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秒窃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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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墨渊传来的震颤陡然加剧！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灵魂被硬生生撕扯掉一块的剧痛，毫无征兆地在他大脑深处炸开！如同有一把烧红的钢锥，狠狠捅进了他的太阳穴，并用力搅动！更诡异的是，在这剧痛爆发的瞬间，他的视觉神经仿佛被强行接入了一个冰冷、漠然的视角——他“看”到一片无尽的银色光海，光海中悬浮着一个巨大无比的、由无数嵌套三角形构成的冰冷符号，正对着他“看”来的方向，微微闪烁了一下。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从他喉咙里挤出，眼前瞬间被猩红和冰冷的银色符号充斥！剧痛与这诡异的“窥视感”让他意识模糊，身体的控制力骤然下降，向前扑倒的趋势猛地一滞！
几乎在同一瞬间！
噗！
那凝固的、粘稠的时空感，如同破碎的玻璃般轰然消散！
时间……恢复了流动！
轰隆隆隆——！！！！
震耳欲聋的、仿佛天崩地裂般的恐怖巨响，伴随着钢梁彻底断裂崩塌的刺耳金属撕裂声，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小店！巨大的工字钢梁，裹挟着数不清的混凝土碎块、断裂的管线、漫天的尘埃，以毁天灭地之势，朝着苏启刚才站立的位置——也是他此刻仅仅扑出不到一米的位置——狠狠砸落！
砰！哐当！哗啦——！！！
世界末日般的巨响在狭小的空间内爆发！沉重的钢梁狠狠砸在水泥地面上，整个店铺都在剧烈震颤！工作台被砸得粉碎，无数精密的钟表零件如同爆炸的弹片般激射而出！玻璃门瞬间被震碎，碎片混合着雨水和灰尘喷涌到街上！灯光骤然熄灭，只剩下窗外模糊混乱的霓虹光影，投射进这烟尘弥漫、一片狼藉的死亡之地！
巨大的冲击波将刚刚扑倒、离落点最近的苏启狠狠掀飞！
“噗——！”
他感觉像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砸中后背，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一口滚烫的鲜血无法抑制地喷了出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翻滚，撞在翻倒的货架上，又被弹开，最终重重摔在一堆破碎的木料和冰冷的金属零件之中。
烟尘如同浓雾般弥漫，刺鼻的石灰味、浓重的血腥味、还有机油和金属烧灼的怪异气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苏启躺在冰冷的废墟里，浑身剧痛，眼前阵阵发黑，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腹撕裂般的疼痛。鲜血从嘴角不断溢出，顺着下巴滴落在冰冷的地面和墨渊上。大脑深处那灵魂被撕裂的剧痛仍在余波中阵阵抽痛，那个冰冷银色的三角符号仿佛烙印般刻在意识深处。
他……活下来了？
没有……被钢梁贯穿头颅？
他用那偷来的三秒……在死亡降临前的最后一刹，将自己从地狱的入口硬生生扯了回来？
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淹没。但身体内外双重的剧痛，以及那诡异的“窥视感”，却无比清晰地提醒着他——活命的代价！不仅仅是身体的重创！
他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沾满血污和灰尘的左手。
那枚黄铜墨渊，依旧被他死死攥在掌心，冰冷而沉重。
墨蓝色的表盘在烟尘弥漫的昏暗光线下，依旧散发着幽冷的光芒。
指针，依旧在倒走。
而表盘中央，那三个冰冷的数字，忠实地记录着剩下的时间，以及……他刚刚支付的、远超预期的代价：
71 : 58 : 00
71 : 57 : 59
71 : 57 : 58
时间……并未因他躲过一劫而停止。倒计时，依旧在冷酷地、无情地……推进。
但苏启模糊的视线死死盯着那数字——71:58:00！他清晰地记得，在发动能力前，倒计时是71:59:03左右！
他窃取了三秒，但倒计时……跳过了超过一分钟？！
那灵魂撕裂的剧痛，那诡异的银色符号窥视……难道支付的代价，不仅仅是痛苦，更是……生命时间本身的加速燃烧？！
“咳…咳咳…” 苏启咳出带着血沫的烟尘，眼中劫后余生的微光迅速被更深的绝望和一种被戏耍的暴怒取代。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关在透明盒子里的虫子，每一次挣扎，都只是在加速盒子里氧气的消耗。
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刺破了雨夜的喧嚣，红蓝光芒在弥漫的烟尘外闪烁。
苏启艰难地转动脖子，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店铺废墟。他的目光猛地一凝！
在原本放置工作台、此刻被钢梁和瓦砾彻底掩埋的位置附近，一块巴掌大的、边缘扭曲的暗灰色包裹碎片，静静地躺在碎砖块上。那碎片上，微小的嵌套三角符号，在烟尘和远处警灯的映照下，散发着微弱却冰冷的不祥光泽。
那两个黑衣人……时间秩序管理局……他们留下的东西！
一个念头如同毒蛇般钻进他混乱的脑海：这场“意外”，真的是意外吗？还是……一次精准的“修正”执行？这碎片，是追踪器？还是某种……“收容单元”激活后的残留物？
强烈的危机感压倒了身体的剧痛。不能被警察带走！不能留在这里！管理局的人……可能就在附近！或者……警察里就有他们的人？
求生的本能再次压倒一切。苏启咬紧牙关，忍受着全身散架般的疼痛和大脑的抽痛，用没有受伤的右手和双脚，在冰冷的废墟中艰难地挪动、摸索。他需要找到一条出路，在警察包围这里之前。
他摸索着，手指触碰到一块冰冷的金属——是他工作台下那根沉重的黄铜撬棍，竟然没有被完全掩埋。他将其紧紧抓在手中，沉重的金属触感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目光再次扫过那枚暗灰色碎片，一个疯狂的念头浮现。他伸出手，不顾尖锐的碎渣，将那枚印着三角符号的碎片死死攥在手心！冰冷坚硬的触感传来。
“想修正我？” 他对着弥漫的烟尘和闪烁的警灯，也对着掌心的墨渊和碎片，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眼中燃烧着孤狼般的狠厉与决绝，“那就看看……是谁先被撕碎！”
他拖着残破的身体，利用倒塌货架和瓦砾形成的阴影死角，朝着店铺后门的方向，如同受伤的野兽，开始了在废墟中的艰难爬行。每一步，都牵扯着剧痛和那深入灵魂的疲惫。滴落的鲜血，在尘埃中留下断断续续的暗红轨迹。
墨渊冰冷的表盘上，倒计时的数字，依旧在无情地跳动：
71 : 57 : 30
71 : 57 : 29
71 : 57 : 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