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星火未熄·星芒渐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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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恰相反!秦廷与章邯,以为扑灭了带头之人,便可高枕无忧,此乃大错特错!陈胜已将这反秦的大旗立了起来,更将这看似牢不可破的秦帝国,打出了第一道致命的裂痕!”

“如今,六国旧贵,地方豪强,戍卒流民,皆已看清——暴秦,可击!皇帝,可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他的声音在温暖的室内回荡,带着一种煽动性与确定性交织的魔力:“此时此刻,才是真正天下大乱,龙蛇起陆,群雄并起的开端!旧的秩序正在加速崩塌,新的格局尚未形成!这正是——我等奋起,奠定基业的最佳时机!”

他猛地转身,目光灼灼地看向刘邦、萧何、曹参,那目光中蕴含的野心与决断,仿佛实质的火焰,要将所有人的斗志点燃:“诸位!我沛县,当如何自处?是偏安一隅,在这即将到来的、更加惨烈混乱的世道中苟全性命?还是……抓住这千载难逢之机,积极参与天下角逐,在这乱世中,打出我沛县的一片天,乃至……问鼎那至高之位?!”

他没有说完,但那双深邃眼眸中迸发出的、如同实质般的野心与光芒,已经说明了一切。

刘邦被这目光看得热血上涌,仿佛一股热流从脚底直冲头顶,他腾地站起来,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调:“军师!这还用说吗!陈胜倒了,正好!说明他不行!这反秦的大业,这天下共主的位子,合该由咱们……由军师您来坐啊!”他差点再次说漏嘴,脸憋得通红。

曹参也昂首吼道,声如洪钟:“对!军师!您就下令吧!咱们沛县的儿郎,刀磨得快,马喂得饱,早就憋着一股劲儿,要跟着军师干一番大事业了!”

萧何相对冷静,但呼吸也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胸膛微微起伏,他沉声道,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军师之意是……我沛县,需在此刻,明确方向,积极参与这天下角逐,与项梁、田儋等辈,一争短长?”

赵政微微颔首,重新坐回位置,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却带着更强的、如同磐石般不可动摇的力量:“不错。然,非是盲目冲动,亦非如陈胜般急于称王。陈胜之败,便是最深刻的前车之鉴。”

“我沛县,欲在这群雄并起的乱世中脱颖而出,必须秉持三点。”他伸出三根手指,每一根都仿佛承载着千钧重量:

“一,深根固本,以民为本。 沛县乃我等根基,绝不可重蹈陈胜流寇之覆辙。萧何,新税则、平准仓需加速推行,务必使民得实惠,感受到新朝之仁政。劝课农桑,积蓄粮秣,乃第一要务。曹参,军功爵制、抚恤制度即刻明令颁布,严加操练,尤其是对新式弩机的装备与针对性操典,要尽快形成绝对战力。强军为骨,富民为肉,二者缺一不可。”

“二,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 他特意看了眼神情激动的刘邦,“眼下之势,强敌环伺,秦军兵锋犹利。项梁势大,田儋称王,我沛县暂不急于称王称霸,以免树大招风,成为众矢之的。‘沛公’之名,足矣。重心在于默默积蓄力量,暗中扩张影响,巩固防线。示之以弱,藏锋于拙,方能在乱局中后发先至。”

“三,联弱抗强,远交近攻,伺机而动。” 他的手指在沙盘上沛县周围几个摇摆的势力点上划过——尤其是那个代表着丰邑、态度暧昧的雍齿。“对于郡守可能的讨伐,需加倍戒备,斥候再放远三十里。同时,”他看向刘邦,“沛公可再遣能言善辩之士,或亲自出马,联络周边如雍齿等势力,乃至更远如彭越等草莽豪杰,陈说利害,或结盟自保,或……伺机吞并,剪除卧榻之侧的隐患。对于项梁、田儋等已成名之大势力,可先派使者表达善意,保持联络,观察其变,切不可轻易俯首称臣,丧失自主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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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清晰而务实的战略路径,在赵政冷静而缜密的叙述中完整地呈现出来。既有宏大的目标与格局,又有极其谨慎的步骤与险恶环境下的自保之道,充分汲取了陈胜失败的惨痛教训,也展现了对未来局势的深远洞察。

刘邦听得心痒难耐,尤其是“联弱抗强,远交近攻”这一条,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他立刻主动请缨,拍着胸脯,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军师!您就放一万个心!这联络各方、合纵连横的事儿,交给俺老刘最合适不过!保管把那些墙头草说得服服帖帖,把那些豪杰拉拢得妥妥当当!”

赵政看着他,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审视与告诫:“可。沛公亲往,更显诚意。但需谨记,此行重在察其虚实,观其动向,建立联系,而非轻易许诺。一切关节,需详细回报,由府内共议再定。切记,人心叵测,乱世之中,尤不可轻信。”

“明白!明白!军师教诲,俺铭记于心!”刘邦兴奋地搓着手,脸上放光,已经开始盘算带哪些能说会道的兄弟,准备什么既显诚意又不跌份的礼物,以及先去哪家“拜码头”了。

会议结束后,众人领命而去,步伐比来时更加坚定有力,眼神中燃烧着被点燃的希望与战意。陈胜败亡、群雄并起的消息,非但没有让他们恐慌沮丧,反而在赵政这位掌舵人冷静而睿智的剖析与引领下,转化为了前所未有的凝聚力、方向感与蓬勃的野心。

赵政独自留在府内,再次走到地图前。代表着张楚政权的那面陈旧旗帜,被他轻轻取下,投入炭盆,瞬间化为一小簇跳跃的火焰,随即熄灭,留下一缕青烟。取而代之的,是更多代表各方势力的、颜色各异的小旗,它们杂乱地插在广袤的版图上,如同雨后丛林里疯狂冒出的毒菇与异卉,预示着更加混乱、更加激烈、也更加充满机遇的时代洪流,已轰然到来。

窗外,寒风依旧呼啸,卷起千堆雪。但沛县这台新生的战争与治理机器,却在严寒中加速了运转。萧何连夜召集麾下吏员,挑灯夜战,细化新税则与平准仓的推行方案;曹参军营的灯火通明,新的军令和赏格迅速传达至每一什每一伍,激发了士卒更加狂热的训练热情,兵刃撞击与号令之声,穿透寒风,清晰可闻;刘邦则摩拳擦掌,召集了他的核心班底,唾沫横飞地布置着即将开始的“外交”征程。

陈胜死了,但他用生命点燃的反秦烈焰,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在以沛县为代表的、无数拥有更清晰目标、更务实策略的新的火种中,燃烧得更加旺盛,更加势不可挡。

赵政的指尖,稳稳地点在代表沛县的那面赤色小旗上,指尖传来木质旗杆微凉的触感。他的眼神幽深如古井,倒映着炭盆中明明灭灭的火光,更深处,是席卷天下的滔天巨浪与……执掌乾坤的绝对意志。

“旧的火焰已然成灰,新的时代,将由朕亲手开启。这盘天下棋局,第一步,便在沛县落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