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暗夜织网人·纽约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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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的纽约已经浸在刺骨的寒风里。中央公园的湖面结着薄冰,枯黄的枫叶被风卷着掠过人行道,在咖啡馆的玻璃门上撞出细碎的声响。我把围巾又紧了紧,指尖触到藏在袖口的三枚菱形飞镖——阿笠博士特意为这次行动打造的合金暗器,边缘淬着足以让大象昏迷十分钟的麻醉剂。镖身刻着细密的螺旋纹路,是为了在飞行时减少空气阻力,阿笠博士演示时说这玩意儿能穿透三厘米厚的木板,当时灰原还冷不丁地插了句"最好别用到我身上"。

灰原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的热可可冒着白汽。她今天穿了件驼色大衣,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若不是那双时刻警惕的眼睛,任谁都会以为她只是个在周末享受闲暇的普通女孩。"贝尔摩德的车停在第五大道的拐角。"她用勺子轻轻搅动咖啡,银质的勺柄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车牌号是NY3789,和我们截获的情报一致。车胎纹路很深,应该是刚换的雪地胎,看来她早有准备。"

新一伪装成遛狗的青年,在咖啡馆外来回踱步。他手里的金毛犬是纽约警方借来的警犬,名叫"公爵",项圈里藏着微型摄像头。"街对面的热狗摊有三个可疑分子,"耳机里传来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点犬吠的杂音,"穿棕色夹克的一直在看表,应该是组织的外围哨。他们的热狗烤了十分钟还没卖出去,面包都焦了——正常人不会这么做生意。"

工藤优作坐在邻桌,正用《纽约时报》挡住脸。他今天戴了副金丝眼镜,留着络腮胡,胡茬修剪得整整齐齐,活脱脱一个华尔街的投资顾问。"根据FBI提供的资料,贝尔摩德十分钟前进入了公园西侧的洗手间。"他翻了一页报纸,纸张摩擦的声响恰到好处地掩盖了话语,"洗手间的通风管道通向咖啡馆后巷,她很可能在换装,准备混进游客里。"他指尖在报纸边缘轻轻敲了三下,这是我们约定的"注意后方"的暗号。

我不动声色地转头,看见吧台后面的侍应生正在擦拭咖啡机,袖口露出半截黑色手套——十一月的纽约,没人会在室内戴这种防滑手套,除非是为了避免留下指纹。他的皮鞋是意大利手工款,鞋跟处有块不自然的凸起,那里多半藏着微型通讯器。

毛利兰抱着一个大大的购物袋,装作刚从第五大道血拼回来的样子。袋口露出半截粉色毛衣,底下却藏着一把电击枪。"东侧的灌木丛里有反光,"她的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雀跃,像所有兴奋的观光客那样拖长了尾音,"应该是狙击枪的瞄准镜。角度算得很准,正好能透过这扇窗户——"她突然弯腰系鞋带,声音压低成气音,"第三盆冬青后面,枪管裹着迷彩布。"

我假装整理手套,眼角的余光扫过咖啡馆的每个角落。墙角的通风口有轻微的异响,像是有人在里面调整呼吸;天花板的吊灯晃动频率不对劲,正常的共振不会是三短一长的节奏;邻桌那个穿红色大衣的女人喝咖啡时小指总是翘着——那是组织成员特有的习惯,据说源自创始人对贵族礼仪的偏执,灰原说这叫"病态的仪式感"。她的手包放在膝头,包链是铂金的,扣环处有个极小的骷髅头标志,那是组织高层才有的配饰。

上午十点十七分,咖啡馆的门被推开,风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响声。冷风卷着几片雪花灌进来,落在地板上迅速融化成水痕。一个穿黑色皮衣的女人走了进来,卷发在脑后扎成利落的马尾,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径直走向吧台,用流利的法语点了杯浓缩咖啡,舌尖轻舔下唇的动作让灰原的呼吸猛地一滞——那是贝尔摩德标志性的小动作。

"是贝尔摩德。"灰原的手指猛地攥紧了咖啡杯,骨瓷杯身发出细微的裂痕声,"她换了瞳色,戴了硅胶面具,但那个笑...我绝不会认错。她左边犬齿是假的,里面藏着氰化物胶囊,这是组织高层的标配。"

女人接过咖啡,转身时目光精准地落在我们桌上。她的视线在灰原脸上停留了两秒,像毒蛇吐信般迅速收回,然后走向靠窗的空位。她的皮靴在地板上踩出规律的声响,三轻一重,这是组织内部确认身份的暗号。就在她即将落座的瞬间,街对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一个穿蓝色羽绒服的小孩脱手放飞了手里的氦气球,明黄色的气球在灰色的天空下格外刺眼,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

"不好!"新一的声音在耳机里炸开,带着公爵焦躁的低吼,"是调虎离山!他们的目标不是小孩,是分散注意力!"

几乎在同时,咖啡馆的灯光突然熄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我看到三个黑影从通风口坠落,动作利落得像训练有素的猎豹,手里的电击棍在昏暗中闪着幽蓝的光。穿红色大衣的女人猛地掀翻桌子,瓷盘碎裂的声音里,她已经掏出了手枪,枪口套着消音器,黑洞洞的管口正对着灰原的方向。

"小兰!"我大喊一声,同时掀翻了我们的桌子。金属桌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恰好挡住了穿红大衣女人的视线。子弹擦着桌面飞过,在墙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弹孔,墙灰簌簌地落下来。小兰的电击枪精准地击中了穿红大衣的女人,电流击穿空气的滋滋声里,对方抽搐着倒在地上,手指还在徒劳地扣动扳机。

贝尔摩德已经扑到了灰原面前,她的手像铁钳般抓向灰原的手腕。"雪莉,好久不见。"她的声音里带着病态的兴奋,呼吸间有苦杏仁的气味——那是她惯用的香水,名叫"忘川",灰原说这味道总让她想起组织的实验室,"组织很想念你,尤其是你的研究成果。"

灰原猛地向后缩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的手肘撞到身后的书架,一本《福尔摩斯探案集》掉下来,正好砸在贝尔摩德的脚背上。就在贝尔摩德的指尖即将触到她衣领的瞬间,我从袖口甩出三枚飞镖。暗器在应急灯光下划出银色的弧线,空气里掠过细微的破空声,精准地钉在贝尔摩德的袖口、肩头和手腕上。

"呃!"贝尔摩德痛呼一声,踉跄着后退。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腕,那里正迅速泛起红肿,麻醉剂已经开始生效。"是你..."她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匕首,声音里带着被算计的恼怒,"夜一,没想到你敢坏我的事。你以为琴酒不知道你和波本的小动作吗?"

"放她走。"我挡在灰原身前,右手悄悄摸向藏在靴子里的短刀。刀柄缠着防滑的黑色布条,是小兰特意为我缠的,说这样在紧张时不会脱手。咖啡馆外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像是在为这场对峙敲起倒计时的钟。

贝尔摩德冷笑一声,突然抬手打碎了玻璃窗。寒风卷着雪花灌进来,落在脸上像细小的冰针。她翻身跃出窗外,落地时打了个滚卸去冲力,黑色的皮衣在雪地里拖出一道残影。她跑过街角时突然回头,朝我做了个割喉的手势,然后迅速融入人流——那里有三个穿同样黑色皮衣的女人同时转身,根本分不清哪个才是真身。那三个黑影见势不妙,砸碎后门的锁逃了出去,消失在小巷深处,巷口的监控探头不知何时已经被破坏,只剩下耷拉着的电线。

灯光重新亮起时,咖啡馆里一片狼藉。破碎的瓷片混着咖啡渍,书架上的书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咖啡混合的怪异气味。警察冲进来时,只看到倒在地上的女人和满地的碎瓷片。工藤优作正在和警官低声交谈,出示着伪造的FBI证件,证件上的名字是"艾伦·格兰特",照片里的他没留胡子,看起来年轻了十岁。

"她跑了。"灰原的声音还在发颤,额头上布满冷汗。她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指腹的温度烫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皮肉里。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得飞快,像揣了只受惊的兔子。

我看向窗外,第五大道上人流如织。穿黑色大衣的行人来来往往,每个人的面孔都模糊在风雪里。那个穿黑色皮衣的女人已经不见踪影,但我知道,她一定在某个角落注视着我们,像等待猎物的孤狼。街角的监控探头正缓缓转动,镜头反射着冰冷的光——那是FBI的人在调整设备,但我怀疑他们能拍到的只有雪花。

"安全了。"我轻轻拍了拍灰原的背,她的大衣料子很软,是上好的羊绒,小兰特意在出发前给她选的,说"至少在逃跑时能暖和点"。"她中了麻醉镖,至少半小时内无法行动。警方已经封锁了附近三个街区,她跑不远。"

新一推门进来,公爵在他脚边不安地低吼,鼻子嗅着地上的血迹。"外围哨全跑了,"他脸色凝重,摘下遛狗绳递给随后赶来的FBI探员,"狙击手里有一个被我们抓住了,正在审讯。但贝尔摩德...她很可能有后手。她的车不见了,监控显示三分钟前被一辆白色货车拖走了,货车司机戴着帽兜,看不清脸。"

工藤优作走了过来,他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警惕。"FBI的人已经到了,正在扩大搜索范围。但根据经验,贝尔摩德绝不会孤身行动,她一定安排了撤退路线。"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怀表,打开时露出里面的照片——是新一小时候的样子,穿着侦探服,举着放大镜。"她的风格是声东击西,这次抓灰原可能只是幌子,真正的目标或许另有其人。"

小兰扶着灰原站起来,轻声安慰着她。灰原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些血色,但依旧紧紧攥着我的衣角,像抓住救命稻草的孩子。她的指尖冰凉,沾着刚才不小心洒的咖啡,在我深色的外套上留下淡淡的痕迹。

我们跟着警察到警局做了笔录。工藤优作的伪造证件天衣无缝,连虹膜扫描都能蒙混过关——阿笠博士说这是用了最新的全息投影技术,"比柯南的变声蝴蝶结高级多了"。警方完全相信我们是来纽约度假的普通游客,只是碰巧卷入了黑帮火并。录口供的警官是个华裔,姓陈,看到我们时眼睛亮了亮,说"你们长得很像我在香港的表亲",还热情地推荐了附近的早茶店。

走出警局时,雪已经下得很大了,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肩头,瞬间融化成冰凉的水珠。皇后区的街景在风雪中显得有些模糊,红色的消防栓顶着厚厚的积雪,像童话里的小矮人。远处的帝国大厦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在铅灰色的天空下若隐若现。

"她为什么一定要抓我?"灰原突然开口,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单薄。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像凝结的泪珠,她抬手拂去时,指尖微微颤抖。"我的研究已经销毁了,解药的配方...我记在脑子里,但他们应该知道我不会说。"

"因为你是组织的眼中钉。"我帮她拂去肩头的雪花,她的头发沾了雪粒,像撒了把碎钻,"你知道太多他们的秘密,还研制出了解药。对他们来说,你既是威胁,也是宝藏。朗姆需要你的研究来巩固地位,琴酒想除掉你永绝后患,而贝尔摩德..."我顿了顿,想起灰原曾说过贝尔摩德对她母亲的复杂情感,"她对你的感情很复杂,既想保护你,又想把你拉回深渊。"

新一和小兰走在前面,低声讨论着刚才的行动。新一用手比划着贝尔摩德的逃跑路线,小兰时不时点头,偶尔指着街角的建筑说"这里可以设个埋伏"。他们的脚印很快被新的雪花覆盖,只留下浅浅的凹痕,像从未存在过。

工藤优作落在后面,正在用卫星电话和什么人通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能隐约听到"加勒比海私人飞机朗姆"几个词。雪花在路灯下旋转飞舞,把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白光里,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一下下敲在寂静的空气里,带着种肃穆的庄严。

回到酒店时,已经是深夜。我把灰原送回房间,她转身时突然抱住了我。她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呼吸带着雪花的凉意,混着她惯用的柑橘护手霜的味道。"谢谢你。"她的声音埋在我的围巾里,闷闷的,带着点鼻音,"刚才...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看到她的脸,我就想起实验室的消毒水味,想起那些被注射药剂的小白鼠..."

"我不会让她带走你的。"我轻轻拍着她的背,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颤抖在慢慢平息。她的头发蹭着我的下巴,有点痒。窗外的雪还在下,酒店房间的暖空调嗡嗡作响,空气里弥漫着安心的暖意。书桌上放着她带来的书,《有机化学导论》的扉页上有她写的小字,是某种化学公式的缩写,我认得那是解药的关键配方。

第二天清晨,雪停了。阳光透过厚厚的玻璃窗照进来,在地毯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我们在酒店餐厅吃早餐时,新闻里正在播报昨晚的事件——警方将其定性为黑帮内讧,抓获了三名涉案人员,其余人等在逃。画面里闪过穿红色大衣的女人被押上警车的镜头,她的头埋在胸前,看不清表情,但我注意到她的手指在不停地摩挲袖口,那是在传递摩尔斯电码。

"贝尔摩德肯定已经离开纽约了。"新一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煎蛋,蛋黄流出来,在白色的瓷盘上晕开,"她不会恋战,这是她的风格。就像上次在东京铁塔,她明明占优势,却因为FBI的出现立刻撤退。"

工藤优作放下报纸,眼神凝重:"但她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次失败会让她更加疯狂,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她的替身引爆自己,说明组织在纽约的势力比我们预想的更深,他们甚至能在机场安置炸弹而不被发现。"

灰原突然放下牛奶杯,眼神锐利:"我破解了那个被抓的狙击手的手机。他们原本的计划是抓住我后,用私人飞机运到加勒比海的秘密基地。那里有组织最严密的实验室,比我以前待的地方更可怕,据说建在海底,用的是地热发电。"她的指尖在桌面上画着地图的轮廓,"基地坐标藏在狙击手的通讯录里,联系人名叫'海神',电话号码倒过来就是经纬度。"

"看来我们得去趟加勒比海。"我擦了擦嘴角,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灰原脸上,给她苍白的脸颊镀上了一层金边。她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昨晚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冷静,像出鞘的刀,锋芒毕露。

"我已经让FBI的朋友查那架私人飞机的航线了。"工藤优作拿出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加勒比海的地图,蓝色的海域上标着密密麻麻的红点,"根据登记信息,飞机属于一家巴拿马公司,实际控制人是朗姆。这架飞机每周三都会从迈阿密起飞,目的地是一个叫'黑礁岛'的私人岛屿,那地方在地图上根本找不到。"

小兰突然指向窗外:"快看!那是不是贝尔摩德?"她的声音带着紧张的颤音,手指紧紧攥着桌布。

我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黑色大衣的女人正走进对面的酒店。她的卷发在阳光下泛着金棕色,走路的姿势优雅而危险,左手拎着一个银色的登机箱,步伐从容得像在走T台。

"是她的替身。"灰原肯定地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步态不对,贝尔摩德的重心在左脚,因为她小时候右腿受过伤,走路时会有微不可查的倾斜。而这个人是右脚重心,鞋跟磨损程度完全一致,显然是刻意模仿却露了破绽。"

新一拿起手机:"我让FBI盯紧她,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到贝尔摩德的藏身地。"他拨号时,屏幕上弹出平次发来的消息,只有一个"火"字,后面跟着三个感叹号——这是我们约定的"情况紧急"的暗号。

早餐结束时,工藤优作接到了FBI的电话。他听着听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挂掉电话后,表情有些复杂:"他们跟踪替身到了机场,发现对方买了去伦敦的机票。但在登机口,替身突然引爆了身上的炸弹,同归于尽了。现场有三个FBI探员受伤,幸好没有平民伤亡。"他顿了顿,补充道,"炸弹是塑胶炸药,威力不大,但足以销毁所有线索。这是组织的惯用手法,宁可玉石俱焚,也不让我们得到任何信息。"

"是为了销毁线索。"我端起咖啡杯,热气模糊了视线,杯壁上印着酒店的标志,一只展翅的雄鹰。"贝尔摩德这是在告诉我们,游戏还没结束。她想用这种方式震慑我们,但也说明她在害怕——她在害怕我们顺着这条线摸到组织的核心。”我放下咖啡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一个自信的猎手不会用自爆这种同归于尽的方式,除非她已经慌了手脚。”

灰原的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代码,像一群黑色的蚂蚁在迁徙。“我在分析狙击手手机里的加密文件,”她的语速很快,带着点兴奋的颤音,“这里有个隐藏文件夹,文件名是‘潮汐表’,但里面的数据流更像是某种实验室的记录。看这个温度曲线——”她指着屏幕上起伏的蓝线,“37.5摄氏度恒温,持续168小时,这是培养病毒的标准环境。”

新一突然拍了下桌子,吓了公爵一跳,它低低地呜咽了一声。“黑礁岛!”他眼睛发亮,像找到了拼图最后一块的侦探,“我刚才查了那座岛的地质资料,它是火山岛,周围海域有异常的热流活动,正好符合地热发电的条件。而且当地渔民说,那片海域的鱼总是莫名其妙地死亡,现在看来,很可能是实验室的废水泄漏。”

工藤优作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文件,纸张边缘已经有些磨损,显然是被反复翻阅过。“这是FBI查到的黑礁岛所有权记录,”他把文件推到我们面前,“表面上属于一个叫‘海洋资源开发公司’的企业,但这家公司的实际控股人是个空壳公司,注册地在开曼群岛。更有意思的是,五年前这家公司曾向一家瑞士生物科技公司购买过大量实验设备,而那家瑞士公司的首席科学家,是灰原父亲的前助理。”

灰原的手指猛地顿住,屏幕上的代码在她瞳孔里投下细碎的光影。“是马库斯博士,”她的声音有些干涩,“我小时候见过他,他总穿着白大褂,口袋里装着水果糖。他是我父亲最信任的人,后来据说因为理念不合离开了组织...原来他一直都在为他们做事。”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在屏幕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线,“这个病毒序列...和我父亲当年研究的‘银色子弹’很像,但被修改过,毒性增强了三倍。”

小兰端来一盘刚烤好的司康饼,黄油的香气混着肉桂的甜香漫过来,冲淡了房间里的凝重。“先吃点东西吧,”她把盘子推到我们面前,拿起一块递给灰原,“空腹思考对身体不好,你昨天几乎没吃东西。”她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涂着透明的指甲油,指尖带着刚烤完点心的温度。

灰原接过司康饼,咬了一小口,眼睛却依旧盯着屏幕。“马库斯博士的研究有个致命缺陷,”她突然开口,嘴里还含着食物,声音有点含糊,“他不擅长基因编辑的稳定性控制,这种病毒在传播三代后会自我崩溃。但如果他们解决了这个问题...”她没再说下去,但我们都明白她的意思——那将是一场灾难。

工藤优作拿出卫星电话,开始拨打一个加密号码。“我需要联系水无怜奈,”他看着我们说,“她在组织内部的职位应该能接触到黑礁岛的守卫部署。如果我们要去那里,必须知道他们的防御系统——尤其是水下的部分,地热电站通常会有复杂的管道网络,那可能是我们潜入的突破口。”

电话接通的瞬间,工藤优作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他没说太多话,只是偶尔应一声“嗯”“知道了”“留意朗姆的动向”,但他握着电话的手指渐渐收紧,指节泛白。挂掉电话后,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水无说,黑礁岛的实验室最近在进行人体实验,用的是附近岛屿的难民。而且朗姆下周会亲自去视察,这是我们接近他的最好机会。”

“人体实验...”小兰的脸色白了白,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那些人...还有救吗?”

“很难说。”灰原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组织的实验一旦开始,很少有中途停止的可能。但这也说明,实验室里有我们扳倒他们的关键证据——那些实验记录,足以让国际法庭给他们定罪。”

我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冷风像小蛇一样钻进来,带着纽约街头的喧嚣。对面酒店的门口,那个穿黑色大衣的替身已经不见了,只有一个清洁工在打扫地上的积雪,扫帚划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让我想起灰原说过的,组织的基地总是建在看似最纯净的地方。

“我们需要制定详细的潜入计划。”我转身看向大家,窗外的光在我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黑礁岛四面环海,唯一的登陆点是南侧的码头,那里有二十四小时巡逻的守卫,配备红外夜视仪。根据水无的情报,他们的通讯系统用的是加密无线电,频率每小时更换一次,这意味着我们必须在一小时内完成潜入并切断他们的通讯中枢。”

新一拿出纸笔,开始画草图,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我可以制作干扰器,”他头也不抬地说,“阿笠博士给过我一个原型机,能干扰十公里内的无线电信号,但需要提前知道他们的基础频率。灰原,你能破解吗?”

灰原调出一张频谱图,上面布满了彩色的波纹。“这是狙击手手机接收到的黑礁岛附近的信号记录,”她指着其中一条红色的波纹,“这个频率很稳定,而且强度远超普通民用信号,应该就是他们的通讯频率。我可以编写一个程序,让干扰器自动追踪频率变化。”

工藤优作从文件里抽出一张照片,上面是黑礁岛的航拍图,岛屿像一只黑色的蝌蚪卧在蓝色的海面上。“这里,”他指着岛屿中部的一个白色建筑,“是地热电站的控制室,也是通讯中枢所在地。它的地下三层是实验室的核心区域,根据水无的描述,那里有个防爆数据库,所有的实验记录都储存在里面。”

“防爆数据库需要密钥才能打开,”灰原补充道,“组织的数据库通常有双重保险,指纹加密码。朗姆的指纹...水无能拿到吗?”

“很难,”工藤优作摇摇头,“朗姆非常谨慎,从不使用可能留下指纹的公用物品。但水无说,他有个习惯——每次进入实验室前,都会用特制的消毒凝胶,那种凝胶里含有荧光剂,在紫外线照射下会发光。如果我们能拿到他碰过的东西...”

“我可以制作荧光显影剂,”新一接话道,“用阿笠博士的紫外线手电筒就能看到残留的指纹轮廓,再用3D打印技术复制出来...虽然麻烦,但可行。”

小兰突然站起来,走到行李箱旁,拉开拉链。她从里面拿出一个急救包,打开时露出各种医疗器械——听诊器、血压计,甚至还有一把小巧的手术刀。“我报名潜入小组,”她的语气很坚定,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我是医生,万一有人受伤,我能处理。而且...我学过一点格斗术,自保没问题。”她拿起手术刀,熟练地转了个圈,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我看着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正笨拙地给受伤的小猫包扎,手指被猫爪划破了都没察觉。现在的她,眼里多了份坚韧,像被风雪打磨过的石头,依旧温润,却多了份不易折断的硬度。

“潜入小组需要四个人,”工藤优作拿出笔,在纸上写下我们的名字,“夜一负责突破外围防线,你的暗器最适合悄无声息地解决守卫;新一负责破解电子系统,打开数据库;灰原辨认实验记录的关键信息;小兰负责医疗支援和接应。我会留在迈阿密的指挥中心,通过卫星监控岛上的情况,随时准备接应你们撤退。”他顿了顿,看向我们,“这次行动的危险程度远超纽约,一旦暴露,几乎没有逃生的可能。你们...想清楚了吗?”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公爵的呼吸声和窗外的风声。灰原第一个举起手,她的指尖还沾着咖啡渍,在阳光下像颗小小的咖啡豆。“我必须去,”她说,“那是我父亲留下的烂摊子,该由我来结束。”

新一握住她的手,两人的手指交缠在一起,像两棵相互扶持的树。“我陪她去。”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小兰走到我身边,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我们一起。”她的笑容很暖,像冬日里难得的阳光。

我看向窗外,纽约的天空已经放晴,阳光穿透云层,在雪地上洒下金色的光斑。远处的自由女神像举着火炬,在蓝天下格外清晰。“好,”我听到自己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惊讶的坚定,“那就让我们去会会朗姆。”

工藤优作拿出一个银色的金属盒子,打开时里面露出五个微型耳机,像五颗黑色的米粒。“这是最新的骨传导耳机,防水防震,”他把耳机分给我们,“通讯频道加密过,只有我们五个人能听到。还有这个——”他又拿出五个小小的胶囊,“紧急情况下咬破它,会释放出干扰追踪器的信号,能争取十分钟的逃生时间。”

灰原拿起胶囊,对着光看了看,突然笑了。“阿笠博士的发明越来越像间谍小说里的东西了,”她说,“不过...谢谢他。”她把胶囊放进大衣口袋,指尖轻轻拍了拍,像是在确认它的存在。

下午三点,我们去了纽约公共图书馆。表面上是查资料,实际上是和FBI的联络员接头。图书馆的阅览室里很安静,只有翻书的沙沙声和老式挂钟的滴答声。一个戴眼镜的图书管理员推着书车走过,在我们身边停下时,悄悄放下了一个牛皮纸信封。

信封里是黑礁岛的详细地图和守卫换班时间表,还有一张假身份卡——我们将伪装成海洋资源开发公司的技术人员,以设备检修的名义登上黑礁岛。“FBI会在附近海域部署接应船只,”工藤优作低声说,“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只能在三海里外待命,你们必须自己划船过去。”

灰原打开地图,手指在上面比划着:“这里有个废弃的鱼礁,涨潮时会被淹没,退潮时能露出一小块礁石,足够停一艘小船。从这里到实验室的通风管道入口,有一段三百米的距离,正好在巡逻路线的盲区。”

新一拿出指南针,对照着地图调整方向:“涨潮时间是凌晨四点,我们需要在三点半到达鱼礁,趁着退潮潜入。实验室的通风系统会在五点进行维护,那时的监控会暂时关闭,是我们进入的最佳时机。”

我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那是守卫的位置,像一群饥饿的狼,环伺着猎物。但我并不害怕,因为我知道,身边的这些人,会和我一起穿过这片黑暗。

傍晚时分,我们去了第五大道的一家户外用品店。小兰正在挑选潜水服,她拿起一件黑色的,在身上比划着:“这件材质不错,保暖性好,而且轻便,适合长时间潜水。”她转头问灰原,“你穿什么尺码?我帮你挑一件。”

灰原看着琳琅满目的装备,眼神里有点茫然。“我...我不知道。”她小声说,“我从来没潜过水。”

“没关系,”小兰笑着拉过她,拿起卷尺量她的肩宽,“我教你,很简单的。呼吸的时候慢慢吐气,像吹蜡烛一样...对了,你会游泳吧?”

“会一点。”灰原的脸颊有点红,“小时候在组织的泳池学过,但不太熟练。”

“那我们明天去酒店的泳池练习,”小兰拍了拍她的肩膀,“保证让你学会闭气三分钟——这是潜入必备技能。”

新一正在挑选水下推进器,他拿着两个不同型号的对比:“这个续航时间长,但噪音大;这个噪音小,却只能用两小时...你觉得哪个好?”

“选噪音小的,”我指着那个银色的小巧设备,“我们需要悄无声息地接近岛屿,续航时间可以通过备用电池解决。阿笠博士给的那个太阳能充电宝,在阳光下晒一小时能充百分之五十的电,足够应付紧急情况。”

工藤优作在和店员交谈,询问黑礁岛附近的海况。店员是个皮肤黝黑的老头,大概是个退休渔民,他皱着眉说:“那片海域邪门得很,上个月有艘渔船进去就没出来,后来只找到几块碎片。当地的老渔民都知道,那里是‘海神的坟场’,进去的人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我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那艘渔船,很可能是发现了实验室的秘密,被组织灭口了。

离开商店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街对面的冰淇淋店前排着长队,孩子们举着彩色的,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灰原看着他们,眼神里有种复杂的情绪,像羡慕,又像怀念。

“等这件事结束,”我轻轻说,“我们也来吃冰淇淋吧,就像普通游客一样。”

灰原转过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了,像冰雪初融的样子。“好啊,”她说,“我想吃巧克力味的,加双倍坚果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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