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敌人的干部和老大都是我们的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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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姬的裙摆突然泛起银芒,丰姬却突然按住妹妹肩头,折扇尖挑起个古怪的弧度:“师傅大人当真不回了?月见尊新酿的桂酒……”
“地上浊酒更合我的脾胃。”永琳突然将长弓横在胸前,弓弦映出她眼底流转的星河,“倒是你二人,该把戏演全了。”
竹取翁浑浊的瞳孔突然收缩。他看见紫发少女的裙角无风自动,长刀出鞘三寸又缓缓归位——刀身映出的分明是狡黠的笑意。
“罪人抗旨不遵。”依姬的宣判声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初学戏的伶人在念白,“按律……”她突然被丰姬的折扇敲中后脑,后半句判词化作夜风中的叹息。
丰姬的礼帽突然被气流掀飞,金发在月华下铺展成流淌的蜜糖:“师傅大人保重~”她突然朝永琳眨眨眼,异色瞳里漾着恶作剧得逞的欢快,“月见尊说……”
后半句话语被突然暴涨的月华吞没。无数银白光粒在空中汇聚成巨大的羽衣,辉夜发间的玉簪应声而碎,黑发在狂风中舞成泼墨山水。
“快看天上!”星暝抱着噬灵星焰从竹林窜出,狩衣下摆还粘着不知何时染上的焦痕。小萝莉突然指着夜空尖叫:“月亮裂开啦!”
竹取翁夫妇的呜咽混在风铃破碎的脆响里。老人死死攥着辉夜衣袖的指节发白,就像溺水者抓着最后的浮木:“辉夜……别走……”
永琳的箭矢突然贯穿虚空,月华凝成的羽衣应声碎裂。
“闹剧该收场了。”永琳突然将长弓掷向空中,“回去告诉那些老东西——”
她的银发突然泛起月海潮汐的纹路,嗓音里带着星暝从未听过的快意:“就说永琳与罪人同流合污,正在地上……”她的眼神突然飘向吓瘫的竹取夫妇,“教人种竹子。”
……
星暝蹲在竹取翁家的门槛上,看着辉夜用玉枝逗弄石灯笼里的萤火虫。噬灵星焰趴在他肩头打盹,这次发梢迸发的火星倒是没有再把他的狩衣燎破了。
竹取翁佝偻着背坐在廊下,手里捧着的茶碗晃出圈圈涟漪。老人布满血丝的眼睛追着辉夜发梢的光华,像是要把这抹清辉刻进昏花的瞳孔里:“真要搬走?老朽还能劈柴烧饭……”
永琳的银发扫过门扉时带起细碎药香,檐角铜铃突然无风自响:“月之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若发现公主与凡人过从甚密……”她的话被竹取翁突然打翻的茶碗打断,褐色茶汤在老人的粗布衣襟上晕开大片水痕。
“前日教您打的麻将,可别等我们走了就荒废呀。”辉夜指尖流转的月华凝成三张“发”字牌,却在触及老妇人皲裂的掌心时碎成星屑。竹取婆婆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漏下的光点映得她眼角的泪珠晶莹剔透。
星暝突然蹦起来,惊醒了打瞌睡的星焰:“要不……我住处东南有片野竹林,平时连砍柴的都不愿去。”他比划着在虚空画出歪歪扭扭的地图,“去年我在那儿埋过唐朝顺来的……咳,埋过些好东西,地势隐蔽得很。”
永琳的动作顿了顿:“瘴气浓度?”
“比大伴老头烧的香灰还浓三倍!”星暝突然被自己的比喻逗笑了,“保管月之都的探子进去就转圈。”
见三人确实要离开了,竹取翁布满老年斑的手突然抓住辉夜衣袖,枯枝似的指节泛白:“每月……每月初一要托梦来……”
辉夜忽然贴近二人耳畔,发间银簪流溢出狡黠的光芒:“待我们建好新居,给您二位捎带唐国的桂花糕可好?”她突然压低声音,“要瞒着永琳偷偷的。”
夜风卷起满地竹叶,永琳的银发在月下泛起涟漪。她忽然从袖中取出个雕着月纹的漆盒:“若遇急难,将此物埋入院中东南角。”
星暝伸脖子想偷看,却被噬灵星焰拽住发尾:“主人快看!”小萝莉指尖窜起的火苗照亮漆盒表面——赫然是《八意永琳养生食谱》,封皮还沾着可疑的褐色药渍。
……
次日满月当空时分,永琳的箭矢破开东南竹林的浓雾。星暝目瞪口呆地看着永琳用月光凝成建筑虚影——黑瓦飞檐间嵌着圆月状木窗,回廊立柱上雕满各式图纹——这间名为永远亭的建筑便就这么不讲道理地顷刻被建造出来。
星暝望着厅堂里唐风与和风混搭的陈设,矮几上的青瓷茶具与榻榻米上的绸缎坐垫相映成趣。噬灵星焰突然扑向药柜最上层的琉璃瓶,发梢火星在紫檀木上燎出个爱心形焦痕。
“圆窗望月确实风雅。”辉夜的声音从回廊飘来。她斜倚着朱漆圆柱,“就是缺个画屏遮挡——比如《紫姐姐出浴图》什么的?”
“咳咳……别提这件事了行吗?”回应星暝的只是辉夜看不出深浅的笑容。
“唉,这么一比之下,我住的都算什么啊——我都有种搬过来的冲动了。”星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连忙转移话题。
辉夜忽然掩袖轻笑:“阴阳师大人莫不是想金屋藏娇?”她发间流转的光彩映得星暝耳尖通红,“先说好,妾身可不住漏雨的茅草屋。”
“唔……”
“小星暝也有搬过来同住的想法呀?”不请而至的八云紫忽然用洋伞尖突然戳中星暝的后腰,“不过先说好,偷窥用的隙间要交租金哦~”
永琳握着的药杵尖端突然泛起寒芒:“若是紫小姐有意愿帮忙试药的话,房租倒是可以减免……”
“哎呀呀,突然想起咱午饭还没吃呢……”紫的洋伞在空中划出弧线,隙间吞没她身影前飘来最后一句,“小星暝记得在《观察日记》里把咱画得苗条些~”
星暝望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宅院,噬灵星焰正蹲在庭院里用苍焰烤着不知从哪抓来的竹虫。月光透过圆窗洒在永琳调试的星象仪上,辉夜执扇倚窗的身影与竹影重叠成水墨画卷——他突然觉得,或许这样的永远,也不算太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