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暮色里的邀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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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 沈景婷端起水杯抿了口,指尖轻轻贴着杯壁,“我们公司最近在看跨境贸易领域的投资机会,老板对大宗贸易特别感兴趣。那天在酒会上听高总说您是做这个的,就想找您请教些问题。” 她眨了眨眼,带着点坦诚的笑意,“其实也是我自己想多了解些,毕竟隔行如隔山,总怕看走了眼。”

张博涛心里的那点拘谨忽然散了。说起熟悉的领域,他的话也多了起来,指尖在桌布上轻轻划着:“现在全球贸易的巨头还是国外公司居多。比如瑞士的嘉能可,从大宗商品贸易起家,现在产业链上下游都布局了;荷兰的维多,在能源贸易领域几乎没对手;还有新加坡的托克、日本的丸红,都是百年老店,在各自领域的竞争力特别强。”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找服务生借了支笔,在背面画起产业链图谱:“国内公司这几年发展也快,但体量还是差了点。主要是在全球资源整合和风险对冲上,经验没他们丰富,很容易踩坑。”

沈景婷听得很认真,手肘支在桌上,指尖轻轻抵着下巴,连眼神都没挪开。灯光落在她脸上,睫毛的影子在眼下投出一片浅淡的阴翳,显得格外专注。“哇,您懂的真多。” 她眼里闪着真诚的光,语气里满是佩服,“我今天真是找对人了。我们上周看了家做铁矿石贸易的公司,总觉得他们的风险控制有问题,听您这么一说,好像一下子有头绪了。”

“他们具体是什么模式?” 张博涛来了兴致,身体微微前倾。

“就是从澳大利亚进口铁矿石,卖给国内的钢厂。但他们没做汇率对冲,这两年人民币波动这么大,风险其实特别高。”

“确实是这样。” 张博涛点头,语气肯定,“大宗商品贸易,汇率和价格波动是两大风险点,必须做对冲。要么用期货,要么用期权,总得留个安全阀,不然很容易亏得血本无归。”

正说着,服务生端着菜上来了。慢炖牛舌盛在白色的骨瓷盘里,上面淋着翠绿的青酱,旁边点缀着几颗鲜红的小番茄,看着就有食欲;土豆球炸得金黄,培根的焦香混着罗勒的清冽,一上桌就飘满了整个角落;章鱼沙拉里的章鱼足切得厚厚的,裹着透亮的油醋汁,泛着新鲜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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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酒被倒进醒酒器,深红色的液体在玻璃容器里轻轻晃荡,散发出黑樱桃和香草的混合香气,醇厚又不刺鼻。沈景婷给两人各倒了半杯,推到他面前:“尝尝这个,基安蒂的红酒酸度适中,不会盖过肉的香味,配牛舌正好。”

张博涛抿了一口,酒液滑过喉咙,带着点微涩的回甘,余味里还藏着淡淡的果香。他夹起一块牛舌,入口即化,青酱的草本香刚好中和了肉的厚重,口感特别清爽。他平时不常吃西餐,此刻却觉得味道格外好。

“对了,还没好好跟您介绍下我自己。” 沈景婷切着牛舌,忽然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笑意,“我是湖南人,本科在京都大学读的经济学,后来去了耶鲁,读的西方经济学硕士。毕业后在华尔街待了两年,做跨境并购,四年前被公司派回中国,现在负责亚洲区的投资业务。”

“很厉害。” 张博涛真心实意地说。他知道耶鲁的金融硕士有多难考,更别说在华尔街站稳脚跟,眼前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更优秀。

“您呢?” 沈景婷笑着反问,叉起一块土豆球放进嘴里,“听高总说您以前做投资,后来怎么转去贸易公司了?”

张博涛顿了顿,指尖在杯沿轻轻划了圈,简单说了说自己的经历:“之前在投资公司做了三年,后来想换个赛道,觉得贸易离产业更近,能摸到实体的脉搏,比坐在办公室里看报表更踏实。” 他没提琼姐,也没说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糟心事,有些话,终究不适合对刚认识的人说。

“挺好的。” 沈景婷点头,眼神里带着认同,“我其实也挺佩服做实业的,一步一个脚印,来得扎实,不像投资,总带着点虚浮的不确定性。”

话题渐渐从工作转到生活,气氛也越来越轻松。张博涛才知道,沈景婷虽然看着干练,私下里却喜欢摆弄花草,家里的阳台种满了各种鲜花,连出差都要拜托邻居帮忙浇水,生怕自己一走,花就蔫了。

“您有什么业余爱好吗?” 她好奇地问,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以前喜欢踢足球。” 张博涛笑了笑,想起大学时的日子,语气里多了些怀念,“大学时是校队的,现在偶尔和同学去朝阳公园踢场野球,不过体力大不如前了,跑两步就喘。”

“我喜欢跳舞。” 沈景婷眼里立刻亮了起来,语气都轻快了些,“但跳得不好,正在舞社学呢,还在入门阶段。”

“什么舞社?” 张博涛随口问了句,心里却忽然想起郑艳妮说的话 —— 琼姐也在学交谊舞。

“嘉禾舞社。” 她立刻答道,眼里满是推荐的热情,“老师教得特别好,有爵士,有拉丁,也有交谊舞。怎么,您也想学?”

张博涛心里一动,指尖轻轻攥了攥餐巾纸:“大学时学过一点交谊舞,后来忙起来就忘了,最近倒想捡起来,活动活动身体。”

“那太巧了!” 沈景婷眼睛亮得像星星,放下手里的刀叉,拿起手机就开始翻通讯录,“咱们可以一起去啊!我把舞蹈老师的电话给您,她叫孙俪,教交谊舞特别有经验,耐心也足。” 说着就把号码发了过来,屏幕上的字还带着她指尖的温度似的。

聊得投机,时间过得格外快。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酒店的霓虹灯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桌上投下彩色的光斑,忽明忽暗的,像在跟着音乐跳舞。

张博涛借口去洗手间,走到服务台结了账。服务生报出的数字让他愣了下,比预想中贵不少,但还是爽快地刷了卡 —— 难得聊得这么开心,这点钱不算什么。

回到座位时,沈景婷正看着窗外,侧脸的轮廓在灯光下显得很柔和,连头发丝都泛着暖光。“差不多该走了吧?” 她转过头,眼里还带着点没聊够的意犹未尽。

“嗯。”

两人起身往外走,沈景婷先去服务台结账,听服务生说已经结过了,惊讶地转头看他,嘴角微微张着:“哎呀,张先生,本来该我请您的,怎么让您结了?”

“没事。” 张博涛笑了笑,语气很轻松,“下次你请回来就行,正好再聊聊项目的事。”

“那说定了!” 沈景婷也不矫情,爽快地应下,脚步顿了顿,又补充道,“下周舞社有交谊舞课,咱们一起去?正好让孙老师帮咱们顺顺动作。”

“好啊。” 张博涛点头,心里忽然觉得敞亮了些。

走出酒店时,晚风带着点凉意,吹在脸上很舒服。沈景婷拢了拢头发,指了指不远处的停车场:“我开车来的,就在那边。”

“我也开车了。”

“那下次见!” 她挥挥手,红色的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嗒嗒的声音渐渐远了,最后消失在夜色里。

张博涛坐进车里,没立刻发动。后视镜里,沈景婷的车打着双闪,缓缓汇入车流,红色的尾灯像两颗跳动的星星。他想起刚才吃饭时的情景 —— 她认真听他说话的样子,谈起舞蹈时眼里的光,还有那句爽快的 “下次你请回来”,心里那块紧绷了许久的地方,好像忽然松了些,连呼吸都顺畅了。

车载音响里放着首老歌,李宗盛的《凡人歌》。“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熟悉的旋律漫出来,混着车厢里淡淡的红酒香,格外熨帖。张博涛发动车子,方向盘一转,朝着家的方向驶去。路过东山别墅时,他没再犹豫,也没再减速,径直开了过去 —— 有些事,或许该慢慢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