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天佑炎汉·凯旋献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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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百官前列的曹节,此刻只觉得那震耳欲聋的“万岁”和“圣君”之声,如同无数根钢针,狠狠扎进他的耳膜,刺入他的心脏!他脸上的脂粉再也掩盖不住那死灰般的惨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着。完了……皇甫嵩大胜,夏育献俘,皇帝亲祭太庙,大赦天下,民心归附……这一切,都如同无形的巨锤,将他精心构筑的权势根基砸得粉碎!他仿佛看到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正在这如日中天的“圣君”威名下,迅速崩塌、瓦解!那封染血的密信……那枚碎裂的玉珏……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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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太庙献俘与祭天大典,在夕阳熔金般的余晖中落下帷幕。喧嚣了一日的洛阳城,似乎也因这巨大的喜悦而陷入了略带疲惫的宁静。宫灯次第点亮,在暮色中勾勒出南宫殿宇连绵起伏的巍峨轮廓。
清凉殿内,灯火通明。檀香的气息驱散了白日的喧嚣,却驱不散刘宏眉宇间那缕深沉的凝重。白日的辉煌与喧腾已经过去,现在,是清算的时刻。
卢植、陈墨、夏育三人肃立殿中。夏育已经换下了戎装,穿着一身整洁的常服,但身上那股浴血归来的杀伐之气依旧未散。皇甫嵩尚在北疆镇守,未能回朝。
刘宏没有坐在御座上,而是背对着他们,站在一幅巨大的北疆舆图前。舆图上,渔阳的位置被朱砂醒目地圈出,白狼水畔则标注着代表大捷的赤色令旗。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舆图上蜿蜒的长城防线,最终停留在马城的位置。
“夏校尉,” 刘宏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寂静,他没有回头,“马城守得好!以寡敌众,力挽狂澜,大涨我军士气!此功,朕记下了。”
“臣不敢居功!” 夏育抱拳躬身,声音洪亮,“全赖陛下洪福,陈大匠所制神弩犀利,将士用命!若非此弩,马城早已化为齑粉!”
刘宏缓缓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落在夏育身上:“朕说的,不止是守城之功。” 他走到御案前,拿起上面摆放着的两样东西——正是那枚来自马城战场的、刻着模糊“工”字印记的三棱铁簇箭,和那个诡异的黄铜琉璃圆筒。
“此箭,乃鲜卑人所用,箭头却是我汉地官坊精工!” 刘宏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冰封的河面,“此物,更是匪夷所思!可窥数里之外,纤毫毕现!夏育,你是在何处、何人之身搜得此物?仔细道来!”
夏育神色一凛,上前一步,沉声道:“回陛下!此箭乃打扫战场时,从一具鲜卑百夫长尸身旁拾得,非其所用,似为遗落。而此琉璃镜筒……” 他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悸,“是在另一具身着金狼亲卫特制皮甲、身份更高的鲜卑军官尸身怀中发现!藏于其贴身皮囊之内!发现时,其皮囊内还有此物!”
夏育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折叠整齐的白色丝帕,双手呈上。丝帕上,赫然沾染着几处暗褐色的血渍,里面包裹着一枚半个巴掌大小、边缘还带着新鲜泥土的——碎玉片!玉质温润,是上好的和田白玉。碎片断裂处参差不齐,但残存的边缘上,依旧能清晰地看到用极细刀工阴刻的、残缺的篆字笔画——那分明是半个“曹”字!
轰!
殿内仿佛有惊雷炸响!卢植和陈墨同时倒吸一口凉气!目光死死盯住那半片残玉!曹!又是曹!结合那封被截获的密信和完整的玉珏……这几乎是不容辩驳的铁证!
刘宏拿起那半片残玉,指尖感受着那温润却冰冷的触感,以及边缘断裂处的锋利。他将残玉与御案上另一个锦盒中——那枚在德阳殿偏殿摔碎后、史阿暗中收集回来的、同样带着半个“曹”字的玉珏碎片——放在一起。断裂的纹路,残缺的字形,在灯光下,竟然……隐隐吻合!
“呵……” 一声冰冷到极致的轻笑,从刘宏喉间溢出。他拿起那枚三棱箭簇,指尖摩挲着上面那个模糊的“工”字印记,又看了看那诡异的黄铜琉璃镜筒,最后,目光落在那两片几乎能拼合在一起的残玉上。所有的线索,所有的证据,如同散落的珠子,被一条名为“背叛”的毒线,彻底串了起来!
“将作监……关防图……军械……还有这等窥天之眼……” 刘宏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地底涌动的岩浆,蕴含着焚毁一切的怒火,“曹节老狗!朕待你不薄!你竟敢……竟敢如此!”
他猛地抬头,眼中再无半分白日在太庙时的仁君光辉,只剩下冰冷的、如同实质的杀意:“卢植!”
“臣在!” 卢植心头剧震,立刻躬身。
“此箭簇上的‘工’字印记,给朕查!将作监内,所有经手过此类三棱箭簇锻造的工匠、吏员,给朕一个不漏地筛!凡有可疑者,严加讯问!朕倒要看看,是谁的爪子,敢伸向朕的武库!” 刘宏的语气斩钉截铁。
“诺!臣定当彻查!” 卢植沉声应命。
“陈墨!”
“臣在。” 陈墨上前一步,依旧沉静。
“此物,” 刘宏拿起那个黄铜琉璃镜筒,目光幽深,“匪夷所思,闻所未闻。其琉璃打磨之精,远超寻常。此等技艺,绝非鲜卑蛮荒之地可有!给朕查!洛阳城内,乃至天下,何处有能工巧匠可制此物?此物原理为何?可能仿制?可能破解?” 他眼中闪烁着一种对未知技术的警惕和渴望交织的光芒。
陈墨接过镜筒,入手沉重冰凉。他仔细端详着那光滑如水的琉璃镜片和内部精巧的黄铜套筒结构,眉头微蹙,眼中也露出了罕见的凝重和思索之色。“陛下,此物……似暗合墨家‘取影窥远’之遗意,然其精巧,匪夷所思。臣需时间参详。至于工匠……如此琉璃磨制之术,或与西域胡商有关,亦或……是某些隐世秘传?”
“查!” 刘宏只有一个字,“不惜代价!此物若落于敌手,我军动向将无所遁形!后患无穷!”
“臣领旨!” 陈墨肃然应诺。
刘宏的目光最后落在夏育身上,那刺骨的杀意略微收敛,但依旧冰冷:“夏育,你此番立下大功,擢升之事,待皇甫将军回朝后一并论功行赏。今日之事,所见所闻,出此殿门,烂在肚子里!”
“臣!谨遵圣谕!万死不辞!” 夏育单膝跪地,声音铿锵。
刘宏挥了挥手。卢植、陈墨、夏育三人躬身告退。清凉殿内,只剩下刘宏一人,以及御案上那几样无声诉说着背叛与阴谋的证物。灯火将他的身影长长地投射在冰冷的金砖地上,孤峭而充满压迫感。
他走到窗边,推开雕花的窗棂。清凉的夜风涌入,带着南宫花园里草木的清新气息。远处宫墙的阴影下,点点灯火如同鬼火般闪烁。那是宦官们居住的掖庭方向。
“天佑炎汉?” 刘宏望着深邃的夜空,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毫无笑意的弧度,低声自语,“内鬼不除,毒瘤不净,这天佑……从何谈起?”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宫阙,锁定了掖庭深处那座最奢华庭院的方向。曹节……还有那些藏在阴影里的“玄蜂”、“地龙”……你们的末日,该到了。
而此刻,在掖庭那片被高墙深院隔绝的、属于宦官们的阴暗世界里,一个惊人的消息如同瘟疫般悄然蔓延开——负责为曹节秘密饲养信鸽、传递消息的小黄门福安,被人发现淹死在浣衣局后院的深井里!捞上来时,尸体已经泡得发白肿胀,但眼尖的人发现,他那死死攥紧的拳头里,似乎……攥着半片被打磨得异常光滑的、透明的琉璃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