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武关风急·暗潮东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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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关城头的夜,像一匹浸了油的乌缎,风一抖,便泛起冷冷的铁光。
刘邦把青铜酒樽抵在齿间,却迟迟没喝——酒面晃得厉害,映得他眼底一片碎红。关内关外,十万营火顺着山势层叠而上,仿佛一条垂死的火龙,鳞片正一片片剥落。
“武关是拿下了,可这心里头,怎么比在丹水被困时还要不踏实?”他声音低哑,像砂纸磨过锈剑。
张良两指拈着一枚刚拔出的箭镞,箭杆已断,簇新铜棱在火把下泛着青幽冷辉。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把箭镞在城砖上轻轻一划,“滋啦”一声,砖面立刻多出一道白惨惨的痕,像谁用指甲在胸口抓出的印记。
“章邯死得太过蹊跷。”张良终于开口,嗓音被夜风吹得发飘,“那支冷箭来得太准——透甲、穿喉、止声,一气呵成,像是早就量好了他每一步退路。”
陈平立在一旁,月光斜切下来,把他瘦削的脸劈成半明半暗。他手里攥着墨影三更递来的竹管,竹管开口处封着东海赵氏独有的黑鳞漆。
“赵政贺大王拿下武关。”陈平顿了顿,像在咀嚼一颗带涩的橄榄,“愿如约——开通商路。”
“约定?”刘邦短促地笑了一声,酒樽“当”地剁进城垛,溅起的酒液顺着砖缝往下爬,像一条细小的血河,“沛县时他约我‘共图大业’,咸阳时他约我‘共保子婴’,结果子婴的脑袋在轵道滚了三圈,他连眼皮都没抬。”
楼梯“咚咚”震响,樊哙铁塔般的身躯撞进灯火里,铁甲缝里嵌着敌人的碎甲与骨屑。“大哥!”他声如洪钟,却刻意压低了尾音,“降卒一万二已整编完毕,粮草够撑四十天!这回看章邯那三条看门狗再吠一个试试?”
“那三条狗……”刘邦眯了眯眼,瞳仁里映出远处楚军残旗的暗影,“司马欣、董翳现在何处?”
“探马酉时回报:二将拔营,退三十里扎新寨。”周勃从城梯口转出来,右肩布带新渗血,每走一步,血点便在地面落下一枚小小的梅花,“旗号不乱,弩兵殿后,不像是溃退,像是——换阵。”
张良忽然伸手,在箭痕里抠出一枚折损的弩机铜片,指腹被锋口划破,血珠渗进铜绿,像给古器再点一次朱砂。“章邯死于楚制箭簇,”他声音轻得像尘埃,可每一个字都敲在人心最脆的弦上,“可英布当时还在梁地啃泥巴。”
风骤然紧了,火把齐刷刷倒向东南,像同时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扼住脖颈。刘邦盯着那阵风,眼底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颤——他想起丹水被困那一夜:楚军弩阵锁河,箭如骤雨,他们蜷在土垒后啃生麦,渴得喝尿。那时他最怕的不是死,而是赵政的使者突然在黑夜出现,提着“合作”的灯笼,照出他满脸尘土与狼狈。如今灯笼换作金箱、兵刃、茶具,一样的黑夜,一样的照面,只是城头换了姓,他仍摸不透那灯笼后面到底是笑还是刀。
同一刻,彭城楚王宫。
铜灯架被一脚踹翻,鲸油泼在丹墀上,火舌“轰”地窜起三尺。项羽的怒吼滚过殿梁:“武关失守?章邯战死?英布的三万铁骑是去吃草的吗!”
使者以额抵地,砖缝里积满自己磕出的血。“英布将军被流言所困,梁地又起叛卒,焚我辎重,所以……”
“流言?”项羽拔剑,剑尖挑起使者下巴,“什么流言?”
“说……说范亚父已暗中联络汉王,欲奉义帝遗诏,立刘邦为关中之主。”
殿外夜雨忽至,雨点砸在铜瓦上,像万箭齐发。项羽的剑停在使者喉前,雨声里混进一声极轻的咳嗽——那是范增寝殿的方向。剑锋一颤,血珠滚进使者衣领,像一条细小的赤蛇。
“传令,”项羽收剑,声音忽然平静下来,却更瘆人,“英布弃梁地,全军西指武关。五日后,寡人要亲自登上武关城头,看刘邦拿什么挡我。”
雨幕深处,范增寝殿的窗棂透出一点黄豆大的灯火。老谋士半倚榻上,手边竹简写了一半:
“借汉刀斩章邯,再借楚刀斩汉……只是那东海的狐狸,尾巴究竟藏在哪片雾里?”
东海,孤岛,观星阁。
潮声如千军万马,拍击崖壁。赵政赤足立于阁顶,玄衣被海风吹得猎猎如旗,手里把玩着一枚黑冰台令牌,令牌背面新刻了一个“汉”字。
“武关已破,刘邦算半只脚踏进关中。”他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潮声,“但半只脚最易砍。”
萧何拢袖立于阶下,海风把他平日温吞的脸吹出棱角。“军师既助汉王破关,为何又放走司马欣、董翳?两将合兵尚有两万,若倒戈相向,刘邦危矣。”
“困兽才咬人。”赵政指尖一弹,令牌飞入夜空,落进漆黑的海,“给他一条看似生的路,他才会按我画的线走。”
墨影幽灵般出现在栏外,单膝跪于瓦面,雨水顺着斗笠滴成一条线。“启禀军师,项羽已令英布弃梁,亲率五万骑南下,三日后抵雒阳。黑冰台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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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刘邦知道,”赵政回头,笑意像刀背擦过石,“他欠我的,该付利息了。”
武关,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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