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停摆的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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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老宅回响

雨丝像缝补天空的银线,斜斜地织在青灰色的瓦檐上。林深站在“林氏旧宅”的朱漆大门前,皮鞋尖沾着的泥点洇开深色的印记。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指腹擦过冰凉的金属边框,目光落在门楣上那块斑驳的匾额上。

“吱呀——”门轴转动的声响如同老人的咳嗽,在寂静的雨巷里格外清晰。一股混合着霉味与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林深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皮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表哥,这边走。”十六岁的林墨拎着煤油灯在前头引路,灯光在雕花廊柱上投下扭曲的影子,“爷爷说您要住到遗嘱生效,让我把西厢房收拾出来了。”

林深“嗯”了一声,目光掠过廊下悬挂的褪色灯笼。灯笼穗子上积着厚厚的灰,随着穿堂风轻轻摇晃,像吊死鬼的舌头。他从伦敦回国奔丧时只带了个登机箱,此刻滚轮碾过木地板,发出规律的“咔嗒”声,与远处隐约的钟摆声奇妙地重合。

西厢房的门虚掩着,推开门的瞬间,林深注意到墙角立着一座老式落地钟。钟面蒙着灰,指针停在三点十七分,钟摆却还在微微晃动,发出几不可闻的“嘀嗒”声。

“这钟……”他伸手想去碰,却被林墨拦住。

“别碰!”少年的声音陡然拔高,又慌忙压低,“爷爷生前最宝贝这钟,上个月突然停了,说是什么时辰不对。有天夜里我听见钟响,起床一看指针在倒着走,吓得再也不敢靠近西厢房。”

林深挑眉,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探究。他学的是考古人类学,对这类民俗传说本就敏感。钟摆明明静止,他却仿佛听见持续不断的嘀嗒声,像有什么东西在耳膜上爬行。

第一夜睡得极不安稳。窗外的雨敲打着芭蕉叶,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总让人误以为有人在窗外窥探。凌晨三点十七分,林深猛地睁开眼,黑暗中那座停摆的钟突然发出清晰的“当”声,惊得他心脏骤停。

他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钟面——指针依旧停在三点十七分,钟摆纹丝不动。可那声钟鸣如此真切,仿佛还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

第二天清晨,林深在饭厅见到了林家长辈。二姑林秀芝端着青瓷碗,手指上的银镯子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小深啊,你爷爷的遗嘱说要等七七四十九天,让老宅的钟重新走起来才能分家产。你学问大,帮着看看那钟是不是坏了?”

坐在主位的大伯林建国重重放下筷子,红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装什么神弄鬼!爸就是老糊涂了,我看直接找修钟师傅来就是。”他话音刚落,厅里挂着的挂钟突然“当”地响了一声,指针恰好指向九点整。

林深注意到,挂钟的时间比他手机慢了整整十分钟。

午后雨停了,他独自来到西厢房研究那座落地钟。钟身是酸枝木做的,雕着繁复的缠枝莲纹样,底座刻着模糊的“光绪年制”字样。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钟门,发现机芯上积着厚厚的灰尘,显然很久没上过发条。

“奇怪。”林深喃喃自语,没有发条动力,钟摆怎么会动?他用随身携带的放大镜观察齿轮,突然发现齿牙间卡着一小撮黑色的毛发,凑近闻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这时,走廊传来拖沓的脚步声,林墨抱着叠好的被褥走来,看见他在研究钟就脸色发白:“表哥,别碰了。昨天夜里我又听见钟响,还看见窗纸上有影子在晃,像是有人在外面走。”

林深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糊着棉纸的窗户,雨后的阳光透过云层照进来,在纸上投下树影婆娑。风吹过树枝,影子确实在缓缓移动,像无数只手在窗外抓挠。

当天夜里,林深故意没睡。他坐在书桌前翻着爷爷的日记,耳朵却时刻留意着落地钟的动静。凌晨三点十七分将至时,空气突然变得粘稠,煤油灯的火苗开始疯狂跳动。

“嘀嗒,嘀嗒。”停摆的钟里传出清晰的走时声。林深猛地抬头,看见钟摆正在缓缓摆动,指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逆时针转动,从三点十七分倒回三点十六分、十五分……

钟面上的玻璃映出他身后的景象——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模糊身影正站在门口,花白的头发垂在脸前,看不见五官,只有一只枯瘦的手搭在门框上,指甲泛着青黑。

林深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猛地回头,门口却空无一人。再转回头时,钟摆已经静止,指针依旧停在三点十七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他摸了摸后颈,全是冷汗。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电池图标旁突然跳出一行诡异的小字:“时辰快到了”。

第二章 倒走的指针

晨光透过窗棂照进西厢房时,林深还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晕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他反复放大手机截图,那行“时辰快到了”的字迹像用鲜血写就,边缘还在微微晕染,仿佛随时会滴下来。

“表哥,该吃早饭了。”林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朗,却驱散不了房间里的寒意。

林深把手机揣进兜,推开门发现廊下站着个陌生男人。那人穿着深蓝色工装,背着工具箱,额角有块新月形的疤痕:“你好,我是林师傅介绍来修钟的。”

“修钟师傅?”林深看向林墨,少年慌忙摆手:“不是我找的!是大伯说不能等了,一早就让人去镇上请了师傅。”

修钟师傅姓王,据说在镇上开了三十年钟表铺。他围着落地钟转了两圈,眉头越皱越紧:“这钟是老物件了,机芯是瑞士进口的,当年得花不少银子。奇怪,齿轮都是好的,就是上不了发条。”

王师傅打开钟门摆弄半晌,突然“哎哟”一声缩回手,指尖渗出鲜红的血珠:“这齿轮怎么这么锋利?”

林深凑近一看,昨晚发现的黑色毛发已经消失,齿牙间却多了些暗红色的碎屑。他不动声色地用镊子取下一点收好,指尖触到钟壁时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凉,明明是盛夏,这钟却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

“这钟修不了。”王师傅收拾着工具箱,额角的疤痕在阳光下格外明显,“里面的时辰乱了,强行上弦会出事的。我爷爷说过,老宅子的钟记着一家人的生死,倒着走的时候,就是阎王爷在点卯。”

这话让林墨打了个寒颤,紧紧抓住林深的胳膊。王师傅临走前看了眼钟面,突然压低声音:“三点十七分,是凶时。你们家最近是不是有人在这个时辰走的?”

林深心头一震——爷爷林正宏正是在上个月初三的凌晨三点十七分咽气的。

那天下午,林深带着钟里的碎屑去了镇上的化验室。等待结果时,他在老街闲逛,看见一家挂着“陈记香烛铺”木牌的老店。老板娘是个穿蓝布褂子的老太太,看见他就眯起眼睛:“后生面生得很,是林家人?”

“您认识我?”

“林家老宅的钟响了三夜,整条街都听见了。”老太太往香炉里插了三炷香,烟雾缭绕中她的脸显得模糊不清,“那钟是光绪年间你太爷爷请的,钟摆里封着人骨,能镇宅也能索命。当年你太爷爷为了抢这块地,害死了看宅的老仆人,把人骨头混在钟摆里镇着。”

林深的后背泛起寒意:“您怎么知道这些?”

“我姥姥就是当年那个仆人的女儿。”老太太从柜台下拿出个泛黄的布包,“她临终前说,钟停摆的时候,就是冤魂出来讨债的时候。三点十七分,是老仆人咽气的时辰。”

布包里包着半块玉佩,上面刻着“守”字,边缘有明显的裂痕。老太太说这是老仆人随身携带的物件,当年从钟摆里掉出来的,被她姥姥捡了去。

回到老宅时,天色已近黄昏。跨进大门的瞬间,林深听见饭厅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推开门看见林建国正把青瓷茶杯往地上摔,碎片溅到林秀芝的旗袍下摆:“爸肯定把宝贝藏起来了!我看这钟就是个幌子,等七七四十九天一过,东西早被你们娘俩转移了!”

“你胡说什么!”林秀芝捂着心口咳嗽,银镯子在手腕上乱响,“当年要不是你挪用公司公款,爸怎么会把继承权交给小深?现在倒怪起我们来了!”

林深皱眉正要开口,墙上的挂钟突然“当”地响了一声,明明才六点,却敲了七下。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盯着那座挂钟,指针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转,从六点整倒回五点五十九分。

“鬼啊!”林秀芝尖叫着瘫坐在椅子上,林建国脸色煞白,抄起桌上的菜刀就朝挂钟砍去,“什么妖魔鬼怪,老子劈了你!”

“住手!”林深冲过去拦住他,菜刀砍在墙上,留下深深的刀痕。就在这时,西厢房传来清晰的钟鸣声,一下,又一下,整整敲了七下。

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林深深吸一口气,握紧口袋里的半块玉佩:“去西厢房看看。”

推开门的瞬间,他们看见落地钟的钟摆正在剧烈晃动,指针疯狂倒转,钟面上的玻璃映出无数扭曲的人影。更诡异的是,钟身雕刻的缠枝莲纹样正在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木纹缓缓流淌,像无数条细小的血蛇。

“当——”第八声钟鸣响起时,整座老宅突然停电,陷入彻底的黑暗。林深听见林墨的尖叫从走廊传来,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响。

他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房间——落地钟的指针停在三点十七分,钟摆静止不动,仿佛从未动过。但钟座下的地板上,多了一滩新鲜的血迹。

“林墨!”林深冲出西厢房,手电筒的光在走廊里颤抖。少年倒在通往东厢房的转角处,额角磕在廊柱上,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已经陷入昏迷。

把林墨送到镇上医院时,天已经蒙蒙亮。急诊室的白炽灯惨白刺眼,林深看着护士用碘伏擦拭少年的伤口,突然注意到林墨的手腕上有圈青紫色的勒痕,像被什么东西紧紧缠绕过。

“医生,他除了外伤还有别的问题吗?”

穿白大褂的医生推了推眼镜:“奇怪,各项指标都正常,但体温只有三十五度,而且……”他压低声音,“我们在他头发里发现这个。”

医生递过来一张油纸,里面包着几根黑色的长发,发丝间缠着细小的钟摆齿轮碎片。林深的心脏猛地一缩,这头发和他从落地钟里取出的碎屑一模一样。

回到老宅时,林建国和林秀芝已经不见了。饭桌上留着张字条,字迹潦草:“这宅子邪门得很,我们去城里住。等四十九天过了再说。”

空荡荡的老宅只剩下林深一人。他走到西厢房,阳光透过窗纸照在落地钟上,钟摆的阴影在地板上拉得很长。他蹲下身检查那滩血迹,用手指蘸了一点捻了捻,不是人血,倒像是某种动物的血,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手机突然震动,化验室发来消息:钟里的碎屑不是毛发,是人类的指甲碎屑,混杂着微量的朱砂和……骨灰。

林深盯着落地钟,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这座停摆的钟,正在用某种方式记录着什么。而倒走的指针,或许不是在回溯时间,而是在预告死亡。

第三章 血玉玄机

老宅的清晨总是弥漫着薄雾,像裹尸布一样缠绕着飞檐翘角。林深站在天井中央,看着阳光艰难地穿透雾气,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斑。自从大伯和二姑逃走后,整座宅子安静得可怕,连鸟鸣声都带着回音。

他拿出那半块刻着“守”字的玉佩,对着光仔细观察。玉佩边缘的裂痕很新,像是最近才摔碎的。老太太说这是老仆人随身携带的物件,可为什么会从钟摆里掉出来?

“表哥,你在看什么?”林墨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少年额角贴着纱布,脸色依旧苍白,“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但我不敢一个人睡,能不能……”

“来西厢房睡吧。”林深打断他,“我正好有话问你。”

回到西厢房,林深把玉佩放在桌上,推到少年面前:“见过这个吗?”

林墨的眼神瞬间凝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勒痕:“这是……爷爷书房里的玉佩!上个月我看见他对着玉佩叹气,说什么‘时辰快到了,该还了’。后来有天夜里,我听见书房有动静,偷偷看去,看见爷爷拿着锤子砸玉佩,好像还在跟谁说话。”

“跟谁说话?”

“不知道,”少年摇摇头,“爷爷背对着我,对着空气说‘再等几天,等时辰到了就送你走’。第二天书房的地上就有碎玉片,我捡了一块藏起来,后来找不到了。”

林深拿起玉佩,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他突然想起落地钟底座的缠枝莲纹样,那些雕刻的线条似乎和玉佩上的纹路能对应上。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将玉佩碎片凑近钟座的凹槽——严丝合缝!

就在玉佩嵌入凹槽的瞬间,落地钟突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钟摆开始微微晃动。林深和林墨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更诡异的是,钟面上蒙着的灰尘开始自动脱落,露出底下暗金色的刻度。

“嘀嗒,嘀嗒。”钟摆的摆动幅度越来越大,指针依旧停在三点十七分,但钟面边缘的小窗口里,数字开始跳动——48,47,46……

“这是倒计时?”林墨指着数字,声音发颤,“还有四十八天?”

林深没说话,他注意到钟身雕刻的缠枝莲正在变色,暗红色的纹路逐渐清晰,像是在重新渗血。他伸手触摸那些纹路,指尖传来灼热的痛感,仿佛摸到的不是木头,而是烧红的烙铁。

当天下午,林深去了镇档案室。泛黄的卷宗散发着霉味,他在光绪年间的地契记录里翻到了林家老宅的原始图纸。图纸右下角标注着一行小字:“丙山壬向,钟镇中宫,忌三点十七分动土。”

旁边还附着一份验尸报告,死者名叫陈守义,正是当年的看宅仆人,死因是“意外身故”,死亡时间恰好是光绪二十三年七月十五的凌晨三点十七分。报告里夹着一张老照片,黑白影像中穿长衫的年轻人眉眼清秀,胸前挂着的玉佩赫然就是完整的“守”字玉。

档案室管理员是个戴老花镜的老头,见他在查陈年旧案就凑过来说:“后生查这个干嘛?林家老宅的事镇上老人都知道,当年修宅子的时候死了不少人。听说地基下埋着不干净的东西,得用活人血祭才能镇住。”

“血祭?”

“是啊,”老头往茶杯里续着水,“我太爷爷当年是瓦匠,说最后封顶那天,林家太爷爷把看宅的老陈头绑在钟摆下,活生生打死了。血顺着钟摆流进机芯,那钟才开始走的。后来每到七月十五,老宅里就会听见哭声,说是老陈头在找他的玉佩。”

林深的后背泛起寒意,他想起玉佩上的裂痕,难道爷爷是故意砸碎玉佩的?可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让钟重新启动?

回到老宅时,暮色已经笼罩庭院。推开西厢房的门,他看见林墨正蹲在落地钟前,手里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表哥你看,钟里面好像有东西!”

林深凑过去,顺着少年指的方向看去——机芯深处卡着一卷泛黄的纸。他小心翼翼地用镊子把纸卷夹出来,展开后发现是半张药方,上面用毛笔写着几味药材:“朱砂三钱,尸香二钱,人骨粉一钱,和血为引,封入钟摆,可镇邪祟……”

药方的落款是爷爷林正宏的名字,日期正是上个月停摆的那天。

“人骨粉?”林墨捂住嘴,“爷爷真的在钟摆里放了这些东西?”

林深没回答,他注意到药方背面还有几行字:“冤有头债有主,陈家后人索命来。七月十五钟声响,林家血脉断三代。唯守字玉能续命,分作两半待时辰。”

最后一句话让他心头一震——玉佩分明是两半,可老太太只给了他一半。另一半在哪里?

第四章 夜半歌声

深夜,林深被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惊醒。那歌声像是女人在哭腔里哼唱,咿咿呀呀的调子从东厢房传来。他抓起手电筒,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颤抖,照亮积灰的回廊。歌声时断时续,像被水泡过的棉线,湿漉漉地缠在耳骨上。林深摸到东厢房的门板时,指尖传来黏腻的凉意,仿佛门板在出汗。

“谁在里面?”他低声喝问,歌声戛然而止。

门板上的铜锁早已生锈,轻轻一推就“吱呀”作响。一股浓烈的脂粉味扑面而来,混杂着腐朽的霉味,让林深下意识地捂住口鼻。手电筒的光扫过房间,正照在梳妆台的铜镜上——镜中映出个穿月白旗袍的女人,青丝垂落,侧脸的轮廓在光影中若隐若现。

林深猛地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

“表哥?”林墨的声音从走廊传来,少年抱着枕头站在门口,眼睛瞪得溜圆,“我听见唱歌……”

光束重新落回铜镜,镜中女人已经消失,只有他们俩的影子在晃动。梳妆台的抽屉半开着,里面散落着些银簪玉钗,还有个褪色的胭脂盒。林深拿起胭脂盒打开,里面的脂膏已经硬化发黑,边缘却沾着点新鲜的红色,像刚被人用过。

“这是……奶奶的房间?”林深问。他从小在国外长大,对林家老宅的布局并不熟悉。

林墨点头又摇头:“是曾祖母的房间,爷爷说她在我出生前就走了。但上个月我看见过一个穿旗袍的女人进这里,当时以为是眼花……”

话音未落,铜镜突然“嗡”地震动起来,镜面泛起水波状的涟漪。林深看见涟漪里浮出一行血字:“还我玉佩”,字迹扭曲,像有人用指甲在镜面上硬生生刮出来的。

“快跑!”林深拽起林墨就往外冲,身后传来抽屉剧烈开合的声响,伴随着女人凄厉的哭喊。跑出东厢房的瞬间,他回头瞥了一眼,看见铜镜里伸出只苍白的手,指甲涂着鲜红的蔻丹,正抓向他们的背影。

关上门的刹那,那只手消失在门板后,只留下五道深深的抓痕。

回到西厢房,两人都吓得浑身发抖。落地钟不知何时又开始“嘀嗒”作响,钟面边缘的数字跳到了47,46……林深盯着跳动的数字,突然想起药方背面的话:“七月十五钟声响,林家血脉断三代。”

今天是六月初七,离七月十五还有三十七天。

“曾祖母是不是姓陈?”林深突然问。他记得奶奶的姓氏是赵,可刚才镜中女人的身影,总让他想起档案室那张老照片里的陈守义。

林墨愣了愣:“好像是……爷爷提过曾祖母是陈家的养女。对了!我在爷爷的日记里见过‘陈月容’这个名字,后面画着个玉佩的图案!”

林深的心沉了下去。陈家后人,果然找上门来了。

第二天清晨,林深在老宅的阁楼里找到了爷爷的日记。泛黄的纸页上,苍劲的字迹记录着三十年前的事:“月容总在夜半梳妆,说听见钟摆里有哭声。她把半块玉佩藏进钟摆,说这样就能镇住冤魂。可那钟还是越走越慢,像在倒计时……”

日记翻到最后几页,字迹变得潦草凌乱:“她回来了,带着怨气。玉佩碎了,时辰要到了。林墨是最后一个,不能让她带走他……”

最后一页画着张简易地图,标注着老宅后院的枯井位置,旁边写着“另一半玉”。

午后的阳光透过阁楼的气窗照进来,在日记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林深合上日记,发现封底夹着张黑白照片——年轻的爷爷抱着婴儿,身边站着个穿旗袍的女人,眉眼间竟和镜中女人有七分相似。女人胸前的玉佩,正是完整的“守”字玉。

“去后院。”林深抓起铁锹,“我们要找到另一半玉佩。”

老宅的后院荒草丛生,那口枯井被半人高的蒿草掩盖着,井口盖着块青石板。林深移开石板时,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喷涌而出,像是腐烂的血肉混着泥土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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