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令出天龙山 曾经恩怨（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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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耳闻着，中原武林盟有一块，已经成为盟主的信物之一。大理段氏有一块，被通海节度使段思平持有。据说长安也曾出现一块，但不知落在谁人之手。当然，随着世间对大唐江山令样貌的传播，李存勖那块的真实性便不攻自破。故而，李从珂与石敬瑭才会不惜重金，悬赏求取。”

听罢王怀的话，李凌霄暗自寻思：果然朝堂与江湖都极为看重这块大唐江山令。对于朝堂而言，可以凭借此令牌，联络其他地方势力，壮大自己声威。对于江湖而言，那一句“可号令天下群雄英才”，自然可作为倚重，提升在江湖上的地位。

“王爷爷，凌霄真是佩服您老人家。足不出天龙山，便知天下之事。更是鞭辟入里地分析透彻，令凌霄受益匪浅。”李凌霄由衷敬佩王怀，深施一礼。

当然，李凌霄还有一层敬佩之情，但没有说出来。就是李从珂与石敬瑭如此重金悬赏大唐江山令，王怀竟心如止水，一直守护着对爷爷的承诺。这是一个十分值得敬佩的义仆。若说出来，他因重金而敬佩，或是对王怀这样义仆的轻视了。

“小公子，言重了。老奴不是神仙，不可能久居深山便知山外事。老奴时常会出去转一转，走一走。你可知老奴为什么今天没在茅棚？”

“难道您下山了？”

“是，老奴前日去了太原城一趟，今日方回。”

“您去了太原城？此处距太原甚远，又是深山无路，来回怕是需要不少的辰光。”

“小公子，出山并非无路，只是路难行罢了。尤寨人一直保持着出山的神秘，不过是精神教化罢了。目的就是让村人不要奢望着山外，踏踏实实过着类似桃源的生活。话又说回来，尤寨位于谷深林密之间，又在最容易被发现的入口处布下疑阵，确实难以找到。”

李凌霄不由心里自嘲：自己竟然也被村长潜移默化了，一直认为进出尤寨极难。正如王怀所言，山怎可无路，只是难行罢了。尤焕跟到了天龙观，便是明证。

“王爷爷，您去太原所为何事？”李凌霄问道。

“自然是打听你父亲的消息，这是老奴一直不敢放下的紧要事。洛阳也去，太原也去。”

李凌霄心下感慨，真就是难为了眼前这位老人家。

“您刚回来，太原现在如何？”李凌霄很想知道石敬瑭以及契丹人的现状。

“可谓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则因你们抢走了传国玉玺，更是大闹柳林，全城悬赏缉拿。二则晋军与契丹人联合一处，厉兵秣马，准备攻打李唐朝廷。还有一件厚颜无耻、乱了人伦的趣事，简直令人无法启齿。”

“是何趣事？”李凌霄不免来了兴致。

“契丹皇帝耶律德光在柳林册封仪式上，竟然看上了石敬瑭的小妾，不对，现在应该称其为娘娘。他竟然厚颜提出，要纳这位娘娘为妃，并送往契丹。石敬瑭已然称耶律德光为父，以儿自居，现在耶律德光却是强行霸占儿媳，这不是乱了人伦，又是如何？”

李凌霄遽然一惊，心生不祥的预感，隐隐觉得与莲儿有关。

“这位娘娘是何许人？”他急急问道，甚至还一把抓住了王怀的干枯手臂。

王怀瞪大了眼睛，茫然地望着李凌霄。李凌霄忽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便赶忙放开了王怀的手臂。

“对不起，王爷爷，我失态了。”李凌霄不好意思地说。但是，他眼神中急切的神情依旧。

“哦——，没什么。老奴听说叫什么莲儿娘娘。”王怀的眼神中犹自疑惑，不知李凌霄为何如此失态。

“莲儿，莲儿。果然是她，果然是她。”李凌霄喃喃地说着，一下子就像失了魂魄。

“小公子，你没事吧？”王怀着急地问。

“没事，没事。”李凌霄恍惚了一下子，然后回道。

“你认识这个莲儿娘娘？”王怀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只要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李凌霄定是认识这个莲儿娘娘。

“是一个故人。王爷爷，石敬瑭答应了吗？”李凌霄没有给王怀追问的机会，直接问取石敬瑭的态度。

“听说石敬瑭一开始并未答应，但耶律德光竟然用撤兵相要挟，石敬瑭便应了。”

“无耻！真真无耻！”李凌霄突然愤怒地喊道。

王怀懵了，不知道李凌霄是说耶律德光要挟的行径无耻，还是说石敬瑭答应的行为无耻。

“王爷爷，听说什么时候送去契丹吗？”李凌霄急切问道。

“听说十一月二十五是黄道吉日，计划那天启程。”

“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李凌霄眼望着太原城的方向说。

此刻，他的心思已经飞到了太原城，仿若看到莲儿梨花带雨的凄凉样貌，还有不甘的倔强眼神。

落日斜阳，夕霞洒在李凌霄孤独的背影之上，凸显了落寞与凄清。此刻，他怀揣着大唐江山令，正行走在盘山草径。栖雀吵闹，归鸦聒噪，北风撕扯着他的鬓发，凌乱横飞。

他的心情倍感沉重，因为怀里的大唐江山令，还因为身世凄惨的莲儿。

关于大唐江山令，前仇旧恨已然明了。此仇必报，否则枉为人孙。仇，或许易报，只要找到元凶。但是，这块大唐江山令该当如何处理？它曾经承载了先唐的江山社稷，如今仍然承载着很多希望。怀揣着令牌，他有一种如背负山的压抑感。