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产床下的陪产(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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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心!刚才胎心掉了!”张美兰的声音有点尖利。

几乎就在胎心下跌的同时,床底下那窸窣声和滴答声戛然而止。

一切又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平静。只有监护仪恢复正常的“噗通”声,格外响亮。

一种冰冷的链接在苏瑾的脑海中炸开:床下的东西,能影响孩子!它不只是听着,它还在…做些什么!

巨大的、母性的恐惧瞬间压倒了所有肉体上的痛苦和理智的怀疑。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知道它怀有恶意,它的目标是她未出世的孩子!

“走开!滚开!!”她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猛地半坐起来,疯狂地用手捶打床垫,朝着床底嘶声尖叫,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完全变调,“不准碰我的孩子!滚!”

陈昊和张美兰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呆了。陈昊试图抱住她:“小瑾!小瑾你怎么了!冷静点!”

“下面有东西!它要害宝宝!刚才胎心掉了就是它搞的鬼!!”苏瑾状若疯狂地挣扎着,眼睛赤红,死死瞪着床下,“让它滚!让它滚啊!”

她的反应如此激烈真实,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和保护欲,终于让陈昊和张美兰脸上最后一丝“她是幻觉”的念头动摇了。陈昊看着妻子几乎崩溃的脸,又看向那深不见底的床底空档,一股寒意也顺着他的脊椎爬了上来。他第一次没有立刻反驳。

张美兰手里的佛珠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念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助产士小刘和一名医生急匆匆地推门进来,显然是被监护仪的报警和里面的尖叫声惊动了。

“怎么回事?”医生严肃地问,立刻查看监护仪记录。

“她…她说床底下有东西…”陈昊的声音干涩,带着自己也无法相信的颤抖,“刚才胎心…”

医生快速检查了一下苏瑾的状态,又狐疑地看了一眼陈昊和张美兰异常的脸色,他对小刘使了个眼色。

小刘深吸一口气,这次她没有再笑,而是从墙边拿过一把长柄的清洁刷,走到产床的另一侧,像是要给自己壮胆,又像是要彻底打消他们的疑虑,她弯下腰,非常彻底地将清洁刷伸进床底下,来回用力扫了几遍。

刷子碰到金属床脚和地面,发出空旷的碰撞和摩擦声。

“你看,真的什么都没有。”小刘直起腰,脸色有些发白,但语气很肯定,“可能是妈妈太紧张产生了幻听幻嗅,胎心刚才那个短暂下跌很可能是脐带受压,很常见的,现在不是恢复正常了吗?放松,妈妈,你要相信我们,保存体力。”

医生的检查也显示宫口开全,即将进入最后产程。所有注意力立刻被转移。

“准备进分娩室!”医生果断下令。

转移床被推了进来,一阵忙乱。苏瑾被迅速抬上转移床,推向门口。在被推出去的那一刹那,她拼命扭过头,看向那张她躺了十几个小时的产床。

床下的阴影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极快地缩回了最深处的黑暗中。

似乎有一片极其黯淡的、湿漉漉的污渍,在她最后瞥见的那块地砖上,正慢慢地…慢慢地渗开。

然后,门关上了。

分娩的过程顺利得超乎想象。胎心一直平稳。半个多小时后,一声响亮的啼哭宣告了一个健康女婴的诞生。

精疲力尽又欣喜若狂的苏瑾,看着被擦拭干净放在她胸口的那团温暖的小生命,产房里所有的恐惧仿佛都成了上一个世纪的噩梦。她亲吻着女儿湿漉漉的头发,心想,也许…也许真的是自己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

她被推回产后观察区一个不同的房间休息。陈昊握着她的手,兴奋地絮叨着孩子像谁。张美兰也满脸是笑,张罗着打电话报喜。似乎一切都过去了。

第二天中午,护士长带着几个护士来做例行检查和新生儿护理。闲聊般提起:“昨天你们待产那间房啊,早上清洁工反映说床底下发现一小滩水渍,怪凉的,怎么都擦不干似的。估计是空调冷凝水或者哪漏水了,已经报修了。”

苏瑾正微笑着看着怀里的女儿,闻言,笑容瞬间冻结在脸上,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凉了。

水渍…冰凉…擦不干…

护士长又笑着补充道:“说起来也巧,记录显示啊,昨晚你们宝宝出生那一刻,正好是那间房自建成以来,接生的第一万个孩子。真是个好彩头呢!”

一万。

这个数字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开了苏瑾脑海中所有的迷雾和侥幸。

嚓嚓…嚓嚓…

那慢条斯理、充满恶意的刮擦声。

不是在乱刮。

是在计数。

它数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它在等待。等待着第一万个的降临。

它在…收集。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她猛地低头,看向怀里正在吮吸手指的女儿。婴儿闭着眼,睡得香甜,浑然不知自己降临世间的那一刻,被什么样的东西“计数”并“见证”过。

那张诡异的人形水渍…冰凉的…擦不干的…

它等待的,真的是“出生”吗?

还是…某种更古老、更黑暗的…“献祭”?

它数的,真的是“新生”吗?

还是…别的什么?

观察室里阳光明媚,窗外传来城市的喧嚣。但苏瑾却感到自己正抱着女儿,站在一个深不见底、冰冷刺骨的黑暗深渊边缘。

怀中的女儿忽然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极轻微的、满足的呓语。

苏瑾低下头。

婴儿柔嫩的耳后皮肤上,不知何时,悄然浮现出一小块极其淡薄的、不规则形状的青色印记。

像是指尖大小的…

一片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