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曹操举孝·洛阳北部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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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不是蹇图,也不是那管家,而是蹇图身后,那辆停在暖棚角落、装饰得极其奢华、由两匹健硕青骢马拉着的油壁车!
轰咔!!! 一声令人牙酸的、木材断裂的巨响! 粗重的五色棒,挟着曹操全身的力道和积压的怒火,如同巨斧开山,狠狠地劈在车辕与车厢连接的榫卯要害处!
木屑纷飞!车辕应声而断!沉重的车厢猛地向前一倾,两匹骏马受惊,希律律长嘶,人立而起!车辕断裂处,参差的木茬如同野兽的獠牙,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拉车的马匹被断裂的车辕和倾斜的车厢惊得嘶鸣不止,四蹄乱踏,差点将旁边一个躲闪不及的歌姬踩在蹄下,引得一片尖叫!
整个暖棚内死寂一片!所有人都被这石破天惊的一棒震得魂飞魄散!蹇图张着嘴,保持着推搡的姿势,醉意被这当头棒喝惊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脸的惊骇和难以置信。他头上的镶玉蹼头在刚才的推搡中歪斜了,一缕头发狼狈地垂在额前。
曹操收回五色棒,拄在身侧,棒身上沾染着新鲜的木屑。他胸膛微微起伏,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一道笔直的线。目光如电,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最后钉在面无人色的蹇图脸上,声音如同闷雷滚过死寂的庭院,震得檐角的冰棱都簌簌掉落: “天子脚下,唯律法无叔父!今日断尔车辕,小惩大诫!再敢咆哮公堂,阻挠执法,”他手中的五色棒猛地一顿地,发出沉重的闷响,棒头直指蹇图鼻尖,“下一棒,碎尔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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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骨的寒意,比门外的风雪更甚,瞬间笼罩了蹇图全身。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冰冷的地毯上,酒水污秽了华贵的锦袍,牙齿咯咯作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根沾着木屑、散发着冰冷煞气的五色棒,如同催命的符咒,烙印在他惊骇的瞳孔里。
“锁了!”曹操看都不再看瘫软的蹇图,冷冷下令。 铁链哗啦作响,冰冷的锁链套上了蹇图还在发抖的手腕。尉吏们再无顾忌,动作麻利地将失魂落魄的蹇公子和几个同样吓傻的帮闲从温暖的炭火旁拖起,粗暴地推搡着,押向门外刺骨的寒夜。
暖棚内,只剩下杯盘狼藉和一地狼藉。管家和歌姬们呆若木鸡,看着那断成两截的华贵车辕,如同看着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曹操将五色棒扔还给那名尉吏,重新戴上皮弁帽,帽檐的阴影遮住了他眼中翻腾的厉色。他转身,大步走出这奢靡颓废之地,重新踏入风雪呼啸的章台街。寒风扑面,带着雪沫的清新和一种铁与血的气息。
“走,继续巡夜!”他的声音在寒风中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五色棒击碎车辕的巨响,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激起的涟漪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开来。
司徒杨赐府邸,暖阁。兽炉吐着袅袅青烟,檀香馥郁。杨赐正与几位清流名士手谈品茗,谈论着近日秘阁“格物致用”的荒谬旨意。一名心腹家仆连滚爬爬地冲入暖阁,顾不得礼仪,附在杨赐耳边急促低语了几句。
啪嚓! 杨赐手中那只温润如玉、价值连城的越窑青瓷茶盏,失手掉落在地,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汤溅湿了他华贵的锦袍下摆,他却浑然不觉。脸上的从容瞬间冻结,随即被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怒取代,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最后化为一片铁青!
“竖子…安敢如此!” 杨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胸口剧烈起伏。曹操?那个阉竖之后?竟敢在蹇硕别院门前,当众棒断蹇图车辕,将人锁拿?!这打的何止是蹇图的脸?这是将整个宦官集团,连带他们这些与宦官有着千丝万缕联系(至少表面如此)的清流高门,都踩在泥地里摩擦!此风若长,纲纪何存?体统何在?!
“备轿!”杨赐猛地起身,袍袖带翻了棋枰,黑白玉子哗啦啦洒落一地,“老夫要即刻入宫面圣!”
中常侍张让的私邸深处。暖阁熏香,歌舞升平。张让半闭着眼,靠在一个美貌侍女的腿上,享受着另一个侍女纤纤玉指的按摩。一个小黄门跌跌撞撞跑进来,带着哭腔:“常侍…常侍大人!不好了!蹇…蹇公子他…”
张让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问:“图儿又惹什么麻烦了?是打死了哪个不开眼的贱民,还是强占了哪家铺子?这点小事也值得慌慌张张…”
“不…不是!”小黄门急得直跺脚,“是…是新任北部尉曹操!就在蹇公子的别院门口!当众…当众用五色棒砸断了公子的车辕!把…把公子给锁拿走了!”
“什么?!”张让猛地睁开眼,浑浊的老眼里射出两道骇人的精光!他一把推开腿上的侍女,霍然起身!“曹操?!曹嵩的儿子?他吃了龙肝凤胆不成?!” 一股冰冷的怒意混合着被冒犯的羞辱感直冲头顶。打狗还要看主人!这曹操,分明是在打他张让、打整个十常侍的脸!
“去!立刻去北寺狱!”张让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告诉狱丞!若敢伤图儿一根汗毛,老夫扒了他的皮!” 他急促地喘息着,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紧了袖口,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曹操…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他必须付出代价!
秘阁观星台顶层。这里没有地宫的压抑,只有开阔的视野和刺骨的寒风。巨大的浑天璇玑仪在星光下沉默运转,发出低沉的嗡鸣。刘宏披着一件玄色大氅,独立在栏杆边缘,俯瞰着脚下沉睡在雪光中的洛阳城。寒风卷起他大氅的下摆,猎猎作响。
史阿如同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单膝跪地,低声而清晰地汇报:“…曹操踹门而入,当众斥蹇图犯夜…蹇图自报家门,抬出蹇硕…曹操夺五色棒,断其车辕,言‘天子脚下,唯律法无叔父’…已将蹇图及其随从锁拿,押往北寺狱…现司徒杨赐车驾已出府,似欲入宫…张让遣心腹已至北寺狱外…”
每一个细节,都精准地传入刘宏耳中。他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深邃的目光在星辉和雪光的映照下,变幻不定。当听到那句“唯律法无叔父”时,他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动了一下。
寒风呼啸,吹动他额前的碎发。刘宏缓缓抬起手,抚摸着观星台栏杆旁一座青铜铸造、造型古朴的雀鸟灯盏。灯盏冰冷刺骨,雀鸟的喙微微张开,仿佛在无声地鸣叫。
“酷烈…”刘宏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风声吞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锋芒毕露,不谙韬晦…然,此等心性,此等胆魄…” 他的手指在冰冷的雀鸟翎羽上缓缓摩挲,眼神渐渐变得锐利而幽深,如同瞄准了猎物的鹰隼。
“正可为朕手中利刃。” 最后几个字,轻飘飘地消散在夜风中,却带着千钧之力。
史阿的头垂得更低,如同磐石。
章台街,蹇硕别院侧门外的阴影里。喧嚣早已散去,只剩下断成两截的华丽车辕,孤零零地歪在雪地里,像一条被斩断的死蛇。破碎的灯笼纸在寒风中打着旋儿。
一只穿着普通麻布棉鞋的脚,无声地踩过狼藉的雪地,停在半片碎裂的金镶玉蹼头旁——那是蹇图被拖走时遗落的。沾着污泥和雪沫的蹼头碎片,在幽暗的光线下,那断裂的金丝和温润的玉石依旧显露出不凡的质地。
一只骨节分明、略显苍白的手伸了出来,手指修长有力。他捡起了那半片蹼头,冰冷的玉石和粗糙的金丝断口硌着掌心。
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蹼头的碎片深深嵌入掌心柔软的皮肉,一丝殷红的血珠,悄然渗出,滴落在脚下冰冷的积雪上,迅速洇开一小团刺目的暗红。
寒风卷过空荡的街巷,发出呜咽的哨音。阴影中的人一动不动,只有那紧握的半片蹼头,在黑暗中,发出无声的、令人心悸的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