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灶王爷画像:嘴角沾着血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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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旧宅里的红布
腊月二十三的雪,下得没头没尾。
林晚秋踩着积雪推开外婆家老院的木门时,挂在门楣上的旧灯笼晃了晃,碎雪簌簌落在她的羽绒服领口,凉得她打了个哆嗦。院里的青砖缝里积着薄冰,踩上去咯吱响,像谁藏在暗处磨牙。
“晚秋?”外婆的声音从正屋传来,带着点老态的沙哑,“快进来,外头雪大。”
林晚秋应着,拎着行李箱往屋里走。正屋的门没关严,漏出昏黄的灯光,她刚迈过门槛,就闻到一股混合着煤烟和老木头的味道——这味道她从小闻到大,可今天却莫名觉得呛人,像是裹着点别的什么,腥甜,又带着点腐朽。
“外婆,我来了。”她放下行李箱,搓了搓冻红的手。
外婆坐在炕沿上,手里拿着块褪色的红布,正慢慢摩挲着。老人的头发全白了,梳得整整齐齐,可脸色却比上次视频时差了很多,眼窝陷下去,颧骨泛着不正常的红。听到林晚秋的声音,她抬起头,眼神却有些涣散,像是没看清人似的,愣了好一会儿才笑:“来了就好,快坐,炕是热的。”
林晚秋挨着外婆坐下,炕的温度透过厚裤子传上来,可她心里的凉意却没散。她扫了眼屋子,没变样——墙上挂着的旧挂历还是前年的,桌上摆着外婆腌的咸菜罐,墙角的煤炉烧得正旺,烟囱里飘出的烟裹着雪,在窗玻璃上结了层雾。
只有灶房的方向,好像有点不一样。
“外婆,灶房怎么了?”林晚秋忍不住问。外婆家的灶房在正屋东边,小时候她总爱趴在灶台上看外婆烧火,灶台上摆着个一尺多高的灶王爷画像,红底黄字,灶王爷眯着眼笑,看着和善得很。可刚才她进门时,好像瞥见灶房的门帘是拉上的,还挂了块红布,跟外婆手里这块差不多。
外婆的手顿了顿,摩挲红布的动作慢了下来,眼神也沉了沉:“没什么,灶王爷像旧了,我找块布挡挡。”
“挡挡?”林晚秋愣了,“腊月二十三不是要送灶王爷上天吗?您往年不都要摆糖瓜,把灶王爷的嘴抹甜,让他上天言好事吗?”
这话一出口,外婆的脸色突然变了,嘴唇哆嗦着,手里的红布差点掉在炕上。她猛地抓住林晚秋的手,老人的手冰凉,指甲盖泛着青,抓得她生疼:“别瞎说!今年不送了,不送了……”
林晚秋被外婆的反应吓了一跳,想挣开手,又怕弄疼老人:“外婆,您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事。”外婆松开手,往后缩了缩,眼神飘向灶房的方向,带着点恐惧,“就是……就是今年的灶王爷像,不对劲。”
“不对劲?”林晚秋的心提了起来。她从小听外婆讲过不少老故事,什么村口老槐树下的影子,后山破庙里的声响,可都是当玩笑听的。可今天外婆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外婆没说话,只是拿起手里的红布,慢慢站起身:“你跟我来。”
林晚秋跟着外婆往灶房走,越靠近,那股腥甜的味道就越浓,混着煤烟味,变得有些刺鼻。灶房的门帘果然挂着块红布,红布上绣着的莲花都褪色了,边角磨得起了毛。外婆伸手掀开红布,又撩开门帘,一股寒气突然从灶房里涌出来,比外头的雪天还冷。
灶台上没点火,冷冰冰的。原本摆着灶王爷画像的地方,现在还摆着,可那画像,却跟林晚秋记忆里的完全不一样了。
画像还是红底,可颜色暗得发乌,像是被血浸过又晒干。灶王爷的脸不再是圆乎乎的和善模样,颧骨凸起来,眼窝深陷,那双原本眯着的眼睛,现在睁得很大,眼珠是暗黄色的,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像是能看穿人似的。最吓人的是他的嘴角——嘴角往下撇着,像是在冷笑,而嘴角的两边,各沾着一块暗红色的印记,形状不规则,像是干涸的血渍,顺着脸颊往下晕开一点,在红底的画像上,红得发黑。
林晚秋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门框,发出“咚”的一声响。
“你看……”外婆的声音发颤,指着画像的嘴角,“就是这个,三天前我发现的。原本好好的,那天早上我起来做饭,一抬头就看见……就看见灶王爷嘴角沾着这个,像血似的。”
“会不会是老鼠?”林晚秋勉强挤出句话,“或者是什么东西蹭到了?”
“不是。”外婆摇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擦过,用湿抹布擦,擦不掉!那颜色像长在布上似的,越擦越亮,还一股子腥味,跟……跟杀猪的血味一样。”
林晚秋盯着画像的嘴角,那暗红色的印记在昏黄的灯光下,确实像干涸的血。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外婆说过的话——灶王爷管着一家的饮食,也看着一家的善恶,每年腊月二十三上天汇报,要是家里有人做了坏事,他就会记下来,来年让家里遭报应。
“外婆,这画像……是原来的那幅吗?”林晚秋问。
“是,就是我嫁过来时,你太姥姥给我的,挂了四十多年了。”外婆的眼泪掉了下来,“我这几天都不敢进灶房,不敢做饭,也不敢送灶,我怕……我怕灶王爷嫌我们家不好,不保佑我们了。”
林晚秋看着外婆哭,心里也发慌。她是学设计的,不信鬼神,可眼前的画像,还有外婆的样子,让她没法不害怕。她深吸了口气,走过去拿起画像,想仔细看看。画像的布很旧,边缘有些破损,摸上去粗糙,那暗红色的印记在布面上凸起一点,像是凝固的血痂。她凑近闻了闻,果然有股淡淡的腥味,不是煤烟味,也不是木头味,就是那种生血放久了的腥气。
“外婆,别害怕。”林晚秋把画像放回去,强装镇定,“可能就是画像放久了,颜料氧化了,或者是受潮了。明天我去镇上买幅新的,咱们换上,再摆上糖瓜,送灶王爷上天,没事的。”
外婆抬起头,眼里满是希冀:“真的?换幅新的就好了?”
“嗯。”林晚秋点头,其实她也没底,可她不能让外婆一直害怕,“镇上肯定有卖灶王爷像的,明天我一早就去买。”
那天晚上,林晚秋跟外婆睡在一个炕上。外婆年纪大了,容易醒,半夜里林晚秋听见外婆翻来覆去的,还小声念叨着“灶王爷保佑”。她自己也没睡好,一闭上眼睛,就看见灶王爷那双暗黄色的眼睛,还有嘴角的血渍,像是在盯着她看。
后半夜,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吱呀”一声——像是灶房的门被风吹开了。
林晚秋一下子醒了,竖起耳朵听。正屋很静,只有外婆的呼吸声,还有外头风吹过灯笼的声音。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爬起来,穿上鞋,往灶房走。
灶房的门果然开了条缝,冷风从缝里灌进来,吹得门帘晃了晃。林晚秋轻轻推开门,灶房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外透进来的雪光,隐约能看见灶台上的画像。
她走过去,想把门关上,可刚走到灶台边,就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
她猛地抬头,看向灶王爷画像。
雪光落在画像上,红底的布更暗了,灶王爷的眼睛在暗处像是亮了一下,嘴角的血渍也变得更清晰。林晚秋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想转身跑,可脚像被钉在地上似的,动不了。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一个声音——很轻,像是有人在嚼东西,“咯吱咯吱”的,从画像后面传出来。
林晚秋的头发一下子竖了起来,她盯着画像,想看看后面是不是有老鼠。可画像挂在墙上,后面是砖墙,怎么会有声音?
“咯吱……咯吱……”
声音还在响,而且越来越近,像是从画像里传出来的。林晚秋的腿开始发抖,她想喊外婆,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她看着灶王爷的嘴角,那嘴角好像动了一下,往下撇着,像是在笑。
突然,一阵冷风从烟囱里灌下来,吹得灶台上的咸菜罐晃了晃,发出“当”的一声轻响。林晚秋被这声响惊醒,猛地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出灶房,关上房门,靠在门上大口喘气。
屋里的外婆被惊醒了,迷迷糊糊地问:“晚秋?怎么了?”
“没……没事,外婆。”林晚秋的声音发颤,“就是风吹开了灶房门,我关上了。”
她没敢说刚才听见的声音,也没说画像的异样。她怕外婆更害怕,也怕自己再想起那“咯吱咯吱”的声音——那声音,太像有人在嚼骨头了。
第二天一早,雪停了。林晚秋起来的时候,外婆已经坐在炕沿上了,眼睛红红的,显然是没睡好。
“外婆,我现在就去镇上买灶王爷像。”林晚秋洗漱完,拿起钱包就要走。
“我跟你一起去。”外婆连忙起身,“我也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林晚秋没反对,扶着外婆往外走。镇上离外婆家不远,走路也就半个多小时。雪后的路不好走,两人走得慢,快到镇上的时候,遇见了邻居王婶。
王婶是个热心肠的人,看见她们,笑着打招呼:“晚秋回来了?外婆也出来了?这大冷天的,你们去镇上买东西啊?”
“是啊,王婶。”林晚秋笑着应道,“去买幅灶王爷像。”
这话一出口,王婶的笑容突然僵住了,眼神也变了变,看向外婆:“买灶王爷像?怎么了?你家那幅不是好好的吗?挂了几十年了,多灵验啊。”
外婆的脸色白了白,没说话。林晚秋赶紧打圆场:“就是旧了,想换幅新的,图个吉利。”
王婶“哦”了一声,眼神却还是有些不对劲,像是有话要说,又不敢说。她犹豫了一会儿,拉着林晚秋的胳膊,压低声音:“晚秋,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家灶王爷像……出什么事了?”
林晚秋心里一紧:“王婶,您怎么这么问?”
王婶叹了口气,往四周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了:“前几天,我家老周去后山砍柴,遇见村西头的李老太了。李老太说,她家里的灶王爷像,也不对劲了——嘴角沾着血渍,擦不掉,还一股子腥味。她吓得不敢在家住,去城里儿子家了。”
林晚秋和外婆都愣住了。
“不光是李老太家。”王婶接着说,“昨天我去镇上买东西,听见卖菜的张嫂说,她娘家侄子家,也是这样——灶王爷像嘴角有血,还说半夜听见灶房有声音。你们说,这是不是……是不是要出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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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腿一软,差点摔倒,林晚秋赶紧扶住她。
“王婶,您说的是真的?”林晚秋的声音发颤,“不止我们家?”
“真的!”王婶点头,脸色也有些发白,“我还能骗你吗?这几天村里都在传,说可能是咱们这地方得罪了什么,灶王爷不高兴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啊?腊月二十三不送灶,来年家里要是有个灾有个病的……”
林晚秋扶着外婆,只觉得浑身发冷。原本她以为只是外婆家的画像出了问题,可能是巧合,可现在看来,不止一家,这就不是巧合了。
她们没再跟王婶多聊,扶着外婆往镇上走。外婆一路上都没说话,脸色越来越差,走到镇上的时候,脚步都有些不稳了。
镇上的集市不大,卖年货的不少。林晚秋找了好几家卖对联年画的摊位,都没找到灶王爷像。
“老板,您这有灶王爷像吗?”林晚秋问一个摆摊的老头。
老头抬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没有,今年没人进这个货。”
“为什么啊?”林晚秋奇怪。
“你还不知道啊?”老头压低声音,“前几天镇上好几家都出事了,灶王爷像上沾血,吓得没人敢买了。批发商也不敢进货,说怕不吉利。”
林晚秋的心沉了下去,她又问了几家,都是一样的答案。
外婆站在旁边,脸色苍白,喃喃地说:“怎么办啊……没有新的画像,送不了灶,灶王爷会不会更生气啊……”
林晚秋看着外婆着急的样子,心里也慌。她想了想,说:“外婆,要不咱们去趟文化馆?以前我听您说,文化馆里有个老木匠,会画这些老画像,咱们去问问,能不能让他帮咱们画一幅。”
外婆眼睛一亮:“对!老陈头!他会画!咱们去找他!”
文化馆在镇东头,是个旧院子。林晚秋扶着外婆进去的时候,院子里很静,只有一个扫地的老大爷。
“大爷,请问陈师傅在吗?”林晚秋问。
老大爷停下扫地,看了她们一眼:“找老陈?你们是来画灶王爷像的吧?”
林晚秋点头:“是啊,大爷,您知道?”
老大爷叹了口气,往屋里指了指:“在里屋呢,这几天来找他画灶王爷像的人不少,都是家里画像出问题的。你们进去吧,他在收拾东西。”
林晚秋扶着外婆往里屋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哗啦”一声响,像是东西摔碎了。
“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陈师傅,是我,李桂兰。”外婆连忙应道。
屋里的声音顿了顿,然后门被打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站在门口,穿着件蓝色的中山装,手里拿着块抹布,脸上沾着点墨汁。他就是老陈头,以前外婆带林晚秋来镇上的时候,见过几次。
“桂兰啊,进来吧。”老陈头让开身子,眼神落在外婆身上,又看了看林晚秋,“这是你外孙女?”
“是啊,陈师傅。”外婆点头,走进屋里。
屋里摆着一张大桌子,上面放着笔墨纸砚,还有几块没画完的木板。地上摔碎了一个瓷碗,墨汁洒了一地。
“您这是……”林晚秋看着地上的碎碗。
“没事,手滑了。”老陈头拿起抹布,擦了擦桌子,“你们也是来画灶王爷像的吧?家里的画像,是不是嘴角沾了血渍?”
外婆点头,眼圈又红了:“是啊,陈师傅,擦不掉,还一股子腥味。我们去镇上买,也没买到,只能来麻烦您了。”
老陈头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烟,点上,抽了一口:“这几天,来我这的人,都是这样。村里的,镇上的,不下十家了。”
“陈师傅,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林晚秋忍不住问,“为什么这么多家的灶王爷像,都出了一样的问题?”
老陈头抽着烟,眼神沉了下去,像是在回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你们听说过‘血灶’吗?”
“血灶?”林晚秋和外婆都愣住了,没听过这个词。
“是我们这地方的老说法。”老陈头磕了磕烟灰,声音低沉,“说要是有不干净的东西进了家,附在灶台上,就会让灶王爷像染上血渍。那血渍,不是颜料,是……是那东西吃了东西,留下的血。”
“吃了东西?”林晚秋的心跳快了起来,“吃什么东西?”
老陈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吓人:“吃活物。鸡、鸭、猫、狗,甚至……是人。”
外婆“啊”了一声,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抓住林晚秋的胳膊:“陈师傅,您……您别吓唬我啊,怎么会吃人呢?”
“我不是吓唬你们。”老陈头的声音更沉了,“三十年前,咱们这也出过一次这样的事。那时候,村东头的老王家,灶王爷像上也沾了血渍,一开始没人在意,后来……老王家的小儿子,突然不见了。警察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最后还是在老王家的灶台下,挖出来一堆骨头。”
林晚秋的后背一下子出了冷汗,她看着老陈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灶台下?挖出来骨头?”
“是啊。”老陈头点头,烟抽得更凶了,“后来村里的老人说,那是‘血灶’,是老王家以前盖房子没选好日子,冲撞了灶神,引来了不干净的东西。从那以后,老王家就败落了。”
第二章 血灶旧事
老陈头的烟卷烧到了尽头,烫得他手指一缩,烟灰落在蓝色中山装上,留下个黑印。他捻灭烟头,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却没立刻点燃,只是捏在手里转着,眼神飘向窗外积着雪的院子,像是透过那层白,看到了三十年前的事。
“那年我才二十多,跟着我师父学画年画。”老陈头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像是蒙了层灰,“老王家出事的时候,整个村都慌了。他家小儿子叫王小宝,才六岁,那天早上还在门口跟别的孩子玩,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没影了。老王两口子找遍了村里村外,喊破了嗓子都没人应,最后报了警。”
林晚秋扶着外婆,听得浑身发紧。外婆的手冰凉,抓着她的胳膊,指节都泛了白。
“警察来了,查了好几天,没线索。”老陈头接着说,“那时候是冬天,跟现在一样冷,雪下得比现在还大。有天晚上,老王的媳妇突然想起,小宝昨天说过,想帮她烧火,因为灶膛里的火苗好玩。老王一听,疯了似的往灶房跑,撬开了灶台下的砖——你们猜怎么着?”
老陈头顿了顿,眼神变得幽暗,“砖下面是空的,里面有一堆碎骨头,还有半块小宝穿的棉袄扣子。那骨头上面,还沾着点没烧干净的肉,一股子腥气,跟现在你们说的画像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外婆的呼吸变得急促,眼泪又掉了下来,小声念叨着:“造孽啊……造孽啊……”
“后来呢?”林晚秋追问,她知道这故事可能很吓人,可她控制不住想知道后续。
“后来村里的老人说,是‘血灶’害了小宝。”老陈头点燃手里的烟,抽了一口,“说老王家盖房子的时候,动了不该动的东西。他家的宅基地,以前是个乱葬岗,民国的时候,死了不少人,都埋在那了。盖灶房的时候,没请先生看,直接就盖了,把底下的骨头都挖出来扔了,得罪了脏东西。那脏东西附在灶台上,靠吃活物过日子,灶王爷像上的血,就是它吃了东西后,沾上去的。”
“那后来怎么解决的?”林晚秋问。
“没办法,只能拆了灶房,把那块地挖开,重新埋了骨头,又请了道士来做法,烧了原来的灶王爷像,画了新的,供奉了三个月,才没事。”老陈头叹了口气,“可老王家还是败了,老王媳妇受不了打击,疯了,老王后来带着疯媳妇去了外地,再也没回来过。”
屋里静了下来,只有老陈头抽烟的声音,还有外婆压抑的哭声。林晚秋看着窗外的雪,心里发寒。她想起昨晚在灶房听见的“咯吱咯吱”的声音,难道……就是那东西在吃东西?
“陈师傅,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外婆哭着问,“我家的灶房,不会也……也有那东西吧?”
老陈头看着外婆,眼神复杂:“桂兰,你家的灶房,是你嫁过来的时候盖的吧?那时候,你公公是不是也没请先生看?”
外婆愣了愣,想了想,点头:“是啊,那时候穷,哪有钱请先生?就找了几个邻居帮忙,看着地方就盖了。”
“你家的宅基地,以前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老陈头又问。
外婆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嫁过来的时候,这院子就有了,听我公公说,是他年轻时买的,以前好像是个菜园子。”
老陈头皱了皱眉,没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这样吧,我先帮你们画一幅灶王爷像,你们回去先换上,供奉上糖瓜,看看情况。要是还不行,就得请人来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血灶’。”
“谢谢陈师傅,谢谢陈师傅。”外婆连忙道谢。
老陈头拿出一张红布,铺在桌子上,又拿出笔墨,开始调色。他画得很认真,一笔一笔,灶王爷的脸圆乎乎的,眯着眼睛笑,嘴角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血渍,跟外婆家原来那幅完全不一样。
画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老陈头把画像卷起来,递给外婆:“回去吧,把旧的画像烧了,烧的时候念叨念叨,说换了新的,让灶王爷保佑家里平安。新的画像挂上去,每天摆上点吃的,别断了香火。”
“哎,好,好。”外婆接过画像,小心地抱在怀里,像是抱着救命稻草。
林晚秋谢过老陈头,扶着外婆往回走。路上,外婆一直抱着画像,脚步比来的时候轻快了些,脸上也有了点血色。
“晚秋,你说陈师傅画的这画像,能管用吗?”外婆问。
“能管用的,外婆。”林晚秋安慰她,“陈师傅是老手了,他画的画像肯定灵验。咱们回去把旧的烧了,换上新的,就没事了。”
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可她不能让外婆再担心。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林晚秋先把外婆扶到炕上坐着,然后拿着旧的灶王爷画像,走到院子里。她找了个铁盆,把画像放进去,点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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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苗窜起来,舔舐着红布,旧画像慢慢蜷缩、变黑。林晚秋按照老陈头说的,小声念叨着:“灶王爷,我们换了新的画像,您别生气,保佑我们家平安,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
画像烧完的时候,留下一堆黑灰。林晚秋把灰扫起来,埋在了院子里的老槐树下。
然后,她把新的画像挂在灶房的灶台上。画像上的灶王爷笑眯眯的,看着和善,跟旧画像的阴森完全不同。林晚秋又找了个盘子,放上糖瓜,摆在画像下面,还点了两根香。
“外婆,弄好了。”林晚秋走到正屋,对外婆说。
外婆连忙走过来,看着新的画像,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好,这样就好了。”
那天晚上,外婆终于敢进灶房做饭了。她煮了粥,炒了两个菜,还特意盛了一碗粥,放在灶王爷画像下面,说给灶王爷吃。
吃饭的时候,外婆的胃口好了些,吃了小半碗粥。林晚秋看着外婆的样子,心里也松了口气,觉得可能真的没事了。
可她没想到,更吓人的事,还在后面。
半夜的时候,林晚秋又醒了。这次不是因为听见声音,而是因为冷——一种刺骨的冷,像是有什么东西贴在她的身上。
她睁开眼睛,屋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雪光。外婆在旁边睡得很沉,呼吸均匀。
林晚秋想翻个身,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不是被东西压住了,而是像是被冻住了,浑身僵硬,只有眼睛能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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