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何进献妹·外戚入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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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禁足?何莲的心猛地一沉。兄长不是说……陛下对她甚为满意吗?这……就是所谓的“满意”?

她接过素笺,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冰冷的宫规条目。指尖划过那些毫无温度的文字,一股巨大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这深宫,比她想象中,更要冰冷、更要残酷百倍。她仿佛看到了一条无形的锁链,已经悄然缠绕上了她的脖颈,将她牢牢锁在了这座名为“兰林”的华丽囚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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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尉府衙署内,气氛沉闷得如同暴雨将至。何进一身崭新的玄色官袍,腰佩卫尉银印青绶,端坐在主位之上。这身行头,曾是他梦寐以求的九卿之尊的象征,然而此刻,他却觉得这官袍沉重如铁,勒得他喘不过气。

案几上,摊着几份卷宗,是关于宫门守卫轮值、腰牌查验的琐碎章程。而最刺眼的,是旁边那枚静静躺着的、黄铜铸造的虎符——卫尉调兵的凭证。然而,当何进试图用它去调动宫门外的哪怕一队巡兵时,得到的却是兵曹尚书皇甫嵩派来的属官冰冷而公式化的回复:“卫尉大人,按新制,宫门戍卫调动,需兵曹行文,尚书台用印,虎符方为有效。此乃陛下亲定章程,还望大人体谅。”

体谅?何进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顶门!这虎符,成了彻头彻尾的摆设!他这位卫尉,堂堂九卿,竟连调动自己名义上管辖的宫门卫兵都做不到!这分明是把他当成了看门狗!不,连狗都不如!狗还能叫两声!

“砰!”何进再也忍不住,一拳狠狠砸在案几上,震得笔架砚台一阵乱跳。他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跳,眼中燃烧着屈辱和暴怒的火焰。

“大哥息怒!”坐在下首的何苗连忙起身劝道。何苗身材不如其兄魁梧,却透着一股精悍之气,此时也是眉头紧锁。他被何进运作,新得了车骑将军的虚衔(时间线微调),同样是个位高权轻的尴尬角色。

“息怒?你叫我如何息怒!”何进低吼道,声音嘶哑,如同受伤的野兽,“那黄口小儿!好狠的手段!好毒的算计!献上我何家最出挑的妹子,换来的就是这么一个鸟笼子!他把我何进当猴耍!” 他越想越气,胸中怒火翻腾,几乎要炸裂开来。妹妹入了宫,成了贵人,这本该是何家飞黄腾达的起点!可如今呢?他被夺了河南尹的实权,塞进这卫尉府当个摆设!妹妹更惨,直接被打入冷宫,禁足三月!这买卖,赔得血本无归!

“大哥,慎言!”何苗警惕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隔墙有耳!如今那小儿……那陛下,刚刚清洗了阉党,又立了尚书台,风头正盛,羽翼已丰!皇甫嵩手握兵权,卢植掌着政务,还有那些寒门泥腿子把持着要害……我们……我们暂时只能忍耐!”

“忍耐?忍到什么时候?忍到我何家被他一口口吞掉吗?”何进咬牙切齿,眼中凶光闪烁,“我何进从南阳一个杀猪的,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不是忍!是看准时机,是敢下狠手!”

他猛地站起身,在厅内焦躁地踱步,沉重的官靴踏在地板上咚咚作响。“张让那老阉狗虽然死了,可他手下那些徒子徒孙,还有那些被清洗的官员家眷……这些人,对那小儿恨之入骨!还有那些被尚书台夺了权的世家大族……他们心里能痛快?”

何苗眼睛一亮:“大哥的意思是……”

何进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抹阴鸷的冷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小儿以为废了中常侍,立个劳什子尚书台就高枕无忧了?这洛阳城的水,深着呢!他得罪的人,太多了!我们何家……要做的,就是在这潭浑水里,把水搅得更浑!让那些恨他的人,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我们……只需暗中递刀子,坐收渔利!”

他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深秋的冷风灌入,带着未央宫方向飘来的、若有若无的沉水香气。何进深深吸了一口这冰冷的空气,仿佛要将满腔的怒火和屈辱都压下去,转化为更深的算计。

“告诉宫里的眼线,”他盯着远处宫阙森然的轮廓,一字一句,声音冰冷如铁,“让他们务必……照顾好贵人!让莲儿知道,她兄长……没有忘记她!让她在宫里,把眼睛睁大,把耳朵竖起来!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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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林殿内,烛火昏黄。

何莲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白日里宫人送来的《女诫》竹简摊在案上,她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殿内静得可怕,只有烛火偶尔爆出一声轻微的噼啪。她身上那件华贵的绯色宫装,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刺眼,又有些……沉重。

窗外,一轮冷月高悬。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殿内冰凉的地面上。夜风送来远处宫苑模糊的、听不真切的丝竹之声,更衬得这兰林殿如同被遗忘的角落。

何莲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在自己搁在琴案上的双手。手指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她想起在南阳老家时,兄长何进虽粗豪,却也舍得花钱请先生教她琴棋书画,指望她将来能攀上高枝,光耀门楣。那时的琴声,或许还带着几分天真和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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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指,轻轻拨动了案上那张七弦琴的琴弦。

“铮——”

一声清越孤寂的琴音,突兀地在死寂的殿内响起,如同投入古潭的石子,激起圈圈涟漪,旋即又被无边的寂静吞没。

何莲的心微微一颤。她定了定神,指尖再次落下,试图弹奏一首幼时熟悉的《清平调》。然而,那熟悉的旋律此刻却显得如此艰涩。她的心神根本无法凝聚,眼前总是晃动着兄长那张强作欢欣、实则充满不甘和怨毒的脸,晃动着入宫时那冷清到令人心寒的偏门,晃动着宫女们那毫无表情的脸孔……

指下的力道,不知不觉重了。

“崩——!”

一声刺耳欲裂的脆响!

琴弦应声而断!紧绷的丝弦猛地弹起,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抽出一道清晰的红痕,火辣辣地疼。

何莲猛地缩回手,看着那道红痕,又看看那根崩断的、无精打采垂下的琴弦,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一股莫名的、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弦断……不祥之兆?

就在这时,一阵风从微启的殿门外卷入,吹得烛火一阵剧烈摇曳,明灭不定。风里,带来一股味道。

不是殿内熏染的沉水香,也不是庭院里草木的清新气息。

那是一种……淡淡的,带着铁锈和生肉气息的……**血腥气**。

何莲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猛地站起身,几步冲到殿门边,向外望去。殿外庭院空寂,月光如水,只有几片枯叶在夜风中打着旋儿。两个守夜的内侍如同木雕泥塑般立在廊下阴影里,纹丝不动。

血腥气……是幻觉吗?还是……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看向手背上那道被琴弦抽出的红痕。那刺目的红色,在昏黄的烛光下,仿佛真的……渗出了血珠。

何莲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扶着冰冷的门框,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一股寒意,比深秋的夜风更冷,从脚底直窜上头顶,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

这深宫的风,吹来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