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迎接新的挑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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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05年7月18日。

从江德高级中学处理完现场回到SCI调查局刚过两个小时,接待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争吵声。我们循声过去时,正看到戴老师死死拉着一个年轻女人的胳膊,额头上满是急出来的汗。

“你冷静点!这里是调查局,不是撒野的地方!”戴老师的声音带着哀求,另一只手还护着身边的戴茂业,小姑娘吓得缩在母亲身后,眼圈红红的。

被拉住的女人——后来才知道是戴茂蝶的姐姐戴茂兰——猛地甩开戴老师的手,胸口剧烈起伏着,长发因为激动而散乱在脸颊旁。她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裙摆上还沾着些许尘土,显然是刚从外地赶回来。

“冷静?我怎么冷静?”戴茂兰的声音又尖又哑,像是被砂纸磨过,“我妹妹死在厕所里,你们现在告诉我要冷静?她才上六年级!谁他妈能冷静得下来!”

她猛地抬手,指着墙上“SCI调查局”的标牌,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你们不是很能耐吗?一天就能抓人的吗?现在我妹妹死了,凶手呢?啊?你们倒是给我找出来啊!”

戴老师试图再次拉住她:“茂兰,警方已经在查了,风生他们也在尽力……”

“尽力?”戴茂兰猛地转过身,眼睛因为愤怒和悲痛而布满血丝,“我妹妹在学校被人害死,你们告诉我尽力?我昨天给她打电话还好好的,说暑假要跟我去看海,今天就成了一具尸体!你们让我怎么信你们?!”

她突然冲到办公桌前,一把扫落了桌上的文件,纸张散落一地。“我不管什么袁老师、袁班长!我只要凶手偿命!今天你们不给我个说法,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接待室里回荡,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扎得人心里发疼。

就在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进接待室,看到情绪失控的戴茂兰,立刻上前拉住她:“女儿!你这是干什么!快停下!”

戴茂兰回头看到是父亲,挣扎的动作顿了顿,眼里的怒火却没消:“爸!您怎么来了?您别拦着我,我要为茂蝶讨个说法!”

戴叔叹了口气,指了指我,语气放缓:“你稍安勿躁。这位是何风生,他是我老同学老何的儿子,办事牢靠得很,茂蝶的事交给他,错不了。”

“老何的儿子?”戴茂兰猛地看向我,眼神里满是质疑,语气也尖锐起来,“爸,您别被老同学的情分糊了眼!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他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本事?我妹妹都没了,你们还在这讲这些没用的关系?”

她甩开戴叔的手,后退一步,冷冷地打量着我:“我不管他是谁的儿子,今天要是查不出凶手,别说什么老同学,就算是天王老子来,我也不答应!”

周队推门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凝重:“风生,刚才在市局报案大厅的窗台上,又发现了一封信和一个纸盒,看着像是冲着这案子来的。”

韩亮很快把东西拿到了会议室,一个牛皮纸信封和一个巴掌大的硬纸盒被放在长桌上。

戴茂兰刚被戴叔劝得冷静了些,看到这两样东西,眉头又拧了起来,语气里的质疑再次冒了头:“又是信又是盒子的,搞这么多花样给谁看?我妹妹的案子还没头绪,这些东西怕不是你们故意拖延时间的幌子吧?”

她往前凑了两步,眼神锐利地扫过信封上的字迹:“谁寄来的?里面是什么?要是跟茂蝶的死没关系,我倒要问问你们,到底有没有真心查案!”

戴叔在一旁急得直拉她的胳膊:“茂兰!别胡说!周队他们不是那种人!”

周队没理会她的质疑,只是朝我递了个眼神:“打开看看吧,说不定是关键线索。”

我拆开牛皮纸信封,里面果然是一张照片——背景像是学校的实验室,两个中年男人站在仪器旁,其中一个正是袁老师,另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男人,应该就是照片背后写的“孟教授”。

接着,我打开那个硬纸盒,里面只有一张折叠的纸条,展开后上面只有一行字:“阳光小院101室。”

戴茂兰的目光在照片和纸条上扫了一圈,脸色丝毫未缓,质疑的声音更冷了:“孟教授?阳光小院?这跟我妹妹的死有什么关系?”

她一把抓起照片,手指用力戳着袁老师的影像:“这个人已经死了!现在拿他跟什么教授的合照出来,又扯上一个不知道在哪的小院,到底想干什么?”

“你们是不是查不出真凭实据,就随便找些不相干的东西来糊弄我?”她将照片扔回桌上,纸张发出“啪”的一声响,“我告诉你们,别想用这些把戏蒙混过关!找不到凶手,我绝不罢休!”

戴叔在一旁连连叹气,想劝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一个劲地给我们使眼色,满脸歉意。

我捏着那张写有地址的纸条,指尖微微用力——阳光小院101室,这个地方,多半藏着解开袁老师背后牵扯的更深线索。

我看向众人,沉声道:“我记得阳光小院就在本市的江岩街道543号,咱们上次去过那附近。”

王思宁摸着下巴琢磨:“昨天那里不是有场拍卖会吗?说是要卖两幅画,现在再去,这之间能有什么关联?”

“说不定那拍卖会的重点根本不是画本身。”我拿起桌上的纸盒晃了晃,“我猜,他们拍卖的是画对应的东西。而且这个箱子里,应该有本画展集合,咱们昨天发现的那两幅图,多半就在里面。”

戴茂兰听完,冷笑一声,质疑道:“画对应什么东西?又是拍卖会又是画展集合的,你们这是查案还是玩解谜游戏?”

她上前一步,指着我的鼻子:“我妹妹的死清清楚楚是在学校里,跟什么小院、拍卖会八竿子打不着!你们要是再拿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来搪塞,我现在就去局里投诉你们!”

戴叔急忙拉住她:“茂兰!风生他们不是瞎猜,查案就是要把所有线索串起来……”

“串起来?我看是胡编乱造!”戴茂兰甩开他的手,眼神里满是不信任,“今天你们要么说清楚这小院和案子到底有什么关系,要么就别想离开这个门!”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语气平稳:“行了,我会安排人手,稍后就去阳光小院调查。那小院是另一条线索,和学校这边的情况未必没关系,多线排查总没坏处。我们人手够,这边也会分人去戴茂蝶的房间再仔细搜一遍,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东西。”

“分人?”戴茂兰立刻反问,眼神里的怀疑更重了,“你们到底有多少人手?这边的线索还没理清楚,又要分人去查什么小院,到时候两边都查不明白,怎么办?”

她往前逼近一步,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我妹妹的房间早就被你们翻过了吧?现在又说要去查,是真有遗漏,还是找借口拖延?我告诉你们,别想耍花样!要么集中精力查学校里的事,要么就把所有话说明白,那个小院到底藏着什么,跟茂蝶的死到底有什么牵扯!”

戴叔在一旁急得额头冒汗,拉着她的胳膊劝:“茂兰,查案就是这样的,多找线索总没错……”

“没错?等他们查来查去,凶手早就跑没影了!”戴茂兰甩开他的手,死死盯着我,“我只问你一句,什么时候能给我一个准信?”

我看着情绪依旧激动的戴茂兰,语气沉了沉:“你不要这样耗着了,到今天下午,你会明白的。”

“下午?”戴茂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凭什么让我等?下午就能查出结果?你们要是真有这本事,茂蝶现在也不会……”话说到一半,她的声音哽住了,眼圈瞬间红透,却依旧梗着脖子质问,“我凭什么信你?万一你们只是想把我打发走,根本没打算好好查呢?下午要是没结果,你们是不是又要说明天、后天?我妹妹的命,不能就这么被你们拖没了!”

她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对这个承诺充满了不信任。

我皱了皱眉,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到时候下午就知道结果,你在这里挡着我们,耽误了时间,最后耽误的是谁的事?戴叔,赶紧带女儿走吧。”

说完,我转向韩轩他们几个:“韩轩、何居然、骆小乙,你们三个跟刘佳琪、周晓彤一起,去戴茂蝶的房间再仔细搜查一遍,任何细节都别放过。”

戴茂兰被我这话堵得一噎,随即火气更盛,指着我道:“你这是想赶我走?怕我在这里碍事?我告诉你,别想!你们派这几个人去查有什么用?之前查不出东西,现在换几个人就能查出花来?我看你们就是敷衍!”

她又看向戴叔,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强硬:“爸,您看看他!这就是您说的靠谱?连让我在这等都不愿意,分明是心里没底!”

戴叔急得直跺脚,拉着她往门口走:“茂兰,听话!咱们先出去,让他们专心办事,爸陪你一起等到下午,还不行吗?”

戴茂兰被拽着走了几步,还回头瞪着我:“下午要是没个说法,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这样还不够吗?我说了下午就下午,到时候自然会通知你们。”我压下心头的烦躁,尽量让语气平和,“现在让他们去查,是为了尽快找到线索,怎么就成了敷衍?”

戴叔见状,赶紧顺着话头拉着戴茂兰往外走:“对对对,茂兰,咱们先回去等,让他们专心查案。”戴茂兰虽仍一脸不忿,但终究没再争执,被戴叔半劝半拉地带走了。韩轩他们五人也立刻跟上,往戴茂蝶家的方向去了。

这边,我、韩亮、王思宁、杨海泽、寸寿生五人则直奔阳光小院。推开101室的门,眼前的景象让我们都愣住了——房间被隔成了三个区域,用简易的木板墙分开,每个区域都挂着标牌:

最左边的是“婴儿房”,里面摆着摇篮、小床,墙上贴着卡通贴纸,和之前在实验楼看到的布置惊人地相似;

中间的区域标着“病房”,放着一张病床,旁边是输液架和几个空药瓶,空气中隐约飘着消毒水的味道;

最右边的是“教室”,有一块小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几道算术题,还有几张破旧的课桌椅。

“这地方……像是在模仿不同的场景。”王思宁走到黑板前,摸了摸上面的粉笔灰,“看字迹,和袁老师的有点像。”

杨海泽在病房里翻看着药瓶标签:“都是些治疗精神类疾病的药。”

寸寿生则盯着婴儿房里的小床:“和实验楼101婴儿房的布置几乎一样,这绝不是巧合。”

我走到三个区域的连接处,看着墙上模糊的划痕,突然意识到:“这三个房间,会不会对应着袁野田的成长轨迹?婴儿时的住所、生病时的病房、上学时的教室……”

韩亮皱起眉:“可谁会特意弄出这么个地方?袁野平?还是他弟弟袁野安?”

答案暂时无解,但这里显然藏着与袁野田、甚至那对双胞胎兄弟更深的关联。

在教室角落的旧书堆里,我翻出一张被压得有些变形的合照。照片边缘已经泛黄,但上面的人影还算清晰——站在中间的是两个年轻女孩,左边的正是戴茂兰,右边的女孩眉眼间和袁野田有几分相似,两人手臂交挽着,笑得很灿烂。照片背面用圆珠笔写着两个名字:袁野善、戴茂兰。

“袁野善?”韩亮凑过来看,“这名字和袁野田就差一个字。”

寸寿生突然“啊”了一声:“我刚才在婴儿房看到一个旧相册,里面有张婴儿合照,旁边标着‘善’和‘田’!”他快步跑过去翻找,很快拿着相册回来,指着其中一页,“你们看,这上面写着‘善姐’‘田妹’,说明袁野善和袁野田是姐妹!”

我盯着合照里的戴茂兰和袁野善,突然理清了些头绪:“难怪戴茂兰对袁老师的案子反应这么激烈,她不仅是戴茂蝶的姐姐,还和袁野田的姐姐是旧识……这里面的关系,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得多。”

王思宁摸着下巴:“袁野善现在在哪?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杨海泽翻着病房里的病历本,突然道:“这里有份旧病历,病人姓名是袁野善,诊断结果是……重度抑郁症,几年前就转诊了,没写去向。”

照片上的笑容还很鲜活,现实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沉重。袁野善与戴茂兰的交情,袁野善与袁野田的姐妹关系,这张合照像一把钥匙,又打开了一个藏满谜团的角落。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白慧老师发来的信息:“克拉林有话跟你说,在我的工作室。”

我们五人立刻离开阳光小院,赶往龙林园的白慧工作室。克拉林——也就是昨天那两幅画的作者,正坐在画室的沙发上,神色有些凝重。

“风生,”他见我们进来,立刻站起身,“今天早上开审庭前,我在法院附近看到一个黑衣人,他和一个少女在说话,我悄悄拍了张照片。”

他递过来手机,照片有些模糊,但能看清黑衣人的身形和少女的侧影。我盯着照片看了几秒,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

“那个黑衣人是从附近一栋废弃的老楼里出来的,”克拉林补充道,“说不定里面有线索。”

“好的,我们去看看。”

我们按克拉林说的地址找到那栋老楼,进去搜查后,在一个破纸箱里发现了一张机票——是戴茂兰的,出发地是幻彩市,返程日期正是一周前。

将所有相关信息收好后,我们返回调查局。刚进门,戴茂业就跑了过来,手里抱着一个小箱子:“风生哥,我回家后发现了这个,是姐姐戴茂蝶之前给我的,说让我好好收着,我觉得可能有用,就赶紧送来了。”

“好的,谢谢你。”我接过箱子打开,里面果然放着一沓照片,大部分都是近一周内拍的,主角都是同一个黑衣人,且都在同一个街角取景,像是被人刻意跟踪拍摄的。

我拿起其中一张仔细看了看,沉吟道:“这个黑衣人,很可能是袁老师的弟弟袁野安。而照片里偶尔和他同框的那个女人……恐怕是戴茂兰。”

韩亮皱眉:“戴茂兰一周前才从外地回来,刚回来就和袁野安有接触?她之前的愤怒难道是装的?”

“未必是装的,”王思宁摇头,“说不定这里面还有更深的牵扯。”

线索像一团乱麻,而戴茂兰和袁野安的关系,显然是解开谜团的关键一环。

另一边,韩轩、何居然、骆小乙、刘佳琪、周晓彤五人在戴茂蝶的房间里搜查时,发现了不少与戴茂兰相关的东西——几本写着戴茂兰名字的旧笔记本、一沓姐妹俩的合照,甚至还有个铁盒,里面全是戴茂兰从幻彩市寄回来的明信片。

“看来这姐妹俩关系挺好。”刘佳琪翻着明信片,“戴茂兰几乎每周都给妹妹寄信。”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喊声:“韩轩哥哥!韩轩哥哥!”

几人抬头,只见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扒着门框,正是戴家的邻居。韩轩愣了一下,随即认出来:“是小雅啊,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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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跑到韩轩身边,仰着小脸说:“我刚才看到你们来茂蝶姐姐家,我妈妈让我问问要不要帮忙。对了,昨天下午我看到茂兰姐姐回来过,还跟一个戴帽子的叔叔在楼下说了好久的话呢!”

“戴帽子的叔叔?”何居然立刻追问,“什么样的叔叔?”

“很高,很瘦,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脸。”小雅歪着头回忆,“他们好像在争什么,茂兰姐姐很生气,把一个信封摔在地上了。”

韩轩和其他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线索不简单。骆小乙赶紧拿出本子记下:“小雅,还记得具体是几点吗?”

“大概下午四点多吧,我放学回家的时候看到的。”

这意外的消息让搜查有了新方向——戴茂兰一周前从幻彩市回来,却在昨天和一个神秘男子争执,这背后显然藏着没说出口的隐情。

正说着,门口突然出现一个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看到韩轩时眼睛亮了亮:“阿轩,忙完了吗?”

韩轩愣了一下,脸上瞬间泛起红晕:“晓冉?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听说你在这边查案,刚好路过,给你送点东西。”晓冉把花递过去,目光扫过房间里的人,笑着点头示意,“我是韩轩的妻子,叫我晓冉就行。”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打趣地看向韩轩。何居然笑着说:“行啊韩轩,藏得够深,结婚了都不说一声。”

韩轩正挠着头不好意思,小雅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角,指着门外:“韩轩哥哥,小雅的姐姐来了!”

大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和晓冉年纪相仿的女人走了进来,眉眼间和小雅有几分像,也姓韩,是小雅的亲姐姐韩晴。她刚走进来就看到了站在走廊里的戴茂兰——不知何时,戴茂兰竟跟着戴叔折返了回来,正站在门口往里张望。

韩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几步走到戴茂兰面前,语气带着明显的怒气:“戴茂兰,你还有脸回来?当初若不是你非要带茂蝶去那个所谓的‘聚会’,她怎么会出事?现在在这里装模作样讨说法,你对得起你妹妹吗?”

戴茂兰被她问得一噎,随即也红了眼:“我带她去怎么了?那本来是……”话说到一半又猛地咽了回去,只是死死瞪着韩晴,“这是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管!”

“我不管?”韩晴冷笑一声,“茂蝶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以为你和那个姓袁的搅在一起的事,能瞒多久?”

这话一出,韩轩等人都愣住了——姓袁的?难道是袁野安?

韩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许久的愤怒:“都怪她!戴茂兰就是杀害自己妹妹的凶手!一周前她从幻彩市回来,就一直跟那个黑衣男人鬼混,那男人就是袁老师的弟弟袁野安!”

她猛地转向韩轩,眼神锐利如刀:“刚才我在楼下听见她打电话,说有个叫韩轩的带着人来查案,果然是你。她还在电话里说,要拿着鲜花来找你,说什么……说她喜欢你,想靠这招蒙混过关!”

这话像一道惊雷,炸得在场的人都懵了。韩轩手里的向日葵“啪嗒”掉在地上,花瓣散落一地。

戴茂兰站在门口,脸色从红到白,再到毫无血色。她张了张嘴,想反驳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脑海里瞬间闪过刚才在调查局撒泼的样子、对着我们怒吼的模样,再对比韩晴揭穿的真相,那些歇斯底里的愤怒突然成了最讽刺的笑话。

“不……不是这样的……”她喃喃着,双腿一软,“咚”地一声瘫坐在地板上,眼神涣散地望着前方,嘴角不受控制地颤抖。刚才那股子嚣张跋扈荡然无存,只剩下被戳穿后的惊慌与绝望。

韩晴看着她这副模样,冷哼一声:“现在知道怕了?当初怂恿茂蝶掺和那些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戴茂兰压抑的呜咽声在回荡。韩轩捡起地上的花,眉头拧成了疙瘩——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原本就复杂的案子,更添了一层迷雾。

韩轩看着瘫在地上的戴茂兰,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意:“原来你做的这一切,全在计划当中。唉,女人,别做傻事了。我们SCI不是傻子,一天能办的事,你以为能瞒多久?几个小时前在调查局撒泼,现在看看这结果——你闹着要下午知道真相,恐怕这真相,就是你自己一手整出来的。”

戴茂兰猛地抬起头,涣散的眼神里突然迸出一丝狠劲,声音嘶哑地反驳:“你胡说!我没有!茂蝶是我亲妹妹,我怎么可能害她?”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腿软又跌坐回去,双手死死抓着地板:“你们凭什么这么说?就因为韩晴的几句话?她是嫉妒我和阿轩……不,她是故意污蔑我!那个黑衣人是袁野安没错,但我只是想从他嘴里问出茂蝶的事,我怎么可能杀她?”

“下午的真相?”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绝望,“你们所谓的真相,不过是想把罪名扣在我头上!我闹,是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查不出凶手,就想找我当替罪羊,是不是?!”

她死死盯着韩轩,眼里的质疑像淬了毒的针:“你说你们能一天办完事情,那你拿出证据来啊!证明我是凶手!拿不出来,就别在这里血口喷人!”

韩轩看着戴茂兰,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以为我们查不出线索,就会随便抓人?我告诉你,我们见多了这种情况——命案发生后,相关的人就开始闹,闹到最后把自己闹进监狱的,不止你一个。你和那个黑衣男人,也就是袁老师的弟弟来往密切,我们心里都有数,别把我们当傻子。”

一旁的韩晴立刻接话,看向戴叔,语气带着痛心:“戴叔,您可别被她骗了。一周前的第二天,茂蝶放学回家,她姐姐就把她堵在门口骂,说她是‘没用的东西’,让她‘滚远点’,声音大得街坊邻居都听见了。那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哪有姐姐这么骂亲妹妹的?”

戴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看向戴茂兰:“茂兰……晴丫头说的是真的?你……你真这么对茂蝶了?”

戴茂兰的身子猛地一颤,眼神躲闪着不敢看父亲,嘴里却还硬撑着:“我没有!她胡说!我只是……只是跟茂蝶拌了几句嘴……”

“拌嘴能说出‘滚’这种话?”韩晴冷笑,“那天茂蝶眼睛红红的跑来找小雅玩,问她怎么了,她只说姐姐心情不好,现在想来,恐怕那时候就出事了!”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戴叔看着女儿躲闪的眼神,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最终重重地叹了口气,满眼都是失望。

韩轩看着戴茂兰,语气里带着几分痛心:“你这样的方式根本不对。刚才在调查局闹,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掩盖自己的罪行?就算你没伤害妹妹,该接受的法律询问也躲不掉。可你呢?从头到尾没说过黑衣人是谁,没提过最近见过谁,上来就东拉西扯,现在查到了线索,你还死活不肯说清楚——就算偶尔提了几句,也从没说过他为什么找你。”

戴茂兰听完,肩膀猛地垮了下去,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板上,双手抱着膝盖,头深深埋进去,只有压抑的呜咽声从臂弯里传出来。

戴叔站在一旁,看着大女儿这副模样,脸上的皱纹拧成了一团。他的眼神复杂,有失望,有痛心,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力:“茂兰啊……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

房间里静得只剩下戴茂兰的哭声,阳光从窗缝里挤进来,落在散落的照片和明信片上,那些曾经记录着姐妹俩亲密时光的物件,此刻看起来格外刺眼。

戴茂兰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眼神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声音嘶哑地开始质疑:“我瞒?我瞒什么?你们凭什么一口咬定是我?就因为我跟袁野安见过面?就因为我骂过茂蝶几句?”

她指着韩轩,手指因为激动而发抖:“你们查案就是这样的吗?看到一点影子就往人身上扣罪名?我是跟袁野安见过,可那是因为他手里有茂蝶的东西!我骂茂蝶,是因为她不听话,偷偷跟那些人来往!我是她姐姐,我能害她吗?”

“你们说我在调查局闹是心虚,可我不闹,你们会这么快查吗?”她又转向戴叔,眼泪掉得更凶,“爸,连您也不信我吗?我回来就是为了给茂蝶讨公道,现在倒成了你们眼里的凶手?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不甘,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可那双通红的眼睛里,却始终藏着一丝没被完全戳破的慌乱。

何居然往前站了一步,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你既然知道这些事,为什么不早点把线索提供给我们?你老老实实说了,我们根本没必要怀疑你。可你呢?偏不提供,一到调查局就开始撒泼闹事,你到底想闹哪样?”

他盯着戴茂兰,眼神锐利:“现在调查出这么多东西,你还是不肯说实话,非要嘴硬到底?原来如此,我表哥(指何风生)说得对,你这种人就是典型的杠精,还是杠精里的战斗机!嘴硬得跟石头似的,问什么都不肯说!”

戴茂兰被这番话激得浑身发抖,猛地从地上撑起身子,指着何居然尖叫:“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们?你们一上来就把我当犯人审,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歪曲我的话?我嘴硬?我那是不想被你们糊弄!”

“你们根本不是真心想查案,只是想找个替罪羊!”她的声音又尖又厉,“我提供线索?我怕我说了,你们转头就安到我头上!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别想逼我说话,除非你们拿出证据,否则我死也不会认!”

她死死咬着牙,脖子梗得笔直,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可紧握的拳头和泛白的指节,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慌乱。

韩轩转向戴叔,语气里带着无奈:“戴叔,您看看她——什么叫审犯人?我们只是想了解情况,这跟审犯人能一样吗?真要审犯人,早就把她请到审问室了,哪会在这儿跟她费口舌?这两个事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她怎么就搞不懂?”

他又看向戴茂兰,眉头皱得更紧:“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说?你说了,我们才能顺着线索查下去;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该往哪查?我看啊,你怕是脑子糊涂了,自己都分不清轻重了,真是个糊涂蛋。”

韩晴在一旁冷笑附和:“可不是嘛,三天前我还看见她从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开车的就是那个黑衣人,她还跟人搂搂抱抱的!自己不清不楚地跟那些人搅在一起,现在倒说别人糊涂,我看她才是最糊涂的那个!”

戴茂兰被“糊涂蛋”三个字戳中了痛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翕动着,却没再像刚才那样激烈反驳,只是眼神里的慌乱更重了,仿佛被人戳破了最不愿承认的事实。

戴茂兰猛地抬起头,眼里的泪还没干,却又燃起一簇怒火:“糊涂蛋?你们才是糊涂蛋!三天前那是……那是他逼我的!他手里有茂蝶的把柄,我不跟他走,他就把那些东西公之于众!你们只看到表面,知道什么内情?”

她指着韩晴,声音发颤:“你看到我抱他?那是我想抢回茂蝶的东西!是他故意拽着我不放,你懂什么就乱嚼舌根!”

又转向韩轩,语气里满是怨怼:“了解情况?你们那叫了解情况吗?一个个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问的话句句带刺,不是怀疑我杀了妹妹,就是说我跟凶手勾结,这叫了解情况?换作是你,你肯说吗?”

“我不说,是怕越说越乱,怕你们断章取义!”她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可你们呢?就知道往我身上泼脏水!我看你们根本不是想查凶手,就是想找个由头把我送进监狱,好让那个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她的话像连珠炮一样砸出来,带着浓浓的委屈和不甘,可眼神深处那点躲闪,却让这番辩解显得格外苍白。

韩轩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以为我们是傻子吗?我们查案自然会一步步排除嫌疑,可你呢?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肯说,说来说去都是一团乱麻。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往前逼近一步,目光锐利地盯着戴茂兰:“除非你知道你妹妹去世的具体细节,除非今天早上案发时你就在附近,甚至偷偷看着却没露面——不然你怎么会这么激动?”

“我现在问你,你妹妹去世的消息,是听谁说的?为什么一到调查局就大闹特闹?”他字字清晰,“你闹的目的,不就是想阻止我们调查,给你认识的那个凶手争取逃脱的时间吗?我告诉你,没用!”

“在我们这里,越是闹得凶的人,越可能和凶手有关系。不认识凶手,犯得着跑到调查局来撒泼?”韩轩冷笑一声,“这种换汤不换药的把戏,我们见多了!别以为我们是傻子,我们既不会冤枉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这点心思,骗不了人!”

戴茂兰听完,眼睛猛地睁大,脸上血色瞬间褪尽,整个人像被钉在原地,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几句带着惊恐的话:“你……你们胡说!我怎么会在现场?我怎么会认识凶手?你们这是污蔑!我闹,是因为你们查得太慢,我着急……真的是着急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显然被韩轩这番话戳中了痛处,那副强装的镇定彻底崩塌了。

何居然皱着眉,语气里满是不解:“你急?急什么?你的意思是,急着不让我们查出那个你认识的凶手?我告诉你,我们不是傻子。现在倒好,线索被你搅得乱七八糟。戴叔,您的女儿到底想干什么?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肯配合,整天就知道急,她到底在急什么?您让她清醒一点好不好?”

戴茂兰像是被“急”字刺激到了,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手舞足蹈地开始乱说:“我急?我急茂蝶死得不明不白!我急你们查不出东西!我急那个混蛋还在外面逍遥法外!”她指着天花板,又突然指向门口,“是他!是袁野安逼我的!他说我不配合,就把茂蝶的日记公开!那里面有……有茂蝶不想让人知道的事!”

“我不能让他公开!绝对不能!”她突然抓住戴叔的胳膊,眼神疯狂,“爸,您记得吗?茂蝶小时候得过……得过那个病,她最怕别人知道!袁野安就是拿这个威胁我!我跟他见面,是为了抢日记!我闹,是怕你们查到日记……不是怕你们抓他!真的不是!”

她的话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一会儿说怕日记公开,一会儿又说不是为了掩护凶手,听得众人面面相觑——这混乱的辩解里,似乎藏着更隐秘的真相。

韩轩盯着语无伦次的戴茂兰,一字一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们已经查到,你妹妹的日记本里记着你的事——两年前你生过病,她还知道你和袁野安一直有来往。你就是怕她把日记本交给我们,才跟她起了争执,争执中把她推了下去,导致她身亡。”

话音刚落,何居然的手机响了,他接起听了几句,挂了电话后看向戴茂兰,脸色凝重:“我表哥(何风生)刚打来电话,说找到一个目击证人。证人说,案发时看到你和你妹妹在天台争执,你亲手把她推了下去,还拿了个东西砸在她身上。”

戴茂兰听完,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棍,整个人僵在原地。她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不……不是的……”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轻飘飘的,像随时会断掉,“我没有……我没推她……也没砸她……”

她晃了晃,身子一软,再次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魂魄。之前的愤怒、质疑、辩解,此刻全化作了彻骨的茫然,像是终于被现实砸懵了。

韩轩他们将戴茂兰带回调查局时,那个目击证人已经在等候。一见到戴茂兰,证人立刻指着她肯定地说:“就是她。当时她一上来就拉着妹妹往教学楼二楼的厕所冲,嘴里喊着‘日记本必须交出来’,随后就拿起旁边的拖把往她妹妹身上砸。争执中两人都没站稳,她妹妹就从厕所门口的台阶上摔了下去,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戴茂兰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听完证人的话,整个人像被钉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她的背挺得笔直,眼神却空洞得可怕,直勾勾地望着窗外的远方,仿佛没听到刚才的话,又仿佛那些话早已在她心里砸出了一个无底洞。

之前的歇斯底里、激烈辩驳,此刻都烟消云散。她就那样呆呆地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指尖微微蜷缩,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连呼吸都变得极轻极缓,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审讯室里静得能听到墙上时钟的滴答声,那声音敲在人心上,一下一下,格外清晰。戴茂兰的沉默,比任何辩解都更能说明问题——或许,她终于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几秒钟的死寂后,戴茂兰突然像被点燃的炮仗,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双手死死抓着头发,发出尖利的嘶吼:“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是她先藏着日记本不肯给我!是她非要跟袁野安扯上关系!是她害了自己!”

她在审讯室里来回踱步,脚步踉跄,眼神疯狂地扫过四周:“那本日记里写了不该写的!会毁了我们全家!我只是想拿回来烧掉!我没想要她死!是她自己脚下打滑!是她活该!”

“你们凭什么抓我?!要怪就怪袁野安!是他挑唆茂蝶!是他逼我的!”她突然冲向墙壁,用头狠狠地撞上去,“都是他的错!我没错!我没错啊——!”

喊声里夹杂着哭腔,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濒临崩溃的绝望。她像个困在牢笼里的困兽,用最极端的方式发泄着,却怎么也挣脱不了那层名为“真相”的枷锁。

我看着状若疯癫的戴茂兰,语气平静却字字清晰:“现在好了,所有线索都指向你,你还要怎么说?一周前你从幻彩市回来的机票我们查到了,龙林园那个黑衣人出来的地方,恐怕就是袁野安的住处——你和他分明是早有勾结,策划了这一切。”

“还有袁老师,”我顿了顿,看着她骤然收缩的瞳孔,“你妹妹的老师袁野田,和袁野安是双胞胎。你杀的那个,你以为是袁野安,其实是袁老师吧?你妹妹发现了你杀了她的老师,你为了灭口,才对她下了狠手,是不是?”

“疯了你!”我提高了声音,“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非要闹到鱼死网破?结果已经很清楚了,就是你干的。我们一天就查得差不多了,明天开庭,这个案子就此了结。”

戴茂兰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些话,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神从疯狂转为彻骨的茫然,随即又爆发出更激烈的质疑:“不……不可能!我没杀袁老师!我根本分不清他们谁是谁!袁野安说会帮我解决麻烦,我只是……只是想拿回日记!”

她冲过来想抓住我的胳膊,被旁边的警员拦住,只能徒劳地嘶吼:“你凭什么说我杀了袁老师?凭什么说我和他合谋?你们查错了!一定是查错了!我妹妹是意外!袁老师的死跟我没关系!”

“明天开庭?你们不能这样!”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我没杀人!我不是凶手!你们这是屈打成招!我要见证据!拿不出证据,你们凭什么定我的罪?!”

她的质疑声越来越弱,最后变成了崩溃的呜咽,可那双眼睛里的慌乱,却暴露了她内心深处对这些“猜测”的恐惧——或许,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哪些是事实,哪些是她自欺欺人的谎言了。

我盯着她,一字一句砸过去:“那我问你,那99具尸体是什么意思?袁老师为什么要杀他们?我查过了,那99具尸体,其实就是你妹妹读小学这几年里,成绩排在她前面的所有人!”

戴茂兰的脸“唰”地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你就是想让你妹妹拿第一,拿不到,就把排在前面的人全杀了,你疯了吗?”我往前一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后来袁老师发现了你的事,要揭穿你,你就把她杀了。你妹妹知道了真相,你怕她泄密,又对她下了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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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你还想逃?”我看着她涣散的眼神,语气冷硬,“你以为能瞒一辈子?该面对的现实,你永远躲不掉。这些我们都查清楚了,证据链一环扣一环,你再嘴硬也没用。”

戴茂兰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反复念叨着:“不是我……我没杀那么多人……是袁野安干的……他说能让妹妹拿第一……我没……”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含混的呜咽,可那断断续续的话,却坐实了我们的猜测——这场横跨数年的惨案,终究和她脱不了干系。

戴茂业看着蹲在地上的戴茂兰,声音里带着痛心和失望:“行了,你作为戴茂蝶的姐姐,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有必要吗?”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茂蝶生前一直跟我说,姐姐走火入魔了,非要逼她拿第一,说要是拿不到,就把排在她前面的同学都杀了……这些都是她亲口跟我说的。现在好了,你妹妹也没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明天开庭,我可以出庭作证吗?”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到时候看情况吧。你把知道的都如实说出来就行,能帮上忙。明天如果通知你,你过来就好。”

戴茂业点点头,眼神复杂地看了戴茂兰最后一眼,转身跟着警员出去了。审讯室里只剩下戴茂兰压抑的哭声,和墙上时钟不停跳动的滴答声,像是在为这场荒唐又残酷的闹剧,倒数着落幕的时间。

第二天一早,庭审正式开始。沈叔作为主审法官,端坐于审判席上,神情严肃。

法庭内气氛凝重,戴茂兰穿着囚服站在被告席上,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戴茂业作为证人首先走上证人席,他深吸一口气,条理清晰地讲述了妹妹戴茂蝶生前对他说过的话——姐姐如何逼迫她争第一,如何扬言要对成绩在她前面的同学下狠手。他的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遍整个法庭,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人心上。

随后韩晴也上了证人席,她冷静地陈述了自己看到的情景:戴茂兰与袁野安的接触、对妹妹的呵斥、案发前的异常举动……每一项证词都有细节支撑,与之前的调查线索相互印证。

证据链完整闭合,证人证言清晰可信。戴茂兰自始至终没有再辩解,只是低着头,偶尔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最终,沈叔敲响法槌,当庭宣判:戴茂兰因故意杀人罪、教唆罪等多项罪名成立,判处相应刑罚。

随着法槌落下,这场牵扯甚广的案件终于画上了句号。走出法庭时,阳光刺眼,韩轩望着天空轻声道:“终究是为了不该有的执念,毁了自己,也毁了身边的人。”

是啊,极致的偏执从来不是爱,而是最伤人的利刃。

回到调查局刚过两个小时,门口就传来一阵脚步声,进来的是郦叔——郦雯队长和郦慕莎的父亲。他脸色有些凝重,开门见山道:“我这次来,是因为郦家镇附近有个废弃建筑,一直没人敢靠近,总觉得不对劲,想请你们去调查一下。”

话音刚落,一个年轻女子突然冲了进来,径直拉住张邵浩的胳膊就往外拽,急声道:“那个建筑我知道!我们现在就去查!”

我皱起眉拦住她:“你是谁啊?那个建筑交给我们处理就行,你去凑什么热闹?”转头又问郦叔,“她是?”

郦叔连忙解释:“这是我邻居家的孩子,也是郦家镇副镇长的女儿,叫郦德丸。”

这时郦雯队长走了过来,看向郦叔问:“爸,郦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

郦叔刚要回答,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挂了电话后声音发涩:“刚接到消息,郦爷爷……去世了。”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我、王思宁、韩亮、杨海泽、寸寿生,加上韩轩、何居然、骆小乙、刘佳琪、周晓彤,再加上郦雯队长和郦慕莎,我们十二人立刻决定跟着郦叔前往郦家镇。

另一边,张邵浩、张邵峰、李武、李宗福也上了另一辆车,跟了上来。

一行人很快抵达郦爷爷去世的现场,就在那处废弃建筑附近。大家迅速戴上手套,准备开始勘查。

这时,一个中年女子突然从旁边冲了出来,对着我们连连摆手:“别碰这些!都别乱动!你们来这儿干什么?赶紧去报警啊!这些东西碰不得!”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慌乱和抗拒,眼神紧紧盯着我们的动作,像是在害怕什么被发现。

郦叔看向那个中年女子,沉声解释:“他们是云江市的SCI调查局的人,是来查案的。”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粉色卫衣的少女突然从人群后挤出来,梳着高马尾的头发因为动作太急有些散乱,她一眼看到我们正在摆弄现场的物件,当即炸了毛,声音又尖又利:“查案?查什么案?谁让你们动爷爷的东西了?!”

她几步冲到我们面前,伸手就要推开正在记录的刘佳琪,眼里冒着火:“我爷爷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没了,你们这群人穿着奇装异服瞎摆弄,是想毁了证据还是想干什么?!我看你们根本不是什么调查局的,是来捣乱的吧!”

少女一边喊一边往我们手里的工具上扑,动作又急又猛,郦叔连忙拉住她:“薇薇!别胡闹!他们是我请来的,是专业的!”

“专业的就可以乱动爷爷的东西?”被叫做薇薇的少女甩开郦叔的手,眼眶瞬间红了,“我不管!你们都给我走开!我已经打电话让我爸来了,让警察来查!你们这些人,赶紧走!”

她的怒气来得又快又猛,像颗突然点燃的爆竹,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更添了几分混乱。韩轩停下手里的动作,眉头微蹙——这少女反应如此激烈,是单纯的情绪激动,还是在刻意阻挠调查?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快步走来,正是薇薇的父亲。他先是看了一眼闹得满脸通红的女儿,无奈地对郦叔叹了口气:“郦叔,让您见笑了,这丫头就是这脾气,一点就炸。”又看向我们,“这些都是您请来的人?”

郦叔点点头,语气带着信任:“当然,他们是SCI调查局的,查案很有一套。再说了,我那两个女儿郦雯、郦慕莎都在他们那儿工作,错不了的。倒是您家薇薇,刚才一直拦着不让他们动手,这可不行啊。”

薇薇的父亲听了,回头瞪了女儿一眼:“还不快给人家道歉!瞎闹什么!”

薇薇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父亲口中“厉害的调查员”,竟然真的是专业人士,而且还和郦家姐姐们有关系。她张了张嘴,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没了,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神里满是错愕,脸颊涨得通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呆呆地站着,刚才的怒气全变成了手足无措。

场面一时有些安静,郦叔见状,连忙打圆场:“孩子年纪小,不懂事,没事。我们还是先看看现场吧,别耽误了正事。”

薇薇的父亲连忙应和,又拉了拉女儿的胳膊:“还愣着干什么?让开点,别妨碍人家工作。”薇薇这才慢吞吞地往旁边挪了挪,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又过了几分钟,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穿着深色风衣的女人快步走来,眼神锐利地扫过正在勘查现场的我们,突然指着韩轩厉声喊道:“你们是谁?凭什么在这里乱翻?郦爷爷刚走,你们就来折腾他的东西,安的什么心?!”

她几步冲到杨海泽身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证物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这些都是爷爷的遗物,谁允许你们碰了?赶紧放下!不然我报警了!”

郦叔连忙上前阻拦:“秋玲,你别激动,他们是我请来的调查员,是来查清楚郦爷爷去世的原因的。”

被叫做秋玲的女人却不买账,冷笑一声:“调查员?我怎么没见过?我看是借着查案的名义来偷东西的吧!郦爷爷生前最疼我们这些晚辈,你们这样糟践他的东西,对得起他吗?”

她转向薇薇的父亲,语气更急:“李叔,您怎么也不管管?就让这些外人在这里胡来?”

薇薇的父亲面露难色,刚要开口解释,秋玲又把矛头对准我们:“我告诉你们,今天谁也别想动这里的一草一木!要么现在就走,要么我就不客气了!”

她双手叉腰,一副要拼命的架势,脸上满是警惕和愤怒,让原本有序的勘查工作顿时停了下来。韩轩皱了皱眉,刚要说话,却被郦雯用眼神制止——这个叫秋玲的女人情绪激动,此刻硬顶恐怕只会激化矛盾。

刚才那个一直劝大家冷静的中年妇女上前一步,拉了拉秋玲的胳膊,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你这是疯了吗?人家来查案就让他们查呗,闹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郦雯和郦慕莎,加重了语气:“再说了,你没看见吗?郦叔那两个宝贝女儿就在这个团队里工作呢!他们能是外人吗?能害郦爷爷吗?”

“你简直是瞎操心,快别闹了!”中年妇女拍开她的手,“郦爷爷走得蹊跷,让专业的人查查清楚,不是正好能给大家一个交代?你在这儿拦着,是想让爷爷死不瞑目吗?”

秋玲被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脸上的怒气僵了僵,眼神下意识地瞟向郦雯姐妹,见她们正专注地记录着什么,神情严肃又专业,刚才的强硬态度顿时弱了大半,只是嘴唇还抿得紧紧的,显然心里仍有芥蒂。

就在这时,又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匆匆赶来,她一看到秋玲,脸色骤变,猛地冲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周围的人使劲磕头,额头撞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大家评评理啊!”她哭喊着,突然转向秋玲,一把死死拉住她的裤脚,又拽着她往地上按,“秋玲!你还有脸在这里闹?我告诉你,你别装了!”

她抬起头,满脸泪痕,眼神却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我早就看见了!郦爷爷去世前,你就来这里疯闹过!你跟他吵得那么凶,还把他狠狠撞了一下!他年纪那么大了,经得住你那么折腾吗?你就是凶手!”

秋玲被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用力甩开女人的手,脸色煞白:“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撞过爷爷?那天我只是来劝他搬去我家住,他不肯,我们才吵了几句!”

“吵几句?”女人冷笑,“我看得清清楚楚,你推了他一把!他当时就捂着胸口直喘气!现在他没了,你还敢在这里撒野,你安的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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