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的编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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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一份夜班工作,殡仪馆冷藏室管理员。 入职时老管理员反复叮嘱: “听到敲击声千万别开柜门,对照登记表核对编号,绝对别念出声。” 昨夜3号柜传来规律的敲击声,登记表显示那柜子空着。 我下意识念出编号,敲击声瞬间停止。 今早换班时,3号柜的金属牌上用血写着我的名字。
雨水像冰冷的裹尸布,湿漉漉地贴在陈默身上。他推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破自行车,站在市郊“永安殡仪馆”锈迹斑斑的铁艺大门外。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混杂着老房子特有的霉味,还有某种更深层的、类似低温环境下金属和某种难以形容的有机质混合的冰冷气息,蛮横地钻入鼻腔,呛得他胃袋一阵抽搐。
殡仪馆的主楼是一栋苏式风格的灰白色建筑,方方正正,在夜雨中被几盏惨白的水银灯勾勒出冷硬的轮廓,像一块巨大的、被雨水打湿的墓碑。空旷的停车场只有零星几辆车,死寂得能听到雨水敲打芭蕉叶的单调声响。陈默应聘的夜班冷藏室管理员,就在这栋楼的地下——B1层。
他锁好车,深吸了一口冰冷潮湿的空气,压下喉咙里的酸涩感。失业太久,催债的电话快把他逼疯。这份工作薪水给得出奇的高,高到足以让他暂时忽略简历上那几个月的空白和此刻心头强烈的不安。
门卫室亮着昏黄的灯,一个穿着臃肿蓝色棉大衣、帽檐压得很低的老头,隔着玻璃窗打量了他几眼,浑浊的目光像探照灯,慢吞吞地按动了开门按钮。铁门发出“嘎吱”的呻吟,滑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里面是更浓重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一股阴冷的、从地底透上来的寒气。接待厅空旷无人,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光洁如镜的水磨石地面上发出空洞的回响。一个同样穿着蓝色工装、面无表情的中年女人指了指走廊尽头一部老旧的货运电梯,声音平板无波:“B1,找老刘。”
电梯内部是冰冷的不锈钢壁,顶灯昏暗,运行起来发出沉闷的拖拽声,像一个垂死老人的喘息,缓慢地下沉。数字“B1”亮起时,伴随着“哐当”一声剧烈的顿挫,电梯门缓缓打开。
一股足以冻僵骨髓的寒意瞬间包裹了他。眼前的走廊狭窄低矮,墙壁是冰冷的浅绿色瓷砖,一直贴到天花板,灯光是那种惨白的、毫无温度的LED灯管,发出持续的、低沉的嗡鸣。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极致的冰冷,以及被低温强行压抑后的、若有若无的、类似福尔马林和某种更微妙腐败气息混合的味道。
一个佝偻的身影靠在走廊墙壁上,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他穿着和陈默一样的深蓝色加厚工装,但更旧,油污和不明污渍浸透了布料。脸上布满深如沟壑的皱纹,脸色是一种不见天日的青灰色,眼袋沉重地垂着,眼神浑浊得像结了冰的池塘。他嘴里叼着一根早已熄灭的烟屁股,双手揣在袖筒里,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被岁月和这个地方共同磨蚀殆尽的死寂气息。
“新来的?”老刘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没什么起伏。他上下扫了陈默一眼,目光在他廉价西装和眼底的恐慌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种见怪不怪的麻木。
“是,刘师傅,我叫陈默。”陈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
老刘没接话,只是从鼻孔里哼出一股白气,转身,拖着仿佛灌了铅的腿,走向走廊深处。他的脚步很沉,在寂静的走廊里发出“嗒…嗒…”的回响。陈默赶紧跟上。
越往里走,寒气越重,墙壁上的冰霜越来越厚。走廊两侧是一扇扇厚重的、闪着金属寒光的银色大门,门上没有窗户,只有冰冷的数字编号和粗大的气压杆门闩。空气安静得可怕,只有老刘沉重的脚步声、陈默自己的心跳,以及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的、持续不断的、低沉的制冷系统嗡鸣。
终于,老刘在一扇标着“3”号的银色大门前停下。他从兜里掏出一大串叮当作响的黄铜钥匙,找出其中一把,插入锁孔。
“嘎达…嘎吱…”
门闩弹开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老刘用肩膀顶开那扇异常沉重的金属门。
一股更加强烈、冰冷刺骨的白色寒雾如同有生命般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陈默打了个剧烈的寒颤,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起来。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如同冷库般的空间。四壁和天花板都覆盖着厚厚的、白森森的霜花。一排排巨大的、如同银行保险柜般的银色不锈钢抽屉柜,整齐地、沉默地排列着,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天花板,像金属的蜂巢,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冰冷死寂。每一个抽屉门上都有一个黄铜铭牌,刻着冰冷的数字编号。空气中那种福尔马林和低温抑制下腐败的气息更加浓烈,几乎凝成实质。
房间中央有一张不锈钢的操作台,上面放着一台老旧的、屏幕泛黄的黑白监控器,显示着各个冷藏柜区域的静止画面,还有一本用绳子拴着的、厚厚的皮质登记簿。
老刘走到操作台前,枯瘦的手指拍了拍那本厚重的登记簿,发出沉闷的响声。
“规矩,就一条。”他开口,声音在低温下显得更加干涩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费了极大的力气,“刻脑子里,忘了,命就没了。”
他浑浊的眼珠转向陈默,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冰冷的死水。
“夜里,不管几点,不管听到哪个柜子有动静——敲打声、抓挠声、哪怕里面他妈的唱戏——都当没听见!一次耳朵都别竖起来!”
他喘了口气,白雾在他面前翻滚。 “实在心里毛,忍不住,就看这个!”他重重拍了拍登记簿,“对照编号查!看登记信息!看它是不是真‘空’着!或者是不是该有动静!”
接着,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严厉,死死盯住陈默: “但是!看可以!查可以!绝对!绝对!别把那编号!别把死人的名字!念出来!一个字!一个数!都不行!听见没?!”
最后,他几乎是从喉咙深处低吼出来,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战栗: “尤其!别手贱!去开那柜门!想都别想!那门……只能从里面……或者交接的时候,两个人!用钥匙!一起开!记住了吗?!一次!一次也不行!!”
陈默被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深切的恐惧震慑住了,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窜上头顶,比周围的低温更刺骨。他僵硬地点点头,喉咙发干:“记……记住了。”
老刘不再看他,仿佛刚才那番用尽全力的警告耗尽了他所有的生气。他演示了一遍如何查看监控(画面大部分静止,只有惨白的灯光和冰冷的柜门),如何核对登记簿(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姓名、编号、死亡时间、存入日期),如何记录温度(墙上的温度计恒定指着-18℃)。他的动作缓慢而精准,带着一种仪式般的麻木。
交接完,老刘把那一大串沉甸甸的、冰凉的黄铜钥匙塞进陈默手里,像是塞过来一块沉重的寒铁。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一片沉默的银色柜群,眼神复杂难辨,然后头也不回地、佝偻着背,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冷藏室。厚重的金属门在他身后“哐”地一声合拢,将陈默独自留在了这片冰冷的、弥漫着死亡气息的金属墓穴之中。
时间在极致的低温下仿佛也被冻结了。制冷系统低沉的嗡鸣是唯一恒定的背景音。陈默裹紧了发放的加厚棉大衣,依旧冻得瑟瑟发抖。他不敢远离操作台,目光在监控屏幕和那本厚重的登记簿之间来回移动。
登记簿的纸页泛黄发脆,上面是不同笔迹留下的记录,有些字迹工整,有些潦草,还有些……带着难以言喻的颤抖。每一个名字,每一个编号,都代表着一个曾经鲜活、如今冰冷僵硬的生命,就躺在这四周某一个冰冷的金属抽屉里。这种感觉让他头皮发麻。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手机里下载的电子书上。但这里的寂静是活着的,是有重量的。它压迫着耳膜,放大着每一个细微的声响——他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血液流动声,甚至……仿佛能听到霜花缓慢生长的细微“滋滋”声。
偶尔,从制冷管道深处会传来一声轻微的“咚”响,或是某个柜门因为温度变化发出极其细微的金属收缩“咔哒”声,都能让陈默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跳起来,心脏狂跳半天才能平复。
老刘那张麻木而恐惧的脸,和他嘶哑的警告,总在不经意间浮现。陈默的目光,总会不受控制地瞟向那一排排沉默的柜门,尤其是……3号柜区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片区域的寒意,似乎更重一些。
时间缓慢地爬向午夜。疲惫和寒冷交替侵袭着陈默的神经。他靠在冰冷的椅背上,眼皮越来越沉。
就在这时——
“咚。”
一声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敲击声,猛地刺破了低沉的嗡鸣和死寂!
声音的来源,异常清晰,就在……3号柜区域!
陈默像被冰水泼醒,瞬间坐直了身体!睡意全无!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咚……”
又是一声。沉闷,短促,带着某种……规律性?像是……有人戴着厚重的手套,在极其缓慢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金属柜门的内壁!
声音在空旷冰冷的储藏室里回荡,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音!
陈默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老刘的警告如同紧箍咒般勒紧了他的大脑!
别停!当没听见!
他死死咬住牙关,双手用力捂住耳朵,身体因为恐惧和寒冷而剧烈颤抖。
但那敲击声,穿透了手掌的阻隔,清晰地、执拗地钻进他的耳膜!
“咚……”
“咚……”
一声接着一声,不快,但极其稳定,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耐心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暗示性。它响一会儿,停一会儿,仿佛在试探,在等待。
陈默的神经绷紧到了极限。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瞬间变得冰凉。他死死地盯着操作台上那本厚重的登记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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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刘说过……忍不住……就查登记簿!
对!查登记簿!看看3号柜是不是空的!或者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情况!也许……只是制冷管道热胀冷缩?或者……老鼠?(虽然这地方根本不可能有老鼠!)
这个念头像救命稻草。他颤抖着手,猛地翻开那本沉重的皮质登记簿。冰冷粗糙的纸页划过指尖。他借着操作台上微弱的光线,手指因为紧张和寒冷而不听使唤,艰难地、一行行地查找着3号柜区域的编号。
找到了!
他的目光凝固在那一行记录上。
冷藏区:3 柜号:307 姓名:(空白) 编号:(空白) 死亡时间:(空白) 存入日期:(空白) 备注:(空白)
空的!
3号柜区域的307柜,登记表上显示是空的!没有任何存入记录!
那这敲击声……是从哪里来的?!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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