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梳妆台抽屉自开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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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疯了一样,一个一个地撬过去!木屑纷飞,破坏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哐当!哐当!哐当!
一个个抽屉被他粗暴地撬落,扔在地上。全都是空的。
只剩下最后一个,那个位于正中间最大的、带着黄铜拉手的抽屉。
这个抽屉看起来比其他的都要厚重,严丝合缝,像是从未被打开过。黄铜拉手上斑驳着绿色的铜锈,却异常牢固。
陈皓喘着粗气,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又涩又疼。他举起菜刀,将刀尖狠狠楔入那最大抽屉的面板缝隙里!
用力一撬!
“嘎嘣!”
一声异常清脆的、像是某种小型机械断裂的声音响起。
最大的抽屉,弹开了一条缝。
一股难以形容的、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陈旧气味猛地从那条缝隙里喷涌而出——是那种混合了极度腐朽的木头、霉烂的丝绸、干涸的不知名液体、以及一种浓腻到发馊的脂粉香气的味道!
陈皓被呛得连连后退,胃里一阵翻腾。
他捂着鼻子,强忍着恶心,用刀尖小心翼翼地将那弹开的抽屉,一点点拨开。
抽屉很重,打开时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里面不再是空的。
昏黄的灯光下,他看到抽屉里铺着一块颜色晦暗、质地僵硬的丝绸,上面放着一件东西。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木偶。
雕刻成一个穿着旧式旗袍的女子的形状,工艺粗糙,五官模糊,只有嘴巴雕刻得异常清晰——那是一张咧开的、涂着鲜红如血颜色的、大到极不自然的笑容,几乎咧到了耳根,透着一股疯狂而恶毒的邪气。
木偶的身上,套着一件用真正丝绸边角料做的、同样颜色晦暗破烂的微型旗袍。
而木偶的心口位置,竟然深深地扎着三根细长的、已经氧化变黑的金属针!针尾还残留着一点点暗红色的、像是干涸血迹的斑点。
木偶的旁边,还散落着几缕干枯打结的黑色长发,以及一小片破碎的、边缘焦黄的纸张,上面用毛笔写着几个模糊不清的繁体小字,依稀能辨出“…永世…不得…”等字样。
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瞬间席卷了陈皓的全身。
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旧家具!
这是一个…诅咒的容器!是被人精心设计、隐藏在这里的邪物!
那抽屉每晚自动打开…那冰冷的注视感…
全都是因为这个东西?!它在作祟?!它在…看着他?!
就在他盯着那诡异木偶,吓得魂不附体的当口——
“啪!”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
那木偶咧着血红嘴巴的头…
突然…
毫无征兆地…
从脖颈处断裂开来,掉落在抽屉里那僵硬的丝绸上,面朝上,那双没有雕刻瞳孔的眼睛部位,正好空洞地…
对准了陈皓的脸。
与此同时。
他身后,那面一直浑浊不清的梳妆台镜子,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喀啦啦”的碎裂声。
陈皓猛地回头。
只见镜面上那些原本只是浑浊的水银斑块,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蔓延、扩大、连接!
最后,竟然在那不断剥落扩大的污浊镜面中央…
隐隐约约地…
凝聚成了一个穿着旧式旗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低着头的身影的轮廓!
那身影的肩膀在微微抽动,像是在哭泣。
又像是在…
无声地…
狞笑。
陈皓怪叫一声,再也无法承受这接踵而来的恐怖,手里的菜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一把拉开门,疯了似的逃离了这个房间,逃离了这栋老楼,连行李都顾不上拿。
他一路狂奔到最近的一家24小时便利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在店员警惕的目光中,哆哆嗦嗦地报了警。
半个小时后,两个睡眼惺忪的片警跟着他回到了出租屋外。
“你说你屋里有什么?诅咒木偶?镜子显灵?”年纪大点的警察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惊魂未定的陈皓,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真的!警察先生!就在抽屉里!那个木偶!头…头还掉了!镜子…镜子里面有人影!”陈皓语无伦次地比划着,急切地想证明自己不是疯子。
另一个年轻点的警察推开虚掩的房门,探头进去看了看,又退出来,对老警察摇了摇头:“王哥,里面没人。就是有点乱,地上掉了几个抽屉,还有个木偶头…好像是拍戏用的道具?”
“道具?!”陈皓尖叫起来,“那不是道具!那是…”
“行了行了,”老警察不耐烦地打断他,“小伙子,是不是最近找工作压力太大了?出现幻觉了?要不你先跟我们回所里,喝杯热水,冷静一下?”
他们根本不信!
陈皓绝望地看着他们,又看向那黑洞洞的房门,仿佛那是一个会吞噬一切的入口。他猛地想起那个中介!对!中介肯定知道什么!
他颤抖着翻出手机,找到中介的电话拨了过去。
响了很久才接通,对面传来中介带着浓浓睡意和不耐烦的声音:“谁啊?大半夜的!”
“是我!租了你XX巷房子那个!你这房子里有东西!那个梳妆台!它…”
陈皓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中介粗暴地打断了。
“什么梳妆台?先生你搞错了吧?那房子里根本没什么梳妆台!早就让前几任租客当破烂扔了!房东说过那房子空了很久了!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中介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急于撇清什么的慌乱。
“不可能!它明明就在…”陈皓的话卡在喉咙里。
因为他透过敞开的房门,看到那个年轻警察正用手电筒照着房间里面,嘴里还嘟囔着:“啧,这租客怎么回事,自己把抽屉都撬坏了扔地上…这地上哪有什么木偶头?不就点垃圾吗?”
陈皓猛地冲进房间。
昏黄的灯光下。
地上只有他撬下来的那几个空抽屉,散落着木屑和灰尘。
那个最大的、他最后撬开的抽屉,还好端端地合在梳妆台上,严丝合缝,仿佛从未被打开过。
抽屉面板上,只有一道他刚才用菜刀撬砍留下的新鲜白痕。
而那个穿着旗袍、咧着血红嘴巴、胸口扎着针的木偶…
连同它的头…
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从未存在过。
“你看!你看啊!刚才明明就在这里!”陈皓指着那最大抽屉的位置,声音嘶哑地对着警察喊。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眼神里的怀疑变成了确定——这人精神确实不太正常。
老警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小伙子,我看你真得好好休息一下了。这样,你先跟我们回所里,天亮了我帮你联系一下家人或者朋友,好吧?”
陈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那恢复了死寂的梳妆台,看着那面依旧浑浊却再无异常痕迹的镜子。
他们看不到。
只有他看到了。
不…或许那个中介…他也知道…他在隐瞒…
但他没有任何证据。
最终,他被警察半劝半扶地带离了那里。他没有再回头看一眼那个房间。
他在派出所待到了天亮,精神恍惚,无论警察问什么,都只是摇头。天亮后,他像个游魂一样离开,不敢再回那栋楼,损失了的押金和租金也不敢再去要,仿佛离那里越远越好。
他在网吧熬了几天,最后在一个建筑工地上找到了一份管吃住的临时工,白天拼命干活消耗自己,晚上挤在臭气熏天的工棚里,试图用工友的鼾声和汗味驱散那晚的记忆,但那双空洞的木偶眼睛和镜中模糊的旗袍身影,夜夜入梦。
一个月后,他稍微攒了点钱,也终于鼓起一点勇气,决定回去一趟,哪怕只是把行李箱拿回来。
他挑了一个阳光刺眼的午后,特意叫上了工地上两个关系还行、人高马大的工友陪着。
再站在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时,他的手心依旧全是汗。
用备用钥匙打开门。
房间里空荡荡的。
行军床、破桌子、瘸腿椅子…都在。
唯独那面墙…
那面墙空空如也。
那个巨大、笨重、雕刻繁复的老式梳妆台…
消失了。
原地只留下一个颜色略深、轮廓清晰的印记,以及地板上几道深深的、被重物压磨过的痕迹,证明它曾经存在过。
仿佛它从来就只是他恐惧产生的幻觉。
一个工友打量着空房间,嘟囔了一句:“皓子,你就住这儿啊?啥也没有嘛,比工棚还干净。”
陈皓站在门口,阳光从身后的小窗照进来,灰尘在光柱里飞舞。
他看着那面空墙,看着地板上梳妆台曾经存在的印记,一股冰冷的寒意,比那天晚上感受到的更加深沉、更加绝望,缓缓地浸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它走了。
或者,它只是被挪到了别处。
等待着…
下一个推开房门的…
租金低廉的…
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