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对不起……斯库拉,是我伤了你的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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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动作牵动了左臂的伤口,一阵尖锐的刺痛如同电流般窜上大脑皮层,让他闷哼一声,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额头。
宿醉般的剧烈头痛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他的太阳穴上,眼前阵阵发黑,视野边缘泛起模糊的光晕。
“唉……师哥!对不起!对不起!”天甜橙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半步,脸上写满了歉意和担忧。
“我……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我看你睡在这里……想给你披件衣服……”
“这……”郑凯因用力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试图驱散那几乎要撕裂头骨的剧痛,声音嘶哑得厉害。
“……没事……不怪你……”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不适感。
“师哥,你喝点水吧!”天甜橙立刻转身,动作麻利地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他面前。
她的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是被郑凯因刚才的反应和此刻糟糕的状态吓到了。
郑凯因接过水杯,指尖触碰到杯壁的温热,他微微闭了闭眼,然后仰头,将整杯水一饮而尽,稍稍缓解了那令人窒息的眩晕感和喉咙的灼烧感。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感觉混沌的大脑终于找回了一丝清明。
“几点了?”他放下水杯,声音依旧低沉沙哑,但总算平稳了一些。
“八点……八点多了,师哥。”天甜橙看着他疲惫不堪的样子,心疼地劝道。
“你太累了!脸色好差!别硬撑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工作永远做不完的!”
“八点了?”郑凯因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死结。这个时间点,他早该处理完第一批紧急文件,出现在战术推演室或者港口了。
而且……斯库拉呢?按惯例,斯库拉此刻应该早就来叫醒他了,就算不叫醒,也该送来温热的早餐。
一个模糊的记忆碎片猛地刺入脑海——凌晨,冰冷的悬索桥上,斯库拉那双盈满泪水、写满委屈和受伤的玫瑰红眼眸,还有自己那冰冷、不耐烦、甚至带着斥责的话语……
“我没事……你先去忙吧。”郑凯因对天甜橙摆了摆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懊悔?他撑着桌面站起身,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才站稳。
“报告放桌上,我稍后看。”
“师哥……”天甜橙还想说什么,但看到郑凯因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持和深沉的疲惫,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将报告轻轻放在桌角。
“那……你保重身体。”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办公室。
门被轻轻带上。办公室里只剩下郑凯因一人。他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那份懊悔如同投入水中的墨滴,迅速晕染开来。
“凯因啊凯因……”他低声自嘲,声音里充满了对自己的失望,“工作做傻了吗?那姑娘……只是想照顾你……”
凌晨那番话,此刻清晰地回响在耳边,每一个字都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他的心上。他记得斯库拉眼底瞬间黯淡下去的光芒,记得她抱着食盒僵立在寒风中的单薄身影,记得她最后那声带着哽咽的低唤……
他当时被疲惫和伤痛折磨得心烦意乱,只想摆脱一切“麻烦”,却忽略了那份固执背后,是毫无保留的关心和……被拒绝的痛楚。
“该死……”郑凯因低咒一声,用力搓了搓脸,试图驱散那份沉重的愧疚感。他不再犹豫,转身走进办公室附带的盥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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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水流拍打在脸上,带来短暂的刺激,却无法洗去眼底的疲惫和心头的沉重。他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用冷水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走出办公室,他没有去指挥中心,也没有去实验室,而是径直走向自己位于“宁静港湾”岛的别墅。
清晨的港区已经开始苏醒,舰娘们训练的口号声和引擎的轰鸣声隐约传来,但他步履匆匆,心无旁骛。
推开别墅的门,里面安静得落针可闻。空气中弥漫着斯库拉身上特有的、淡淡的薰衣草混合着某种清冷花香的气息,却不见她的身影。
“斯库拉?”郑凯因唤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无人应答。
他快步在楼下转了一圈——厨房、客厅、书房……空无一人。他又快步走上二楼,推开主卧的门——床铺整理得一丝不苟,如同从未有人睡过。属于斯库拉的那个小小的、放在角落的行李箱也不见了。
郑凯因的心猛地一沉。她真的……走了?因为自己那番伤人的话?
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和更深的懊悔瞬间攫住了他。他站在空荡荡的卧室中央,冰蓝色的眼眸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茫然和无措。
虽然只是几天但他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的“麻烦”,此刻突然消失,才发觉那份无声的陪伴,早已如同空气般不可或缺。
“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斯库拉是皇家女仆队成员,她不会擅自离开港区。
她一定还在岛上,只是……躲起来了。
他快步走到通讯器前,拨通了谢菲尔德的加密频道。那边很快传来清冷又带着点刻薄的声音:“哟,这不是把女仆惹哭的指挥官吗?终于想起找她了?”
“对不起……她在哪?”郑凯因没有心思计较谢菲尔德的语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谢菲尔德轻哼一声,报了个地址:“在她原来的宿舍,她哭到现在,眼睛都肿成核桃了。我说指挥官,你就算再累,也别把人家的真心当垃圾踩啊。”
他立刻转身下楼,快步走向港区的女仆宿舍区。清晨的阳光洒在整洁的道路上,空气中带着海水的咸腥和花草的清新。
他顾不得欣赏,脚步快得几乎要跑起来,左臂的伤口因为动作牵扯传来阵阵闷痛,他也无暇顾及。
来到女仆队宿舍区斯库拉原本的房间外,房门紧闭。郑凯因抬手敲了敲门,声音尽量放得温和:“斯库拉?是我。”
门内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
他又敲了敲,提高了些音量:“斯库拉?开开门好吗?我们谈谈。”
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仿佛里面根本没有人。
郑凯因站在门外,沉默了片刻。他能感觉到门后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呼吸声。她就在里面,只是……不想见他。
那份被拒绝的失落感再次涌上心头,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强烈的决心。他不能就这样离开。
他必须道歉,必须挽回。
他抬头看了看紧闭的窗户。这里是二楼,不算太高。以他的身手加上外骨骼,爬上去不成问题。虽然这行为对于一个指挥官来说实在有失体统,但此刻,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郑凯因后退几步,观察了一下窗台的位置和下方的落脚点。他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左臂,随即猛地发力,借助墙壁的凸起和排水管道,动作虽然因为伤痛和疲惫而略显笨拙,但依旧敏捷地攀上了窗台。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并未锁死的窗户,动作尽量轻柔地翻了进去,落地时因为左臂无力支撑而踉跄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
房间不大,布置得简洁而温馨,带着斯库拉特有的整洁和一丝清冷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属于她的清冷花香。
他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床上——一个纤细的身影蜷缩在厚厚的羽绒被里,背对着窗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小撮银白色的发梢,像一只受伤后躲进壳里的蜗牛。
“斯库拉……”郑凯因的声音放得极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和愧疚,他一步步走近床边。
听到他的声音,那裹在被子里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随即蜷缩得更紧了,仿佛要将自己彻底藏起来。
郑凯因在床边停下脚步,看着那拒绝面对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诚恳:
“那个……对不起……”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寻找最能表达歉意的词句。
“我……之前……说话太重了……”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凌晨在桥上……我……不该那样对你说话……更不该……用那种语气……”
他深吸一口气,冰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真诚的懊悔: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担心我的身体……是我……是我太混账了……被那些该死的文件和伤痛弄得心烦意乱……就把火气撒在了你身上……”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那裹紧的被子,却又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只是轻轻搭在床沿。
“如果你生气了的话……你就骂我吧……”
“骂我……是傻逼……骂我不懂爱惜自己的身体……骂我不知好歹……怎么骂都行……”
“其实我很感谢你的对我的关心……但是……尤其是……尤其是当我自己状态不好,或者事情太多的时候,我……我会变得很烦躁,很……封闭……我知道我很累,我知道我状态很差劲……但是我不能停下,我不能累!太多太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了……”
被子里的身体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但依旧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转过身来。
郑凯因等了片刻,房间里只剩下他略显沉重的呼吸声。他看着那固执的背影,心头涌上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一种豁出去的冲动。
“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不再犹豫,伸手轻轻掀开被子一角,然后动作有些笨拙地、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
羽绒被下温暖而柔软,带着斯库拉身上特有的清冷花香。郑凯因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边那具身体在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
他伸出手臂,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轻轻地、却坚定地环抱住了那个背对着他、蜷缩成一团的纤细身体,将她整个人揽入自己怀中。
“呜……”一声压抑的、带着浓浓委屈和惊愕的呜咽从被子里闷闷地传出来。斯库拉的身体在他怀里剧烈地颤抖起来,像一片在寒风中飘零的落叶。
“主……主人……”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细若蚊蝇,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郑凯因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下巴轻轻抵在她柔软的发顶,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和那份无声的抗拒与委屈。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前所未有的柔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是我伤了你的心……对不起……”他低声在她耳边呢喃,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嗯……如果你……不喜欢这样……觉得我轻薄了你……你就……炮决我吧……我绝不反抗……”
这句话带着一种坦诚和……笨拙的幽默感(虽然他自己可能没意识到),瞬间击穿了斯库拉最后的心防。
“呜……没有……主人……”怀里的女孩猛地转过身来,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汹涌地从那双美丽的玫瑰红眼眸中滚落。
她的小脸哭得通红,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黏连在一起,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郑凯因那张写满疲惫和真诚歉意的脸,声音哽咽着,带着浓浓的委屈和自责:
“我……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只是觉得自己好没用……呜……”她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
“主人那么累……伤得那么重……我却……连让主人好好吃饭都做不到……连照顾你的身体都做不好……只会添麻烦……惹您心烦……呜……我……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根本不配做您的女仆……”
她越说越伤心,眼泪掉得更凶了,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哭出来。她的小手无意识地紧紧攥着郑凯因胸前的衬衫布料,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听着她充满自责的话语,郑凯因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疲惫和伤痛,所有的冷硬和理智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傻瓜……”他叹息般低语,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抬起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一点一点地拭去她脸颊上滚烫的泪珠,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擦拭世上最珍贵的瓷器。
“没有……你很好……非常好……”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冰蓝色的眼眸里沉淀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和肯定。
“是我太没用……是我……不懂得接受别人的好意……不懂得……珍惜眼前人……”
他微微俯身,额头轻轻抵上她的额头,鼻尖几乎相触,呼吸交融。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斯库拉的身体瞬间僵住,随即又软了下来,玫瑰红的眼眸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羞涩。
“你不是我的专属女仆吗……”郑凯因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如同最醇厚的大提琴音。
“我现在……真的很累……很累……你……陪我休息休息……好不好?”
凯因好好的休息半天吧……不但是为这个无微不至关心照顾自己的女孩,更是为了自己。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依赖和脆弱感,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着斯库拉的心尖。所有的委屈、不安、自责,在这一刻如同冰雪消融,被一股汹涌的、滚烫的暖流瞬间淹没。
“呜……主人……”斯库拉再也忍不住,将脸深深埋进郑凯因温热的胸膛,双手紧紧环抱住他的腰,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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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衬衫,但她此刻感受到的,不再是悲伤,而是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和被需要的强烈满足感。
“我……我愿意……永远陪着主人……休息多久都可以……”她在他怀里闷闷地说,声音带着哭过后的软糯和前所未有的坚定。
郑凯因感受到怀中人儿的依赖和那份滚烫的湿意,心中最后一丝紧绷的弦也彻底放松下来。
他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将她娇小的身体完全纳入自己怀中,下颌轻轻摩挲着她柔软的发顶,发出一声满足的、带着浓浓倦意的叹息。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身体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但这一次,不再是冰冷刺骨的绝望之海,而是被怀中这份温暖和柔软包裹着的、令人安心的港湾。
斯库拉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那节奏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一点点抚平了她心中的波澜。
他身上混合着淡淡消毒水、烟草(虽然他很少抽,但熬夜时偶尔会点一支)和他本身那种独特的、如同薰衣草般气息的味道,将她完全包裹。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沉醉的安全感。
她悄悄抬起头,玫瑰红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贪婪地描摹着他沉睡的侧脸。平日里冷峻的线条此刻在疲惫中显得柔和了许多,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他均匀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发,带来细微的痒意。
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幸福感如同温暖的泉水,瞬间注满了斯库拉的心房。她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能更紧地贴着他,像只寻求温暖的小猫,将脸颊贴在他心口的位置,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
‘主人……在我怀里睡着了……’这个认知让她心中涌起一阵甜蜜的悸动。
‘他需要我……他真的需要我……’不再是冰冷的命令,不再是疏离的拒绝,而是最真实的、带着疲惫和依赖的靠近。
她玫瑰红的眼眸深处,那抹名为“掌控欲”的幽暗火焰并未熄灭,但此刻却被一种更温暖、更柔软的光芒所覆盖——那是被接纳、被需要、被信任的光芒。
她不再执着于“控制”他的一切,而是满足于此刻的“守护”和“陪伴”。能在他最脆弱、最疲惫的时候,成为他休憩的港湾,这比任何形式的“掌控”都更让她感到幸福和……圆满。
‘就这样……永远陪着主人……就好了……’她满足地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和温暖,意识也渐渐沉入甜美的梦乡。
……
就在这温馨宁静、幸福感几乎要满溢而出的时刻——
“嗡——嗡——嗡——!”
声音的来源,是郑凯因随手丢在床头柜上的那个黑色军用加密联络器。
刺耳的警报红光在屏幕上疯狂闪烁,伴随着最高级别的加密通讯请求提示。
这突如其来的噪音如同冰锥,狠狠刺入两人沉静的梦境。
“唔……”郑凯因的身体猛地一颤,冰蓝色的眼眸瞬间睁开!
眼底的睡意和温柔在警报声中被瞬间驱散,取而代之的是属于指挥官的本能警觉和锐利!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伸手抓向联络器。
与此同时,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斯库拉也被惊醒了。她玫瑰红的眼眸带着初醒的迷茫和被打扰的不悦,当看清是联络器在响时,那份不悦瞬间被担忧取代。她下意识地抱紧了郑凯因的腰,仿佛这样就能阻止他离开。
郑凯因迅速接通通讯,将联络器贴在耳边。他的脸色在听到对方第一句话时就瞬间变得凝重无比,眉头再次紧紧锁起,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确认吗?……坐标?……好,我知道了。立刻准备,我马上到。”他的声音低沉而快速,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通话时间很短,但信息量巨大。
结束通讯,郑凯因放下联络器,低头看向怀中正仰着小脸、紧张不安地望着他的斯库拉。她的玫瑰红眼眸里充满了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仿佛预感到这短暂的宁静即将被打破。
“主人……”斯库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发生……什么事了?”
郑凯因看着她担忧的小脸,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不想让她担心,但更不想欺骗她。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一些,但那份凝重却无法完全掩饰:
“GBSAC(全球生物安全与异生兽对策研究中心)的紧急通讯。苏格兰高地边缘,一个名为‘格伦科’的偏远山谷小镇……疑出现‘异生兽因子’生物感染事件。”
他的声音顿了顿,冰蓝色的眼眸变得更加深邃:“当地通讯已中断,先遣侦察小队传回的最后影像……非常……不乐观。研究中心要求我……前往调查和评估。”
她下意识地抱紧了郑凯因,玫瑰红的眼眸里充满了恐惧和哀求:
“主人……太危险了!您……您不能去!您的身体还没好!让其他人去好不好?厌战大人?威尔士亲王?或者……或者让白鹰派其他人……”
“斯库拉,”郑凯因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指腹擦过她眼角的湿润(不知是刚才的泪水还是新涌出的),“这是我的责任。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那些东西。我必须去。”
他看着斯库拉眼中瞬间涌上的绝望和泪水,心头一痛。他低下头,额头再次抵上她的额头,声音放得极柔,带着一种近乎承诺的安抚:
“别怕……我会小心的。而且……这次,我不会再一个人硬扛了。”
他顿了顿,冰蓝色的眼眸直视着她,带着一丝询问和……邀请。
“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我需要一个……能帮我处理后勤、照顾我……并且……让我安心的人。”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斯库拉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主人……需要她?不仅需要她照顾,更需要她……让他安心?!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无与伦比的狂喜和被信任的巨大满足感,刚才的恐惧和担忧瞬间被一种更强烈的决心所取代,玫瑰红的眼眸里,泪水还未干涸,却已燃起了熊熊的火焰——那是守护的火焰。
“主人!”斯库拉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力量,她猛地坐起身,双手紧紧抓住郑凯因的手,仿佛要抓住这唯一的救赎之光。
“请带我一起去!斯库拉……斯库拉一定会保护好主人!照顾好主人!寸步不离!”
她的眼神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守护意志:“无论前面是什么地狱!斯库拉都会挡在主人前面!绝对不会再让主人独自面对危险!”
看着斯库拉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决绝和守护之光,郑凯因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那抹坚冰终于彻底融化,漾开一丝清晰而温暖的涟漪。他反手握住她微凉的小手,用力捏了捏。
“好。我们……一起去。”
他掀开被子,动作利落地起身。身体的疲惫和伤痛依旧存在,但此刻,一股新的力量仿佛注入了他的四肢百骸。
斯库拉也立刻翻身下床,动作迅捷而流畅,脸上再无半分睡意和柔弱,只剩下属于皇家女仆的干练和一种即将奔赴战场的肃杀。
她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衣裙和长发,玫瑰红的眼眸紧紧追随着郑凯因的身影。
“主人,请稍等!斯库拉立刻为您准备出行装备和必要的医疗补给!五分钟……不,三分钟就好!”
她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晰和高效,但那份深沉的关切和守护之意,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郑凯因看着她瞬间进入状态的背影,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沉淀着凝重,却也映照着一丝……安心。他转身,走向窗边,目光投向窗外那片被浓雾笼罩的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