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暗流涌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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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细小的暗金色能量流喷射而出，撞击在黑水中，形成一股微弱的反推力。
“铁锈号”那如同死鱼般漂浮的残破船身，猛地一震，再次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朝着前方挪动起来。速度慢得如同龟爬，但至少不再是随波逐流。
疤脸在驾驶舱里看到船尾喷出的微弱光流，激动得热泪盈眶，趴在破碎的观察窗前，死死盯着前方那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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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船舱外的黑水颜色越来越浅，那股阴寒死寂的气息也越来越淡。终于，在墨玄几乎再次耗尽那点微薄灵力的时候，前方那粘稠的黑暗中，隐约出现了一片……**巨大……的……阴影**！**那是……堆积……如山……的……金属……垃圾……和……废弃……船骸**！**锈铁城……外围……那……巨大……混乱……如同……钢铁……坟场……般……的……废料……码头**！**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
“到了！到了！墨老大！我们到了！”疤脸发出嘶哑的欢呼，声音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墨玄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丝。他收回左手，身体微微晃了一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看了一眼床上依旧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霍远山，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回到锈铁城，并不意味着安全，相反，更大的风暴可能才刚刚开始。
“铁锈号”如同一个步履蹒跚的伤兵，拖着残破的身躯，缓缓地、无声无息地靠近了废料码头那由无数废弃金属和船骸堆积而成的、散发着浓烈铁锈和机油味的“海岸”。船首轻轻抵在一堆巨大的废弃引擎残骸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终于彻底停了下来。
疤脸迫不及待地推开那扇布满裂痕的舱门，一股混合着铁锈、机油和垃圾腐败气味的浑浊空气扑面而来。他贪婪地深吸了一口，虽然这空气污浊不堪，但比起黑水渊那令人窒息的死寂，此刻却显得如此珍贵。他连滚带爬地冲下船，踩在冰冷湿滑、布满油污的金属垃圾上，激动得手舞足蹈。
墨玄没有立刻下船。他走到霍远山床边，小心翼翼地将老鬼枯瘦的身体背在背上。老鬼的身体冰冷僵硬，轻得如同没有重量，让墨玄心头更加沉重。他背着霍远山，一步步走下摇摇欲坠的舷梯，踏上废料码头那熟悉又陌生的土地。
码头上依旧混乱不堪，但此刻却显得异常“热闹”。无数大小不一的船只如同没头苍蝇般在空中乱窜，互相碰撞争抢航道，发出刺耳的噪音和零星的爆炸火光。地面上，人群如同炸了窝的蚂蚁，疯狂地涌向停泊的船只，哭喊声、叫骂声、打斗声混杂在一起。一些凶悍的帮派分子明目张胆地抢劫、杀人，火光和浓烟在垃圾山和残骸间升腾。显然，源火熔炉修复的消息已经传开，锈铁城彻底沸腾了！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所有人都想逃离这座即将成为风暴中心的混乱之城！
墨玄背着霍远山，如同磐石般站在混乱的人潮边缘。他那身破烂的衣衫，背上的枯瘦老者，以及他那虽然虚弱却依旧挺拔的身影，在混乱的背景中显得格格不入。他暗金与赤红交织的眼瞳缓缓扫过这片混乱的景象，目光冰冷而深邃。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无数道或贪婪、或惊疑、或充满恶意的目光如同毒蛇般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死死锁定在他身上。那些目光来自阴影中的窥视者，来自混乱人群中隐藏的鬣狗，甚至来自那些在空中盘旋、船首雕刻着滴血獠牙标志的“黑牙号”战船！
“嘿！看那边！是‘铁锈号’！霍远山那个老东西的破船！”
“他们回来了！源火熔炉修复肯定和他们有关！”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源火晶说不定在他们手上！”
“那小子……他身上的气息……不对劲！好强！好恐怖！”
几声尖锐的呼喝声穿透混乱的噪音传来。几艘“黑牙号”战船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猛地调转船头，引擎发出刺耳的尖啸，朝着墨玄所在的方向包抄过来！船首狰狞的骨刺炮管开始充能，闪烁着幽绿的光芒！
疤脸吓得脸都绿了，连滚带爬地躲到一堆废弃金属后面，瑟瑟发抖。
墨玄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那几艘急速逼近的“黑牙号”。他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虽然他现在灵力枯竭，伤势未愈，但金丹修士的威严，岂是这些蝼蚁可以挑衅的？
他缓缓抬起覆盖着烬骸臂铠的左手，掌心对准了冲在最前面的一艘“黑牙号”。臂铠表面黯淡的符文微微亮起，核心那枚暗红宝石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血芒。
一股……**冰冷……死寂……却……带着……无上……威严……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睁开……了……一丝……眼缝**！**缓缓……弥漫……开来**！
那艘冲在最前面的“黑牙号”战船，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墙，船身猛地剧烈一震！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速度骤降！船首那几根正在充能的骨刺炮管，“咔嚓”几声，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幽绿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船上的黑牙帮喽啰发出惊恐的尖叫，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墨玄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背着霍远山，迈开脚步，如同闲庭信步般，朝着废料码头深处，那片更加混乱、更加危险的锈铁城城区走去。他的身影在混乱的人潮和冲天的火光中，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醒目。一股无形的风暴，正以他为中心，悄然汇聚。
暗流，已然涌动。
（第四十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