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暮色里的邀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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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博涛的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噼啪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可屏幕上的报表却像被钉住了似的,始终停在第三行。阳光挤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手背上织出斑驳的光影,像块洗得发白的旧格子布,带着点说不出的滞涩。

这阵子他总像被抽走了精气神,开会时眼神会不由自主飘向窗外,签字时笔尖常错划行,连茶水间那位总笑眯眯的阿姨都看出了不对劲:“小张啊,最近是不是没睡好?脸色看着差得很。” 他只能扯出个僵硬的笑,含糊着应付过去,指尖却还残留着昨夜攥紧手机的酸胀。

夜里的孤单最熬人。一关灯,那股情绪就像涨潮的海水,从床底、从窗帘缝里漫上来,把整个房间都浸得发沉。卧室的空气里飘着股陈旧的灰尘味,窗帘没拉严,楼下车灯的光溜进来,在地板上拖出一道惨白的痕,像道没愈合的伤口。

他无数次摸过手机,通讯录里 “琼姐” 两个字被指尖摩挲得发亮,可拨号键始终没敢按下去,最后只能任由手机从掌心滑回桌面,发出一声轻响,在寂静里格外刺耳。

那天发出去的信息,至今没等来回音。“琼姐,你哪天方便,咱们见面好好谈谈好吗?” 发送成功的提示亮了又暗,他盯着屏幕坐到凌晨,直到手机自动锁屏,漆黑的屏幕里映出自己眼底的红血丝,还有掩不住的疲惫。

周三去集团开月度经营会,会议室离琼姐的办公室不过隔了两条走廊。张博涛特意提前半小时到,借口去洗手间绕了两圈,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保洁车轱辘碾过地面的轻响,一圈圈绕在心上。

散会后,他抱着文件在电梯口磨磨蹭蹭,正撞见琼姐的秘书郑艳妮。小姑娘穿条浅蓝色连衣裙,手里捧着杯冒着凉气的冰美式,看见他时眼睛亮了亮:“张总,好久没见您了。”

“郑秘书。” 张博涛赶紧把早揣在包里的小礼盒递过去,里面是前阵子去新加坡带的手工巧克力,“一点小意思。对了,林总最近忙吗?恒信这边有些业务,想找她当面汇报下。”

郑艳妮接过礼盒,指尖在印着花纹的包装纸上轻轻划了划,声音压得低了些,像在说什么秘密:“林总这阵白天不怎么在公司,业务都交给王副总了。” 她顿了顿,又补了句,“昨天还让我订了红舞星舞厅的门票,好像迷上跳交谊舞了,每天都准时去呢。”

“原来是这样。” 张博涛点点头,心里却像被细针扎了下,密密麻麻的疼,“多谢你了,郑秘书。”

电梯门 “叮” 地弹开,他跟着人流走进去,金属壁上的倒影里,自己的肩膀垮得厉害,连背影都透着股没精神的颓唐。

晚上开车回家,导航明明规划了最快的路线,他的方向盘却像有了自己的主意,鬼使神差地拐向了东山别墅。门卫认得他的车,没拦着,栏杆升起时发出吱呀的声响,在夜里格外突兀。李阿姨正在别墅门口浇花,胶皮水管里的水划出一道弧线,落在月季花瓣上,溅起细小的水珠。

“李阿姨。” 他摇下车窗,声音有点发涩。

老太太回头看见是他,脸上立刻堆起笑:“是小张啊,来找林总?”

“嗯,她在家吗?”

“刚走没多久。” 李阿姨直起身,围裙上沾着些湿润的泥土,语气里带着点惋惜,“这阵儿天天回来得晚,嘴上说忙,谁知道到底在忙啥呢。”

张博涛望着那扇紧闭的铁艺大门,门柱上的壁灯亮着,暖黄的光把门前的石阶照得清清楚楚,连缝里的青苔都能看见。他想下车等,脚都已经踩到刹车上,却又猛地收了回来 —— 琼姐上次说 “别总联系我” 时的眼神,像结了冰的湖面,冷得让他发怵,他怕自己这一等,又会让她动气。

车子缓缓倒出去,后视镜里的别墅越来越小,最后缩成个模糊的光点,消失在夜色里。他没回家,在三环上绕了两圈,霓虹灯透过车窗打在脸上,忽明忽暗的,像一场没人看懂的无声电影。

周六上午,张博涛在阳台收拾旧书。那本《国际贸易实务》的封皮已经泛了黄,页边还卷着角,里面夹着张皱巴巴的话剧票根,是去年和琼姐一起看《红玫瑰与白玫瑰》时留下的。他捏着票根发愣,指腹一遍遍蹭过上面模糊的日期,手机突然 “叮” 地响了声,吓了他一跳。

心脏猛地一跳,他几乎是扑过去抓起手机,指尖都在抖,可屏幕上跳出来的名字,却不是他盼了许久的 “琼姐”—— 是沈景婷。

“张先生,了解您是做国际贸易的。我这边有个项目想跟您交流下,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聊聊?”

张博涛盯着信息看了半分钟,指尖在输入框里敲下 “没空”,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反正呆在家里也是对着空房子发呆,不如出去透透气。他深吸一口气,回了句:“好的。”

对方秒回:“您住哪?我挑个离咱们都近的地方。”

“滨江绿洲。”

“好巧,我住附近的观澜国际!那就定在巴洛罗餐厅吧,六点见?”

“没问题。”

挂了手机,张博涛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又打开衣柜翻了翻,找出件浅灰色的休闲装 —— 是上个月新买的,标签都没拆,一直没机会穿。熨烫时,蒸汽熨斗喷出的白雾裹着布料的清香,让他忽然想起琼姐以前总说,他穿灰色好看,显精神。

傍晚五点半,他开车到了丽思卡尔顿酒店。旋转门转出一阵凉风,带着大堂里雪松味的香氛,拂过脸颊时,总算驱散了些心里的闷。问过服务生,才知道巴洛罗餐厅在三楼。电梯上升时,他对着镜面又整了整衣领,看见自己眼底的红血丝淡了些,气色比前几天好了点。

餐厅的门是厚重的橡木做的,推开时带着股木头的沉香,慢悠悠地漫进鼻腔。里面的布局很有味道,穹顶是拱形的,挂着盏缠绕着铁艺花纹的吊灯,墙壁上嵌着复古的壁灯,光线昏黄得像老照片,连空气里都飘着点怀旧的气息。桌椅是深棕色的实木,桌布是暗红的条纹,每个角落都透着浓浓的意式风情。

他给沈景婷发了条信息:“我到了。”

没过两分钟,就看见她从里面走出来。今天她没穿上次酒会上的旗袍,换了条黑色丝绒连衣裙,领口缀着几颗细碎的水钻,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比之前多了几分温婉,少了些职场上的锐利。

“张先生,这边请。” 她笑着招手,声音比电话里更清亮,带着点活泼的调子,“我也是刚到,提前订了靠窗的位置,能看见外面的夜景。”

张博涛跟着她往里走,才注意到她穿了双细跟的红皮鞋,鞋跟敲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 “嗒嗒” 声,和着背景里的大提琴声,倒像首轻快的小曲子。邻桌的客人在低声交谈,刀叉碰撞的轻响混着音乐,把餐厅的氛围衬得格外惬意。

坐下时,沈景婷把菜单推过来,指尖轻轻点了点封面:“看看喜欢吃什么?他们家的意大利菜很正宗,我来过几次。”

张博涛扫了眼菜单,上面的菜名大多带着拗口的意大利语,他也看不懂,只能笑着说:“就来份经典款的意大利面吧,其他的你看着点就行,我对这个不太懂。”

沈景婷笑了,眼角弯成一道月牙,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那我就不客气啦。” 她叫来服务生,语速轻快地点单,“慢炖牛舌配青酱,要七分熟;土豆球配培根,多放些罗勒;再来份章鱼沙拉,dressing 要油醋汁的。” 转头问他,“喝点酒吗?他们家的意大利红酒不错,酸度很适中。”

“可以。” 张博涛点头。

“那就来瓶基安蒂吧,配牛舌正好。” 她合上菜单,服务生欠身退下,动作轻得没发出一点声响。

水晶杯里的冰水泛着细密的气泡,张博涛搅动着吸管,率先开口打破了短暂的安静:“沈总说有项目想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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