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烽火台惊变(小试身手)(1/2)
虾皮小说【www.xpxs.net】第一时间更新《天痕:玉佩中的时空囚徒》最新章节。
鹰扬堡的寒冬,如同被冻结的时光,凝固在无休止的寒风与苦役之中。
楚骁肩头那道深可见骨的刀口,在持续的低温和繁重劳役的双重煎熬下,愈合得异常缓慢。
边缘的红肿非但没有消退,反而在潮湿阴冷的窝棚环境里,隐隐透出不祥的暗紫色,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如同烧红的铁钎在骨缝里搅动。
肋下的旧伤更是如同沉寂的火山,在每一次搬运重物或强行发力时,爆发出沉闷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剧痛。
而精神世界的裂谷,如同一个永不愈合的冰冷伤口,持续吞噬着他的精力,带来阵阵眩晕、耳鸣和如同被亿万根冰针反复穿刺的裂痛。
他感觉自己像一根被绷紧到极限的弓弦,随时可能彻底崩断。
然而,李刚校尉那句“由你负责”的清洁令,如同一道无形的护身符,在苦役营这片污浊之地,为楚骁划出了一小块微弱的喘息空间。
他不再被驱赶着去干最苦最累的搬运条石,而是带着阿狗和几个相对机灵的流民,专注于营区的“清洁”工作。
挖深坑掩埋污物,监督水源烧开,推广草木灰水洗手,清理窝棚死角……这些工作虽然琐碎,却避开了最消耗体力的重活,也让楚骁有了更多时间调息和观察。
阿狗成了他最得力的助手。
少年仿佛一夜之间褪去了所有的稚嫩,眼神里只剩下一种近乎狼崽般的机警和坚韧。
他不仅将楚骁交代的清洁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更像个无声的影子,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每当有兵痞靠近,或王把头巡视时流露出刁难的意图,阿狗总能第一时间察觉,或用言语周旋,或巧妙地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他甚至偷偷学会了辨识几种简单的止血草药,在楚骁伤口疼痛加剧时,默默采来捣碎敷上。
这份超越年龄的沉稳和忠诚,成了楚骁在这冰冷军营中唯一能感受到的微弱暖意。
但这份短暂的平静,如同冰面上的薄壳,脆弱得不堪一击。
这天傍晚,夕阳的余晖如同凝固的血液,涂抹在鹰扬堡灰黑色的城墙上。
堡内死寂的气氛被一阵急促、沉重、如同丧钟般的马蹄声骤然打破!
“报——!!!”
凄厉的嘶吼声撕裂了寒风的呜咽!
一匹浑身浴血、口吐白沫的战马驮着一个同样血染征袍、摇摇欲坠的骑士,如同失控的炮弹般撞开半掩的堡门,冲入堡内!
骑士背上插着两支兀自颤动的雕翎箭,鲜血顺着马鞍滴落,在冻土上砸出一个个暗红的冰花!
“西……西烽火台……遇袭!!”骑士滚鞍落马,挣扎着嘶吼,声音破碎不堪,“枭……枭胡……游骑!精锐!十……十余人!设伏!张……张什长他们……全……全完了!烽火……烽火台……危……危矣!”
话音未落,那骑士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身下的血泊迅速扩大。
“什么?!”堡门附近的士兵瞬间炸开了锅!惊恐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西烽火台!扼守鹰扬堡西侧隘口咽喉!
一旦失守,枭胡游骑便可长驱直入,窥探堡内虚实,甚至截断后方补给线!
更可怕的是,烽火台若被拔除,无法及时点燃烽火示警,整个雁门关侧翼都将暴露在敌骑的獠牙之下!
消息如同惊雷,瞬间传遍鹰扬堡!
堡内气氛骤然紧张到了极点!
士兵们慌乱地奔跑,军官们厉声呼喝,兵器碰撞声、马蹄声、叫骂声混成一片!
校尉府内,李刚猛地一拳砸在坚硬的桌案上!
“砰!”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令箭筒都跳了起来!
他脸色铁青,双目赤红,如同暴怒的雄狮!
“枭胡崽子!好胆!”他咬牙切齿,声音如同寒冰摩擦,“张什长带的是精锐斥候!十余人!竟然……竟然被全歼?!”
“校尉!当务之急是驰援烽火台!”旁边一个络腮胡子的营正急声道,“烽火台守军不过五人!
绝对挡不住枭胡精锐游骑!一旦烽火台失守……”
“驰援?拿什么驰援?!”李刚猛地转身,怒视着舆图,手指狠狠戳在西烽火台的位置,“堡内主力被赵都尉抽调去北线协防!留下的尽是些老弱!能战的!能战的有几个?!还要分兵守堡!哪还有人马去填那个窟窿?!”
厅堂内一片死寂。几个军官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难掩的焦虑和无力。
兵力空虚,这是鹰扬堡眼下最大的软肋!
李刚说得没错,堡内能抽调出的机动兵力,寥寥无几!
派少了,无异于送死!
派多了,堡防空虚,万一枭胡游骑是佯攻,主力趁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局中,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厅堂门口响起:
“卑职楚骁,愿往。”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门口那个身影上。
楚骁站在那里,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左肩缠着的厚布条边缘渗出暗红的血渍,身形因为伤痛和精神透支而显得有些佝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但他的脊背挺得笔直,眼神平静无波,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丝毫畏惧和退缩。
李刚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锁定了楚骁,带着审视、惊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你?”李刚的声音低沉,带着压迫感,“带谁去?就凭你?还有那群流民?”
“卑职愿从苦役营中,挑选十余名敢战者。”
楚骁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协同堡内精锐小队,前往烽火台。不求歼敌,只求传递警讯,固守待援,点燃烽火!”
他顿了顿,补充道:“枭胡游骑虽悍,然烽火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彼等伏击得手,必骄狂轻进。若能抢在其攻陷烽火台前抵达,凭险据守,并非毫无胜算。”
李刚死死盯着楚骁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一丝动摇或怯懦。
但他看到的,只有一片冰封的平静和……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
这个年轻人,刚从鬼门关爬回来,浑身是伤,精神萎靡,却敢在这种时候站出来,去啃最硬的骨头!
“敢战者?”李刚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你确定那群流民里,有敢跟枭胡游骑拼命的?”
“有。”楚骁的回答斩钉截铁,“卑职可立军令状!”
厅堂内再次陷入沉默。
军官们交换着眼神,有怀疑,有惊讶,也有……一丝微弱的希望。
死马当活马医?总比坐视烽火台陷落强!
李刚沉默了足足十息。他目光扫过舆图上那孤悬的烽火台标记,又扫过楚骁那张苍白却异常沉静的脸。
最终,他猛地一挥手,声音如同金铁交击:
“准!”
他目光锐利如刀,直刺楚骁:“王虎!”
“卑职在!”一个身材敦实、面色黝黑、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什长跨步出列。
他是李刚的心腹亲兵什长,以悍勇和忠诚着称。
“你带本部十名老卒,随楚骁同往!”李刚的声音不容置疑,“楚骁负责带路、协防!你!负责指挥!务必确保烽火台不失!烽火点燃!若有差池……”他目光扫过楚骁和王虎,“军法无情!”
“卑职领命!”王虎抱拳沉声应道,目光扫过楚骁时,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审视和……隐隐的戒备。
显然,他对这个突然冒出来、还带着一群流民的“协防官”,充满了不信任。
楚骁面色不变,只是微微躬身:“卑职领命。”
…………
鹰扬堡西门在沉重的“嘎吱”声中开启一道缝隙。凛冽的寒风如同冰刀般灌入。
一支混杂的队伍鱼贯而出。
打头的是王虎和他麾下十名披甲持锐、眼神冷厉的老卒。
他们装备相对精良,皮甲镶铁,腰挎战刀,背负硬弓,动作迅捷,散发着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
紧随其后的,是楚骁和他挑选出来的十二名“敢战者”。
阿狗紧跟在楚骁身侧,小脸绷得紧紧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把磨得锋利的柴刀,眼神里既有紧张,更有一种豁出去的狠劲。
他身后是王老蔫的婆娘刘氏(一个沉默寡言但力气不小的农妇),断臂老汉的儿子赵铁柱(一个二十出头、眼神凶狠的壮小伙),还有另外九名在苦役营中相对年轻力壮、眼神中尚存一丝血性的流民。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武器更是五花八门——豁口砍刀、削尖的木矛、沉重的柴斧、甚至还有绑着石块的粗木棒!
与王虎手下的精锐老卒相比,如同乞丐与正规军的区别。
王虎回头瞥了一眼这支“杂牌军”,眉头紧锁,鼻子里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冷哼。
他对着楚骁,声音冰冷生硬:“楚……协防官!跟紧点!别掉队!更别乱跑!误了军机,老子第一个砍了你!”警告之意,毫不掩饰。
楚骁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点点头。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行压下肋下和肩头传来的阵阵剧痛,以及精神深处那如同附骨之蛆般的眩晕感。
他握紧了腰间那把制式腰刀的刀柄,冰冷的金属触感带来一丝微弱的镇定。
队伍在王虎的带领下,离开官道,一头扎进西侧崎岖的山路。
山路狭窄陡峭,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和冰壳,行走异常艰难。
寒风如同鞭子般抽打在脸上,带来刺骨的疼痛。
王虎和他手下的老卒显然熟悉地形,行进速度极快,如同山间的猎豹。楚骁咬紧牙关,强行跟上,每一步都牵扯着伤口的剧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阿狗和赵铁柱等人更是拼尽全力,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大口喘着粗气,呼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冰霜。
“快!再快点!”王虎不时回头厉声催促,眼神中充满了不耐。
他显然对这群“累赘”的速度极其不满。
楚骁沉默着,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山路两侧是陡峭的山崖和茂密的、被积雪压弯的针叶林。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寒风掠过树梢的呜咽和队伍沉重的脚步声、喘息声。
突然!楚骁的脚步猛地一顿!
他蹲下身,目光死死锁定在路边一片被踩踏过的雪地上。
那里,几滴早已冻结的、暗褐色的血迹如同梅花般刺眼!
血迹旁边,还有一道拖拽的痕迹,延伸向路旁的密林深处!
“停!”楚骁低喝一声,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王虎猛地停下脚步,警惕地回头,手按刀柄:“怎么回事?!”
楚骁没有回答,他顺着拖拽痕迹,拨开低垂的、挂满冰凌的树枝,小心翼翼地走进路旁的密林。
阿狗和赵铁柱立刻跟了上去。
没走多远,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冻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