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产床下的陪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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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妇产医院七楼的单人待产室里,空调嘶嘶地吐着冷气,试图驱散八月夜晚的黏腻,却只制造出一种凝固的、掺杂着消毒水和汗液的冰冷。苏瑾仰躺在摇起的产床上,每一次宫缩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她肚子里拧一条浸饱了水的毛巾,痛楚尖锐而潮汐般规律。汗湿的头发黏在额角,她大口喘着气,目光涣散地投向天花板,那上面有一块雨水渗漏留下的陈旧污渍,形状像一只窥视的眼睛。

丈夫陈昊靠在旁边的硬塑椅子上,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婆婆张美兰则坐在稍远些的沙发上,手里攥着一串油光发亮的佛珠,嘴唇无声地翕动,念着不知名的经文,偶尔抬眼瞥一下床尾连接着的胎心监护仪。屏幕上,代表胎儿心跳的绿色数字在120到160之间稳健地跳动着,伴随着宫内压力曲线的起伏,发出稳定而令人心安的“噗通——噗通——”声。

又一次宫缩的浪潮猛地掀起来,苏瑾痛苦地蜷缩起来,指甲掐进陈昊的手心。他惊醒,慌忙地给她擦汗,语无伦次地安慰。

就在这片痛苦的喧嚣稍微平息的间隙里——

一个极其细微、异常清晰的声音,突兀地钻进了苏瑾的耳朵。

像是指甲,非常长而硬的指甲,正在慢条斯理地…刮擦着什么坚硬的表面。

嚓…嚓嚓…

声音的来源,很近,非常近。

仿佛…就在床下。

那声音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滞涩感,慢得折磨人,一下,又一下,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恶意和…耐心。

苏瑾的喘息猛地顿住,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什么声音?”她声音嘶哑,眼睛猛地看向床尾的方向。

陈昊茫然地抬起头,侧耳听了听:“声音?没什么声音啊。是不是监护仪的电流声?”胎心监护仪依旧平稳地运行着,绿色的数字安稳跳动。

“不是…”苏瑾艰难地摇头,宫缩的余痛和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声响让她神经紧绷,“是刮东西的声音…从床底下传来的…”

张美兰捻佛珠的动作停了一瞬,眉头皱起,语气里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不耐和斥责:“小瑾,是你痛糊涂了。产房重地,干净得很,能有什么东西?别自己吓自己,存点力气生孩子要紧。”她说着,又瞥了一眼监护仪,像是在确认什么。

陈昊也附和:“对啊,小瑾,你肯定是太累了。我什么都没听到。”他为了证明,甚至还刻意弯腰,探头往病床底下飞快地扫了一眼,“空的,啥也没有。”

床底下确实是空的,只有光洁的、刚拖过的地砖反射着冷白的光。

可是,那“嚓…嚓嚓…”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更加清晰。甚至带着一种节奏感。像是在…计数?计算着她宫缩平息的间隔?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窜过苏瑾的脊背,压过了宫缩带来的灼热痛感。她无比确信,那不是幻觉。有什么东西,就在这张产床下面,在听着,在等着,在用它的方式…参与者。

“它又在刮了!你们听!就在下面!”她失控地叫起来,手指颤抖地指着床底。

陈昊和张美兰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清楚的写着——产前焦虑,疼痛导致的幻觉。陈昊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声音放得更柔:“真的没有,小瑾,放松,深呼吸。”

婆婆的嘴角甚至向下撇了一下,重新开始捻动佛珠,念经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像是在驱散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又像是在镇压苏瑾的“胡言乱语”。

孤立无援的恐惧感包裹了她。他们不信。而那刮擦声,在他们说话停顿的间隙,执拗地再次响起。这一次,似乎离床沿更近了一点。

这时,值班的助产士小刘推门进来做例行检查。她是个圆脸的年轻姑娘,看起来很亲切。

“怎么了?妈妈好像很紧张?”小刘一边查看监护仪数据,一边笑着问。

苏瑾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抓住她的胳膊:“护士!床底下!有声音!一直在刮!像指甲在刮地!”

小刘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床底,又抬头看看一脸“你多担待”表情的陈昊和面色不豫的张美兰。她职业性地笑了笑,拍拍苏瑾的手背:“产科的床都是特殊设计的,下面没东西的啦。可能是隔壁房间的声音?或者通风管道?妈妈你放轻松,胎心很好,别担心这些。”

连她也不信。

所有的解释合情合理,疼痛,压力,幻觉。甚至她自己,在剧痛的间歇,都开始产生一丝动摇。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

然而,当小刘记录完数据离开,房门轻轻合上,室内重归“安静”时——那刮擦声竟也跟着停了。

彻底的、死寂的停顿。

仿佛那个藏在床下的东西,也知道外人的厉害,并且…对此感到满意。

这种有意识的停顿,比持续不断的刮擦更让苏瑾毛骨悚然。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成了交替上演的折磨。宫缩一波猛过一波,间隔越来越短。而在每一次痛楚的顶峰和下一次来临之前短暂的喘息空隙里,那“嚓嚓”的刮擦声总会准时响起。

它不再试图隐藏,甚至变得越来越大胆。声音有时慢,有时急,有时像是在试探,有时又像是在催促。苏瑾惊恐地发现,那刮擦的节奏,似乎真的…隐隐对应着她宫缩的频率。它在计数,它在等待,它在…陪产。

她不再试图向丈夫和婆婆求助,只是死死咬着嘴唇,指甲深深抠进身下的产褥垫,全身冰冷,耳朵却像雷达一样捕捉着床下的任何一丝动静。每一次刮擦声起,她的身体就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一下。

陈昊和张美兰显然认为她终于“安静”下来了,似乎松了口气。

直到一次特别剧烈漫长的宫缩过去,苏瑾几乎虚脱。汗水和泪水糊了满脸。

床下的声音变了。

不再是单调的刮擦。

变成了另一种更轻微、却更令人不安的声响——窸窸窣窣…像是很多只脚在快速地、兴奋地移动。又像是什么东西被拖拽着,摩擦过地面。

紧接着,是一连串极其轻微的、湿漉漉的“啪嗒…啪嗒…”声。

仿佛有什么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

一股极其微弱的、冰冷的腥气,丝丝缕缕地从床下弥漫开来。那不是血液的血腥,更像是一种…腐烂的、水生的腥气。

苏瑾的胃部一阵翻滚。她猛地干呕起来。

“怎么了?又想吐了?”陈昊连忙拿过呕吐袋。

苏瑾说不出话,只是惊恐万状地指着床下,眼泪汹涌而出。

张美兰这次没有立刻斥责,她的鼻子也微微抽动了一下,脸上第一次掠过一丝真正的疑虑和不安。她也闻到了。但那味道太淡,转瞬又被更浓烈的消毒水气味覆盖。她念经的速度明显加快了,手指用力地掐着佛珠。

陈昊却似乎什么都没闻到,只是担忧地看着妻子。

这时,胎心监护仪上,胎儿的心跳突然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突兀的下跌——从150猛地掉到110,持续了大概两三秒,然后又猛地弹回正常数值。

“呀!”一直盯着屏幕的张美兰低呼一声,猛地站了起来。

陈昊也吓了一跳:“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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