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青蚨镇秘史:铜铃、鬼市与还魂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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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铜铃响,生人慌
民国二十二年,霜降。
沈青砚攥着半块啃得发黑的麦饼,缩在青蚨镇东头的土地庙檐下。庙外雨丝像掺了冰碴,砸在破瓦上噼啪响,混着远处码头卸货的号子,把深秋的冷意往人骨头缝里钻。他刚从苏州逃难来,长衫磨得露了棉絮,鞋帮裂着大口子,脚趾冻得发紫,却死死护着胸口那只巴掌大的木盒子——那是爹娘临终前塞给他的,说里头藏着能换命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打开。
“叮铃——叮铃——”
一阵清越又透着诡异的铜铃声,突然穿透雨幕飘过来。沈青砚激灵一下,下意识往神像后缩了缩。这几天在镇上乞讨,他早听挑夫们说过,青蚨镇的铜铃声分两种:一种是货郎摇的,脆生生唤人买东西;另一种是“阴铃”,响起来时,活人得赶紧躲,那是镇西头“柳记当铺”的柳老太太出门了。
雨帘里,一个穿墨色斜襟袄的老妇人慢慢走来。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乌木簪子绾着,手里拄着根雕花拐杖,杖头挂着只青铜小铃,正是铃声的来源。老妇人脚步很轻,踩在泥泞里竟没溅起半点水花,身后跟着个穿青布衫的小伙计,挑着担子,扁担两头用黑布蒙得严严实实。
“后生,躲在这里做什么?”老妇人走到土地庙前,停下脚步,声音不高,却像带着穿透力,直往沈青砚耳朵里钻。
沈青砚攥紧木盒,硬着头皮从神像后挪出来,拱了拱手:“老……老夫人,我是外乡来的,避避雨。”他抬眼打量,见老妇人脸上没什么表情,眼角的皱纹很深,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是能看透人心。
老妇人的目光落在他胸口,顿了顿,又移开,指着小伙计的担子:“我这当铺,收些寻常物件,也收些‘特别’的。你怀里的东西,看着倒像是个有故事的,要不要当?”
沈青砚心里一紧。爹娘说过,这木盒里的东西绝不能外露,可他已经三天没正经吃东西了,再这么下去,恐怕撑不过今晚。他咬了咬牙,试探着问:“不知老夫人……收什么样的‘特别’物件?”
“凡是能换钱、换命、换机缘的,都收。”老妇人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比如,沾着生人血的玉佩,守过坟的罗盘,或是……装着‘念想’的盒子。”
最后几个字,像是针一样扎在沈青砚心上。他猛地抬头,见老妇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那眼神里的了然,让他浑身发毛。就在这时,小伙计挑着的担子突然动了一下,黑布下像是有东西在拱,伴着细微的“窸窣”声。
沈青砚吓得后退一步,撞在神像底座上。老妇人却像是没看见,慢悠悠道:“我姓柳,柳记当铺的柳婆。你若想清楚了,明早在当铺后门等着。记住,带好你的盒子,别让不相干的人看见。”说完,她摇了摇铜铃,转身走进雨里,小伙计挑着担子快步跟上,那诡异的铃声随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巷口。
雨还在下,沈青砚却出了一身冷汗。他摸了摸胸口的木盒,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爹娘临终前,曾断断续续说过“青蚨镇”“柳记当铺”“还魂钱”几个词,当时他只当是爹娘糊涂了,如今看来,这镇子里藏着的秘密,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当晚,沈青砚在土地庙角落里蜷缩着,一夜没敢合眼。后半夜,他听见庙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徘徊。他屏住呼吸,从神像缝隙往外看,只见月光下,一个穿白衫的女子正站在庙门口,长发披散,脸色惨白,手里拿着个绣花荷包,像是在找什么。
沈青砚吓得大气不敢出。他在苏州时听老人说过,横死的人魂魄会在生前停留过的地方徘徊。难道这土地庙附近,出过命案?
那女子在庙门口站了许久,突然朝着沈青砚藏身的方向看过来,幽幽开口:“公子,可见过一只刻着‘青蚨’二字的银镯子?”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沈青砚死死捂住嘴,不敢应声。那女子叹了口气,转身飘进了夜色里,身影穿过墙壁时,竟没有留下半点痕迹。沈青砚瘫坐在地上,直到天快亮时,才敢慢慢喘过气来。他知道,这青蚨镇,绝不是个能随便待的地方,而柳记当铺的柳婆,或许是他唯一的生路。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沈青砚揣着木盒,按照柳婆的嘱咐,绕到镇西头的柳记当铺后门。当铺是座青砖黑瓦的老宅子,后门旁爬满了爬山虎,叶子上还挂着水珠,看着透着几分阴森。他刚站定,门就“吱呀”一声开了,昨天那个小伙计探出头来,面无表情地说:“柳婆等着呢,跟我来。”
沈青砚跟着小伙计走进后院,院子里种着一棵老槐树,树干粗壮,枝桠歪歪扭扭地伸向天空,像是一只只干枯的手。树下摆着张石桌,柳婆正坐在石凳上喝茶,面前放着个打开的锦盒,里面铺着红绒布,放着几枚古钱。
“坐吧。”柳婆指了指对面的石凳,“把盒子打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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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砚犹豫了一下,还是解开腰间的布带,把木盒放在石桌上。盒子是紫檀木做的,表面刻着细密的云纹,边角有些磨损,看得出有些年头了。他深吸一口气,掀开盒盖——里面铺着黄绸布,放着一只巴掌大的银锁,锁身上刻着一对青蚨鸟,鸟嘴里衔着铜钱,做工极为精巧。
柳婆的眼睛亮了一下,伸手拿起银锁,用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纹路,语气带着几分感慨:“没想到,沈家的‘青蚨锁’,竟然还在。”
“您认识这银锁?”沈青砚惊讶地问。
“何止认识。”柳婆放下银锁,看着沈青砚,“你爹娘没告诉你,这青蚨锁的来历?”
沈青砚摇了摇头:“爹娘只说,这锁能换命,让我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拿出来。他们去世得急,没来得及说太多。”
柳婆叹了口气:“难怪。这青蚨锁,是当年你祖父沈墨卿亲手打造的。沈墨卿是苏州有名的银匠,手艺冠绝江南,这青蚨锁,更是他的得意之作。传说青蚨鸟母子相依,只要把母鸟的血涂在钱上,子鸟的血涂在另一处,无论钱到了哪里,都会自动飞回来。沈墨卿打造这青蚨锁,就是想借青蚨鸟的寓意,守住沈家的家业。”
“可这锁怎么能换命?”沈青砚不解。
柳婆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因为这锁里,藏着‘还魂钱’的秘密。”
“还魂钱?”沈青砚皱起眉头,这个词他在爹娘临终前听过,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青蚨镇之所以叫青蚨镇,就是因为镇上藏着‘还魂钱’。”柳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相传百年前,镇上有个叫胡三的货郎,偶然得到一枚古钱,只要把钱放在死人身上,死人就能活过来,只是活过来的人,没有心跳,没有呼吸,像个木偶。后来,这枚钱被人抢去,辗转落到你祖父手里。你祖父研究了三年,终于发现,这‘还魂钱’并非一枚,而是一套,共有七枚,对应着人的七魄。集齐七枚钱,不仅能让死人还魂,还能让人起死回生,长生不老。”
沈青砚听得目瞪口呆:“世上真有这样的东西?”
“信则有,不信则无。”柳婆放下茶杯,“你祖父当年想集齐七枚还魂钱,却遭到多方阻挠,最后不仅没能如愿,反而惹来杀身之祸。沈家被抄,你父亲带着这青蚨锁逃了出来,隐姓埋名,直到最近才被人找到。”
“找到我爹娘的人,是谁?”沈青砚攥紧拳头,爹娘的死,难道不是因为战乱,而是被人所害?
柳婆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想要得到还魂钱的人,不止一伙。这些年,青蚨镇表面平静,暗地里却藏着不少眼线,都是为了还魂钱来的。你带着青蚨锁出现在这里,已经被人盯上了。”
沈青砚心里一沉:“那我该怎么办?”
“留在我这里。”柳婆看着他,“柳记当铺,虽不敢说能保你万无一失,但至少能让你暂时安全。这青蚨锁,你先放在我这里,我帮你保管,等风头过了,再还给你。作为交换,你留在当铺里帮忙,做个学徒,如何?”
沈青砚没有别的选择,点了点头:“多谢柳婆。”
柳婆笑了笑,让小伙计带沈青砚去收拾住处。小伙计叫阿福,话不多,带着沈青砚穿过回廊,来到一间偏房。房间不大,摆着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还算干净。
“以后你就住这里。”阿福放下手里的被褥,“记住,当铺里有三条规矩:第一,晚上亥时后,不准出房门;第二,后院那间锁着的屋子,绝不能靠近;第三,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
沈青砚点点头:“我记住了。”
阿福没再多说,转身走了。沈青砚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老槐树,心里五味杂陈。他原本只是想找个地方活下去,却没想到卷入了这么离奇的事情里。还魂钱、青蚨锁、柳婆……这青蚨镇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当晚,沈青砚躺在陌生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亥时刚过,他突然听见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院子里走动。他悄悄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月光下,柳婆正站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那只青蚨锁,嘴里念念有词。锁身上的青蚨鸟,在月光下竟泛着淡淡的银光,像是活了过来。
突然,柳婆猛地抬头,朝着沈青砚的方向看过来。沈青砚吓得赶紧缩回手,心怦怦直跳。过了一会儿,他再偷偷往外看,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老槐树的影子,在月光下摇摇晃晃,像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他知道,柳婆身上,一定也藏着秘密。而这柳记当铺,恐怕也不是个简单的当铺。
第二章 鬼市夜,故人影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青砚在柳记当铺渐渐安定下来。他跟着阿福学认当品,辨真伪,柳婆偶尔也会指点他几句,教他看古董的纹路、质地,甚至教他一些简单的相面之术。沈青砚心思活络,学得很快,没过多久,就能独自应付一些普通的当户。
只是,当铺里的规矩,他一直记在心里。晚上亥时后,他从不出房门;后院那间锁着的屋子,他也从没靠近过。那间屋子就在柳婆卧室旁边,门是用厚重的榆木做的,挂着把大铜锁,锁上锈迹斑斑,像是很多年没打开过。但沈青砚总觉得,那间屋子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天傍晚,沈青砚正在柜台后整理当票,突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铜铃声——是柳婆回来了。他抬头一看,柳婆正站在门口,脸色比平时苍白了些,眉头微蹙,像是有些疲惫。阿福跟在后面,挑着的担子比平时沉了不少,黑布下的东西,似乎在微微晃动。
“柳婆,您回来了。”沈青砚连忙起身。
柳婆点了点头,没说话,径直往后院走去。阿福放下担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对沈青砚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多问。沈青砚心里疑惑,却也没敢开口。
当晚,沈青砚躺在床上,又听见了院子里的脚步声。他悄悄走到窗边,看见柳婆正从那间锁着的屋子出来,手里拿着个空了的瓷瓶,脸色依旧苍白。她把瓷瓶递给阿福,低声说了几句,阿福点点头,拿着瓷瓶匆匆离开了后院。
沈青砚越发好奇,那间屋子里到底藏着什么?柳婆又在做什么?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沈青砚因为白天整理当品太累,睡得很沉。半夜,他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沈公子,沈公子,快开门!”是阿福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
沈青砚赶紧穿好衣服,打开房门。阿福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油纸包,气喘吁吁地说:“柳婆让我送这个给你,说今晚子时,你带着这个,去镇东头的城隍庙,有人会找你。”
“子时?城隍庙?”沈青砚愣住了,“柳婆为什么让我去那里?”
“别问那么多,按柳婆说的做就行。”阿福把油纸包塞给他,“记住,到了城隍庙,看见穿黑褂子、戴毡帽的人,就把这个给他。还有,路上别跟任何人说话,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回头。”说完,阿福转身就走了。
沈青砚拿着油纸包,心里又惊又疑。柳婆突然让他半夜去城隍庙,还说得这么神秘,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打开油纸包一看,里面是一张折叠起来的黄纸,纸上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还有几枚铜钱。
子时一到,沈青砚揣着油纸包,悄悄走出当铺。街上一片漆黑,只有几盏灯笼挂在屋檐下,忽明忽暗。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背后跟着。他想起阿福的话,没敢回头,加快脚步往城隍庙走去。
城隍庙在镇东头的山脚下,年久失修,院墙塌了一半,门口的石狮子缺了条腿,看着阴森森的。沈青砚走到庙门口,刚要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说话声。
“东西带来了吗?”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
沈青砚走进庙里,看见大殿里站着个穿黑褂子、戴毡帽的人,背对着他,看不清脸。他定了定神,把油纸包递过去:“柳婆让我把这个给你。”
那人接过油纸包,打开看了看,点了点头:“很好。告诉柳婆,三天后,老地方见。”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脚步很快,转眼就消失在夜色里。
沈青砚站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心里有些发毛。他刚要转身离开,突然听见殿后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声,幽幽咽咽的,像是很伤心。他想起阿福的话,不敢回头,拔腿就往外跑。
跑出城隍庙,沈青砚一路狂奔,直到回到当铺门口,才敢停下来喘气。他刚要推门进去,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他:“公子,等等!”
沈青砚心里一惊,猛地回头——只见月光下,一个穿白衫的女子站在不远处,正是那天在土地庙门口遇到的那个女鬼!他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要推门,却被女子叫住:“公子,我不是要害你,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见过我的银镯子。”
沈青砚定了定神,见女子虽然脸色惨白,但眼神里没有恶意,便壮着胆子问:“你说的银镯子,刻着‘青蚨’二字?”
女子点了点头,眼睛亮了起来:“是啊,公子见过?”
“没有。”沈青砚摇了摇头,“我只是听人提起过。你是谁?为什么要找这只镯子?”
女子叹了口气,缓缓道:“我叫苏晚卿,本是镇上张记布庄的老板娘。三个月前,我丈夫突然得了急病去世,我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可我咽气前,发现我一直戴在手上的银镯子不见了。那镯子是我娘留给我的嫁妆,刻着‘青蚨’二字,对我很重要。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只能一直在镇上徘徊。”
沈青砚愣住了:“你是张记布庄的老板娘?我前几天还去过布庄,现在是你小叔子在打理吧?”
“是。”苏晚卿点点头,“我小叔子张承业,在我丈夫去世后,就接管了布庄。只是……”她欲言又止,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
“只是什么?”沈青砚追问。
“只是我总觉得,我丈夫的死,不对劲。”苏晚卿压低声音,“他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突然得急病去世?而且,我那镯子,平日里从不离手,怎么会偏偏在他去世那天不见?我去布庄找过,张承业说从没见过,可我总觉得,他在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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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砚皱起眉头。他前几天去张记布庄扯布时,见过那个叫张承业的男人,三十多岁,脸上总是堆着笑,看着十分精明,可眼神深处,却藏着几分算计。当时他只当是生意人惯有的模样,如今听苏晚卿这么说,倒觉得有些可疑。
“你丈夫去世前,有没有发生过特别的事?”沈青砚问。
苏晚卿想了想,眼神黯淡下来:“他去世前几天,曾去过柳记当铺。回来后,就一直心事重重,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肯说。我当时以为是生意上的事,没多问,现在想来,或许和当铺有关……”
沈青砚心里一动。柳记当铺、张承业、失踪的银镯子、蹊跷的死亡……这些事似乎都缠在了一起。他刚想再追问,突然听见当铺里传来铜铃声,是柳婆的“阴铃”。苏晚卿脸色一变,慌忙说:“柳婆的铃响了,我得走了,被她看见,我就麻烦了。公子,若你日后见到刻着‘青蚨’的银镯子,务必告诉我一声。”说完,她身形一晃,消失在夜色里。
沈青砚推门走进当铺,只见柳婆正站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手里握着那只青蚨锁,月光洒在她脸上,看不出表情。“你去了城隍庙?”柳婆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是,按您的吩咐,把东西交给了穿黑褂子的人。”沈青砚回答。
柳婆点点头,转身往屋里走:“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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