的泪水:“你怎么不认识我了?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看江雾的吗……”
她的身体开始渗出水分,白色的连衣裙渐渐变得透明,露出底下青紫的皮肤。周围的雾气迅速变得浓稠,将两人团团围住。
陈默握紧怀里的护身符,木牌传来一阵温热。他想起林医生的话,咬破舌尖,用鲜血在掌心画了个简单的符咒,朝着“苏晴”挥去。
“啊!”那东西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像被灼烧般冒出白烟,瞬间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浓雾中。
周围的雾气也随之散去,老槐树下空荡荡的,只剩下陈默一个人。他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才发现手心的护身符不知何时已经裂开了一道缝隙。
刚才那个绝对是雾里的邪祟变的!它怎么会知道苏晴?难道自己的记忆被窥探了?陈默的心沉到了谷底,他隐隐觉得,江里的那个东西,比他们想象的更可怕。
第六章 镇魂木
赶到林家药铺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陈默推开门,看到林医生正坐在油灯下研磨草药,药碾子发出规律的咯吱声。
“林医生!”陈默快步走上前,将怀里的地图和刚才的遭遇一股脑说了出来,“明天就是祭江日,他们要用活人当祭品!我还遇到了被邪祟附身的幻象,护身符都裂开了!”
林医生放下药碾子,接过地图仔细看了看,眉头越皱越紧:“果然是‘沉尸渊’,那里是二十年前洪水溃堤的缺口,怨气最重的地方。他们竟然把祭品丢在那里,是想彻底唤醒江里的东西!”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报警?”陈默急道。
“报警没用。”林医生摇了摇头,“没有证据,警察不会信这些。而且赵德发在镇上势力太大,说不定连警察里都有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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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走到墙角的柜子前,打开一个上了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东西。解开油布,露出一截黑褐色的木头,约莫手臂长短,表面刻满了复杂的符咒,散发着淡淡的木香,能驱散周围的阴冷气息。
“这就是镇魂木?”陈默想起赵德发提到的名字。
林医生点点头,眼神凝重:“这是当年我爷爷从江底捞上来的,据说是镇压水祟的法器。二十年前洪水后,江都镇的邪祟就是靠它暂时压制的。可惜后来被守江人夺走,直到去年我才偷偷拿回来。”
“有了它就能对付江里的邪物吗?”
“没那么简单。”林医生抚摸着镇魂木上的符咒,“这木头的力量快耗尽了,只能暂时困住邪物。要想彻底解决,必须毁掉守江人的祭坛,阻止明天的祭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堂叔陈建国惊慌的呼喊:“林医生!阿默!快开门!出事了!”
陈默连忙开门,陈建国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脸色惨白如纸:“赵……赵德发带人把苏晴抓走了!说她是外来的‘不洁之人’,要……要拿她当明天的祭品!”
“什么?”陈默如遭雷击,“苏晴真的来了?她什么时候到的?”
“就在半小时前,她找到我问你的下落,我正准备带她来找你,就被赵德发的人拦住了!”陈建国急得满头大汗,“他们说祭祀需要‘干净的活祭’,苏晴正好符合条件,我拦不住啊!”
陈默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头顶。刚才的幻象竟然是预兆!真正的苏晴真的来了,还被当成了祭品!
“冷静点。”林医生按住他的肩膀,“赵德发抓苏晴,一是为了祭祀,二是为了引你上钩。你现在冲动去找他,只会白白送死。”
“那我怎么办?眼睁睁看着苏晴被当成祭品?”陈默红着眼眶嘶吼道。
“当然不能。”林医生的眼神变得坚定,“我们今晚就行动。你去救苏晴,我去毁掉祭坛,我们分头行动。”
他将镇魂木递给陈默:“这个你拿着,能暂时护住你。守江人的祭坛在江边的龙王庙里,赵德发肯定把苏晴关在那里。记住,镇魂木的力量有限,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
林医生又从药箱里拿出几个纸包:“这是我配的驱邪符和迷药,你拿着防身。祭坛里有守江人的信物,是一块刻着江纹的玉佩,必须拿到它才能彻底破坏祭祀阵。”
陈默接过东西,深吸一口气:“林医生,你小心。”
“你也是。”林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午夜子时是祭祀开始的时间,必须在那之前救出苏晴,毁掉祭坛,否则就来不及了。”
陈建国看着两人,咬了咬牙:“我跟你们一起去!我在镇上活了几十年,熟悉龙王庙的地形!”
三人简单制定了计划,趁着浓重的夜色悄悄往江边的龙王庙摸去。江雾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能见度不足三米,正好掩护他们的行踪。
龙王庙建在江边的高台上,是座破旧的瓦房,门口挂着两盏惨白的灯笼,在雾中忽明忽暗。庙门口守着两个拿着木棍的壮汉,正缩着脖子打盹。
“我去引开他们,你们从后面的窗户进去。”陈建国说完,捡起一块石头朝远处扔去,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谁?”两个壮汉立刻警惕起来,握着木棍朝声音来源走去。
陈默和林医生趁机绕到庙后,林医生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撬开窗户的插销。两人翻身进入庙内,里面弥漫着浓重的檀香和血腥味。
大殿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祭坛,上面插着七根黑色的蜡烛,烛火摇曳,照亮了墙上狰狞的龙王壁画。祭坛前绑着一个身影,正是苏晴,她被布堵住嘴,看到陈默时眼里露出惊喜和恐惧。
“苏晴!”陈默刚想上前,突然听到旁边传来冷笑。
赵德发从神像后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身后跟着四个守江人,个个面色阴冷。
“果然来了。”赵德发用匕首拍着掌心,“我就知道你会为了女人不顾一切。陈家小子,你爹娘当年就该乖乖当祭品,非要反抗,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你也想步他们后尘?”
“我爹娘到底怎么死的?!”陈默厉声质问。
“死?他们可比死惨多了。”赵德发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他们的魂魄被江神锁在江底,日日夜夜受着水泡之苦,成为江神的食粮。你要是听话,说不定还能见到他们的残魂呢。”
“你这个疯子!”陈默愤怒地冲上去,却被守江人拦住。他们动作迅捷,显然受过训练,手里还拿着缠着红绳的渔网,朝着陈默当头罩下。
“小心!那渔网沾过江水,能锁魂魄!”林医生大喊着扔出几张驱邪符。符纸碰到渔网,立刻燃起蓝色的火焰,逼得守江人连连后退。
趁着混乱,陈默掏出迷药撒向守江人。白色的药粉在空中弥漫,几个守江人吸入后立刻头晕眼花,瘫倒在地。
赵德发见状,举起匕首就朝苏晴刺去:“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一起当祭品吧!”
“住手!”陈默扑过去挡在苏晴身前。匕首刺入他的手臂,鲜血瞬间涌出。
就在这时,大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巨响,伴随着守江人的惨叫。陈建国冲了进来,脸上带着血迹:“林医生,外面……外面好多水鬼!”
众人看向门口,只见浓重的雾气涌入大殿,无数惨白浮肿的身影从雾中走出,正是那些失踪在江里的人!他们的眼睛空洞无神,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朝着殿内的人扑来。
“怎么会这样?”赵德发脸色大变,“还没到祭祀时间,江神怎么会提前现身?”
林医生看着那些水鬼,脸色凝重:“不是江神,是沉尸渊的怨气被祭坛的血气引出来了!你用活人祭祀,反而激怒了它们!”
水鬼越来越多,大殿内的守江人很快被扑倒,发出凄厉的惨叫。赵德发吓得连连后退,被一个水鬼抓住脚踝,拖进了浓雾中,瞬间没了声息。
“快走!”林医生拉起陈默,“祭坛的阵眼在神像底下,必须毁掉它!”
陈默解开苏晴身上的绳子,扶着她跟着林医生跑到神像前。林医生用镇魂木砸向神像底座,“轰隆”一声,底座裂开,露出一个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个青铜盒子,里面装着一块玉佩,正是守江人的信物。玉佩上刻着江纹,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就是它!”林医生刚想拿起玉佩,神像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整个龙王庙开始震动,地面渗出大量的江水,朝着众人脚下蔓延。
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江水中升起,笼罩了整个大殿。那黑影没有具体的形状,像是由无数水流组成,隐约能看到无数挣扎的人脸在其中沉浮。
“江神……它真的来了!”苏晴吓得脸色惨白。
林医生将镇魂木塞给陈默:“拿着它带苏晴走!我来毁掉玉佩!”
“那你怎么办?”陈默急道。
“我是林家最后一个守木人,这是我的责任。”林医生推了陈默一把,“记住,带着玉佩往上游跑,那里有座老石桥,能暂时挡住它!”
江水已经淹没了脚踝,冰冷刺骨。林医生举起青铜盒子,用尽全力砸在祭坛的烛火上。玉佩碎裂的瞬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黑影剧烈地翻滚起来。
“快走!”林医生朝他们大喊,自己却被涌来的江水吞没。
陈默咬着牙,拉着苏晴冲出龙王庙。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龙王庙在浓雾中轰然倒塌,被汹涌的江水吞噬。
第七章 石桥惊魂
冰冷的江雾像潮水般涌来,打在脸上生疼。陈默拉着苏晴在泥泞的江滩上狂奔,身后传来无数水鬼的嘶吼和黑影的咆哮。手里的镇魂木散发着微弱的暖意,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暂时挡住了追赶的邪祟。
“往哪里跑?”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鞋子早就跑丢了,光脚踩在尖锐的石子上,留下串串血痕。
“老石桥!林医生说那里能挡住它们!”陈默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团巨大的黑影如同乌云般在江面上移动,所过之处,江水翻涌,雾气更浓。
老石桥在镇子上游的位置,是座废弃多年的石拱桥,桥身爬满了藤蔓,有些桥墩已经坍塌。两人跑到桥边时,陈默才发现石桥下的江水异常汹涌,墨绿色的浪涛拍打着桥基,发出沉闷的巨响。
“快上来!”陈默扶着苏晴爬上桥面,刚站稳脚跟,就听到身后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那些水鬼已经追到了桥头,它们的身体一半在水里一半在岸上,四肢扭曲地蠕动着,朝着两人伸出惨白的手。
陈默将镇魂木横在身前,大喊一声:“滚开!”木牌上的符咒突然亮起微弱的金光,水鬼们像是被烫到一般,纷纷后退。
“这桥真的能挡住它们吗?”苏晴紧紧抓着陈默的胳膊,声音发颤。
陈默刚想说什么,突然注意到桥面的石板上刻着奇怪的纹路。那些纹路纵横交错,组成一个个菱形的图案,每个图案里都刻着一个“镇”字。
“这是……镇水符?”陈默想起林医生说过的话,“原来这石桥本身就是个法器!”
就在这时,江面上的黑影突然加速逼近,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整座石桥。桥面开始剧烈摇晃,石板缝隙里渗出黑色的江水,那些刻着镇水符的纹路渐渐变得模糊。
“不好!它在破坏石桥的阵法!”陈默的心沉了下去。他看到黑影中伸出无数条水鞭,如同毒蛇般朝着桥面抽来。
“小心!”陈默拉着苏晴扑倒在地,水鞭擦着他们的头顶抽在石板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坚硬的石桥石板竟然被抽出一道深深的裂痕。
水鬼们趁着阵法松动,再次涌上桥头。为首的是王爷爷,他的脖子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手里还攥着那根缠着红绳的竹杖,朝着陈默狠狠砸来。
陈默侧身躲过,镇魂木朝着王爷爷的胸口拍去。“砰”的一声闷响,王爷爷的身体如同被点燃的纸人般冒出黑烟,发出凄厉的尖叫,化作一滩黑水消失在桥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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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默,你看那里!”苏晴突然指向桥中央。陈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桥心的石板正在缓缓升起,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涌出比江雾更浓重的寒气。
洞口里隐约传来铁链拖动的声音,还有女人的低泣声,和他在江边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陈默突然想起父母房间里的那个木盒,还有地图上的符号——那和桥心洞口边缘的刻痕完全一致!
“这里才是真正的阵眼!”陈默恍然大悟,“林医生说的毁掉祭坛,其实是要毁掉这里!”
他刚想上前,洞口里突然伸出一条粗壮的水链,如同活蛇般缠住了他的脚踝。冰冷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陈默感觉自己的力气正在快速流失。
“阿默!”苏晴急得想去拉他,却被另一条水链缠住了手腕。
越来越多的水链从洞口涌出,将两人牢牢捆住,朝着洞口拖拽而去。陈默挣扎着想要举起镇魂木,却发现木牌上的金光已经变得极其微弱,表面的裂痕越来越大。
“没用的……”一个阴冷的声音从洞口深处传来,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这石桥镇压了我二十年,今天终于可以解脱了……你们都会成为我的祭品……”
陈默的意识开始模糊,他仿佛看到父母的脸在雾中浮现,他们的眼神充满了痛苦和不舍。他想起母亲的红色绣花鞋,想起父亲每次捕鱼归来时身上的水腥气,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涌上心头。
“我不准你伤害他们!”陈默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镇魂木上。
奇迹发生了!镇魂木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那些缠绕在两人身上的水链瞬间被金光灼断。陈默感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他举起镇魂木,朝着桥心的洞口狠狠砸去!
“轰隆——”
镇魂木没入洞口的瞬间,整座石桥剧烈震动起来。洞口喷出冲天的水柱,夹杂着无数凄厉的尖叫。江面上的黑影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迅速消散,那些水鬼也发出哀嚎,化作水汽融入浓雾中。
金光渐渐散去,石桥恢复了平静。桥心的洞口已经闭合,石板上的镇水符重新变得清晰。陈默瘫坐在地上,看着手里已经变得黯淡无光、布满裂痕的镇魂木,心里一片茫然。
“结束了吗?”苏晴靠在他身边,声音还有些颤抖。
陈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林医生怎么样了,不知道江都镇是否真的安全了,但他知道,自己终于为父母,为那些失踪的人做了点什么。
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笼罩了江都镇数日的浓雾开始慢慢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江面上,泛起粼粼波光,那是陈默记忆中江都最美的样子。
第八章 尾声与余音
雾散后的江都镇像是被水洗过一般,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泥土气息,取代了浓重的水腥气。陈默和苏晴走在回镇的路上,看到不少居民走出家门,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庆幸。
镇政府门口围了不少人,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正在勘察现场。赵德发和守江人的尸体被从龙王庙的废墟里抬了出来,他们的脸上还凝固着极度的恐惧,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陈建国迎了上来,眼眶通红:“阿默,你没事就好……林医生他……”
陈默的心一沉:“林医生怎么了?”
“救援队在废墟里找到了他的遗体。”陈建国叹了口气,“他手里还攥着那块碎掉的玉佩,脸上带着笑,像是完成了心愿。”
陈默沉默了。他想起林医生最后推他离开时的眼神,想起那个沉稳的老人在药铺里说过的话,心里一阵发酸。正是这个坚守信念的老人,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江都镇的安宁。
警察来找陈默做了笔录。他没有提那些鬼神之说,只是将赵德发等人用活人祭祀、草菅人命的事实告诉了他们。那些在芦苇丛石室里发现的陶罐,还有守江人迫害村民的证据,足以让法律给他们一个公正的判决。
处理完父母的后事,陈默在老宅里找到了那个上锁的木盒。这一次,他没有费力去撬锁,而是在父亲的工具箱里找到了一把钥匙——那是父亲生前最宝贝的一把铜钥匙,他一直不知道是开什么锁的。
木盒打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本泛黄的日记,还有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林医生和陈默的父亲,他们站在老石桥上,笑得一脸灿烂。
日记里记录着陈家和林家世代守护江都镇的秘密。原来陈家并非普通的渔民,而是负责监视江底邪物的“望水人”,而林家则是守护镇魂木的“守木人”。二十年前的洪水后,两个家族因为是否销毁邪物产生分歧,渐渐疏远。
父亲的日记里写满了对邪物的担忧,对守江人做法的不满,还有对家人的愧疚。最后一篇日记停留在他失踪的前一天:“雾又浓了,它快要醒了。如果我没回来,告诉阿默,别报仇,好好活下去,忘了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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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合上日记,眼眶湿润。他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总是在雾天紧锁眉头,为什么不让他靠近江边,原来父亲一直背负着这样的秘密。
苏晴轻轻握住他的手:“别难过了,叔叔阿姨肯定不希望你这样。”
陈默点了点头,将日记和照片小心翼翼地收好。他知道,父亲的心愿是让他好好活下去,但他永远不会忘记江都镇发生的一切,不会忘记那些逝去的人。
离开江都镇的那天,阳光明媚。陈默站在镇口的牌坊下,看着“江都镇”三个大字,心里百感交集。王爷爷的竹杖被放在老槐树下,像是在守护着什么;林家药铺的门开着,里面的草药味飘得很远;老石桥静静地横跨在江面上,在阳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
“我们还会回来吗?”苏晴轻声问。
“会的。”陈默看着远处的江面,“等这里完全恢复了,我们回来看看。”
客车缓缓驶离江都镇,陈默回头望去,看到镇子渐渐消失在视线里。他知道,江都镇的雾已经散去,但那些关于江雾、关于守护、关于牺牲的故事,将会永远留在他的记忆里。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在客车驶离的瞬间,镇口的老槐树下,一缕淡淡的白雾悄然升起,如同一个无声的叹息,很快又融入了清新的空气里。江都镇的故事,或许还没有真正结束。
许多年后,陈默成了一名民俗研究者,他把江都镇的经历写成了一本书,提醒人们尊重自然,敬畏生命。有人说他写的只是神话传说,有人说在某个雾浓的夜晚,还能看到江都镇的江面上有艘空船在漂流,船上似乎还放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而陈默每次听到这些传闻,都会望向江都镇的方向,眼神凝重。他知道,有些东西,即使驱散了雾气,也未必能真正消失,它们只是暂时蛰伏,等待着下一次浓雾降临。而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段雾锁江都的日子,不会忘记那些在雾中守护光明的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