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霸王按兵息雷霆,毒士再献攻心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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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止三日,北风仍紧。巢湖面像被谁用手背抚平,水纹细得几不可辨。

江东营寨退在二十里外,旗影时显时灭,像潮在远处伏卧,不再扑岸。合肥北门女墙上,白虎旗半悬,旁边仍倒挂着那截断钲舌与江东残旗,风穿破口而过,发出空空的回响,像喉头里压住的哑音。

张辽自城东角巡到北门,把臂上那条粗布帛带又勒了一道。狼头的焦边被雨泡服帖,歪着,像在咬牙。他抬眼看风旗——白面朝西北斜得更实。副将压低声音:“江东营静,疑作远遁。探骑回言,濡须口一带新立栈桥与墩寨。”

“按兵。”张辽道。他把手按在城砖上,让石的冷透过甲传到骨里,“不追。稳住。”

更夫木梆敲了两拍一顿,仍是那两个字:稳住。梆声沿城头一圈响过,像在一口口胸腔里稳稳地落下一块石。

建业。堂上窗纸透出江光,潮气隐隐。孙权半倚扶手,指背青筋起伏,像潮汐。张昭与鲁肃侍立,周瑜进,白缨未解,脸色温润,唇畔一点红被袖口一掩,便不见了。

“公瑾如何?”孙权审量。

“风北,火灰不利。合肥坚,守得其道。”周瑜拱手,“末将咳血,非伤军心之由,乃夜湿与劳心所致。此番退二十里,非溃,是‘让’。让其名成、心重、步迟。”

孙权点首,“雷霆息之。”他抬手,五指并拢又缓缓打开——像把一波要打上岸的浪,按住。“兵不可与天争气。按兵,非不敢,正所以敢。公瑾可暂驻后寨摄养;子明镇庐江,甘兴霸护水寨。栈桥连濡须,列寨为唇齿。此后三月,江东不兴大战,只练兵、整械、修渡、积谷。”

“诺。”周瑜与吕蒙同声。甘宁斜倚桅侧,双刀在腰,笑得牙白,“都督不击,某也不躁。臣等只护兵、护粮、护心。”

孙权收目光,轻轻吐出一口气,语气却更沉稳了:“还有一事——攻心。”

帘后转出一人,青衫,瘦,眼角生寒,口角却常含笑意。孙权招手:“阚泽。”

阚泽一揖到底:“主公。”

“合肥之守有名有实,实难短期破,名可为用。”孙权道,“你先献‘江歌’,乱其心,此计未尽。今再献。”

阚泽笑里生寒:“名者,冠也。冠戴久,颈累。合肥诸军以‘白虎’为心,若借风加之,名愈重,颈愈累。臣有三策,皆‘攻心’,一曰‘疑名’,二曰‘夺喉’,三曰‘反唱’。”

“细言。”周瑜掩咳,示意。

“其一‘疑名’。”阚泽道,“合肥捷报以‘白虎神将’名行天下,吕布以‘白虎牌’假节一月,军心因而绾紧。臣愿写三纸,散入北地市集与军伍——其纸一,歌颂张辽之功,言‘江东以为吴敌,实魏敌也’,让彼北方之豪疑吕布与文远之隙;其纸二,伪作魏公札,称‘文远可将万人,惜不在我’,旁文添‘吕布倚之’四字,暗藏‘倚’字之险;其纸三,市井月旦评,夸‘白虎’压‘飞将’,挑动‘将名与君名之轻重’。此三纸,皆甘言而毒。”

孙权眼神一亮,却按住:“用此计,慎。不可伤名至乱其军心自裂,以致他人收渔翁之利。”

“主公放心。”阚泽笑,“臣以‘风’递,不以‘刀’割,只令其心间生一缕丝。丝不致断,系得更紧些,便重些。重,便迟。”

“其二‘夺喉’?”吕蒙问。

“喉者,声也。”阚泽道,“合肥断我钲、倒我旗,夺我‘耳目’。臣请以江左旧法,用‘舌人’混诸行旅与僧贾,携家书样本、恤典榜文,入彭城、寿春等地市集,专对‘白虎名下诸军’之家言‘张辽独擅,尔子弟之功不及书’,以使其军中生‘功不均’之怨。又以假榜募‘白虎麾下壮士’高赏加倍、脱籍得地,使其同伍之心微挪——此‘夺喉’非夺敌之钲,而夺其军伍私语之喉。”

“其三‘反唱’?”甘宁挑眉。

“歌非止一调。”阚泽道,“前日我以慢歌磨其心,今以反唱乱其梦。夜半十更,壕外低唱‘归家小曲’,词只三两句:‘娘在灶边等,儿在城头冷’。此歌非怒、不壮,只柔。柔能入骨。”

孙权沉吟,缓缓点头:“行。但严律护军,不可使此策反噬。军中传令:禁‘妄议白虎’,禁‘妄议吕布’,禁‘妄议我军得失’。用计者,先束己。”

“诺。”阚泽拜出。

周瑜看着阚泽背影,轻声对孙权:“此人计毒,然知所度。臣咳可痊,兵亦可养。主公按兵,正合。”

孙权负手,目光远及合肥方向。江风掠过廊下,吹得灯焰微颤。他缓缓把手握紧又松开,像收又像放,低声:“雷霆息,非雷不在,是雷在云里。”

合肥。北门。

城里捉到第一拨“舌人”,是两个挑担卖鱼的。鱼腹里有纸,纸上歌功颂德,字里故意留了几处“漏刀”小讹,似真似伪。军法司先按律拷问,再呈张辽。张辽把纸在手里揉平,纸背的毛刺刮他的指腹,他笑了一下,笑意短促,“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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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将皱眉:“将军,此计伤人心。”

“伤不了。”张辽把纸交回,“把他们抓得干净,把纸拿得完整。此类纸,不必焚,挂一处,众人看。旁写两句字:‘江东借我名压我骨,我以你骨托我城。谁若以名生隙,免其功;谁以名压隙,加其赏。’”

“诺。”副将一怔,旋即明白。

“再传。”张辽补了一句,“军中‘记功’平分为五档——‘断旗功、破钲功、挑梯功、断楔功、守井功’,皆可累积。‘白虎’不在一人,在诸手。谁拿名去压人,名给他;谁拿名去扶人,功给他。”

“诺!”

午后,阚泽的“反唱”之歌自壕外起;歌声细,散在风里,像雨后的蚯蚓在土里拱动。张辽听了半刻,没皱眉,也没笑。他只让更夫的梆再慢一拍。木梆的“咚——咚——”像两个石子,断断续续砸进歌里,把每一个“拖尾”扣住,扣住便不散。

夜深,西便门活门里,张辽唤来几名识字的老卒、净水手与城中百姓。他让人铺开粗纸,蘸黑,写一种只写一半的家书:“某在城,安;汝在家,安否?昨夜风北,今日粥稠。城上刻名,已刻到第四层。张某之名在第三列第三砖。汝若来,向北门问‘白虎旗’。勿念。稳住。”写好,用最简单的绳,系最牢的结。第二夜,趁风向,他叫弩手把这些“半封家书”射向江东营的外沿。

“将军?”副将不解。

“唱要有回。”张辽道,“他以柔来,我亦以柔回。柔对柔,最能见谁的心硬。)

“那若被敌取笑——”

“笑便笑。”张辽淡淡,“笑里也有心。”

他回头看北门女墙上那行小字——是他今日加刻的,刻在门闩的内侧,每一个开门的人都能看见:“一将功成,万骨俱铭”。他用刀背轻轻碰了一下门闩,发出极轻的“咚”。石回他——在。

彭城。夜未央,堂灯未灭。

陈宫以墨为节,把签筒里的竹签一支支铺在案上,签上皆有字,或“水”、或“心”、或“歌”、或“名”、或“恤”。吕布披轻裳,立于窗侧,听雨后夜风拍动廊檐。

“合肥守住了。”吕布开口,声音沉稳,“但守不是终计。”

“是以攻心。”陈宫微笑,指向签上的字,“主公昔问‘功与名’。臣以为:功可聚粮,名可聚心。眼下江东用‘名’来压,把张文远之名抬得更重,重可压颈。我们要做的,是‘移名’与‘分名’——让名从‘一人’移到‘一城’,从‘一城’分到‘万骨’。”

“怎么做?”

“三事。”陈宫抬手指点,“其一,立《白虎誓约》。名曰‘白虎’,实为律。令张辽再申军中‘五功’,凡立功者,功与名并书,榜于北门与市井,并写‘功归诸手,名归合肥’八字。其二,刻《殇册》——把四层城砖背的姓名另录成册,称‘铭册’,刻于碑阴,拓印百份,遣‘白虎使’携往彭城、下蔡、寿春诸地,公示于市,令百姓知‘一将功成,万骨俱铭’非虚话。其三,反其计而用之。江东以‘疑名’离间,我以‘合名’安人——主公再下一令:张辽之‘白虎神将’名,非独为一人,凡合肥守城诸役,皆称‘白虎之众’。另加一条:张辽每记功,须在人名前加其父母之名与所居坊名,使‘名’有根。”

吕布缓缓点头,指背在案上轻叩两下,像刻碑时收笔的那一顿:“好。还有?”

“还有两柄钩子。”陈宫笑意更淡,“其一,‘反铭’。遣人于江东舟楫所至的市井,售‘铭册’的拓印,价不过盐一撮,令其家人翻读,凡见‘与己同名同姓者’,心先动。其二,‘白榜黑榜’。白榜记‘合肥之功’,黑榜记‘江东之诈’——将今晚所获伪札与‘鱼腹书’留底,写‘江东以此诱我’,贴于一旁,旁注‘笑而收之’四字。”

“黑榜会刺痛周瑜。”

“所以‘笑而收之’。”陈宫拈起写“笑”的那支签,轻轻一顿,“不怒。怒,则中其‘离’。笑,便是‘不信’。不信,则其计自败。”

吕布沉吟,忽而笑,“公台仍旧是‘毒士’。毒在心上,解在心里。”

陈宫一揖,“毒而有度,方可养兵。再有一层——丞相来札言‘共御江东’。臣请借其势,遣‘白虎使’回札谢其‘弓与弦’,文中不言‘盟’,只言‘善守’与‘恤民’,让天下月旦评皆去议‘江东攻’与‘天下守’,名分自然立。”

“可。”吕布顿了一顿,目光落在那块“白虎牌”上,“再添:立‘白虎渡’于彭城北津,日后为兵粮转运之所,牌标两字——‘稳渡’。”

陈宫会意,“让对岸知我们要的,是‘稳’。”

吕布抬手,扪了扪心口,吐出一口闷气,像把一块石放下,“文远名重,我心不重;我心不重,他步不迟。江东要我重,我偏不重。按兵,息雷霆。”

“主公能如此,士心自定。”陈宫笑,“臣再献一小策:写‘半封家书’随风射回江东营。其词要朴,不要刀子,只要‘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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