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梳妆台上自动旋转的梳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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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旧宅里的不速之客

林薇拖着行李箱站在青瓦巷口时,夕阳正把巷子里的石板路染成暖金色。空气中飘着老房子特有的潮湿气息,混杂着隔壁院子里桂花树的甜香,可这温柔的景致却没能驱散她心头的沉郁。

“就是这儿了。”她低头看了眼手机里堂哥发来的定位,确认眼前那栋爬满爬山虎的二层小楼就是目的地。半年前姑姑因病去世,这栋承载着她童年记忆的老宅便一直空着,直到上周堂哥打来电话,说让她暂时搬来住,也好帮着照看房子,等找到合适的租客再做打算。

林薇推开斑驳的木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悠长的呻吟,像是沉睡的老宅被惊醒时的叹息。客厅里光线昏暗,家具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在光柱里缓缓舞动。

“姑姑……”她轻声呢喃,指尖抚过客厅中央那张红木圆桌。小时候她总爱趴在这张桌子上写作业,姑姑会端来切好的苹果,坐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她。可如今,熟悉的场景只剩下物是人非的冷清。

她花了一下午时间打扫房间,当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际,老宅终于显露出几分生气。林薇选了二楼朝南的卧室,这里曾经是姑姑的房间,采光最好,窗外就是那棵枝繁叶茂的桂花树。

卧室里的家具都是姑姑生前用的,梳妆台上摆着一面椭圆形的铜镜,镜框边缘雕刻着缠枝莲纹样,已经被岁月磨得光滑温润。镜子前放着一个木质梳匣,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几把梳子,有牛角梳、桃木梳,还有一把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黄杨木梳,梳齿圆润,梳背刻着简单的云纹。

“这梳子真好看。”林薇拿起黄杨木梳端详着,木质温润,握在手里有种踏实的暖意。她记得姑姑生前很喜欢梳头,每天早上都要坐在梳妆台前梳上许久,那时她总笑话姑姑讲究,姑姑却笑着说:“女孩子家,头发顺了,日子才能顺。”

晚上洗漱后,林薇坐在梳妆台前护肤,随手将那把黄杨木梳放在了镜子旁。窗外的月光透过纱窗洒进来,给房间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辉。她打了个哈欠,起身关了台灯,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林薇在一阵轻微的“嗡嗡”声中醒了过来。房间里很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她皱了皱眉,以为是蚊子在耳边飞,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可那声音却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像是某种东西在高速旋转时发出的轻响。

她疑惑地坐起身,借着月光看向声音来源处——梳妆台上,那把黄杨木梳正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在原地旋转!

梳子旋转的速度很快,梳齿划过桌面,发出细碎的摩擦声,与那“嗡嗡”声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林薇的心脏猛地一缩,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她死死地盯着那把旋转的梳子,连呼吸都忘了。

怎么会这样?梳子怎么会自己旋转?是风吗?可窗户明明关得好好的,房间里一丝风都没有。

就在她惊恐万分的时候,旋转的梳子突然“咔哒”一声停了下来,梳齿朝着她的方向,像是一只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她。林薇吓得猛地缩回手,连滚带爬地躲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头,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黑暗中,她仿佛能感觉到有一道无形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冰冷而粘稠,让她头皮发麻。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再次睡着的,只记得那一夜睡得格外不安稳,梦里全是旋转的梳子和姑姑模糊的笑脸。

第二天一早,林薇是被窗外的鸟鸣惊醒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房间,温暖而明亮,昨晚的恐怖景象仿佛只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她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看向梳妆台。那把黄杨木梳静静地躺在镜子旁,和她昨晚放下时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异常。

“一定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林薇拍了拍胸口,试图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她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仔细检查,梳子还是那把梳子,温润的木质,光滑的梳齿,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她深吸一口气,将梳子放回梳匣,决定不再想昨晚的事。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梳妆台那个位置有些阴冷,即使在阳光下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白天的时光在忙碌中过得很快,林薇整理完姑姑的遗物,又去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等回到老宅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吃过晚饭,她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可注意力总是不集中,脑海里反复出现昨晚梳子旋转的画面。她忍不住抬头看向二楼的楼梯口,总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她。

“别自己吓自己了。”她关掉电视,强迫自己上楼睡觉。洗漱时,她特意把那把黄杨木梳放进了梳匣最底层,还在上面压了其他梳子,生怕再看到什么诡异的景象。

躺在床上,林薇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神经紧绷到了极点。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就在她以为今晚不会再发生什么事的时候,那熟悉的“嗡嗡”声又响起来了!

这一次,声音比昨晚更清晰,仿佛就在耳边。林薇猛地转头看向梳妆台,只见梳匣的盖子不知何时已经打开,那把黄杨木梳正从梳匣里“爬”出来!

是的,是爬出来!梳子的一端微微抬起,像一条虫子一样,一点一点地从其他梳子下面挪出来,掉落在桌面上。紧接着,它又开始在原地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梳齿摩擦桌面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是在发出某种警告。

林薇吓得魂飞魄散,她想尖叫,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想逃跑,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床上,动弹不得。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梳子在梳妆台上疯狂旋转,旋转的气流带动着周围的空气,让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突然,梳子停止了旋转,梳齿指向了卧室门口的方向。几乎是同时,林薇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她的卧室门口。

“咚、咚、咚。”

三声缓慢而沉重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每一声都像是敲在林薇的心脏上。

她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门外是谁?是小偷吗?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敲门声停了,门外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林薇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可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就在她以为门外的东西已经离开时,门把手突然缓缓转动了起来!

第二章 镜中的阴影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咔哒、咔哒”,像是死神的倒计时。林薇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她死死地盯着门缝,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门最终没有被打开,转动的门把手停了下来,门外再次恢复了寂静。又过了几分钟,确认外面没有动静后,林薇才敢大口喘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她不敢再睡,开着床头灯坐了一夜。直到天光大亮,窗外传来晨练老人的咳嗽声,她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第二天一早,林薇就给堂哥林浩打了电话,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小薇,你是不是太紧张了?产生幻觉了?”电话那头的林浩显然不相信她的话,“老宅空了半年,难免有些阴森,你一个女孩子住肯定害怕,要不我晚上过去陪你?”

“不是幻觉!我看得清清楚楚,那梳子真的自己动了,还听到了敲门声!”林薇急得快哭了,“哥,这房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姑姑生前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事?”

“怎么会有问题呢?姑姑住了一辈子都好好的。”林浩沉默了一下,“可能就是些小意外吧,比如风把梳子吹得动了,敲门声说不定是隔壁的声音传过来的。你别自己吓自己,我今天忙完手上的事就过去看看。”

挂了电话,林薇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那把静静躺在那里的黄杨木梳,越看越觉得诡异。她犹豫了一下,拿起梳子走到窗边,想把它扔出去,可手到了窗边又停住了。

这毕竟是姑姑留下的东西,姑姑生前那么喜欢它,就这么扔了,总觉得不太好。

最终,她把梳子放进了一个密封袋里,又找了个旧盒子装起来,塞进了衣柜最底层,还用几件厚重的衣服压在上面。做完这一切,她才感觉心里踏实了一些。

下午,林浩如约而至。他仔细检查了整个老宅,尤其是林薇的卧室,没发现任何异常。

“你看,什么问题都没有吧。”林浩拍了拍林薇的肩膀,“就是你太敏感了,晚上开着灯睡就好了。”

林薇皱着眉不说话,她知道自己没有看错,可没有证据,她也没办法说服林浩。

林浩在老宅陪林薇吃了晚饭,又坐了一会儿,见她情绪稳定了不少,才放心离开。临走前,他特意检查了门窗,确认都锁好了。

有了林浩的陪伴,林薇的心情好了很多。她想,也许真的是自己太紧张了,今晚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事了。

洗漱完毕,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柔和的灯光,渐渐放松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梳妆台上的铜镜好像有点不对劲。

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向铜镜。镜子里映出的是她的卧室,一切都和平时一样,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镜子里的光线比实际要暗一些。

她皱了皱眉,坐起身仔细观察。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惊恐,和她此刻的表情一模一样。可当她的目光移到镜子边缘时,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

镜子右上角的角落里,似乎有一道模糊的阴影!

那阴影很淡,像是水墨画晕开的痕迹,若隐若现。林薇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那道阴影,想看清它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那道阴影动了!它像一滩墨汁一样,缓缓地在镜子里扩散开来,一点点地吞噬着镜子里的光线。镜子里的房间越来越暗,连她自己的倒影都变得模糊不清。

林薇吓得浑身发冷,她想移开目光,可眼睛却像被磁石吸住了一样,无法动弹。她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阴影在镜子里蔓延,渐渐形成了一个人形的轮廓。

那轮廓很高,很瘦,看不清五官,只能隐约看出是一个女人的形状,长发披散着,在镜子里无声地飘动。

“谁?你是谁?”林薇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

镜子里的人形轮廓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抬起了一只手,指向了镜子外的林薇。

林薇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看到镜子里那个女人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熟悉的银戒指——那是姑姑生前最喜欢的戒指,姑姑去世后,这枚戒指就随着姑姑一起下葬了!

“姑……姑姑?”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姑姑已经去世了,怎么会出现在镜子里?

镜子里的女人没有回应,只是那只戴着银戒指的手一直指着她,手指微微弯曲,像是在召唤,又像是在警告。

林薇再也忍不住了,她尖叫一声,猛地拉过被子蒙住头,身体抖得像筛糠。她能感觉到镜子里的目光穿透了被子,落在她身上,冰冷而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寒意渐渐散去,林薇才敢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看向梳妆台。

铜镜安安静静地放在那里,镜子里映出的是正常的卧室景象,那道阴影和人形轮廓都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可林薇知道,那不是幻觉。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道阴影,看到了那枚银戒指。

她再也不敢待在这个房间里了,连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就冲出了卧室,一路跑到楼下客厅,蜷缩在沙发的角落,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客厅里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声都像是在敲打她脆弱的神经。她不敢关灯,开着客厅所有的灯,直到天亮都没敢合眼。

第二天一早,林薇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逃离了这栋让她恐惧的老宅。她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然后给林浩打了电话,语气带着哭腔:“哥,我不能再住那房子了,那里真的有问题!我看到姑姑了,在镜子里!”

林浩接到电话后,立刻赶了过来。看到林薇苍白的脸色和惊恐的眼神,他终于意识到事情可能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你别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林浩递给林薇一杯热水,轻声安慰道。

林薇喝了口热水,稍微镇定了一些,把昨晚在镜子里看到的一切告诉了林浩。

林浩听完后,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小薇,你先在酒店住几天,我找人去看看房子。”

第三章 梳子的来历

林浩找的人是一位姓陈的老先生,据说是本地有名的风水先生,对这些灵异之事很有研究。

三天后,林浩带着陈老先生来到了老宅。林薇因为害怕,没有跟过去,只是在酒店里焦急地等待消息。

陈老先生在老宅里仔细勘察了一番,尤其在林薇的卧室停留了很久。他围着梳妆台转了几圈,又拿起那面铜镜看了看,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衣柜上。

“那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陈老先生指着衣柜问道。

林浩愣了一下,想起林薇说过把梳子藏在了衣柜里,便走过去打开衣柜,拿出了那个装着梳子的旧盒子。

陈老先生接过盒子,打开密封袋,拿出那把黄杨木梳。他仔细端详着梳子,又用手指在梳背上的云纹上摸了摸,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这梳子有问题。”陈老先生沉声道。

“陈先生,这梳子怎么了?”林浩急忙问道。

陈老先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林浩:“这梳子是谁的?你姑姑生前一直用它吗?”

“应该是吧,我从小就见姑姑用这把梳子梳头。”林浩回忆道,“怎么了?这梳子有什么来历吗?”

陈老先生叹了口气,说道:“这把梳子是用百年黄杨木做的,本身没什么问题,但它上面附着了一股很强的阴气,而且这阴气里带着很重的执念。”

“执念?”林浩不解地看着陈老先生。

“没错。”陈老先生点点头,“这梳子的前主人应该是个女人,她生前对这梳子爱若珍宝,死后执念不散,附在了梳子上。你姑姑应该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这把梳子,时间久了,这执念也影响到了你姑姑。”

林浩恍然大悟:“难怪小薇说看到姑姑在镜子里,难道是姑姑的执念和梳子上的执念缠在一起了?”

“很有可能。”陈老先生说道,“你姑姑去世后,这栋房子空了半年,阴气聚集,梳子上的执念失去了束缚,就开始活跃起来了。你妹妹住进来后,阳气惊动了它,所以才会出现那些诡异的现象。”

“那现在怎么办?”林浩焦急地问道,“这梳子能处理掉吗?”

陈老先生摇了摇头:“这执念已经和梳子融为一体,强行毁掉梳子只会让执念变得更凶。而且这执念和你姑姑的气息纠缠在一起,处理不好的话,可能会伤到你姑姑的魂魄。”

“那……那该怎么办?”林浩更着急了。

陈老先生想了想,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化解这执念,得先弄清楚这梳子的来历,找到执念的根源。你知道这梳子是你姑姑从哪里得来的吗?”

林浩皱着眉回忆了半天,摇了摇头:“不清楚,我从小就见姑姑用这把梳子,以为是她自己买的。”

“那你姑姑有没有留下什么日记或者信件之类的东西?或许里面会有线索。”陈老先生问道。

林浩眼睛一亮:“对了,姑姑有写日记的习惯!我上次整理遗物的时候,看到过一个旧本子,当时没在意,说不定里面有记载!”

他立刻转身去找那个旧本子,很快就在姑姑卧室的抽屉里找到了。那是一个封面已经泛黄的硬壳笔记本,上面落了一层薄灰。

林浩小心翼翼地翻开笔记本,里面是姑姑娟秀的字迹,记录着她日常生活的点滴。他和陈老先生一起翻看,希望能找到关于梳子的线索。

翻到中间几页时,林浩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其中一段文字说道:“陈先生,你看这里!”

陈老先生凑过去一看,只见那段文字写道:“今天去旧货市场,淘到了一把黄杨木梳,梳背的云纹很别致,摊主说这梳子是民国时期的老物件,是一位唱戏的名角用过的。握着它的时候,总觉得心里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一样,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林薇在医院醒来时,消毒水的气味像冰冷的蛇,钻进她的鼻腔。窗外的天已经暗透,病房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光影。她动了动手指,输液管里的液体正缓慢地滴落,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和她急促的心跳形成诡异的共振。

“你醒了?”护士推门进来,手里拿着病历夹,“医生说你是过度疲劳引发的低血糖,加上轻微脑震荡,幸好送医及时。你先生已经办了住院手续,今晚先观察一晚。”

林薇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疼:“我先生……他在哪儿?”

“刚出去接电话,应该快回来了。”护士替她调整了输液速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

“好多了……”林薇望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脑子里乱糟糟的。摔倒前的画面反复闪现:梳妆台上旋转的梳子、镜中一闪而过的黑影、脖颈后冰凉的触感……那些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发生过?

陈凯推门进来时,手里提着保温桶。看到林薇醒了,他快步走到床边,脸上满是担忧:“薇薇,你感觉怎么样?医生说你吓到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林薇避开他的目光,视线落在他手腕上的表——晚上八点十七分。她记得摔倒时是下午三点左右,中间这段时间像被硬生生剜掉了一块,只剩下模糊的痛感和寒意。

“饿不饿?我让妈炖了鸽子汤,你喝点补补身子。”陈凯打开保温桶,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可林薇却觉得一阵反胃。她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抓住他的手臂:“梳子呢?梳妆台上的那把桃木梳,你看到了吗?”

陈凯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什么梳子?我回家拿东西时没看到啊。梳妆台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是不是你放哪儿忘了?”

“不可能!”林薇的声音陡然拔高,输液管都跟着晃动起来,“我明明放在镜子前面!它自己在转,还发出声音……陈凯,你相信我,我没有撒谎!”

“薇薇,你冷静点,医生说你需要休息。”陈凯按住她的肩膀,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你最近压力太大了,肯定是累出幻觉了。那把梳子可能是不小心碰到地上了,回头我帮你找找,好不好?”

林薇看着他眼底的安抚,心里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他的眼神太镇定了,镇定得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她张了张嘴,想追问,可喉咙里像是堵着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一晚,林薇睡得很不安稳。半梦半醒间,总觉得有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她。病房的窗帘没拉严,月光从缝隙里钻进来,在墙上投下树枝摇晃的影子,像无数只扭曲的手在攀爬。她缩在被子里,浑身发冷,总觉得脖颈后面凉飕飕的,仿佛有人正对着她的后颈吹气。

凌晨三点,走廊里传来护士查房的脚步声。林薇睁开眼,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向门口,突然发现门缝下有一道黑影在移动。那影子很长,头部的位置是不规则的团状,没有四肢,却在缓慢地蠕动,像是拖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她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死死咬住被子才没叫出声来。黑影在门口停了几秒,然后缓缓向上移动,停在猫眼的位置。林薇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透过门缝窥视她。

就在这时,床头的呼叫铃突然“叮铃铃”响了起来,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病房。门缝下的黑影猛地缩了回去,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护士推门进来:“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林薇指着门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影……影子……有黑影在门口!”

护士疑惑地看向门口,又探头朝走廊望了望,皱着眉说:“没有啊,走廊里只有感应灯,没人的话不会亮的。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林薇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走廊,果然一片漆黑,只有安全出口的绿光在远处闪烁。可刚才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如此真实,她甚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类似霉变的腐朽气味。

护士替她检查了输液情况,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才离开。林薇却再也睡不着了,她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第二天上午,林薇办理了出院手续。陈凯开车来接她,一路上都在讲公司的趣事,试图活跃气氛,可林薇始终心不在焉。车子驶进小区时,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家所在的楼栋,三楼的窗户紧闭着,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像一只蛰伏的怪兽。

打开家门的瞬间,林薇就愣住了。客厅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沙发上的抱枕摆得整整齐齐,连她昨天摔倒时碰倒的花瓶都被重新摆好,里面还插着新鲜的百合。

“我昨天回来收拾了一下,怕你看到乱糟糟的心里不舒服。”陈凯换了鞋,从身后搂住她的腰,“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了,好好在家休息几天。”

林薇推开他的手,径直走向卧室。梳妆台上果然干干净净,镜子擦得锃亮,倒映出她苍白憔悴的脸。那把桃木梳不见了,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找不到就算了,一把梳子而已,回头我再给你买新的。”陈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林薇没有回头,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发现镜中人的嘴角似乎向上弯了一下,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她猛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怎么了?”陈凯冲进来,看到她脸色惨白地指着镜子,“又看到什么了?”

林薇再看向镜子时,里面只有她和陈凯的倒影,一切正常。可刚才那个笑容太真实了,真实得让她毛骨悚然。她摇摇头,声音带着哭腔:“陈凯,我们搬家吧,我不想住在这里了。”

“薇薇,你别闹了。”陈凯的耐心似乎到了极限,他抓了抓头发,语气变得有些烦躁,“这房子刚装修好没多久,怎么可能说搬就搬?你是不是真的生病了?要不我们去看心理医生吧?”

“我没病!”林薇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是这里有问题!那个梳子有问题!镜子也有问题!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陈凯看着她崩溃的样子,眼神软了下来。他走过去抱住她,声音放得很低:“好,好,我信你。但搬家不是小事,我们先找个人来看看,好不好?我认识一个懂风水的师傅,让他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嗯?”

林薇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心里却没有丝毫安慰。她知道,这不是风水的问题。那个潜藏在镜子里的东西,已经盯上她了。

下午,陈凯说的那个风水师傅来了。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穿着灰色的中山装,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罗盘,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他眉头紧锁,嘴里念念有词,走到卧室门口时,罗盘的指针突然疯狂地转动起来。

“这里不对劲。”老风水师推了推眼镜,盯着卧室的方向,“阴气太重,而且……有怨气。”

陈凯的脸色变了变:“大师,什么意思?这房子是新房,之前没人住过啊。”

“怨气不一定是这房子里的,可能是附在什么东西上带进来的。”老风水师走进卧室,目光在梳妆台上的镜子上停留了很久,“这面镜子什么时候买的?”

“上个月刚换的,之前的旧镜子碎了。”林薇回答道,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老风水师走到镜子前,用手指在镜面上轻轻敲了敲,又拿出一张黄符,点燃后绕着镜子走了一圈。黄符烧到一半时,突然“滋啦”一声冒出黑烟,灰烬掉在地上,形成一个扭曲的形状。

“不好!”老风水师脸色大变,连连后退几步,“这镜子里有东西!是个厉鬼,怨气极重,已经跟人结了缘,恐怕……”

“恐怕什么?”陈凯追问,声音都在发抖。

老风水师摇了摇头,收拾起自己的东西:“这东西我对付不了,你们好自为之吧。尽快把镜子换掉,最好是离开这里,越远越好!”说完,他几乎是跑着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林薇和陈凯,两人面面相觑,空气仿佛凝固了。过了好一会儿,陈凯才颤抖着声音说:“别听他胡说,肯定是招摇撞骗的……我现在就把镜子砸了!”

他说着就要去找锤子,林薇却拉住他:“别碰它!”她看着那面镜子,镜中的倒影似乎比刚才模糊了一些,边缘的地方隐隐有黑色的雾气在流动。

那天晚上,陈凯把沙发搬到卧室门口,说要守着她睡。林薇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她能听到客厅里挂钟的滴答声,能听到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还能听到……镜子里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梳头声。

“沙沙……沙沙……”

声音很轻,像是有人在用梳子缓慢地梳头。林薇捂住耳朵,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她知道,那个东西没有离开,它就在镜子里,等着她。

凌晨时分,梳头声突然停了。林薇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突然,她听到沙发上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磨牙,又像是指甲划过皮革的声音。

她悄悄爬起来,走到卧室门口,透过门缝向外看。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刚好落在沙发上。她看到陈凯躺在沙发上,身体蜷缩着,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可下一秒,林薇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看到陈凯的头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乌黑的发丝像活物一样缠绕在他的脖子上,越收越紧。而在沙发旁边的地板上,散落着几根长长的黑发,显然不是陈凯的。

“陈凯!”林薇尖叫着推开门冲过去,想要拉开那些头发。可她的手刚碰到发丝,就感觉一阵刺骨的寒意传来,像是抓住了冰块。那些头发突然猛地收紧,陈凯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脸色瞬间变得青紫。

林薇急得去掰那些头发,却发现它们坚硬得像钢丝。就在这时,卧室里的镜子突然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一道裂痕从边缘蔓延开来。镜子里的黑影越来越清晰,隐约能看到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轮廓,正对着他们缓缓抬起头。

“快跑!”林薇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朝着缠绕在陈凯脖子上的头发割去。刀刃碰到发丝的瞬间,发出“滋啦”的响声,冒出一股黑烟,头发应声而断。

陈凯猛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林薇拉起他就往门口跑,身后传来镜子碎裂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凄厉的尖叫,仿佛有什么东西从镜子里冲了出来。

两人跌跌撞撞地跑出单元楼,深秋的冷风灌进衣领,冻得他们瑟瑟发抖。林薇回头看向三楼的窗户,原本紧闭的窗帘不知何时拉开了,一个白色的身影正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他们,月光照在她的脸上,一片惨白,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容。

林薇再也不敢停留,拉着陈凯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夜色里。她知道,他们逃出来了,但那个东西,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第四章 尘封的往事

林薇和陈凯在酒店住了三天。这三天里,两人几乎没怎么说话。陈凯不再提“幻觉”两个字,看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和恐惧。林薇则整日心神不宁,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连洗澡时都要把浴帘拉得严严实实,生怕从镜子里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第四天早上,陈凯突然说要回家一趟。“总在酒店也不是办法,我们得把东西收拾一下,找个地方暂时落脚。”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底布满血丝,“我跟公司请了假,这段时间我们先不回去住,找个民宿或者租个房子。”

林薇立刻反对:“不行!那个东西还在那里,回去太危险了!”

“我知道危险,但总不能一直带着身份证、银行卡这些东西在外面晃吧?”陈凯叹了口气,“我速去速回,不带你去,你在酒店等我,好不好?”

林薇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知道拗不过他。她叮嘱道:“千万小心,如果有不对劲的地方马上离开,给我打电话。”

陈凯点点头,拿起外套匆匆离开了。林薇坐在酒店的沙发上,手心直冒冷汗。她打开电视,却根本看不进去,眼睛一直盯着手机,生怕错过陈凯的电话。

一个小时后,陈凯的电话打来了。林薇几乎是立刻接起:“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薇薇,你别担心,我没事。”陈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带着一丝犹豫,“我在卧室的床头柜后面发现了一个东西,你最好过来看看。”

林薇心里咯噔一下:“什么东西?”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打车过来吧,我在楼下等你。”

挂了电话,林薇立刻叫了车。车子驶进小区时,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小区里静悄悄的,阳光照在地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陈凯站在单元楼门口,脸色凝重地看着她。

“到底发现了什么?”林薇下车后快步走到他身边。

陈凯没说话,拉着她走进电梯。电梯上升时,林薇感觉耳朵里嗡嗡作响,心脏跳得像要炸开。走出电梯,看到自家紧闭的房门,她的腿都软了。

陈凯打开门,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他径直走向卧室,从床头柜后面拿出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盒子。盒子是暗红色的,上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这是什么?”林薇看着盒子,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也不知道,刚才收拾东西时不小心碰到床头柜,它就掉出来了。”陈凯把盒子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放着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和一个用红绳系着的小布包。

林薇拿起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年轻女人,梳着复古的发髻,眉眼间带着淡淡的忧愁。她的手里拿着一把梳子,和林薇丢失的那把桃木梳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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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是谁?”林薇的声音有些发抖。

陈凯拿起那个小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绺乌黑的长发,用红绳捆着,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味。“这房子是我爸妈几年前买的二手房,之前的房主好像是个老太太,我们也没多问……”他的声音越来越低,“难道……这东西是以前的房主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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