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永不关闭的壁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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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房产中介,专做上海老洋房生意。

法租界那栋带壁炉的老公寓挂了三年无人问津,只因传闻抗战时住过一位姨太太。

她丈夫投敌后,她点燃壁炉,穿着最爱的旗袍消失在火焰中。

新租客入住当晚发来消息:“壁炉夏天为什么是热的?”

我赶到时,空调显示16度,壁炉却烫得惊人。

租客惊恐地指着壁炉:“灰烬里……有旗袍盘扣!”

当晚他离奇自焚身亡。

第二任租客是历史系女生,她兴奋地告诉我:“我听到壁炉里有旧上海唱片声!”

次日她被发现蜷缩在冰冷壁炉内,手里紧攥一张烧焦的唱片封套。

第三任租客不信邪,我劝他别碰壁炉。

他冷笑:“我只信科学。”

深夜他发来一段视频:壁炉自动燃起幽蓝火焰,灰烬聚成旗袍女人轮廓。

视频最后是他凄厉的惨叫。

再无人敢租这凶宅。

直到昨天,我清理壁炉时,指尖触到炉膛内刻着的小字——

“替我看好这炉火,别让它…灭了。”

档案袋落在桌上,发出沉闷的一声“砰”,在下午寂静无人的办公室里格外响亮。窗外是上海七月流火的天,蝉鸣撕扯着粘稠的空气,玻璃窗被晒得滚烫,模糊了外面法租界梧桐成荫的街道。空调卖力地嗡鸣,冷气丝丝缕缕地渗出来,却驱不散我脊背上那点莫名的寒意。

我,陈默,一个在上海老洋房圈子里混了快十年的房产中介。经手过的房子,有藏着革命者密信的阁楼,有发生过惊天情杀案的舞厅,也有住过青帮大佬、据说地砖缝里还渗着洗不净血色的石库门。生生死死,沉沉浮浮,见得多了,神经也磨砺得如同黄浦江畔那些饱经风霜的花岗岩驳岸,硬得很。可唯独眼前这栋老洋房——霞飞路77号顶层那套带壁炉的老公寓——它像一根无形的刺,扎在我心底最深处,三年了,越扎越深,隐隐作痛。

三年前,我第一次拿到它的钥匙。那铜钥匙沉甸甸,带着老物件特有的凉意和锈蚀的涩感。推开那扇厚重的、雕着卷草纹的橡木门时,一股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旧木头、陈年书籍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凝固了时光的微甜香气。阳光从高大的、积满灰尘的彩绘玻璃窗斜射进来,在柚木地板上投下斑斓而朦胧的光影。客厅宽敞,挑高惊人,最扎眼的,就是占据了一整面墙的壁炉。那壁炉用整块米色大理石砌成,繁复的巴洛克式雕花环绕着巨大的炉膛,炉台宽阔,能躺下一个人。炉膛深处一片漆黑,像一只沉默的、永远也填不满的眼睛,幽幽地望着每一个进来的人。

房东是个上了年纪的法国老太太的后裔,姓杜,杜老太太。她说话带着点旧时沪上的腔调,慢悠悠的,眼神里有种阅尽世事的淡漠。签委托合同时,她枯瘦的手指点了点壁炉的方向,声音轻得像叹息:“陈先生,这房子,卖也好,租也好,都好。只有一样,这壁炉……莫要去碰它。里面的灰,也莫要去清它。”

我当时只当是老人家对旧物的某种固执情怀,随口应下。直到她颤巍巍地递给我一个泛黄的信封,里面是几张同样泛黄的照片和一页薄薄的、字迹娟秀的纸笺。照片上是个穿着素色碎花旗袍的年轻女子,眉眼清丽温婉,带着旧时代仕女特有的书卷气和一丝挥之不去的哀愁。她或倚窗而立,或坐在壁炉边的摇椅上读书,背景正是这间客厅。纸笺上寥寥几行字,字迹清秀却透着一股决绝的凉意:

“**民国三十一年冬。** 他(名字被浓墨涂去)随76号而去,负尽家国。此身已污,此心已死。唯这炉火干净。这身新做的素色旗袍也干净。就此别过,勿念勿寻。”

杜老太太浑浊的眼睛望着窗外沉沉的暮色:“伊是侬阿爷(我爷爷)养在外头的人,顶顶温顺良善的一个人。那年冬天,冷得骨头缝里都结冰。伊一个人在这间屋子里,穿得整整齐齐,新做的素色旗袍……点着了壁炉。等发现的时候……”老太太摇摇头,没再说下去,只余一声悠长的、浸透了岁月尘埃的叹息。

照片上那温婉女子和纸笺上冰冷的告别语重叠在一起。我仿佛看见那个寒冷彻骨的冬夜,窗外是沦陷区令人窒息的黑暗和恐惧,窗内,一个穿着崭新素色旗袍的孤单身影,将所有的绝望与清白,都付与了眼前这炉越烧越旺的火焰,直至被彻底吞噬。一股寒意,无声无息地爬上了我的脊椎。

从那以后,霞飞路77号顶层的这套公寓,就成了我手里甩不出去的烫手山芋。地段绝佳,法租界核心,闹中取静;格局方正,层高敞亮,老洋房的韵味十足;价格,更是被杜老太太压得远低于市场价。按理说,这样的房子,挂出来就该被抢破头。可偏偏,它就是无人问津。

来看房的人不少。有向往老上海风情的外国夫妇,有追求小资情调的白领,也有专收老物件的藏家。起初都兴致勃勃,赞叹那彩绘玻璃的光影,抚摸那光滑的柚木楼梯扶手,对着那气派的大理石壁炉拍照。但只要他们在那客厅里待得稍微久一点,尤其是靠近那壁炉时,气氛总会变得有些异样。

有人会皱着眉,下意识地搓搓手臂:“这屋子……怎么感觉阴嗖嗖的?”空调明明开得很足。

有人会突然停下话头,侧耳倾听,脸上带着困惑:“咦?你们有没有听到……好像有女人在哼歌?很轻很轻的那种……” 可凝神再听,又只有一片死寂。

最玄乎的一次,一对年轻情侣,女的刚走到壁炉前,想摸摸那冰凉的大理石雕花,突然“啊”地一声惊叫,猛地缩回手,脸色煞白,像是被烫到了。可当时是盛夏,壁炉冷得像块冰。她男朋友不信邪,也去摸,结果脸色也变了,喃喃道:“怪了……怎么感觉……有点温温的?” 明明指尖触感冰凉。

诸如此类的小插曲多了,关于这房子的风言风语也就起来了。老房子有点“故事”,这在圈子里不算秘密,但像77号顶层这样“故事”如此鲜明、影响如此直接的,实属罕见。它像被罩上了一个无形的、令人不适的力场,将所有的潜在租客或买家都拒之门外。三年,它就那么空置着,像一个华丽的、落满灰尘的旧梦,在时光里沉默地腐朽。只有我,定期会去开开窗,通通风,每次进去,目光都下意识地避开那个巨大而沉默的壁炉。杜老太太的叮嘱言犹在耳,而炉膛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总让我感觉那里面并非空无一物,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静静地蛰伏着,等待某个契机。

直到今年夏天,一个叫张伟的程序员找到了我。他刚跳槽到附近一家大厂,急需落脚点,预算有限,又点名要“有味道的老房子”。霞飞路77号的价格和位置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我犹豫再三,还是把钥匙给了他,同时把那个泛黄信封里的故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包括杜老太太的警告。

张伟三十出头,戴着黑框眼镜,头发有点乱糟糟的,典型的理工男气质。他听完,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里没有恐惧,反而闪烁着一种近乎兴奋的好奇光芒,嘴角甚至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带着点嘲弄意味的弧度。

“陈哥,都什么年代了?”他语气轻松,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对未知的满不在乎,“程序员,唯物主义者,只信代码和逻辑。一个壁炉能有多邪乎?老房子冬暖夏凉,有点温度异常太正常了。至于那些故事……嗨,哪个老洋房没点风流韵事?权当免费赠送的‘氛围组’了!”

他的笃定和轻松,像一阵风,吹散了我心头的阴霾。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时代不同了,那些陈年旧事,也该被阳光晒化了。

签合同、交钥匙,一切顺利。张伟搬进去那天,是个异常闷热的周末午后,空气沉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我帮他搬了点零碎东西,站在那阔大的客厅里,汗如雨下。空调开着强劲的冷风,呼呼地吹着,液晶面板上清晰地显示着:16℃。可奇怪的是,屋子里并没有那种沁入骨髓的凉爽感,反而有种挥之不去的、沉甸甸的燥热,像被无形的棉絮包裹着,闷得人喘不过气。那股燥热的源头,似乎就来自客厅中央。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那个巨大的大理石壁炉。它静静地立在那里,像一个古老的祭坛。一股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热浪,正从它黑洞洞的炉口里丝丝缕缕地弥散出来,混杂在空调制造的冷气中,形成一种诡异的温差感。明明没有火,没有光,它却在散发着热量,如同一个沉睡巨兽温热的呼吸。

张伟也察觉到了,他走到壁炉前,好奇地伸出手,在离炉口还有半尺远的地方停住,感受着那股热浪,眉头皱了起来,自言自语:“怪了,这热源哪来的?老房子的保温层这么离谱?” 他弯腰,探头想往炉膛深处看。

“别!”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三年来那些看房人的异样反应,杜老太太枯瘦手指的轻点,照片上女子温婉却哀伤的笑容,纸笺上冰冷的告别语……瞬间涌上心头,汇成一股强烈的不安。

张伟被我吓了一跳,直起身,回头看我,脸上带着被打断的不悦和一丝好笑:“陈哥,不至于吧?我就看看,难不成里面还能蹦出个贞子?”

“小心点总没错,”我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怪异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只是出于职业性的提醒,“这壁炉结构复杂,年代久了,谁知道里面……”

“安啦安啦!”张伟摆摆手,显然没把我的紧张当回事,脸上又恢复了那种轻松自信的表情,“放心,我有数。晚上叫几个同事来暖房,搞点火锅,热闹热闹,什么阴气都给冲散了!”

他脸上的笑容阳光而富有活力,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憧憬。看着他年轻而充满生气的脸,再看看那散发着无声热浪的幽深炉口,一种极其不协调的感觉攫住了我。那炉口的黑暗,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重,像一张缓缓张开的嘴。我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但终究没再开口。也许,真的是我多虑了。时代在变,或许有些东西,真的会被遗忘。

晚上十点多,我正对着电脑整理其他房源资料,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嗡嗡震动起来。是张伟发来的微信消息。点开,只有一行字,没头没尾:

“**陈哥,壁炉夏天为什么是热的?**”

时间是22:47。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手指悬在屏幕上,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问他具体情况?还是立刻赶过去?一种极其糟糕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

就在我犹豫的几秒钟内,手机又震了一下。还是张伟。这次是一条语音消息。

我深吸一口气,点开。

听筒里首先传来的,是一阵极度紊乱、粗重的喘息声,仿佛说话的人正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撕裂般的嘶鸣,每一次呼气都像是濒死的哀嚎。背景里,空调压缩机沉闷的嗡鸣声异常清晰。就在这令人心悸的喘息间隙,一个变了调、扭曲得几乎不成人声的尖叫,带着无法形容的巨大恐惧,猛地炸开:

“——扣子!灰……灰里有扣子!旗袍……旗袍盘扣!!” 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崩溃和绝望,尾音被拉得极长,然后戛然而止!

“张伟?!”我对着手机大喊,回应我的只有一片死寂的忙音。

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衬衫。来不及思考,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我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冲出门,发动引擎,朝着霞飞路的方向猛踩油门。深夜的街道空旷,路灯的光晕在挡风玻璃上飞速掠过,拉成一道道模糊的光带。我的心跳如擂鼓,在胸腔里疯狂撞击,握着方向盘的手冰冷而潮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张伟最后那句扭曲的尖叫,尤其是“旗袍盘扣”那几个字,如同淬了毒的冰锥,反复穿刺着我的神经。那泛黄照片上,女子旗袍领口那枚小巧精致的、珍珠母贝的盘扣,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

一路狂飙,闯了几个红灯也顾不上了。车子吱嘎一声刺耳的急刹,停在77号公寓楼下。我几乎是撞开车门,冲进楼道,三步并作两步冲上顶层。钥匙插进锁孔的手抖得厉害,试了两次才拧开。

“张伟!” 我猛地推开厚重的橡木门。

客厅里灯火通明。空调出风口依旧在嘶嘶地喷吐着强劲的冷风,液晶面板固执地显示着16℃。然而,扑面而来的却不是应有的凉爽,而是一种极其诡异的、令人窒息的闷热!仿佛踏进了一个巨大的、无形的蒸笼。

那股闷热的源头,正是客厅中央那个巨大的大理石壁炉!

它像一个正在运作的巨型烤箱,无声地辐射出惊人的热量。距离炉口还有三四米远,一股灼人的热浪就扑面而来,烤得我脸颊生疼,裸露的皮肤瞬间紧绷。炉口上方,空气因为高温而剧烈地扭曲、波动着,视线看过去都是模糊的。整个壁炉周围的区域,温度高得如同盛夏正午的柏油马路。而与之形成残酷对比的,是屋子其他地方,空调制造的冷气还在徒劳地盘旋,却丝毫无法侵入壁炉周围那片灼热的地狱。

张伟呢?

我的目光惊恐地扫过客厅。沙发、茶几、散落在地上的游戏手柄和几罐空啤酒……没有人影!

“张伟!你在哪?!” 我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

视线最终定格在壁炉前的地板上。那里,散落着一小撮灰白色的、尚未冷却的灰烬。而在那堆灰烬中间,一点异样的东西刺痛了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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