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战后休整！苏家的损失与青木门的支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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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牙遁走时留下的那股子甜腥气，尚且丝丝缕缕地混杂在空气里，与灵草烧焦的糊味、腐心毒烟那令人作呕的淡淡余韵纠缠不清，直往人鼻子里钻。灵矿入口处，一片狼藉，焦黑的土地上散落着碎裂的兵刃和未干的血迹，无声诉说着方才那场恶战的惨烈。

林默横抱着苏清颜，一步步走向灵矿深处的休息室。她整个人软软地偎在他怀里，轻得像是没有重量。额角渗出的冷汗，沾湿了鬓边几缕乌发，黏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原本流光溢彩的淡紫色阵袍，此刻因灵力近乎枯竭而显得黯淡无光，紧紧贴在她纤秾合度的身躯上，尤其勾勒出那脊背柔韧而单薄的线条，透着股强撑过后的虚弱。

休息室内陈设简单，一张石榻，一张矮几。林默动作极轻地将她安置在榻上，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他拉过一旁叠放整齐的薄被，仔细为她掖好被角。目光落下，正捕捉到她那双纤细如玉的手，正死死按在小腹上，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清颜，先别动，缓一缓。”林默的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疼惜，“我让陈雨拿最好的治愈丹来。”

苏清颜眼睫颤动了几下，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长而密的睫毛上还挂着细碎的汗珠，眼神都有些涣散。“林默……”她气若游丝，唇色淡得几乎与脸色融为一体，“灵矿……怎么样了？护矿的弟子们……可都安好？”话音未落，小腹深处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向下坠扯的绞痛，让她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唔……”

她整个人瞬间蜷缩起来，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双腿下意识地紧紧并拢，臀部不安地在榻上轻轻蹭动，试图寻找一个能稍稍缓解那肠胃间翻江倒海般不适的姿势。那绞痛来得尖锐，伴随着一阵清晰的肠鸣，“咕噜噜——”的声音在寂静的休息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苏清颜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连耳垂都染上了绯色。她慌忙将被子拉高，几乎盖过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浸染着痛苦与浓浓窘迫的眼睛。

林默自然听到了那声响，也看到了她羞赧无措的模样。他心下明了，这是她强行催动献祭阵法，导致灵力彻底透支，进而引动了那恼人的先天旧疾。他蹲下身，与榻齐平，温热的手掌轻轻覆在她紧按着小腹的冰凉手背上，一股温和醇厚的灵力缓缓渡了过去。“别担心那些，血牙已经重伤逃遁，剩下的乌合之众也树倒猢狲散了。”他语气沉稳，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陈雨在救治伤员，苏伯父在清点损失，一切有我们。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放松，让自己好受些。”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手背，丝丝缕缕地渗入冰凉的肌肤，那平缓输送的灵力像一股暖流，暂时熨帖了痉挛的肠胃。苏清颜紧绷的肩颈线条，终于微微松弛了几分。

“吱呀——”一声，休息室的木门被轻轻推开。陈雨提着一只半旧的药箱快步走了进来。她今日穿着一身浅碧色的医修袍服，材质普通，却衬得她身姿清逸。长发只用一根素雅的木簪松松挽起，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颊边，更添了几分温婉气息。见到榻上苏清颜那虚弱不堪的样子，她秀眉微蹙，加快脚步来到榻边，将药箱放在矮几上，利落地取出一个莹白如玉的瓷瓶。

“清颜，快，把这颗‘凝神治愈丹’服下。”陈雨拔开瓶塞，一股清冽的药香立刻弥漫开来，“这是张长老压箱底的宝贝，最能补充耗竭的灵力，对安抚脏腑郁气有奇效。”

苏清颜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在林默的搀扶下，勉强撑起些许身子。陈雨立刻将那颗圆润剔透、散发着淡淡光晕的丹药送到她唇边。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而磅礴的药力瞬间顺着喉管滑入，如同久旱逢甘霖，浸润着干涸的丹田与经脉。原本枯竭滞涩的灵力，开始艰难地重新汇聚，缓缓流转起来。小腹那刀绞般的坠痛感，也随之减轻了不少。

然而，那丹药似乎对肠胃中郁结的胀气效果稍逊。一股气在她肠子里不受控制地窜动，引得那处又传来一阵明显的“咕噜咕噜”声，比刚才那声还要响亮绵长一些。苏清颜身体一僵，刚刚褪下些许红晕的脸颊再次爆红，她几乎是立刻将整个身子缩进被子里，连脑袋都埋了进去，双手隔着被子死死按住那不争气的小腹，羞得无地自容。

林默和陈雨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林默立刻开口，语气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外面受伤的弟子情况如何？严重吗？”

陈雨会意，一边熟练地整理着药箱里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一边条理清晰地回答：“护矿弟子伤了八人。三人是被血煞宗的制式弯刀所伤，伤口颇深，带了煞气；四人不慎吸入了少量腐心毒烟，虽及时服用了解毒丹，仍有些头晕、腹痛；还有一人是被爆裂的火球术边缘燎伤，伤势倒不算太重。邻村前来助拳的三位修士，都是刀伤，未伤及根本。我已给他们喂服了清心解毒丹和外用止血生肌的药散，伤口也包扎妥当了，静心将养几日，应无大碍。”

“有劳你了。”林默松了口气，又看向榻上那团微微隆起的被子，声音放得更柔，“清颜，你好好歇着，我去看看苏伯父那边情况如何，晚些时候，给你带温肠粥过来。”

被子里传来一声细若蚊蚋的“嗯”。

林默又对陈雨点了点头，这才起身离去。陈雨也提着药箱，轻声嘱咐了一句“好生休息”，便跟着离开了。

听到关门声，苏清颜才慢慢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长长吁出一口气。但肠胃间的抗议并未停止，那“咕噜噜”的声音时断时续，偶尔还夹杂着一下轻微的、牵扯般的绞痛。她只能侧过身子，将膝盖蜷起顶在胸前，一只手无意识地轻轻揉按着小腹，试图驱散那恼人的胀痛感。想到自己方才在众人面前灵力不支、软倒尘埃的狼狈，还有这怎么也控制不住的、从身体内部传来的尴尬声响，她不由得咬住了下唇，脸颊滚烫。这先天带来的肠胃弱症，总是在她最需要维持体面的时候跑出来作祟，这次若不是林默和陈雨体贴地替她遮掩，她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众人。

……

此刻，林默已来到灵矿入口处。苏振南正站在那里，深蓝色的家主长袍下摆沾满了尘土与暗沉的血迹，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些散乱，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忧虑，正望着那片被焚毁的灵植园出神。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看到是林默，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林默，你来了。”

“苏伯父，”林默走到他身侧，目光扫过周遭惨状——原本生机勃勃、灵气盎然的灵草园，如今只剩下一片焦黑，残存的根茎冒着缕缕青烟，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几处精心布置的火球陷阱阵基被暴力破坏，碎裂的石块散落一地。更远处，储存灵米的仓库门口，几名护矿弟子正在神情凝重地清点所剩无几的灵米。“损失……很大吗？”林默的声音有些沉。

苏振南重重叹了口气，抬手指着眼前的满目疮痍：“灵矿外围这三十亩灵植，是全毁了。这里面有即将成熟的风行草、宁神花，是我们苏家接下来半年主要的收入来源，如今……想要重新播种、培育到能够收获，至少也得三个月。仓库里的灵米，被那帮天杀的抢走、毁掉了近三成，剩下的，满打满算，也只够矿上弟子和我苏家上下百来口人吃上一个月的。”他顿了顿，指向几处灵光黯淡、符文破损的地方，“还有这三处核心防御阵，被血牙那柄诡异的血色弯刀劈中了阵眼，灵纹受损严重，必须用上好的灵纹液重新勾勒，否则形同虚设。”

他转过头，看向林默，眼神中充满了真挚的感激：“这次，若不是你及时赶到，若不是清颜那孩子拼死动用禁阵困住血牙，若不是青云宗的道友们仗义援手……我们苏家这立足之本，恐怕就真的……唉！”

“苏伯父言重了。”林默摇头，语气坚定，“我与清颜是知己，苏家之事，我义不容辞。防御阵的修复，交给我。我从青木门出来时，带了一些品质尚可的灵纹液，正好派上用场。灵米短缺的问题，我来想办法，我会立刻传讯回宗门，请张长老特批一批灵米应急。至于灵植，”他看向那片焦土，眼神锐利起来，“张长老派来的内门弟子带来了不少灵草种子，我们立刻组织人手，清理土地，重新播种！损失的时间，我们靠勤勉抢回来！”

苏振南闻言，精神稍振，连连点头：“好，好！有你这番话，我这心里就踏实多了。”

正说着，灵矿入口处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只见五名身着青木门内门弟子服饰、神情干练的修士快步走来，为首一人双手捧着一个看起来颇为沉甸的木箱。

“林师兄！苏宗主！”五人齐声行礼，姿态恭敬。

“诸位师弟辛苦了。”林默连忙回礼。

为首的弟子将木箱上前一步，朗声道：“奉张长老之命，特来支援。箱中有上品治愈丹十粒，下品灵石二十块，另有各类常用灵植种子若干，以及三张加固防御阵法的阵图，请师兄、宗主查验。”

林默接过木箱，入手沉甸。打开一看，里面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丹药圆润饱满，灵气氤氲；灵石光泽莹润；种子都用特制的玉盒封存，生机未失；阵图更是线条繁复玄奥，一看便知不是凡品。他将木箱递给苏振南：“苏伯父，这些物资正是雪中送炭。灵植种子可即刻分发下去，组织人手播种。治愈丹优先给伤势最重的弟子服用。”

苏振南接过这沉甸甸的心意，对着几名内门弟子连连道谢，立刻安排人手去分发种子、救治伤员。林默则拿起那几张阵图，带着两名擅长阵法的内门弟子，径直走向那几处破损的防御阵。

他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玉瓶，里面盛放着犹如流动翡翠般的灵纹液。随后，他屏息凝神，依照阵图所示，以指为笔，蘸取那珍贵的灵纹液，小心翼翼地在破损的阵基上重新勾勒起来。他的指尖稳定而精准，每一道纹路的落下，都伴随着微弱的灵光闪烁，原本黯淡断裂的阵纹，开始一点点地被连接、修复，重新焕发出淡淡的青色光华。

修复工作细致而耗神。期间，林默不时会停下动作，抬眼望向休息室的方向，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约莫一个时辰后，主要破损处已修复完毕。林默嘱咐两位师弟继续检查边缘符文的连贯性，自己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走向灵矿内设的小厨房。他亲自盯着火，用带来的、药性最为温和的温肠草幼苗碎末，细细熬煮了一小锅软糯的粥。粥成，米香混合着淡淡的草药清香，闻之令人心安。

他提着盛在保温玉罐中的温肠粥，再次来到休息室外，轻轻推开了门。

榻上，苏清颜已经靠着软枕坐起了身，手里捧着一卷略显古旧的兽皮卷轴，正是苏家祖传的阵法心得。她眉头微蹙，长睫低垂，目光落在繁复的阵纹上，显然仍在苦苦思索。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见到林默手中的玉罐，鼻翼微动，眼中下意识地流露出一丝渴望，但随即，那光芒又迅速黯淡下去——凝神治愈丹缓解了最尖锐的痛楚，但小腹处那种饱胀、坠涩的感觉依然顽固地存在着，肠子里偶尔还是会有气体窜动的轻微“咕噜”声，让她实在提不起胃口。

“怎么？还是不舒服？”林默走到榻边，将玉罐放在矮几上，很自然地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触手温度正常，他才稍稍放心。“这是用温肠草熬的粥，最是温和养胃，我盯着火候熬了许久，米粒都化开了，你好歹吃几口。”

苏清颜轻轻摇头，手不自觉地又按上了小腹，声音带着几分虚弱和无奈：“还是觉得胀得难受，里面总像是有一团气在搅动，吃不下去……”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腹部非常不合时宜地又传来一阵明显的、绵长的“咕噜噜~~”声响，在安静的室内回荡。

苏清颜的脸瞬间红透，如同熟透的朱果。她几乎是本能地猛地拉起被子，将自己从胸口以下严严实实地盖住，整个人羞得恨不得缩成一团，消失不见。

林默看着她这副又可怜又可爱的模样，心头微软，又是心疼，又觉有些好笑。他在榻边坐下，打开玉罐，舀起一勺吹温，递到她唇边，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温和：“听话，就尝一口。温肠草顺气导滞，吃了说不定反而会舒服些。你灵力损耗太大，不补充些吃食，身体撑不住。”

苏清颜抬眸，对上他关切而坚定的眼神，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微微张开了有些干涩的唇瓣。温热的粥滑入口中，带着谷物的清甜和温肠草特有的微苦回甘，顺着食道落入肠胃，那暖意似乎真的让郁结的胀气松动了一丝，肠鸣声也似乎暂时消停了些。她眼睛微微一亮，主动向前倾了倾身子。

林默唇角微勾，耐心地一勺一勺喂着。苏清颜小口小口地吃着，动作优雅，即使病中，也带着世家女子特有的仪态。不多时，小半罐粥便见了底。她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小腹，感觉那恼人的胀满感确实减轻了不少，一直微蹙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些，对着林默露出一个带着倦意却无比真实的浅笑：“谢谢你，林默。吃了粥，确实舒服多了。”

“舒服就好。”林默放下玉罐，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稍大的玉瓶，递给她，“这里面是十粒清味丹，你收好。若是再觉得肠胃不适、胀气难忍，便含服一粒，能快速理气止痛，效果比温肠草更佳。”

苏清颜接过玉瓶，触手温凉。她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入枕边的储物袋中，心中那股暖流愈发汹涌。她看着林默袍角上沾染的尘土和几点已经变成暗褐色的血渍，才想起他方才一直在忙碌，忍不住心疼道：“林默，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坐下歇歇吧，我这里真的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