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永恒篇003:责任【2(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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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眼被锤子砸出的浅坑,叹了口气:“先吃饭,吃完回来再补这块地。真是的,好好的晚饭,被这么个活宝搅了。”

后院食堂的灯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隐约能闻到红烧肉的香味,只是这突如其来的闹剧,让原本该轻松的晚餐时间,多了点哭笑不得的插曲。

我看着那小姑娘还在挣扎撒泼,转头对八组的吴莲秋喊道:“莲秋,叫上你那六个姐妹,把她身上霍霍人的东西全抢下来!让她见识见识你们‘七金刚’的厉害!”

吴莲秋眼睛一亮,立刻朝后喊:“陈迪迦、杨秋萍、熊可乐、蒲铃、杨容芳、周提春,过来!”

六个姑娘应声从后院跑出来,加上吴莲秋正好七人,瞬间在大厅里站成一排。她们穿着统一的蓝色工装,眼神里带着股利落劲儿——这七位是局里出了名的“七金刚”,去年在女子格斗赛上拿过团体冠军,默契得很。

“上!”吴莲秋一声令下,七人呈扇形冲向那小姑娘。陈迪迦眼疾手快,先抓住她举着锤子的手腕;杨秋萍绕到身后按住她的胳膊;熊可乐弯腰夺下她别在腰间的小剪刀;蒲铃和杨容芳左右夹击,把她口袋里的碎纸片、小石子全掏了出来;周提春则稳稳接住掉落的东西,用个空纸箱装起来。

前后不过十秒钟,小姑娘身上所有能用来捣乱的物件全被清空,她愣在原地,显然没料到这七人动作这么快,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牢牢制住,连蹬腿的空当都没有。

“你们……你们干什么!”她急得满脸通红,却怎么也挣不开。

吴莲秋拍了拍手,七人突然变换队形,陈迪迦和杨秋萍抓着她的胳膊往后一带,熊可乐顺势在她膝盖后一磕,小姑娘顿时踉跄着差点跪下,蒲铃和杨容芳立刻伸手架住,动作干脆利落,正是她们在学校练过的擒拿术。

“这叫‘七星锁’,”周提春笑着说,“当年教官说,对付撒泼的最管用。”

小姑娘被这阵仗吓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再闹。她父亲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

吴莲秋松开手,把装着物件的纸箱往她父亲面前一递:“东西都在这儿,看好你家孩子,再让她拿着危险物件出来闯祸,下次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七人相视一笑,转身往后院走,路过我身边时,熊可乐还扬了扬下巴:“风生哥,搞定!这下能安心吃饭了吧?”

我看着那小姑娘蔫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行啊你们,这功夫没白练。”

大厅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小姑娘父亲不停道谢的声音。后院的饭菜香飘得更远了,七金刚的笑声混着碗筷声传过来,倒让这场闹剧的收尾,多了点爽快的利落劲儿。

那小姑娘见硬的不行,突然收住哭闹,眼睛一眨,嘴角往下撇了撇,露出副怯生生的模样,声音也软了八度:“我……我胳膊疼……是不是被你们拽伤了?”

七人对视一眼,立刻换上担心的神色。吴莲秋往前走了半步,伸手想扶她:“哪里疼?我看看……”

“别碰我!”小姑娘突然尖叫一声,甩开她的手,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随即转向陈迪迦,嘴角勾起嘲讽的笑,“你指甲缝里还有灰呢,刚摸过垃圾桶吧?”

陈迪迦脸上的关切瞬间僵住,反手往工装裤上擦了擦手,眉头皱了起来。

没等陈迪迦说话,小姑娘又转向杨秋萍,上下打量着她的鞋子:“穿这么旧的运动鞋,是买不起新的吗?”

杨秋萍愣了愣,随即冷笑一声——她这双鞋是上次执行任务时特意买的防滑款,虽旧却实用。

“你头发上有根草。”小姑娘对着熊可乐努努嘴,语气里的鄙夷藏都藏不住。熊可乐伸手一摸,果然拽下根枯草,脸色顿时沉了。

轮到蒲铃时,她故意提高声音:“你这衣服是洗褪色了吧?看着真寒酸。”蒲铃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工装,这是局里统一发的,耐脏又结实,她嗤笑一声别过脸。

“你眼镜片脏了,看不清人吧?”小姑娘冲杨容芳挤眼睛。杨容芳推了推眼镜,镜片擦得干干净净,她抬眼时,目光冷得像冰。

最后,她盯着周提春的手:“你手上有茧子,是干粗活的吧?”周提春的手确实因为常年整理文件磨出了茧,她攥了攥拳,指节泛白。

七人脸上的表情齐刷刷变了——刚才的担心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致的冷冽。吴莲秋往前一站,语气里没了半分温度:“说完了?”

小姑娘被这气势镇住,往后缩了缩,却还强撑着嘴硬:“本来就是……”

“我们七个人,各司其职,”吴莲秋打断她,声音清亮,“陈迪迦整理证物时,指甲缝里的灰是证据残留;杨秋萍的鞋,是追逃犯时磨旧的;熊可乐头发上的草,是蹲点时沾的;蒲铃的工装,是熬夜加班时蹭的咖啡渍;杨容芳的眼镜,是看卷宗熬出来的度数;周提春的茧子,是常年翻文件磨的——这些,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

七人往前半步,形成个半包围圈,眼神里的坚定像堵墙,牢牢挡住了小姑娘的气焰。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在七双眼睛的注视下,把话咽了回去。

“你那点小聪明,在这儿没用。”吴莲秋说完,七人转身就走,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

小姑娘看着她们的背影,举着的手僵在半空,刚才那股嚣张劲儿彻底没了。她父亲叹了口气,拽着她往外走:“现在知道了吧?这里的人,不是你能惹的。”

大厅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后院的饭菜香又飘了进来,七金刚的笑声隐约传来,带着股酣畅淋漓的痛快。这小姑娘大概到最后也没明白,她那点伎俩,在真正的默契和底气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我看着那小姑娘还在撇嘴,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她们七个人穿成这样怎么了?总比你强——你从头到脚非要新的,衣服沾点污渍就立马换一套,鞋子蹭点灰就扔,你以为钱是大风刮来的?还不是家里的血汗钱被你这么霍霍,你就是个不知好歹的‘钱多多’!”

小姑娘被说得脸涨通红,梗着脖子喊:“我家有钱!想换就换!”

“有钱就了不起?”我指着七金刚刚走过的方向,“她们的衣服旧,是因为常年跑现场,卷宗上的墨渍、证物上的灰尘蹭上去的;鞋子磨破,是追逃犯时在泥地里、石子路上跑出来的;手上的茧子、脸上的风霜,都是实打实的活儿累出来的。你呢?衣服烂个边就换,鞋子沾点灰就扔,你知道钱的意义吗?”

我上前一步,目光直视着她:“你说我们干净是炫耀,那你穿着新衣服在这儿摆造型算什么?手里拿个破锤子也要举得老高,穿双脏高跟鞋还非要踮脚,生怕别人看不见你那身‘新行头’——说白了,不就是怕没人理你,孤单得慌吗?”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被说中了,却依旧嘴硬:“我才不孤单!”

“不孤单?”我嗤笑一声,“那你一趟趟跑来撒泼干什么?不就是想找点存在感?可惜找错地方了。我们这儿凭本事说话,不是你摆造型的秀场。”

“傻冒一个。”最后四个字,我说得又轻又冷。

旁边的七金刚听到这话,脸上紧绷的线条慢慢柔和下来。吴莲秋对着我微微点头,陈迪迦理了理衣角,杨秋萍拍了拍鞋上的灰——刚才被搅乱的气场重新凝聚,她们恢复了平日的沉稳气质,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后院走。蓝色的工装在灯光下泛着朴素的光,脚步轻快又坚定,没再回头看那小姑娘一眼。

小姑娘看着她们的背影,举着的手慢慢垂了下来,嘴里的嘟囔声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她父亲无奈的叹息:“走吧,回家了,别在这儿丢人了。”

大厅里终于彻底安静,只剩下后院传来的隐约笑声。我望着七金刚消失的方向,心里清楚——她们不需要多余的安慰,这些话,既是说给那小姑娘听的,也是说给我们自己的:真正的体面,从不在光鲜的外表里,而在踏实做事的底气中。

小姑娘突然甩开父亲的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爸爸,我真的不想去那个速成淑女班了!那个老师就是我姑姑,我真想把她抓起来!”

她父亲愣住了:“你姑姑怎么了?”

“淑女班根本不是教好东西!”小姑娘跺着脚,身上的灰被震得往下掉,“她说女人就得有‘女人的样子’,可她教的全是装模作样!那些所谓的‘适合场景’的照片,简直离谱——去工地必须穿裙子,说这样才‘优雅’;去饭堂要穿小洋装,看见我穿工作服就骂我‘粗鲁’。”

她吸了吸鼻子,语气里带着委屈:“饭堂穿工作服怎么了?人家阿姨就是穿工作服打饭的,那是干活的样子!我又不在饭堂工作,可我是学生啊,穿舒服的衣服怎么了?”

说着,她低下头,声音小了下去:“今天的事……是我错了。但全是我姑姑逼的,她总说‘淑女就该这样’‘淑女就该那样’,还说这是你姐姐——也就是她亲姐定的规矩,非要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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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脸色沉了下来,眉头拧成个疙瘩:“你姑姑又拿你姑婆压你?我早就说过她那套不对,女人的样子哪是靠穿什么衣服、摆什么姿势定的?”

小姑娘抬头看他,眼里闪着点期待:“那我可以不去了吗?我不想学怎么穿高跟鞋踩泥巴,也不想学用小勺子吃工地盒饭……我觉得八组的姐姐们那样挺好的,干活时利落,说话时实在。”

父亲看着她,又看了看我们这边,突然叹了口气:“行,不去了。回头我就去找你姑姑说清楚。”

小姑娘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这次却带着点轻松,她拽了拽父亲的衣角:“那我们回家吧,我想洗澡换衣服……”

男人点点头,又转头对我们道了声谢,才带着小姑娘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小姑娘回头看了眼后院的方向,脚步顿了顿,终究没说什么,跟着父亲消失在夜色里。

石大勇挠了挠头:“这事儿……还真是没想到。”

我望着他们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小姑娘闹了半天,或许只是想找个理由反抗那些别扭的规矩。后院的饭菜香越来越浓,七金刚的笑声传过来,响亮又坦荡——大概这才是最舒服的“样子”,不需要谁来规定,自己活得踏实就好。

那女人——也就是小姑娘的姑姑,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进来,听到我们的对话,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指着七金刚的背影尖声道:“你们穿成这副样子,配得上这地方吗?再说这是什么地方?监狱吗?你们是囚犯?”她扫过我们身上的蓝色工装,语气更尖了,“就算是警察,哪有警察穿成这样的?不都该是笔挺的制服吗?”

我转过身,看着她一身紧绷的连衣裙,踩着跟能戳死人的高跟鞋,忍不住冷笑:“行了。刚听你侄女说了不少,我倒要好好说道说道你这‘淑女’。”

她梗着脖子:“我当淑女怎么了?”

“你一个中年人,非要学小姑娘装嫩,”我往前一步,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不同的年龄有不同的穿搭,三十岁有三十岁的稳重,四十岁有四十岁的从容,非要硬凑年轻姑娘的时髦,不会‘爆改’就别瞎改,弄得不伦不类。”

她脸色涨成猪肝色:“我穿什么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我指着门外,“你教她去工地穿裙子?钢筋水泥堆里,穿裙子是想被划伤还是想绊倒?饭店吃饭穿小洋装?人家是去吃饭,不是去走秀,干净得体就行,用得着裹得跟个蛋糕似的?”

我越说越气:“你还教她什么场合穿什么?结果呢?反着来!该利落的时候非要装优雅,该放松的时候非要端着架子,你自己都没弄明白穿搭的规矩,还好意思当老师?”

“难怪你侄女不想学,”我盯着她,“时代早就变了,舒服、合适比什么都重要。你自己跟不上趟,还非要把孩子往歪路上带,说到底,不是想教她当淑女,是想让她替你圆那个没实现的虚荣梦吧?”

她被说得哑口无言,手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哼”了一声,转身就走,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出气急败坏的声响。

七金刚刚从后院出来,正好撞见她,吴莲秋瞥了眼她的背影,淡淡道:“穿成这样跑工地,怕是连脚手架都爬不上去。”

杨秋萍接话:“还好她没来我们局里上班,不然一天得摔八回。”

众人都笑了起来,刚才的不快烟消云散。后院的灯光暖融融的,映着我们身上沾着灰却依旧挺直的脊梁——原来真正的体面,从不是穿得多光鲜,而是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地方,该做什么事。

没过几分钟,那女人居然拉着周队闯了进来,她手指着我们,声音尖利:“周队你看!他们欺负人!说我爆改失败,还骂我疯婆子!”

周队刚从外面办案回来,警服领口还敞着,看到大厅里的情景,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干什么呢这是?我刚在门口看这儿安安静静的,闹什么事了?”

“她才是闹事的!”我往前一步,指着那女人,“周队你评评理,她自己搞所谓的‘淑女爆改’,非要教孩子在工地穿裙子、去饭店穿工作服,说这是‘场景穿搭’。”

我拿起刚才七金刚没收的照片,递到周队面前:“您看,这是她拍的‘示范照’,工地上穿个蕾丝裙,高跟鞋陷在泥里;饭店里套着别人后厨的工作服,说这样‘接地气’——这不是胡闹吗?”

“饭店是客人吃饭的地方,”我转向那女人,语气加重,“哪家饭店规定客人必须穿工作服才能进?员工有员工的制服,客人有客人的得体,她倒好,把客人和员工的身份混为一谈,还说这是‘职业穿搭’。”

那女人急得跳脚:“我那是创新!是时尚!你们懂什么!”

“创新不是乱穿,”周队看完照片,把本子合上,眼神沉了下来,“不同职业有不同的职业装,是为了方便工作;不同场合有不同的得体穿搭,是为了尊重别人。你把工地当秀场,把饭店当后厨,这不是爆改,是瞎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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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那女人,语气严肃:“你侄女刚才都跟你说了,她不想学这些。强迫别人按你的想法来,还跑到这儿撒泼,这才是真的‘昏头昏脑’。”

那女人被周队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周队摆摆手:“行了,别在这儿闹了,再这样我可按扰乱办公秩序处理了。”

她狠狠瞪了我们一眼,嘴里嘟囔着“你们懂个屁”,悻悻地转身走了。周队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这都什么事儿……行了,你们继续吃饭吧,我去处理下。”

看着周队追出去的背影,石大勇摸着下巴:“这下总算能清净了。”

我望着门口,心里叹了口气——这女人大概永远不明白,真正的得体从不是装出来的,而是懂得在什么地方,该有什么样的样子。后院的饭菜香又飘了过来,七金刚的笑声混着晚风传进来,倒比任何“淑女教程”都让人觉得舒坦。

那女人听到周队说“吃饭”,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转头冲我们嚷嚷:“你们疯了?吃饭就得有吃饭的样子!正规场合吃饭,必须穿布兜!不然汤汁洒身上像什么样子!”

我看着她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简直哭笑不得:“布兜?那是小孩学吃饭时怕弄脏衣服才穿的吧?我们都是成年人,吃饭能自己注意,用得着穿那玩意儿?”

她梗着脖子反驳:“讲究的人都穿!这是礼仪!”

“礼仪不是装腔作势,”我往前一步,语气里带了点不耐烦,“你年龄搞混——把给小孩用的东西强安给成年人;职业搞混——让客人穿员工服,让去工地的人穿裙子;现在连吃饭穿什么都要瞎规定,你这不是讲究,是瞎混搭!”

“生活被你过得一团糟,什么都搅在一起浑着来,”我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人活成你这样,才真是浑浊——自己拎不清,还非要逼着别人跟你一起……。

那女人顺着自己的话茬,突然指向厨房门口的方向,声音拔高了几分:“就是!你们看那边——那个穿蓝布罩衣的,不是布兜是什么?”

我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后勤组的麦乐正端着菜盆从厨房出来,身上系着条深蓝色的围裙,围裙上还沾着点油渍。

“那是围裙,”我忍不住笑了,“人家是厨房帮忙的,系围裙是为了防止炒菜时溅上油星,是干活用的。”

我转头看向她,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围裙和你说的布兜根本不是一回事——围裙是成年人干活时的实用装备,布兜是给小孩吃饭时挡脏的,用途、对象分得清清楚楚。”

“你非要把两者混为一谈,”我指了指麦乐腰间的围裙,“人家系着是为了方便干活,你说的布兜是为了迁就小孩的笨拙,这能一样吗?”

那女人张了张嘴,看着麦乐利落地解开围裙走进食堂,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捏着的、印着卡通图案的儿童布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天没说出话来。

周队在旁边轻咳一声:“行了,别再揪着这点事不放了,再闹下去,真要按规定处理了。”

她狠狠瞪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嘴里嘟囔着“反正都一样”,终于没再纠缠,被周队半劝半拉地拽走了。

大厅里彻底安静下来,厨房飘来的饭菜香越来越浓,麦乐的声音从后院传来:“开饭啦——”

我望着门口,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人大概到最后也没弄明白,实用和装腔作势,从来都不是一回事。

那对父女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后,大厅里终于恢复了应有的宁静。我们一群人相视一笑,带着满身的疲惫和饥肠辘辘,浩浩荡荡往后院走去。后院的食堂里,长条木桌已经摆好,热气腾腾的饭菜冒着白汽,红烧肉的香气混着青菜的清爽,勾得人直咽口水。

大家各自找位置坐下,没人再提刚才的闹剧。七金刚凑在一桌,杨秋萍正给熊可乐夹了块排骨,嘴里说着“刚才那下擒拿够利落”;九组的李明远和王昊端着碗蹲在角落,边吃边比划着下午整理线路的技巧;郑局和张邵峰副局长坐在主桌,偶尔低声说几句工作,更多时候是看着大家狼吞虎咽的样子,眼里带着笑意。

我刚扒了两口饭,就听见八组的吴莲秋喊:“风生哥,你碗里的鸡蛋给我呗?我不爱吃蛋黄。”我笑着把鸡蛋推过去,她立刻转手塞给了旁边的蒲铃,两人相视一笑。

晚饭吃得飞快,没人说话,只有碗筷碰撞的叮当声和偶尔的几句玩笑。等最后一个人放下筷子,不知是谁喊了句“洗碗战开始啦”,大家立刻动了起来——洗碗的往水池跑,收拾桌子的拿起抹布,连郑局都撸起袖子,帮忙把空盘子往厨房端。

后勤组的麦乐早就把洗洁精、钢丝球摆好了,七组的石大勇干脆脱了外套,只穿件背心,袖子一卷就开始搓盘子:“看谁洗得快!”韩亮不服气,拿起两个碗对冲:“我能同时洗三个!”

大家迅速“装备”齐全——有人系上围裙,有人套上袖套,连平时爱干净的十组姑娘们都挽起了袖子,水池边顿时热闹起来,水流声、搓碗声、说笑声混在一起,倒比吃饭时还热闹。

我一边冲洗着手里的盘子,一边朝正在帮忙擦桌子的郑局喊道:“郑局,等有空了,让施工队来搭个专门的洗碗房呗?”

郑局直起身,擦了擦手上的水:“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你看这儿,”我指了指拥挤的水池,“这么多人挤在厨房门口洗碗,转身都费劲,要是搭个带水槽的小房子,再装几个高低不同的水龙头——膝盖不好的能坐着洗,个子高的不用弯腰,多方便。”

旁边的吴莲秋立刻附和:“对!上次杨秋萍洗盘子时就撞了桌角,要是有专门的地方,肯定不会磕着。”

郑局点点头,掏出笔记本记了两笔:“这主意不错,我明天就跟施工队说,争取下周就动工。”

“好嘞!”大家齐声应着,洗碗的劲头更足了。

等最后一个碗被放进消毒柜,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互相看着对方沾着泡沫的手,忍不住笑了起来。夜色已经浓了,后院的灯亮得像白昼,映着我们脸上满足的疲惫——这场从早上持续到晚上的忙碌,总算在洗碗池的泡沫里,画上了个热热闹闹的句号。

【第11章: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