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残阳如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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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蒙雪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依旧涣散，却努力聚焦在林昭脸上，嘴唇翕动，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

“先生……走……回去吧……”

她听到了，或许感受到了那最后的抉择。在这生死关头，她选择让他离开。

林昭的眼泪瞬间涌出，滴落在她冰冷的脸颊上。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不。他不能走。

穿越时空的意义，或许不是为了回去，而是为了遇见。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过惊恐的始皇、阴沉的赵高李斯、忠诚而痛苦的蒙毅，最后定格在怀中的蒙雪脸上。

他做出了决定。

他举起那枚光芒开始不稳的玉珪，将所有的意念、所有的情感、所有的希望，疯狂注入其中！

“我选择——”他对着天空，对着开始崩溃的世界，发出誓言般的呐喊，

“——固化此间！以此玉珪之力，平复时空，万物归一！”

嗡！！！

玉珪爆发出最后、也是最强烈的乳白色光芒，如同一个小太阳，光芒瞬间扩散至整个天地！所有崩坏的景象、扭曲的幻影，在这温暖而强大的光芒中如同被抚平的涟漪，渐渐稳定、恢复原状！

天空重新变得湛蓝，阳光洒落，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被永久地改变了。

玉珪的光芒彻底消散，变得黯淡无光，如同一块最普通的石头，从林昭手中滑落。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和剥离感，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却又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

他成功了。他选择了留下，并用最后的力量，暂时稳定了这个时空。

代价是，回家的路，彻底断绝。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蒙雪。

几乎在时空稳定的同时，或许是玉珪最后能量带来的奇迹，或许是毒箭被及时取出，蒙雪嘤咛一声，咳出一小口黑血，脸上的青黑之气竟开始缓缓消退，呼吸也变得有力了一些。

“雪儿！”蒙毅惊喜交加。

林昭紧紧抱住她，仿佛抱住了整个世界。

远处，秦始皇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眼中的狂热和恐惧渐渐被一种复杂的疲惫所取代。赵高和李斯交换着眼神，惊疑不定，却不敢再轻易发声。

残阳如血，映照着野狐峪的荒凉，也映照着相拥的两人，和一个截然不同的未来。

故事，还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