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锈蚀回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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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启猛地回身，右手下意识地拔出腰后的黄铜撬棍，狠狠砸向扑来的灰影！撬棍毫无阻碍地穿过了暗红的流体，仿佛击中了一团粘稠的烟雾！灰影发出一声被激怒的尖啸，暗红的流体猛地凝聚成一只利爪，抓向苏启握着墨渊的左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低头！” 阿青的尖叫传来！

苏启本能地弯腰低头！

嗖！嗖！嗖！

数道尖锐的破空声从桥梁前方的黑暗中袭来！几支闪烁着微弱蓝光、如同冰棱般的金属短矢，擦着苏启的头顶和灰影的流体身躯射过！短矢击中后方锈蚀的罐壁，瞬间爆开一团团冰冷的、迅速扩散的蓝色霜雾！寒气逼人！

灰影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干扰，动作一滞，暗红的流体在霜雾边缘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似乎对这种低温能量有些忌惮。

“什么人？！” 一个粗粝、沙哑、带着浓重金属摩擦感的声音，从前方的黑暗中响起。

几道身影从“桥梁”尽头弥漫的幽暗光尘中走出。为首的是一个异常高大的男人，穿着用厚实帆布和拼接金属板制成的简陋护甲，脸上覆盖着半张锈迹斑斑的金属面具，仅露出的独眼中闪烁着冷漠而警惕的光芒。他手中端着一把造型粗犷、枪管上凝结着蓝色霜晶的奇特弩枪。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打扮、手持各种自制武器的人，眼神如同黑暗中的鬣狗，贪婪而危险地打量着苏启和阿青，以及……悬浮在不远处、散发着混乱气息的灰影。

“疤脸……” 阿青低声对苏启说，声音带着一丝忌惮，“‘鼹鼠坑’的‘守门人’。”

“生面孔？” 被称作疤脸的高大男人，独眼扫过狼狈的苏启和惊魂未定的阿青，最后落在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灰影身上，眉头紧锁，“还带着‘暗渊蠕虫’？你们惹的麻烦不小。”

“我们……有货！” 阿青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强行压下的颤抖，她从怀里摸出之前在甬道口边缘苏启触碰过的那枚、印着三个嵌套齿轮标志的金属碎片，高高举起，“‘时匠’的通行证！我们要见‘扳手’！”

疤脸的独眼在那枚齿轮碎片上停留了一瞬，又看了看苏启紧握的左手（他显然感觉到了墨渊的特殊气息），再看了看躁动不安、却因忌惮弩枪而暂时没有攻击的灰影。

“通行证是真的。”疤脸的声音依旧冰冷，“但规矩不能坏。想进‘坑’，先过‘测时回廊’。”他侧过身，金属面具下发出生涩的摩擦声，指向身后黑暗中一个被厚重金属闸门封锁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小入口。闸门上布满了复杂的、锈迹斑斑的齿轮和连杆结构，散发着古老而危险的气息。

“测……测时回廊？”阿青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证明你们不是‘时间敏感源’（Time Sensitive Source），不会把‘清扫者’（清道夫）引来，也不会在里面突然‘炸’掉。”疤脸的声音毫无波澜，“或者，留下你们身上所有值时间的‘零件’，然后滚出去喂那只‘蠕虫’。”

他手中的霜晶弩枪，枪口微微抬起，冰冷地指向苏启和阿青。他身后的手下也举起了武器，锁定了灰影。

前有未知的、令阿青恐惧的“测时回廊”。

后有虎视眈眈、贪婪混乱的灰影。

而清道夫的扫描波动，正在罐体外部徘徊，锁定感越来越清晰！

苏启看着那扇布满锈蚀齿轮的厚重闸门，又感受着手中墨渊的冰冷和灵魂深处撕裂的剧痛。他知道，所谓的“测时回廊”，很可能就是检测时间能力或污染的装置。一旦进去，墨渊的存在和他灵魂的异状，极有可能暴露无遗！

但回头？面对灰影和随时可能突破罐体的清道夫？

他深吸一口带着浓重锈蚀和“时尘”怪味的空气，看向身边同样面无血色的阿青。女孩眼中充满了对“测时回廊”的恐惧，但更深处，是燃烧的复仇火焰和不甘。

没有选择。

苏启向前踏出一步，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