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墨坊血夜·观星入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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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噗嗤!噗嗤!

令人牙酸的肉体穿透声密集响起!刺客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砸进铁笼!数根手腕粗细、顶端磨得极其锋利的精钢尖刺,瞬间贯穿了他的大腿、小腹、胸腔!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他整个人被牢牢钉在铁笼之中,四肢剧烈地抽搐着,口中涌出大股大股的血沫,发出嗬嗬的、濒死的抽气声,眼神迅速涣散,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痛苦。他至死也不明白,自己精心策划的潜入刺杀,怎么反而落入了对方预设的死亡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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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拄着铁钎,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混着脸上的石灰粉,流下道道污痕。他看着铁笼里迅速失去生息的刺客,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怜悯。这间屋子,是他心血所在,也是他的堡垒。每一块砖,每一道梁,都可能藏着致命的机关。想在这里杀他?痴人说梦!

然而,就在他心神稍松,以为危机解除的瞬间——

窗外,雨幕之中,一点微不可察的寒星骤然亮起!带着比之前三支弩箭更加凌厉、更加阴毒的杀意!直射陈墨因喘息而微微起伏的咽喉!

还有弩手!而且是一个极其沉得住气、一直等到同伴毙命、目标心神松懈才发出致命一击的顶级弩手!

距离太近!弩箭太快!陈墨刚经历生死搏杀,气息未平,铁钎沉重,根本来不及格挡!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就在这电光火石、生死一线之际!

陈墨身后,靠近熔炉旁那面刚刚滑出刺客的墙壁暗格深处,一个更小、更隐蔽的方形孔洞,无声地滑开一道寸许宽的缝隙!

一支只有巴掌长短、通体黝黑、毫不起眼的精巧手弩,从缝隙中闪电般探出!弩身似乎是以某种极其坚韧的硬木和精钢混合打造,线条流畅而诡异。没有弩臂,只有一根紧绷到极致的兽筋弦!

嗡!

一声轻微到几乎被雨声淹没的机括震响!

一道比窗外射来的毒弩箭更细、更快、几乎肉眼难辨的乌光,如同毒蝎的尾针,从手弩中激射而出!后发先至!

叮!

一声极其清脆、如同玉磬相击的锐鸣!

那道从暗格射出的乌光,精准无比地撞在了窗外射向陈墨咽喉的毒弩箭箭镞之上!

窗外射来的毒弩箭,箭头瞬间被撞得粉碎!幽蓝的毒液四溅!箭杆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得偏离了方向,擦着陈墨的脖颈,“哆”地一声钉在了他身后的榆木柱子上,尾羽兀自嗡嗡震颤!

窗外,雨幕深处,似乎传来一声极低的、充满惊骇和难以置信的闷哼!随即是重物倒地的声音,迅速被哗哗的暴雨声吞没。

暗格中那支精巧的手弩缓缓缩回,缝隙无声闭合,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极其微弱、带着硫磺和硝石气息的古怪味道,以及柱子上那支被撞碎了箭头的毒弩,证明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绝杀与反杀。

陈墨站在原地,脖颈处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毒弩箭擦过皮肤留下的冰冷刺痛感。他缓缓转过头,看向那根钉在柱子上的断箭,又看向地上铁笼里死状凄惨的刺客,最后,目光落在墙角那个不起眼的暗格上。

那不是他设置的机关。

是陛下的人。

冷汗,这才后知后觉地从他额角滑落。刚才那一瞬,他离死亡,真的只有一线之隔。

温室殿。

窗外依旧是连绵不绝的雨声,敲打着琉璃瓦,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殿内灯火通明,昂贵的苏合香努力驱散着雨夜的湿冷,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

刘宏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软榻上,手里把玩着一支通体乌黑、造型奇特的弩箭。箭杆入手冰凉沉重,非木非铁,竟像是某种致密的硬木浸透了桐油和铁砂反复捶打而成,布满细密的螺旋纹路。箭头已经碎裂,只留下断裂的茬口,幽蓝的色泽在灯火下泛着妖异的光。箭尾的翎羽是纯黑色的猛禽硬羽,裁剪得极其精细。

史阿如同影子般跪在阶下,身上还带着雨夜的寒气,低声禀报着将作监内发生的一切。从弩箭偷袭,到连环陷阱,再到最后那惊心动魄的暗格绝杀。

“…刺客两人,一死一逃。死者身上除了水靠和毒匕,别无标记,牙齿尽数被拔,无法辨认。逃走的弩手,身手极为了得,属下追至永巷附近,只发现一滩血迹和这个。”史阿双手捧起一个沾着泥污的青铜小环,环上刻着一个极其细微、几乎难以辨认的扭曲蛇形图案。“此物应是刺客随身携带,慌乱中遗落。”

刘宏的目光在那蛇形图案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蛇?阴险毒辣,一击不中,远遁千里。倒是贴切。

“陈墨如何?”他放下弩箭,声音听不出喜怒。

“陈大匠受了些石灰灼伤,并无大碍。只是…”史阿顿了一下,“那支从暗格射出的手弩…力道奇大,材质古怪,绝非寻常之物。属下怀疑…”

“是‘雷火’。”刘宏淡淡地打断了他,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小的、同样通体黝黑的管状物,只有半截拇指大小,一端封闭,一端有细小的引线。“陈墨弄出来的小玩意儿,用硝石、硫磺、木炭粉压实,以特制铜管激发。动静大,威力尚可,对付个把藏在暗处的老鼠,勉强够用。朕让他做了几个,放在紧要处防身。”

史阿瞳孔微缩。雷火!他听说过陈墨在秘密研制这种据说能发出雷霆之威的器物,没想到竟已能用于实战,而且威力如此诡异霸道,竟能精准击碎弩箭箭头!

刘宏将那支缴获的乌黑弩箭在指尖灵活地转了一圈,目光落在箭杆靠近尾部一处极其隐蔽的凹刻上。那里,用极其微小的阳文,清晰地刻着一个篆体字——“杨”。

不是姓氏的“杨”,而是弘农郡的“杨”。

“呵。”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从刘宏唇间溢出。他抬起眼,看向史阿,眼中却无丝毫笑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史阿。”

“属下在!”

“将作监里,那些手脚不干净、或是最近和宫外某些府邸走动频繁的…尤其是杨司徒几位得意门生荐来‘帮忙’的匠师、吏员,”刘宏的声音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名单,你应该有吧?”

史阿心头一凛,立刻应道:“回陛下,名单早已备下!”

“很好。”刘宏将手中的乌黑弩箭轻轻抛起,又稳稳接住,“去。把他们都‘请’出来。告诉他们,陛下体恤将作监工匠辛劳,特赐他们…去‘观星阁’研习天工开物之妙。”

史阿眼中精光一闪。“观星阁”?那是陛下在东观秘阁中新辟的场所,由卢植主持,专门收拢有才学的寒门士子钻研算学、格物、匠造之学。名义上是升迁研习,实则是将这些有问题的将作监旧人集中看管、甄别、改造!

“还有,”刘宏的指尖摩挲着弩箭上那个冰冷的“杨”字,语气骤然转冷,“前些日子,杨司徒府上不是‘体恤国用’,特意送来一批上好的‘棠溪精铁’,说是给将作监锻造农具、泽被苍生么?”

史阿垂首:“确有此事。铁已入库。”

刘宏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再次勾起,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残酷:“既然是‘好铁’,闲置可惜了。传朕口谕,让陈墨亲自盯着,把这批‘杨司徒’送来的好铁,一块不留,全部熔了。”

他的目光落在阶下,如同实质的冰锥:

“熔了之后,不必锻造农具。”

“给朕铸成枷锁。”

“要最重、最厚、最结实的那种。”

“朕等着,给那些敢把爪子伸进朕的工坊里的‘贵人’们…亲自戴上。”

史阿身体微微一震,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立刻抱拳沉声应道:“喏!属下即刻去办!” 他躬身退出大殿,身影迅速融入殿外浓重的雨夜之中。

刘宏独自坐在软榻上,殿内灯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映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他拿起那支乌黑的弩箭,箭杆上那个小小的“杨”字,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伸出指尖,用力地、缓缓地,在那冰冷的金属字痕上,一遍遍地刮过。指甲与金属摩擦,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声响。

殿外,雨声似乎更急了。重重宫阙的阴影在雨幕中沉默地矗立着,如同蛰伏的巨兽。一场无声的清洗,已在将作监那混杂着血腥、石灰和金属气息的工坊深处,悄然拉开序幕。而那批正在熔炉中逐渐化为炽热铁水的“棠溪精铁”,最终铸成的沉重枷锁,又将套上谁的脖颈?

窗棂被一阵疾风吹开,冰冷的雨丝裹挟着湿气卷入殿内,扑在刘宏的脸上。他微微眯起眼,望向殿外无边无际的黑暗雨幕。那雨幕深处,仿佛有一双阴冷怨毒的眼睛,也在回望着这座灯火通明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