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古代流民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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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将领姓秦,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脸上带着一道刀疤,从眉骨延伸到下巴,看着十分勇猛。

他见到夏天,抱拳行礼:“夏姑娘,萧将军有令,一切听你调遣。”

“秦将军客气了。”夏天回礼,“蛮族先锋估计午后就到,咱们先布防。你的骑兵埋伏在城西的密林里,那里有片洼地,适合骑兵冲锋;我们的联防军守城,用投石机和箭雨消耗他们;阿狼的小队负责袭扰他们的后营,烧他们的粮草——他们的粮草袋缝了狼纹,好认。”

秦将军看着城防布置图,连连点头:“好计策!就这么办!我这就去让兄弟们把马蹄裹上布,免得惊动了他们。”

午后,蛮族的先锋部队果然到了。

大约三千骑兵,在城下列成阵势,狼主依旧骑着那匹黑马,马鬃上还系着去年缴获的汉军旗帜碎片。

他手里的狼牙棒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看到城楼上的投石机,愣了一下,随即狂笑起来:“就凭这破烂玩意儿,也想挡住我的铁骑?去年你们的箭都快射光了,忘了?”

他身后的骑兵跟着哄笑,马蹄声踏得地面咚咚作响,像是在示威,震得城砖都发颤。

夏天扶着垛口的手紧了紧,掌心的老茧蹭过粗糙的城砖。

她没看城下叫嚣的狼主,只瞥了眼投石机旁待命的乡勇,缓缓举起右手——袖口磨破的地方,露出道旧疤,是去年守城时留下的。

“放!”

随着她一声令下,两架投石机同时发射,绞盘转动的“嘎吱”声里,五十斤重的巨石带着呼啸声,划过一道弧线,狠狠砸进骑兵阵中。

“轰隆”两声巨响,碎石飞溅,十几个骑兵连人带马被砸成了肉泥,阵型瞬间乱了,惊马扬起前蹄,把后面的人撞得人仰马翻。

“射箭!”

城楼上的弩箭如雨点般射出,这次用的是带倒钩的破甲箭,箭头淬了火,轻易就能穿透蛮族的皮甲。

冲在前面的骑兵纷纷落马,惨叫声此起彼伏,有的中箭后还在地上挣扎,被后面的马蹄踏碎了骨头。

狼主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没想到才几个月不见,清河县的防御竟变得如此坚固。

“攻城!给我攻城!”他怒吼着,挥舞狼牙棒亲自冲锋,黑马踏过同伴的尸体,溅起的血点子落在他脸上。

蛮族骑兵像潮水般涌向城墙,有的搭起云梯往上爬,云梯挂钩死死咬住城墙。

有的推着攻城槌撞击城门,那槌子是用整棵大树做的,包着铁皮。

箭雨密密麻麻地射向城楼,城砖被打得噼啪作响,碎屑溅到夏天脸上,带着点土腥味。

“投石机,砸云梯!”夏天喊道。

投石机的投臂“哐当”砸下,巨石带着风声砸在云梯中段,“咔嚓”一声脆响,木梯像被掰断的树枝般弯成V形。

上面的蛮族士兵抓着断木坠下来,有的摔进壕沟被尖刺穿透,有的砸在同伙身上,骨头碎裂的声音隔着城墙都能听见。

赵虎带着乡勇们守在城门后,用粗壮的圆木死死抵住门板。

攻城槌撞击的力道越来越大,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缝里透出外面的光。

赵虎吼道:“再加把劲!把那根老槐树桩子顶上!”两个乡勇扛来根碗口粗的木桩,死死塞进门缝,震得他们胳膊发麻。

城楼上,秦将军带来的神射手发挥了作用。

他们半跪在垛口后,拉弓的手稳如磐石,箭头瞄准云梯上的蛮族士兵。

“咻”的一箭射出,总能穿透对方的咽喉,每一箭都能带走一条性命,箭尾的白羽在风里轻轻颤动。

战斗持续了一个时辰,城下已经堆满了尸体,血流成河,染红了融化的雪水,汇成细流往低处淌,在冻土上冲出条条红沟。

蛮族士兵的尸体堵塞了壕沟,后面的骑兵干脆踩着尸体往上冲,靴底的血渍在阳光下泛着油光,场面惨烈无比。

夏天看着城楼下的惨状,眼神没有丝毫动摇。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去年冬天冻死的百姓,坟头草都还没长出来呢。

“秦将军,可以了。”她对身边的秦将军说。

秦将军点头,拔出腰间的长刀,刀身在阳光下闪了闪,对着城下的密林方向挥了挥。

很快,密林里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像闷雷滚过地面。

两千镇北军骑兵如神兵天降,马蹄裹着麻布,却依旧踏得地动山摇,他们举着长矛从侧翼猛冲蛮族阵后,锋利的马刀收割着惊慌失措的蛮族士兵的性命,铁甲上溅满了血,像开了朵红牡丹。

“是镇北军!”蛮族士兵惊呼着,阵脚大乱。他们跟镇北军打了十几年交道,知道这些人的厉害,有的甚至扔下兵器就跑。

就在这时,阿狼带着他的蛮族小队,从另一侧杀出。

他们骑着矮脚马,速度快得像风,手里的弯刀专砍马腿。

他们熟悉蛮族的语言,冲阵时喊着“狼主跑了”,引得不少士兵回头张望。

很快,蛮族的后营就燃起了大火,那是粮草被点燃了,浓烟滚滚,把半边天染成了黑红色。

“撤退!快撤退!”狼主看着前后夹击的敌人,终于慌了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他的黑马被流箭射中,悲鸣着倒下,他只能换乘一匹普通战马,带着残兵狼狈逃窜,连掉落的狼牙棒都顾不上去捡。

城楼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乡勇们互相拥抱,有的甚至激动得哭了出来,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淌。

他们守住了!在三千蛮族先锋面前,他们守住了清河县!

夏天靠在垛口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手臂被流箭擦伤,火辣辣地疼,但心里却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她低头看了眼手臂上的箭伤,血珠正顺着伤口往下滚。

秦将军递来的金疮药混着草药香,她却没立刻敷,而是望向投石机——刚才砸断云梯时,投臂的连接处有点松动。

“李铁匠呢?”她扬声问,“让他带人给投石机加道铁箍,再琢磨琢磨,能不能把投程再加二十步。”

秦将军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甲片碰撞的声音很响:“夏姑娘好手段!这一仗打得漂亮!尤其是那投石机,比咱们的床弩还管用!”

“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夏天笑了笑,看着城下打扫战场的士兵和百姓,有人在收集完好的箭簇,有人在拖走尸体准备焚烧,“秦将军,蛮族主力估计明天就到,咱们得抓紧时间休整,投石机还得再造几架,城门口的裂缝也得糊上。”

“没错。”秦将军点头,“我这就去让兄弟们休息,养精蓄锐。对了,让伙房多炖点肉,给兄弟们补补力气。”

夕阳西下,给浴血奋战的清河县镀上了一层金色。

城楼上的旗帜依旧飘扬,虽然沾染了血迹,被箭射穿了好几个洞,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鲜艳,在风里猎猎作响。

夏天站在城头,望着远方蛮族撤退的方向,眼神坚定。

夜色渐深,城楼上的火把次第亮起,照亮了士兵们疲惫却坚毅的脸庞。

远处的田野里,冰雪正在消融,露出孕育着希望的土地。

蛮族退了三天,清河县的血还没干透。

城根下的冻土被泡成紫黑色,铲雪的乡勇一锄头下去,带起的冰碴子里裹着半片指甲——谁的,没人知道。

这种平静最熬人,像暴雨前的闷雷,压得人胸口发紧。

乡勇们趁着喘息修补城墙,新砌的砖石泛着白,和旧墙的青黑格格不入;工匠们抡锤的力道比往常重,铁器坊的叮当声里,混着磨刀石的“沙沙”响。

夏天站在城楼上,手里摩挲着枚狼牙令牌。

是今早从蛮族尸体上搜的,令牌上的狼头刻得狰狞,獠牙处的磨损和多年前夏家灭门现场找到的那半块碎片,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