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铁窗微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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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潮湿,黑暗。
女监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和腐朽气息,混杂着绝望的味道。墙壁上渗着水珠,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黏腻的光,墙角的稻草堆发黑发潮,用手一摸能攥出泥水来,隐约还能看见几只肥硕的老鼠在草堆里钻来钻去,发出细碎的“窸窣”声。林薇蜷缩在角落里那堆勉强算是床铺的稻草上,破旧的粗布衣裳根本抵挡不住寒意,冰冷如同毒蛇,丝丝缕缕地钻入骨髓,冻得她牙齿都忍不住打颤。
她紧紧抱着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团,试图汲取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那枚金属片——它依旧散发着那种极其微弱却持续不断的温热,像揣了一小块刚从灶膛里扒出来的炭火,在这冰窖似的牢房里,显得如此突兀而诡异。
这温热,是唯一的慰藉,也是最大的谜团。
师爷态度的突然转变,内衙帘后那双隐藏在阴影里的窥视的眼睛,衙役们从凶戾到收敛的神色……以及这枚仿佛拥有生命、总能在关键节点发热的金属片……它们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隐秘的联系?
难道……这偏远的青石镇上,竟然有人认得此物?或者,能感知到它的特殊存在?
这个念头让她既惊且疑。如果真有人因此物而暂时保下了她,那对方是友是敌?是为了夺取金属片,还是另有目的?前世考古队里流传的关于“星引”的传说突然闪过脑海——据说那是能勾连天地的秘器,难道这不起眼的金属片,就是传说中的残片?
纷乱的思绪如同乱麻,纠缠着她疲惫不堪的大脑。对丫丫病情的担忧更是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时时刻刻烫着她的心。昨夜离开时,丫丫的额头还烫得惊人,嘴唇干裂起皮,连呼吸都带着微弱的喘息,李郎中说“今夜最为关键”,这短短几个字,几乎压垮了她的神经。铁蛋才八岁,陈大柱又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他们能照顾好昏迷的孩子吗?药按时喂了吗?冷毛巾换了吗?万一丫丫再抽搐,他们知道该怎么办吗?
对家人的牵挂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心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时间流逝得异常缓慢,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她盯着牢门的铁栏杆,看着外面通道里偶尔闪过的灯笼光,数着自己的心跳,一遍又一遍在心里祈祷:丫丫要挺住,娘一定能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牢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同于差役那种沉重蛮横、带着铁链撞击声的步伐,这脚步声很轻,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林薇猛地竖起耳朵,借着从铁栏杆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看见一个穿着灰布粗使婆子衣服、低着头的老妇人提着一个破旧的食盒走了过来。老妇人的头发花白,用一根木簪绾着,脸上布满皱纹,眼神低垂着,似乎不敢看牢房里的人。她默默地将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从栅栏缝隙塞了进来,碗里是看不清内容的、灰扑扑的糊状食物,还散发着淡淡的馊味,紧接着又递进来一个小小的陶壶,壶口沾着污渍。做完这一切,她便像完成任务似的,转身就要离开。
“这位妈妈,”林薇忽然开口,声音因干渴而沙哑,像被砂纸磨过一般,“请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女儿……还在发烧吗?”她明知对方可能只是个普通狱卒家属,或许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可能因为她是“犯人”而斥骂她,但心底那份焦灼如同野草般疯长,迫使她抓住任何一丝可能获取外界信息的机会。
那老妇人的脚步顿了一下,肩膀几不可查地颤了颤。她并未回头,只是极快地、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含糊了一句:“快天亮了……村东头的鸡叫三遍了……孩子……得挺过去……”
说完,她便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加快脚步消失在了黑暗的通道尽头,连食盒的晃动声都越来越远,最终归于寂静。
快天亮了……丫丫得挺过去……
这短短两句话,像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刺破了林薇心中厚重的黑暗。至少,丫丫还活着!还在和病魔抗争!而这个送饭的老妇人,显然知道她的来历,甚至可能暗中关注着陈家的情况,那句“得挺过去”,更像是一种隐晦的鼓励。她不是孤身一人!
林薇死死咬住嘴唇,将差点掉下来的眼泪逼了回去。她挣扎着爬过去,端起那碗冰冷的糊状食物——里面似乎混合了米糠和野菜,粗糙得刺嗓子。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吃下去,必须保持体力,无论接下来面对的是威逼利诱还是刑讯逼供,她都得撑着,为了丫丫,为了这个家。
她用手指捏着碗沿,小口小口地吞咽着,每一口都要嚼很久才能咽下,涩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几乎让她作呕。但她吃得一丝不苟,连碗底最后一点残渣都刮干净了,随后又拿起陶壶,往嘴里倒了几口凉水。水带着铁锈味,却极大地缓解了喉咙的干涩。
天色微明时,通道里再次响起脚步声。这次的声音沉重而熟悉,是那个满脸横肉的差役。他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哗啦哗啦”地晃着,走到牢门前,“哐当”一声打开锁,态度依旧恶劣,却比昨晚少了那份杀气腾腾的狠厉:“起来!别装死!师爷要问话!”
林薇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又是师爷?不是说“明日升堂再审”吗?为何突然改成私下问话?这里面定然有猫腻。她压下心头的疑虑,拍了拍身上的稻草碎屑,沉默地跟着差役走出牢房。
穿过阴冷的走廊,他们没有去公堂,而是被带到了公堂西侧一间偏僻的签押房。房间不大,陈设简单,只有一张书桌、两把椅子和一个书架,书架上摆着几本泛黄的书册,空气中弥漫着墨汁和旧纸的味道。师爷独自坐在书桌后,手里端着一个青花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面容。看到林薇进来,他放下茶杯,眼神复杂地打量了她几眼,像是在重新评估一件被低估的货物。
“王氏,”他用茶盖轻轻拨弄着茶叶,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情绪,“昨夜在牢里休息得可好?”
林薇垂着眼帘,姿态恭顺却不卑微:“谢师爷关心,牢里风寒重,民妇不敢休息,满心只牵挂家中病重的女儿,不知她今夜熬得过去熬不过去。”她刻意强调丫丫的病情,既是实情,也是一种无声的提醒——她的身后是一个随时可能失去孩子的家庭,并非孤身一人。
师爷哼了一声,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发出“笃笃”的声响,像是在盘算着什么:“你那女儿,自有她的造化,急也无用。今日叫你过来,并非升堂,是再给你一次机会。广丰号刘掌柜那边,我已经替你说和了几句,他念在你也是为了孩子,愿意撤了状子,不再追究你的‘罪责’。”
林薇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真切的惊疑。撤状?刘掌柜那般睚眦必报的性子,昨日在店里被她闹得颜面尽失,又花了钱打点师爷和差役,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罢休?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师爷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慢悠悠地道:“不过,刘掌柜有个条件。他说,昨日你在店里闹得凶,趁乱从他的柜台抽屉里偷走了一件……不属于你的东西。只要你把那东西交出来,此事便一笔勾销,你即刻就能回家照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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