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风萧萧柳林 血溅残阳（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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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凌霄这才得知，原来这位罗掌柜名叫罗智信。
“既然罗掌柜已经看到洪某所为，难道不怕连累？”洪副堂主再次抱拳问道。
“哈哈，你看我们是怕被连累的人吗？如果说连累，怕是刚才就被连累到了。”罗智信笑着说，又看了李凌霄一眼。
“此话怎讲？”洪副堂主疑惑了。
“看到这位小兄弟了吗？”罗智信指了指李凌霄，继续说：“刚才，在镇街之上，你被程旭尖刀刺到腿部之时，是这位小兄弟一枚银针，射伤了程旭，救下了你。”
洪副堂主先是一惊，仔细打量了两眼李凌霄。然后，他猛然站了起来。由于伤口吃痛，身子趔趄了一下，眉头紧蹙了一下，还轻微“啊”了一声。待站定身形之后，他赶忙冲李凌霄抱拳施礼：“谢过这位小英雄救命之恩。请问小英雄尊姓大名？我洪野好记下恩公的名号。”
原来这位长安丐英堂的副堂主名叫洪野。
李凌霄赶忙搀住洪野说：“洪副堂主，不必多礼，举手之劳而已。在下李凌霄。”
“原来是李公子，失敬失敬！”洪野再次想施礼，被李凌霄再次拦下了。
“洪副堂主，小可只是射了一枚银针而已。而这位罗掌柜却是损失了大把米粒啊。”李凌霄扭头看着罗智信，轻笑着说。
“米粒？”洪野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说懵了。
“你们是否注意到，那些御林卫在追击你们之时，突然有几个捂住腿的膝关节处吃痛，无力再起身追击？”李凌霄微笑着问道。
“看到了啊，当然看到了。当时我很是纳闷儿，难道他们着了什么邪祟的道儿？”小六子嘴快，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小六子，莫多言。”洪野喝止了小六子。然后，凝眉瞪大了双眼问道：“难道李公子的意思是——？”
“洪堂主猜测不错。那是罗掌柜用米粒打穴，打中了那些御林卫的‘足三里穴’，他们吃痛跌倒，才没有继续追击。”李凌霄笑着解释，还朝罗智信投去询问的目光。
罗智信微微颔首，对李凌霄的解释并未介怀。
洪野的双眼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此刻，他内心深处波澜汹汹，震惊不已。他是习武之人，自然懂得功夫高低，实力深浅。没有精准的认穴功夫和强悍的内力，一颗米粒岂可打人穴道？对于一般武者而言，简直天方夜谭。
他深深凝视着罗智信，心里百感交集：“如果真如李公子所言，这个罗掌柜定是世间少有的高手。可惜只是一个酒楼的老板，埋没了啊。”
此刻，他已经有了交往和拉拢之心。
“雕虫小技，不足道哉。”罗智信摇手客气一句，眼中傲然之色却甚是浓郁。然后，他又点指着李凌霄，笑着说道：“你这位李公子啊，距离程旭那贼人二十米开外，一枚小小银针，居然不偏不离，直取咽喉。小小年纪内力委实了得，罗某亦是大为佩服。”
这次，轮到洪野内心震荡，大为惊讶了。二十米开外啊！若是飞刀、飞镖可以理解，倒也算不得什么距离。但那仅仅是一枚小小的绣花针，竟然能够不失准头的伤人？他自认为做不到，总堂主怕是亦不行。那是需要极其深厚的内力加持。可是，眼前这位李公子，年龄也就是二十上下，穿着儒雅，更像一介书生。如何习练出如此深厚的内力？简直令人匪夷所思。虽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江湖上能人异士颇多。但是，这位李公子实在是太年轻了啊。这位罗掌柜说得可真？
“雕虫小技，不足道哉。”李凌霄一抱拳，微笑着借用了罗智信的原话，引得罗智信低低笑出了声。
既然李凌霄坦然承认，洪野便知道，罗智信所言不虚。心中再次波澜起伏，更觉自惭不如。
“今日，洪某得遇罗掌柜和李公子两位高人，真是三生有幸。”洪野由衷感叹。然后，又是一抱拳说道：“洪某斗胆，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言明？”
“洪副堂主但说无妨。”罗智信笑着说。
“罗掌柜，这柳林镇虽也算繁华，但不过弹丸之地，多有埋没豪杰人物。这蓬莱酒楼规模亦是有限，怕是月入不多。我想邀约罗掌柜到长安丐英堂一聚。我丐英堂虽是乞丐帮会，但帮众八千有余，总堂产业亦是颇多。罗掌柜若是前往，必有用武之地，更会大展宏图。”洪野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那就是邀请罗智信加入长安丐英堂。
恰在这时，强子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金疮药。听到洪野的一番说辞，他抢白了一句：“小小丐英堂，八千人很多吗？我们罗——”
强子话未说完，就被罗智信狠狠瞪了一眼。他赶紧闭上了嘴巴，但神色中颇为不服。
都是聪明人，正所谓听话听音儿。此刻，李凌霄与洪野听完强子的半截话，顿时疑窦丛生，不免对这位罗掌柜的身份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是我的小伙计，名叫罗强。说话没轻没重，没头没脑，还请洪副堂主见谅。副堂主盛情拳拳，如有机会，罗某定然前往长安丐英堂一行。”罗智信是心细之人，已然发现了李凌霄与洪野的眼神不对，赶紧把罗强的话往回找补，以期打消他们的疑惑。并委婉拒绝了洪野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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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还不想公开自己的身份。毕竟蛰伏这么长时间，此行任务尚未完成。
然后，他又转移话题，明知故问：“洪副堂主，看刚才情形，你们长安丐英堂应来了不少英雄？只是为了清理门户吗？”
洪副堂主环视了一圈厅堂的众人，犹疑了一下。但是，当想到李凌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罗智信帮助堂内兄弟解围，还是下定决心，照直说了。
“我们丐英堂此行，是专为册封大典而来。在长安，我堂闻讯石敬瑭拱手送出汉家江山十六州，要做劳什子‘儿皇帝’。总堂主愤愤不已，言称：如此下去，大汉江山危矣，大汉子民奴也。于是，便命我带领堂中一干弟兄专程前来，破坏册封大典，戮杀石敬瑭。”说到这里，洪副堂主打了一个唉声：“唉——，到了柳林才发现，那里已经戒备森严，水泼不进，针扎不透。随后打听到这柳林镇，说是石敬瑭前往柳林必经之地。我们便在此埋伏了下来。没想到，恰巧看到我堂的败类——程旭竟然是石敬瑭的走狗，为虎作伥，便起了清理门户之心。当街，我们便口称清理门户，一石二鸟。其实，清理门户只是恰逢其会而已。”
听完洪野一番话，李凌霄对长安丐英堂的佩服更是加重一重。并对那位总堂主更加好奇，不知这是如何一位大英雄，竟然有如此忧国忧民的家国情怀。毕竟这里是石敬瑭的地盘，戮杀石敬瑭，需要极大勇气和胆魄。
“洪副堂主，你们的大义委实令罗某十分敬佩。但是——”罗智信口风一转：“车驾中无非就是石敬瑭的女人而已，杀了她们于事无补。故而，罗某与李公子都未直接现身援手，还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