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耳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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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强这才想起祖上以前穷得没房住,四九年后突然成了最吃香的平下中农,老宅是那时候抢来的。

“那我媳妇为什么能听到?”关强问。

“有些人天生耳朵灵,或者心绪不宁时,就容易接收到。”陈老汉说,“尤其是女人,情绪起伏大时更敏感。你媳妇是不是经常...呃...情绪波动?”老人说得委婉,暗示的是夫妻生活后的状态。

关强支吾着承认了。

“那就对了。极乐之后心神放松,反而容易听到这些。”陈老汉说,“解决办法也有,要么把载体彻底毁掉——但里面的痛苦会一次性释放出来,附近的人可能要倒大霉;要么找懂行的人重新封印,但这年头没人会了;最简单的就是送回原处,别再碰它,等它慢慢安静下来。”

王娜娜听得浑身发冷,悄悄先回家了。

当晚,关强试图亲热,王娜娜坚决拒绝了他。

“怎么了?”关强不解。

“我都听到了。”王娜娜冷冷地说,“耳狱,是吧?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关强这才坦白:“陈老汉第一天就暗示过我,说老宅有点邪门,最好别住。但我怕你担心,也舍不得已经投进去的钱,就没说。”

王娜娜又气又怕,坚持要关强把那个布包处理掉。关强只好答应明天去找人看看怎么办。

夜里,王娜娜突然被一阵清晰的诉说声惊醒。这次她听得明明白白,是个老妇人在呻吟:“疼啊...浑身都疼...让我死了吧...”

王娜娜推醒关强,他依然什么也听不见。

“它就在墙上!就在咱们床头这面墙里!”王娜娜几乎崩溃。

关强无奈,只好拿来锤子,砸开了墙面。果然,里面有个小暗格,放着一个陶罐,罐口用油纸封得严严实实。

那些声音正是从罐子里传出来的。

“扔了它!现在就扔了!”王娜娜尖叫。

关强也有些发怵,抱起罐子就往外走。王娜娜远远跟着。只见关强来到老核桃树下,挖了个坑,把罐子埋了进去。

“这样就行了吧。”关强拍拍手上的土,“睡吧,明天我再想办法。”

说也奇怪,罐子埋掉后,声音真的消失了。王娜娜终于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两人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这事,专心干活。关强修屋顶,王娜娜粉刷墙壁。到了晚上,关强又来了兴致,抱着王娜娜求欢。王娜娜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正在缠绵之际,王娜娜突然僵住了——那声音又回来了,而且比以往都清晰,仿佛就在...就在炕底下!

“又怎么了?”关强很不尽兴。

“声音...从地下传来了...”王娜娜颤抖着说。

关强侧耳倾听,终于,他也听到了一丝细微的声响,像是许多人在远处哭喊。

两人惊恐地下炕,趴在地上仔细听。果然,声音是从地下传来的!关强想起埋罐子的地方就在卧室的正下方——老核桃树的根系竟然穿过了地基,延伸到了炕底下!

更可怕的是,核桃树的根系似乎成了声音的传导器,将那个“耳狱”中的痛苦哀嚎传遍了整个屋子。

“得把它挖出来扔远点!”关强决定。

他们拿着手电和铁锹来到院里。核桃树下,他们挖开昨晚埋罐子的地方,却惊呆了——罐子不见了,只有一些碎陶片。

“是不是被人挖走了?”王娜娜问。

关强摇头:“不可能,陶片还在,像是从里面被撑破的。”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地底传来一阵清晰的呻吟声,仿佛有许多人在地下沉闷地哀嚎。声音不是从一处传来,而是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他们。

王娜娜突然明白了:“是树根!罐子破了,里面的东西顺着树根蔓延了!”

关强也慌了:“怎么办?”

“全部挖出来!必须找到所有碎片!”王娜娜喊道。

两人疯狂地挖着,但核桃树的根系盘根错节,遍布整个院子甚至房屋地下,怎么可能全部挖出?

最终,他们只找到几块陶片,那个“耳狱”中的东西已经彻底释放,沿着地下根系网络扩散开来。

当晚,他们试图睡觉,却根本无法入睡。声音从地下,从墙壁,甚至从家具中传来——老核桃树的根系已经延伸到了所有地方,成为了一个巨大的传声网络。

“我们得离开这儿。”王娜娜哭着说。

“所有钱都投在这里了,能去哪?再说去哪都一样。”关强绝望地说。

随后两天,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多。他们能分辨出至少十几个人在不间断地诉苦抱怨,呻吟哀嚎。有时是老人的咳嗽和喘息,有时是女人的哭泣,有时是孩子的呜咽,甚至还有夫妻争吵的声音。

最可怕的是,这些声音似乎会根据他们的情绪变化。当他们争吵时,哀嚎声更大;当他们亲热时,呻吟声会变得格外痛苦和清晰。

王娜娜开始失眠,食欲不振。关强也日渐憔悴。他们试过用水泥封地面,但声音还是会传出来;试过放音乐掩盖,但那些声音总能穿透音乐直达心底。

一天深夜,王娜娜突然摇醒关强:“你听!那个声音...是不是在说我们的名字?”

关强仔细听,果然,在众多杂音中,有个老妇人的声音在不断重复:“强子...娜娜...好痛苦...救救我们...”

夫妻俩吓得魂飞魄散,连夜逃到了车上过夜。

第二天,他们去找陈老汉。老人听后叹息:“耳狱扩散了,它现在把你们也认作了需要受苦的对象。那些声音在呼唤你们,迟早会把你们拉进它们的痛苦循环中。”

“怎么办啊?”王娜娜几乎崩溃。

“只有一个办法。”陈老汉说,“砍掉核桃树,挖尽树根,烧掉所有碎片。但这样做,所有痛苦会一次性释放,你们可能会受不了。”

夫妻俩鬼使神差地犹豫了。砍掉老核桃树意味着院子景观没了,他们的农家梦就彻底碎了。

回到老宅,关强抱着一线希望:“也许习惯就好了?不是说时间长了就安静了吗?”

王娜娜绝望地看着他:“你觉得我们能习惯吗?”

当晚,声音变本加厉。不仅有名有姓地呼唤他们,甚至开始模仿他们亲热时的声音,只是变得扭曲痛苦,仿佛在遭受酷刑。

关强终于受不了了,抡起斧子就砍向老核桃树。

一斧下去,树干渗出暗红色的汁液,同时地底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关强吓得后退一步,但又鼓起勇气继续砍。

每砍一斧,就有不同的哀嚎声传来。当大树终于倒下时,仿佛有千百人同时尖叫,然后又突然寂静。

但这寂静只持续了片刻。

随着树根开始枯萎死亡,地底传来了无法形容的可怕声音——所有被封印的痛苦如决堤洪水般涌出。那不是一个人的惨叫,而是无数人的痛苦同时爆发,形成一股几乎实质化的声浪,冲击着两人的理智。

王娜娜尖叫着捂住耳朵,但声音直接钻进脑海。关强也跪倒在地,痛苦地翻滚。

第二天清晨,有村民经过老宅,发现院门大开,老核桃树被砍倒在地,树根都被挖了出来,与一些碎陶片一起烧成了灰烬。

夫妻俩不见了踪影。卧室炕上,两人的手机、钱包都没拿。

村里人找了几天,始终没有线索。最后只能猜测两人是不堪压力,连夜离开了,因为他们的车不见了。

但有一种私下流传的说法:那对城里夫妻被“耳狱”里的声音带走了,成了其中的新成员。如今若有人深夜经过那处老宅,偶尔还能听到一男一女的低语声,说着些夫妻间的私密话,时而轻笑,时而喘息,最后总是化为无尽的哀诉与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